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没有否认,因为确实是这样。
    而且我也有注意到,你其实比我们更小心翼翼,很多时候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你却总是忍着。我原先不明白,后来我明白了,因为你担心你生气是因为你的要求太高导致的对不对?
    陆詷看着吴珣,叹了一口气:你啊,你知不知道寻常人家科举之前都是要避免让考生的心情大起大落的?
    你又不是寻常人家。吴珣突然变得格外会讲道理,而且你回宫后其实也很少发火,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你发了火后,那些人可能掉的就是脑袋
    过来。陆詷突然开口。
    吴珣乖巧地走了过去,就被陆詷揽入了怀中。吴珣僵住了,他嗅着近在咫尺的味道,整个人脑子都有些懵了:你、你干嘛?
    你这么说着我都想当个普通人了,你不知道寻常人家都是在考生考试前夕都会拥抱作为鼓励吗?
    可你刚刚还说心情不能大起大落呢吴珣嘀咕着,他分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然后吴珣巧妙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心里默念着心经。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终于等两人心情都平复下来,为了明天的考试决定早做休息的时候,躺在床上乖巧盖好被子的吴珣看了一眼也打算睡觉的陆詷,突然说了一句:以后我替你生气,然后你再替我生气,这样的话出事也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陆詷看着床顶的雕花,呼吸一窒,明明吴珣说的是最幼稚的话,可他却像是吃下了天底下顶甜顶甜的糖,这一晚怕是真的不用睡了。
    佛祖虽不能渡众生,但珣儿却渡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明天就要上考场了doge
    太子:紧张。
    考官:为什么觉得眼皮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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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又见熟人
    43又见熟人贡院之外多缠绵,?考场之内遇熟人。
    翌日清晨,陆詷走出房门,便应来了六道目光的注视。
    徐子修直接被粥呛住了:六少是乔装改扮了?他搔了搔下颌,只觉得这样的陆詷反而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别的什么人。
    陈锦逸略一沉吟,?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早餐的进食速度,顺便踩了一脚过度好奇的徐子修:赶紧吃,?我送你去贡院。贡院便是科举会试的贡院。
    我我我还没吃完。徐子修挺委屈,一手捧着大馒头,?我一饿就写不出文章。
    陈锦逸:文人就是矫情,贪吃就贪吃,非得跟写文章挂上勾。
    我的手艺,?怎么样?吴珣从陆詷身后闪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虽说别不上□□吧,?但也有五分相似。
    宁伯挑起了大拇哥,确实认不出,?别说就没有几个官员直视过太子殿下,?即便直视过觉得像又能如何?不过宁伯忘记了,?现在朝中确实还存在个把老骨头,?是直视过殿下又不怵殿下的。
    比如太子太师。
    陆詷笑着坐下来,看清面前的粥后,?用瓷勺搅了一下:这是什么粥?
    和平常的白粥或者是小米粥不同,煮得半透明的粥水里面放了猪肉猪肝还有其他一些内脏,?上面还撒了花生碎和剪成小块的油条碎。
    宁伯笑呵呵道:这是老奴在一家岭南人开的茶点铺上买回来的,据说这是状元及第粥。
    陆詷乐了:我若是真是状元及第才不是什么好事。
    徐子修听见宁伯介绍又多喝了一口,把手里最后一点馒头咽了下去:为什么?六少不想考取功名吗?
    一直沉默的陈锦逸突然开口问道:六少想入朝为官吗?
    说实话,?没想过。陆詷笑笑,你们呢?你是为什么想要考功名的?
    陈锦逸扯了扯嘴角: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原本是为了师父的遗愿,但我现在已经和褐衣门没有关系了,其实我现在也不清楚。
    你还想回江湖去吗?
    陈锦逸又是一摇头:我小时候其实很厌恶公门,觉得公门之人都是伪君子,武林中人哪怕是小人那也是真小人。但我现在却发现,其实有人的地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我虽然连我师父的遗愿是真是假都不清楚,但没准这是老天给我指了一条别的路子,试试也无妨。
    陆詷点点头,又看向徐子修:你呢?
    娘亲供我读书,但是她是不让我考功名的,是我自己想考。徐子修狼吞虎咽又给自己塞了一根油条,我想跟爹一样,为官后能造福一方百姓。
    你若考取功名,想跟你父亲一样去翰林院吗?
