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底下有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知县清清嗓子: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衙役气都没喘匀便指着东面说道:江、江边有发现!
    船回来?陆詷连忙问道。
    衙役点点头:是,?出、出大事,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陆詷二话不说直接从城楼翻身而下,?惊得知县眼睛都看直,这、这这这就是偷王的实力吗?
    等知县从城楼跑下去的时候,?陆詷的影子都已经不见。等知县赶到江边的时候,?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江边的堤坝上躺十七、八个人,?看上去都昏迷不醒,?仵作正一个个搭脉检查,?有的摇摇头,?有的点点头。很快人就被分成两堆,?一堆是活人,?一堆是死人。
    这些人里有中原人,?也有倭人。但更让人吃惊的并非是这些人,?而是一旁被拖到岸上一艘被拦腰撞破的船,船肚里还挂着些在夜幕中都闪闪发光的宝石。
    知县赶到时陆詷已经跟暗一和暗九询问过事情经过,见到知县过来便从岸边折返回来:知县,该开堂审案。
    现在?知县一惊,?蹙起眉头,可是按规矩,都是早上升堂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陆詷淡淡地道,包公都能日审阳夜审阴,你审不得?
    知县的嘴巴直发苦,他怎么能跟包公比呢,可被架在半空中,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陆詷又火上浇把油:这些倭人都配着长刀,可不像是普通商人。这满船的珠宝你说是运来的还是抢来的?换句话说,若是普通的倭国商人,这里会什么会躺这么多中原人?
    陆詷寥寥几句话便已足够让知县脊背发冷。
    陆詷又补一句:而且刚刚仵作看过,这些中原人的身上基本上没有外伤,要说伤只有手背上有抓伤,你不觉得很不同寻常吗?
    知县愣,他摸摸下巴,目光看向那船肚里的宝石,突然急急地走向仵作:那些倭人的指头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陆詷低声笑笑,看来这个知县也不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但随后陆詷的目光却沉下来,其实在他看来这艘船确实不像是倭寇的船,如果不出这样的事,任谁看起来都像是商船。
    这一年来,倭寇骚扰沿岸频发,但目前朝廷还未下令封禁码头,也没有完全禁止商贸一事,只是禁止商船携带兵刃。但现在看来,还不够。这些人胃口太大,商贸已经难以满足他们的胃口。
    那些商人腰间挂的刀,暗一和暗九检查过,和那些骚扰沿岸的浪人佩戴的刀是不一样的,装饰的意味大过实用性,而且还有几把刀能看出明显的是东南沿岸的做工,并非是从倭岛带来的,总之和之前袭岸的浪人有明显的区别。
    再加上城外围城的所为难民,陆詷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但却又不敢肯定。
    但如果他的想法是真的话,那此地就绝非久留之地。陆詷的目光投向远处,那晦暗不明的东南方向,那里才会是战火燃起的地方。
    所以事到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撬开这些人的嘴。
    ***
    县太爷要升堂!
    大家街头巷尾的奔走相告,本来看升堂就是大家平日里所热衷的,更不用说这是半夜升堂,审的还是那些倭寇,没有
    人愿意错过这样的热闹。就连那闺阁里还未出阁的小姐都忍不住嘱咐自己的小厮丫鬟,看仔细些,回来说给她听。
    平日里到晚上便很多人吃酒聊天的临江酒楼便变得空荡荡的,掌柜的也不恼,反而哼起歌,谁让这次审的是倭寇呢,必须得好好地审,他虽然走不开没去但却让店里的伙计去凑这个热闹。正扒拉着算盘打算算完今天的帐便关店打烊的,有两个人从大门走进来。
    掌柜的一抬头,本来困倦的脸上浮起笑容,熟稔地寒暄道:两位回来?可有什么收获。
    一个身着青衫的人笑道:有些收获,拜访老先生,还得份绣稿。
    这人眉眼温润,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却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掌柜的忍不住多说几句:那可真是没白来一趟。
    确实。一旁的玄衣男子也出言道,掌柜的,平日里见你生意不错,怎么今日有些清冷?我们方才看街上也没有什么人。
    此人比那青衣人看着年纪要大上一些,但眉眼俊朗,哪怕是这个年纪也是会让街上小媳妇儿脸红的样貌。更不用说他身材高大,器宇轩昂。但除此之外,更让人瞩目的却是他的气场,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尤其是对于这种见过无数南北往来客的客栈掌柜,只肖一眼便知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掌柜的不敢怠慢,赶紧答道:六爷有所不知,老爷刚刚升堂审案。
    这个时间?那玄衣男子挑起剑眉,忍不住看一眼外头,这天上也没有下红雨啊。
    那掌柜的笑道:可说不是呢,按说从前也没有这样的事儿,但大老爷升堂问案可不是我等平头百姓能置喙的,而且审的还是些倭人。在这男子面前,掌柜的忍不住说话都严谨许多,若是平日里他瞧见倭人就来气,非贼即寇。
    玄衣男子摸摸下巴,似乎想到什么。
    掌柜的又说道:二位爷可要沐浴更衣?我让小二给爷烧水。
    玄衣男子摇摇头,却是又问到升堂之事:今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者来什么人吗?
