从正三品的东宫大臣到从五品官员,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朝堂启用,这样的贬谪简直就是在打太子殿下的脸。
    一帮肱骨老臣暗暗心惊,担心皇上是不是因为莺贵人有孕心中萌生了废立之意?可先不说莺贵人肚中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尚未可知,就说
    嫡庶一事,怎能在太子分明没有过错的情况下废嫡长而立庶次子呢?
    隋左洲也忍不住想,这天家父子是不是因为有心之人的挑拨心生了嫌隙?可这只不过过了一个时辰,这皇上的秉笔太监便任由太子殿下如此差遣?
    只见陆詷挥笔落于圣旨之上,随后押上大印:送去给父皇一观。
    那秉笔太监却是躬身答道:陛下说了此事皆由殿下做主,无需再过问陛下的意思。
    旋即,那秉笔太监便对隋左洲宣读了旨意,命其为平寇大元帅赴东南御敌平寇,程大川为副将,李世衡为参将。除其亲兵,其余士兵皆为原闽地水兵。同时也给了隋左洲在当地招募新兵的权利。
    隋左洲接旨后很快就与和他一起回京述职的李世衡一同出发奔赴闽地,就在他们前脚刚出京,后脚隋左洲便听见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郑开甫被贬为陕西道监察御史。知道这个消息后,隋左洲琢磨了很久,他也将此事和李世衡一起分析,他们二人都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郑开甫被贬谪之事也许是邱晁一党促成的,但贬谪为陕西道监察御史那绝对是太子殿下设计好的。
    监察御史虽然品级低,但权力却极大,隋左洲毕竟戎马生涯小半辈子,也有些自己的人脉,关于西北的流言蜚语隋左洲也是有所耳闻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殿下将自己的辅臣放于陕西道监察御史这个位置上,很难相信这不是刻意安排好的。
    而配合太子殿下的皇上就更显得让人捉摸不透了,皇上真是要宠庶废嫡吗?怎么看太子殿下都像是备受皇上信任,荣宠加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隋左洲意识到陆詷绝对不是一个朝堂上谣言中那个少敏但长不佳的平庸碌碌的储君。
    而陆詷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两个
    于自己,韬光养晦,避敌锋芒。
    于敌人,天欲其亡,必先其狂。
    隋左洲仿佛看见了邱晁脖颈上悬有一把利刃,一把随时随地都会落下的利刃。
    是以陆詷此时褪下了华丽的太子朝服,也离开了那个庄重巍峨的武英殿,但隋左洲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慢。
    隋左洲知道的事,李世衡基本上也都知道个七七八八,深知这位太子殿下深不可测,也随着隋左洲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孤本就是微服于此,不必惊扰太多人。陆詷摆了摆手。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砰的一声,随后就响起了哀嚎之声。然后一个肉球便这样叽里咕噜地滚入了帐内,撞在了李世衡的脚边便停了下来。
    李世衡腰间佩刀已经出鞘了,厉声道:何方宵小,还不现身!
    你冤枉人,我明明帮了你们。屋外传来一个人很委屈的声音。一听见这个声音,吴珣霍然起身。
    然后营帐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黑衣男人,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李世衡手中的握刀,径直走了过去。
    李世衡还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刺客,正打算对此人出手的时候被吴珣的一个字给喊停了爹!
    爹、爹?!
    看着来人和吴珣有三分相似的面容后,李世衡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
    三思,那两个闹别扭的孩子呢?陆渊突然问道。
    那黑衣人正是吴三思:我之前让他们等在船坞了
    吴珣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不会上的是爆炸的时候那些船吧?
    是,不过吴三思点头承认,还没等他说完,吴珣便已经想冲出去了,被吴三思一把拎住了后领,毛毛躁躁的,听爹把话说完。
    吴珣:爹,您说话还有说完的时候?
    顶着儿子不信任的目光,吴三思清了清嗓子:不过他们及时逃了出来,有被波及到,不仅如此,还亲上了。
    陆詷:其实他并不是很关心下属的隐私和八卦。
    现在已经没事了。吴三思笑眯眯道
    ,他们去洗澡了。
    吴珣眨了眨眼睛,好奇道:爹,你说的亲上了和洗澡了之间呢?之间还发生了什么吗?
    吴三思嘴角抽了抽,忍不住上前狠狠地拽了拽儿子的脸颊,儿子这是跟谁学坏了?明明离家前还是连个纯情少年的。
    陆詷连忙将吴珣护在怀中,心疼地揉了揉吴珣的脸颊:疼吗?