    听见了陆詷这个问题,陈锦逸皱了皱眉头,刚想清清嗓子岔开这段对话,却听徐子修快言快语已经回答了:不想。
    陆詷哈哈大笑,不再说什么。
    陈锦逸对此揉了揉眉心,心说这傻子不进翰林也挺好,进了可能被一群人精生吞活剥了。陈锦逸没有说的是,他之所以小时候不喜欢公门,是因为他的祖父曾经被牵连免职,所以他虽读书读的不好,但耳闻目染朝堂上的弯弯道道多少知道一些。
    他现在还记得八岁那年祖父过世的时候,他曾在祖父病榻前说,他此生想做顶天立地的大侠,绝不做公门鹰犬。却被祖父捂住了嘴巴,他还记得祖父那时笑着说道:傻小子,哪里都是一样的。
    陈锦逸当初不懂,现在却明白了。
    终于等徐子修磨叽完他的早餐后,陈锦逸拉着他便出了府,看着他俩的背影,陆詷失笑了一声,一个精明一个憨,倒也般配。
    干嘛干嘛,你走慢点。徐子修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陈锦逸,我都快吐出来了。
    陈锦逸瞪了他一眼:你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干脆地闭了嘴。
    徐子修挺纳闷:你生什么气啊?谁招惹你了。
    陈锦
    逸:你是不是傻子,刚刚六少问你想不想进翰林,你怎么就这么实诚?
    那我是不想啊。
    你不知道大昱历朝历代能入阁的都是从翰林出来的吗?虽说现在的内阁形同虚设,由右相把持着朝政,可谁知道往后会是什么光景呢。
    徐子修笑了:我当你在气什么呢,我知道啊。
    那你
    我又没想着要入阁拜相。徐子修摆摆手,我能当好一方父母官便足矣了。随即他捅了捅陈锦逸的腰眼,你这么紧张我啊?
    陈锦逸嘴角抽了抽,懒得搭理他,转头就走。
    诶诶,等等我啊。徐子修一边小跑还不停地碎碎念着,再说是六少问的,又不是皇上问,我跟你保证皇上要是这样问我,我一定好好答好不好。
    陈锦逸抿了抿唇,虽然他不知道那位六少爷的身份,但一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单不说六少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和气场,就说那经常在屋脊间穿梭但从不现身的保镖,以及那位看起来和蔼可亲但却给他一种奇怪感觉的宁伯。
    其实整个宅邸除了徐子修那个傻子,最让陈锦逸看得明白的只有吴珣,所以虽然他对六少的身份多方揣测,但吴珣说他们是发小这件事一直没能让他把猜测推演下去。
    算了,看不透就看不透吧,总归是救了自己的人,他虽有所疑虑但对这位六少还是信任的。陈锦逸看了一眼徐子修,不同于别的考生紧张焦虑,徐子修此刻正傻呵呵地打量着贡院,一脸的好奇。陈锦逸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徐子修的腮帮子:好好考,别给小爷丢人。
    徐子修捂住自己的腮帮子:明明我才是你师父。
    陈锦逸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所以师父要是连徒弟都考不过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此时,贡院门口的一口大锣突然被敲响了三下:卯时四刻已至,考生入场,验明正身。
    这是大昱的科考规矩,卯时四刻考生开始入场,卯时六刻停止入场,考官一个个对着名帖验明正身,还要搜查全身是否有夹带。等到全部考验完毕,辰时正式下发试卷开考。和武举一样,考三日,分三场,每一日的酉时结束当日考试,收走当天试卷。但和武举不同的是,科考期间不可出入贡院,吃喝拉撒睡都得在贡院之中完成。
    所以徐子修刚想排队进贡院的时候,就被陈锦逸往怀里塞了一个大布包。
    这是什么?这东西是陈锦逸一直背在身上的,徐子修没有想到是要给自己的。
    吃的。陈锦逸摸了摸鼻子,粗声粗气道,你不是吃不饱就没力气做文章吗?多吃点,考个状元回来。
    这话刚落下,就被周围考生的目光无声地攻击了。
    徐子修倒还这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反正、反正,我至少跟你考一个名次。
    其他人目光随即变了,看陈锦逸的模样也不像是有官职在身,没准是前几届的考生,却没有人想到他会是前两日放榜的武举探花。不过也属正常,毕竟大昱的文武官员一向互相看不顺眼。
    陈锦逸失笑,这点倒是挺机灵,挥了挥手目送徐子修进了贡院,他自己则是只身前往禁军报道。
    而陆詷则是姗姗来迟,几乎是压着贡院关闭的时间到的贡院门口,周围已经没有考生了。
    吴珣将手里的食盒塞给了陆詷:我跟宁伯一起准备的点心,你多少吃点,别空着肚子。
    珣儿亲手做的,我哪敢不吃?