    掌柜的有些发愣:没、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行止,怎么?青衫男子偏头询问。
    玄衣男子摇摇头,喃喃道:只是有些奇怪,以陈大人的性格,能做出这般突破常规的也属罕见。
    哦!掌柜的一拍手,我想起来,二位爷走后确实来些人,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哦?玄衣男子眯起狭长凤眼,都发生什么事?
    下午的时候,先是来两个住店的客官
    作者有话要说:  陆詷:阿嚏阿嚏,是不是有人在说孤坏话?
    我怀疑你们是借着由头骂太子是你爷爷doge
    先说句抱歉,这两天有点忙,我尽量更新QAQ周四过了就好了
    感谢在20201214?01:56:33~20201215?14:31: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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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设一棋局
    05设一棋局三包泻药计谋施,?后院设局诚相邀。
    明月高悬,烛光影绰。
    知县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啪的一下,?知县摔下了惊堂木:将一干人等定肘收监,?听候发落!
    县衙外提着灯笼看热闹的百姓闻言灯笼都不要了,高兴得直拍手。知县的脸却暗沉沉的,他感受到了一种入骨的寒气,就像是有人拿着把朔气寒光的长剑抵在自己的脊背。知县知道自己笨了些,?但勤能补拙,?但此刻却痛恨起了自己的笨拙。若非那个青年坚持让自己立即升堂,?差点便要酿成大祸。
    若非那两个商人一早就让自己封锁城门,到时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所以知县很后怕,?若是没有这几个人,是不是自己和这延陵的百姓早就任人鱼肉了。如此想到,?知县起身退堂,?转过屏风看见屏风后坐着听堂的陆詷一躬到地:多谢先生。
    他何尝不知此人年纪比自己至少小一旬,?但陆詷救延陵一命,?他便不该拘泥于长幼之序,?他当以礼为报。
    大人这是何意?
    若非先生,?本官今天将有愧于延陵,?有愧于朝廷。
    陆詷却是用扇子轻抬他的手肘:大人不必如此,?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我来延陵是巧合,?珣儿瞧见城门之景是巧合,遇见种种事端亦是巧合,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无非是万般因缘皆已注定。
    先生可是喜好研读佛法经卷?
    陆詷愣住了,?旋即嘴角噙起了一抹笑容:内子自幼礼佛,耳闻目染。
    先生竟已成亲?知县又是感慨又是惋惜,本来他刚刚还在想他有一个侄女,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今年刚到及笄之年,本想问上一问,现在看来却是不用问了。
    快了。
    知县又是一怔,犹豫一下还是委婉地提醒道:既未成亲,为女子名节考虑,当恪守礼数。
    他并非女子,又是我今生执手之人,没有那些虚礼他也是我的内子。陆詷在知县震惊的目光中起身,一摇折扇,走吧,去看看城外的情况。
    知县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陆詷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知县赶紧追过去,心里还是被震惊塞得满满当当的。他并非没有见过幸好龙阳之人,甚至延陵县便有小倌馆,但他却没有见过如此坦荡之人,言下之意竟是他要与男子执手白头。
    知县说不出是敬佩还是别的感觉,心中倒是有几分五味杂陈。因着他们这里有小倌馆,所以看多了那种将小倌买回家当侍童的富家少爷,他这里也审过不少侍童和妻室争风吃醋的案子。就算是再往南边走的闵地有契兄契弟的习俗,那多半也是穷苦人家才会如此选择,而且对外依旧是兄弟相称。
    像陆詷如此做派,知县真是平生未见。
    知县是在城头找到的陆詷,陆詷盯着底下的那些难民看着,回头见知县追了上来,唇角一挑:可有做饭用的炉火?
    有是有,先生是要做什么?