    吴珣摇头:小詷揉揉就不疼了。
    陆詷莞尔,随后为撒起娇的吴小珣揉起了脸颊。
    正当他俩你侬我侬的时候,那被五花大绑的男子更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吐出了一连串的东瀛语言。随后自鸣得意地瞅着他们,仿佛尾巴都能嘚瑟上天了。
    说汉话。吴三思踢了踢男人的腿,你不是说得利索吗?
    那人充耳不闻还是自顾自地说着东瀛话,陆詷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愿意说汉话,那便不说了。来人!投入水囚之中,让他跟那些快死的倭寇关在一处。
    不!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用汉话说道,我知道很多你们想知道的。
    陆詷摇摇头:可惜了,工具再好,用不了的工具那也是无用的。你既然不会说汉话,那留着你又有何用呢?无用之物不用留,无用之人那更是无需再留了。
    吴珣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问道:你有解药吗?
    那人脸色一变,吴珣便已经猜到了答案,不过出乎那人的意料,吴珣并没有跟他要解药,而是慢条斯理地给陆詷出了建议:小詷,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毒药给他服下吧。
    吴三思:这还是他家傻白甜的黑崽崽吗?是谁带坏了他的崽崽?
    作者有话要说:  陆詷: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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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一记直球
    38一记直球帐顶之上诉衷肠,?儿婿初拜老丈人。
    殿下,此人便交给末将吧。隋左洲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他还不至于被人欺负到头上还需要别人出头的。
    陆詷对此当然无所谓:若是不开口,?你再带回来。珣儿最近手上有不少毒药正愁没人试药呢。
    那人脸色一白,?吴三思又补了一刀:你为什么要杀那老人灭口?
    哼,他出卖了我,自然要受到惩罚。那人口音生硬,这是天谴,?天谴。
    他把你出卖给谁了?
    不就是你们?那人用极为不屑的表情看着吴三思,?虽然我漏算了你们有三个人,?但杀掉你们的线人还是很值得的。
    吴三思嘴角抽了抽:他不是我们的线人他蹲在那人面前,用幸灾乐祸的声音说道,?他只是我们的棋子而已,你以为你在和什么人做交易?
    之后吴三思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刚刚的那一句话已经足以让那人害怕,?并且变了脸色。如果说之前此人是慌张无措,?而且感情过于的充沛,?那么此时,?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冷凝,?甚至是阴森。他不再大喊大叫,?仿佛摘掉了一个面具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吴三思满意地笑了,?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这个人既然能领了潜入中原的任务,?又无声无息地将人杀死于船舱之内,?埋下炸药,再冷静的离去,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被自己擒住,又怎么可能是一个轻易失控暴跳如雷的人呢?
    此刻刚收拾完自己趴在帐顶听到吴三思说话的暗九眯起了眼睛,?他愈发觉得这个吴三思来历可疑了。而且暗九也不傻,能这么大剌剌地进入这个营帐的,自然是有些干系的。可是暗九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个人会是谁呢?
    虽然他和暗一都觉得像是麟卫,但是这个人衣袖上绣的鳞片偏偏方向与麟卫的不一样难道是冒牌货?可是那句以左为尊又是什么意思呢?原本暗九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毛线头,但是一场爆炸和两个吻似乎把他脑子里的毛线打上了死结。
    想着想着,暗九忍不住摸上了自己唇,也不知道暗一讨厌不讨厌那笔还息。冷静下来的暗九其实有些后悔,水下的那一吻说是吻,其实暗一是在救自己,而自己获救后似乎恩将仇报了。
    叹了一口气,暗九想起了那日自己追上去,结果却丢人的没找到人,也不知道暗一藏在了何处。等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看见暗一,而暗一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只是不怎么说话了。暗九曾经试图拉着给陆詷往来送奏折的兄弟,想让他们去问问暗一发生了什么,结果往来的兄弟都表示老大很正常,话少?老大不是本来就是面瘫吗?你什么见过他话多了?对此,暗九是急得直跺脚,但没有一个人觉得暗一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时候,暗九才意识到原来往日的暗一对自己有多么的不一样。