    吴珣脸有些红:有些碎掉的点心是装的时候不小心,不是我偷吃的。
    陆詷忍不住逗他:你昨日不是还说君子不吃别人碗中的食物吗?你该知道的,我不是君子,自然也不介意吃你偷吃过的。
    吴珣闹了个大脸红,推着陆詷往贡院里走,虽然被逗毛了,但还是忍不住叮嘱:写累了就别写了,我听他们说了要写可多字了。
    门口负责验名帖的考官越听越觉得不靠谱,这两人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来考试的,指了指一
    旁放着的日晷,皱皱眉头:还不进去?
    陆詷笑了笑,将自己的名帖递给了考官,考官仔细核验后将名帖递回给陆詷:马嘉瑞?又递给了陆詷一个木牌,进去吧,挂于门上。
    多谢。陆詷接过木牌走进了贡院。
    吴珣看着陆詷的背影却不愿意走了,蹲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
    那考官额角抽了抽:贡院周围不可有闲杂人等,尔还不速速离去。
    我就是担心。
    然后考官就被迫听着吴珣碎碎念他是如何担心的。
    终于,日晷终于指向了卯时六刻,考官迫不及待地敲响了铜锣:卯时六刻已至,贡院锁闭,闲杂人等速速离去。说完瞪了吴珣一眼,说的就是你。
    吴珣又叹了一口气:三天呢。
    考官终于绷不住了:寒窗十年苦读还怕三天考试?
    可他又不想考试。吴珣慢悠悠道,我家少爷体弱,万一考着考着晕倒了,万一考着考着被人给害了
    嘶。考官倒吸了一口冷气,休得放肆,贡院不是尔等庶民口出狂言之地。
    恰在此时,大理寺卿樊无钟从贡院内走了出来,看见了吴珣,略一拱手:吴将军。
    吴珣赶紧回礼:樊大人。
    考官也向樊无钟行了礼,行礼后考官愣住了,这位少年是竟然是将军?可他怎么没有见过?
    樊无钟也看出了他出来的时候两人似乎有些争执,便替两人引荐了一番:两位想必还没见过,这位是新科武状元吴将军,这位是礼部员外郎李大人。
    考官赶紧对着吴珣作揖:吴将军。虽说这位将军还没有官职,但从品级来说,还在自己之上。
    吴珣也回了一礼。
    樊无钟又轻声对着那位李员外郎交代了几句,樊无钟之所以来这里,第一是因为给考生搜身是他们大理寺卿的工作,第二则是因为他负责把林飞章带入考场。
    吴珣见他们还有事要说,也不便再逗留,溜溜哒哒地往回走。等樊无钟的正事说完后,李员外郎忍不住说道:那位真是新科武状元?
    那还能有假?
    小的有一事想请教大人,大人莫嫌下官多嘴。
    樊无钟挑了挑眉头,就听李员外郎问道:下官听说那武状元并未被分配官职,可是真事?
    樊无钟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圣意难测,你只需明白这位状元郎是历年武状元中品阶最高的便可。
    李员外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刚刚那状元郎可说了进去里面的考试的是他家少爷。
    樊无钟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本就寡言,无非是吴珣他还算看得顺眼些,所以都说两句罢了。朝堂之上,最牢靠的莫过于帝王的宠信,尤其是对于吴珣这种初出茅庐毫无背景的人,如果不让人忌惮,他日后只会步步维艰。
    虽说樊无钟也不甚清楚吴珣的来历,但他却觉得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樊无钟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而是边走边想着待这三日科举完毕想必朝堂又是另一番光景,他没有回大理寺而是想去通源当铺再看一眼,等他走到街角要转弯的时候,吴珣闪身出现在他面前了:樊大人。
    吴将军这是
    樊大人,这是圣上手谕,命我协助您一同调查通源当铺一案。吴珣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信,信封是明黄洒金的纸,上面用朱色字迹写着大理寺卿亲启,封口还烙着皇帝印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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