    陆詷没说话,只是叫来了一旁的衙役,吩咐道:准备几个炉火,去猪肉铺子买点五花三层肉,边角料也无所谓,重点是要肥的。
    可是要烤肉?那衙役也挺机灵的,一下子就明白了陆詷的意思。
    陆詷点点头:对,再去找些蒲扇,然后找些身强力壮的衙役。
    好嘞。衙役得了知县的首肯,转身刚想走,又被陆詷喊住了:等等。
    衙役一回头,一锭银两就朝自己砸了过来,衙役赶紧接住,就听陆詷道:买肉和炉子的钱,剩下你们哥几个分吧,今天辛苦。
    衙役赶紧收了,脸上的笑容格外地大,这位公子会办事,还心疼人。
    知县无奈道:你这可是当着本官的面贿赂本官下属。
    陆詷大笑:我身无一官半职,差人做事总得客气些,更何况这些兄弟是在给延陵解围也非为我一人解围,谈何贿赂。我若想离开,现在我便能
    离开延陵。
    知县摸摸鼻子,自知嘴笨便也不与之辩驳:你想怎么做?烤肉是为了什么?
    兵不厌诈,我要让这些人退城。
    知县又不懂了,他今天脑子里一直转悠着很多问号:为何?那些倭人不已经吐出了他们的计划吗?那这些人只要不入城不就可以了?
    陆詷揉了揉眉心,这人果然是于为官之道上没有太多的天赋:是,我们可以一直挡着,但你挡得住几日?城门又能关闭几日?锁闭城门只是一时的策略,你挡得住这些人你挡得住言官弹劾,挡得住万民悠悠之口吗?
    知县有些慌了:这、这么严重?
    陆詷手轻扶在城垛之上,目光看向人群,轻声道:那两个商人劝你上密奏而不是上奏折便是如此,一旦上奏折,便会引发百官争议,亦会引起攻讦。
    可可我们从那些倭人口中已经问出了这些人的部分计划,难道这种情况下百官还能弹劾?
    自然,你上奏那也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有人相信你,自然也就有人觉得此处定是难民,既是难民便应赈灾。如若有人信你,自然也会觉得应当派兵镇压,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最后不会闹出大事。而且陆詷的手紧紧地抓着城垛,喃喃道,朝堂不干净,你又如何知道里面没有倭寇买通的官员呢?
    知县被陆詷口中扑面的寒意吓得打了激灵,可再定睛观瞧,他又怀疑是自己的问题。因为一眨眼的工夫,陆詷已经笑了起来,他指着城楼下笑道:他们回来了,我们可以去吃烤肉了。
    知县甩了甩脑袋,他觉得刚刚自己一定是看错听错了,会在这个时候吃烤肉的人可不像是能说出刚刚那番话的。
    没工夫细琢磨,因为陆詷已经下了城楼,知县便是有心想问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也没有了机会。
    那些衙役手脚都挺利索,很快便将那些炉火按照陆詷的要求摆好并升起了火。原本知县不太明白陆詷的用意,直到开始烤肉的时候,知县终于明白了
    这真是太香了!而且也是真是太饿了!
    然后他就看见陆詷让人将城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不为别的,十几个大汉拿着扇子往城外煽风可不能浪费。
    今天晚上恰逢是东西向的风,将烤肉的味道传得更远的位置。
    城外,一顶营帐之中。
    吴珣正和那青衣人喝酒,闻到这个香味后怔愣了一会儿,随后揉了揉肚子,尴尬地笑道:肚子饿。说罢吴珣一骨碌站起身来:我出去去找点吃的。
    青衣人倒是也无所谓,他看人一向很准,看出了吴珣除此再也没有去处了,于是有恃无恐地等着吴珣。
    吴珣一出帐篷脸便收敛起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问了几个人后施展轻功直奔水缸。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的人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的,要说不对,顶多就是今晚的风有些邪门,一阵阵的。
    巧合的是,吴珣在水缸处和另一个人偶遇了:暗九?
    太子妃。暗九也没想到,先是行了一礼,随后道,我奉主子命来投药。
    吴珣笑眯眯地从怀中抽出一个纸包:泻药。说罢便将整包泻药就倒了进去。
    暗九张了张嘴,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其实他想说的是他刚刚已经下了两包了
    要说陆詷确实是料事如神,很快的工夫,就有人挨不住开始吃自己的干粮了。陆詷还是很爱民如子的,就算这些人是逆子那也是儿子,于是他大方地让衙役往底下送了许多干粮,不仅如此还在干粮上撒了些孜然辣椒和盐面,务必要保证他们吃一口干粮十口水的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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