    这么一想,暗九便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从小到大。小到帮自己挽袖口,大到出任务时替自己收尾。暗九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开心,每一天都很开心,但是现在想想,他的开心似乎是有人为他遮风挡雨才换来的。
    最开始暗九想和暗一解释想和他告白,但每次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再到后来暗九就不想说了。他总觉得自己得想明白一点,想得再明白一点,他想确保自己的喜欢不是出自雏鸟情节的占有欲,他希望自己的喜欢能够配得上暗一。
    于是从江南想到了闽地,从陆上想到了海里。
    在爆炸的那一瞬间,暗九想明白了,他或许无法用苍白的语言描述清楚自己的喜欢,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只有一个想法:他可以死,但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能死。
    沉入海中时,他被暗一拉拽着,他想,有这么一刻他就算没能活下来也值得了。
    再后来,暗一渡过来的那口气让他有了生的希望,也让他产生了更多的奢求
    ,要是一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所以当他们死里逃生后,暗九便做了他那时最想做的事,而有一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着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也许他永远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是他能确定的是他不愿意将这个人拱手相让,只因为他想和眼前这个人共白头。
    想什么呢?暗九仿佛听见了暗一的声音。
    想你呗。
    等暗九醒悟过来时,才意识到那句想什么呢?是实打实出现在自己耳旁的,而他也将自己心中说想说了出来,于是乎红晕顺着脖颈缓缓地爬上了耳垂。
    暗一挑起了眉梢,等待着暗九的炸毛,要是换做平常暗九早就炸了,定是不肯承认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却没想到这一次的暗九就这么红着脸,像一只小鹌鹑一样一声不吭竟是默认了。
    暗一皱了皱眉头,伸手用手背拭了拭暗九的额头,莫不是刚才在水里着凉了?
    暗九抬起了眼眸,轻声道:这样拭不准的。
    那要如何?
    然后暗九便凑了上来,两个人额头便贴在了一处,暗九想要说话,两人的唇便不期然地贴在了一处。那不说话的还能是暗九吗?憋了又憋,暗九还是没憋住,坚持把那句话说了出来:这样拭才准,你看我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随着暗一的手扣住暗九的后脑那一刻开始,后面的话便全部被暗九吞了回去。
    朗月清风,哪怕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石的气味,但都不影响帐顶上的两人。
    而营帐里的陆詷忍不住扶额,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放任暗卫之间恋爱的。毕竟暗卫跟外人恋爱那只是一个人掉智商便够了,可像暗一暗九这样的,他一次性就有两个暗卫失去了应该有的判断力
    比如说,营帐那不是屋顶,你侬我侬的帐内但凡观察力好一点的是完全能听见能感受到的!
    隋左洲见状对吴三思道了谢,又和陆詷说了几句话后便拎起那倭寇,拽着李世衡便离开了陆詷的营帐。
    出了营帐后,隋左洲先是将那倭寇扔给了自己的亲兵,勒令严加看管,没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包括军中的列位将军。
    隋左洲不着急审人,吴三思已经替他挖好了坑埋好雷,他自然不能辜负这片心意。有时候人们自己的想象力远比别人描述的都要吓人。而隋左洲想等的便是那倭寇被他自己的想象陷入疑神疑鬼的境地,那时候他略施小计,便可离间此人与他的盟友。
    那个让倭寇相信即便自己故意被擒仍旧能够安全无事的盟友。
    隋毛毛,你说太子殿下和吴小兄弟是不是
    没等李世衡说完,隋左洲便断言道:那只不过是兄弟情深罢了。
    李世衡挑起眉梢:我读书少你别骗我,那个眼神可不像是看兄弟的眼神。
    殿下是储君。隋左洲叹息了一声,所以不管你看见了什么,他们也只能是兄弟。
    可李世衡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若殿下真有心要隐瞒,为何表现得如此明显?
    隋左洲也沉默了,这一点确实是说不太通的,而且帮他们捉住倭寇的人是吴珣的父亲,长辈面前他们竟然做得如此明显?不大符合常理。还是说这也是太子殿下韬光养晦的一招?可方才那个营帐中似乎并没有太子需要表演糊弄的人。
    而且李世衡说的一点隋左洲是认同的,那就是眼神,太子殿下的眼神绝非是看兄弟的眼神。
    就算是真的隋左洲无奈道,国祚绵延可并非是小事。
    现在太子还年轻,等再过个几年东宫无所出,不用邱晁撺掇,那些力保嫡长的老家伙第一个坐不住。若是等太子继位,后宫空虚膝下无子,那时候动摇的可就是皇位了。
    幸好我们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李世衡有些庆幸,拍了拍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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