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不出啊。许洛意外了,你看起来长得很会喝的样子。
    我啤酒一杯倒。顾年祎挑眉,你看起来也长得很会喝的样子。
    确实。许洛撑着桌子站起来,长睫毛垂着,神色慵懒语气又随意道,我就没醉过。
    吹牛吧你。顾年祎听完这句就不想和他说话了,自己拿起了桌上的棉签碘酒,开始处理自己的擦伤。
    许洛进了卫生间洗澡,思考着出来时候再说服一下顾年祎,让他能让自己干脆将计就计调查一下酒吧街的事情。这是个契机,也是不得不抓住的机会
    但他出来的时候,顾年祎趴在桌边,脑袋蹭着桌子已经发出低低的鼾声。
    许洛:
    许洛给他找了条毯子盖着,自己回房间去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床头的电子时钟已经走向了五月的最后一天。他靠着床头,开了一盏暖灯,脑内回想着几小时前的场景,想起在那昏暗糜烂的地方,那些在他面前明晃晃的嘴脸。
    还有顾年祎近在咫尺的呼吸。
    许洛在黑暗里,骤然睁开眼。
    对啊。
    顾年祎救过他一次,他也救过顾年祎一次,扯平了。
    但他对这样的小孩总有种怜悯的感情,又莫名会想些有的没的。他甚至后来开始想,他不光喝酒没醉过,吃安眠药还吃出了抗药性,普通药理性的东西对他根本没用,想睡觉可真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有三更。
    第31章 自首
    第二天一早,顾年祎睡到了快八点半。他半夜醒来一次,让自己用最后的力气躺上了沙发,但架不住一觉醒来腰酸背痛,好在年轻人,体力恢复起来像个怪物,只要睡饱了一切好说。
    就是有点头晕目眩的,一模手脚和额头有点烫,好像是发烧了。
    不知道是因为着凉还是什么原因,顾年祎靠着桌子坐了一会,发了五分钟的呆,让自己清醒一点,但这样的感觉依然存在。
    该吃点药毕竟还不能休息。
    这个点,里面那个老年人还没起,顾年祎想去看看他,不过想来这个动作有点变态。
    人家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顾年祎发现他家里的东西都是新的,昨晚可能他睡着了,给他还准备了一套洗漱用品。顾年祎胡乱擦完后,手机的震动声一直在催他去上班,他想着告诉许洛一声,但自己好像除了许洛的电话什么都没有。
    这个点叫醒他又不太好。
    人家好歹收留了自己一晚上,不声不响走了,也不太好。
    顾年祎最后想了个办法,用手机号添加了一下许洛的微信,接着在好友申请上写:走了,谢谢。
    反正他爱加不加。
    至于他为什么不发短信,他清醒后归结于发着低烧,自己都没想明白当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反正不是想加许洛微信。
    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昨晚,可以称之为顾年祎从警以来的惊吓夜,没有之一。
    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非常惊险的事情,他们刑侦警察,最怕的就是缉拿凶手的途中遇见亡命徒,这些人基本都是手握命案的疯子,一条命两条命对他们来说最后都变成了数字,最严重的两次莫过于,一次追击嫌疑犯时候被打出个脑震荡,后来一次就是上个月的高阶滚落的骨裂,在床上躺了小半月。
    这次除了差点给他来一针之外,他明显对于后半段的记忆比前半段更为深刻。
    艹,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都是任务任务任务。
    顾年祎想到这里,抓起自己的包就跑,赶紧离开许洛的家,打车跑。
    浑浑噩噩跑来市局,顾年祎跑到自己桌边第一时间趴下,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听见谷新新夸张的声音:哎!你怎么在办公室啊!你脸这么红是发烧了吗,发烧还来上班啊。
    谷新新。顾年祎伸出一根手指警告她,安静一点。
    怎么会发烧?当然是吓的。
    浑身滚烫,头晕目眩,还坚持带病上班的顾年祎在早会上被从外省出差归来的汪呈大呼小叫地安排。
    时间紧迫,小顾快点回忆一下啊,周围的环境还记得吗,闻见过什么?你有没有数一下走的步数?还有其他的,稍微想一下。汪呈双手挥动着催促,快快快。
    我和小孙被从车里拉出后,是上了车走的,车程五分钟,没有走过楼梯,但能感觉到一段下坡的路,很长。顾年祎闭着眼,试图去回想昨天的画面,我当时被绑起来了,很暗,我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之后才有人说话。为首的是一个说话大舌头的人,他如果在我面前我可以辨别他的声音,还有其他人,挺多人的。他们可能非法持有毒品,并且试图顾年祎闭着眼说,往我的身上注射。
    我靠。周围有此起彼伏的声音。
    啊我的顾
    幸好幸好
    如今想来,他对那种感觉历历在目,黑暗中的恐惧和未知充斥着他的感觉。
    世界上比疼痛更可怕的东西,太多了。
    对了。顾年祎睁开眼,站起来喊道,昨天是谁报的警,谁让你们过来的?
    正要说这个呢。汪呈低头查看自己桌上的报告说,报警的是个女孩,死活不肯说自己是谁,只说情况紧急,你和小孙都被人绑起来了。
    什么女孩啊。旁边一个警察道,有录音,应该是变声器放的,那声音处理的太明显了吧。
    我草了,变声器?另一个警察夸张道,我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了。
    虽然顾年祎刻意隐去了许洛的那段,不过听起来确实不算影响。所以汪呈听完顾年祎说了完整的事件,有点心疼又有点气,反复明扬暗讽他昨晚的事迹来表达对他们独自行动还差点卷入危险事件的不满。
    我在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句话,我们顾年祎同志真的牛啊,他不光能深入敌后还能全身而退,还就受了点皮肉伤。我希望所有的同志引以为戒。汪呈手指扣着桌面,所以我做了个决定,从今天开始,酒吧街的案子每一次都必须审批汇报!擅自行动都当违纪处理!听明白了吗!
    还有,我们警察就是法律的底线,如果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这根本就是藐视人民警察的存在! 汪呈怒气冲冲拍着桌子,这姿势不难看出顾年祎平时的暴躁作风来自于谁,早上已经对几个疑似涉事的酒吧查封了,把昨晚所有疑似参与者一个个带回来审!这么屁大点地方,真当我们不敢查是不是。卷宗都给我翻出来,开会,这个月月底我非要把这案子破了!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顾年祎坐到位置上,脑瓜子嗡嗡响,谷新新凑过来道:你昨晚立大功了啊。
    立个屁。
    等汪呈走后,顾年祎一脸悲壮地趴在了桌上。
    你也别难过呀,至少也不是没有收获嘛,我们拘了一批聚众卖///淫的。谷新新道,汪支队长知道你受苦了,今天一早就喊人去封街了,势要把拘留了你和小孙的人找出来。
    说起来你们俩都被抓起来打了一顿吗?谷新新说。
    顾年祎生无可恋,想着不如昨天被打晕了算了,一点也不想强行回忆,他扯开话题道:小孙同志怎么样啊?
    小孙还行,都是皮肉伤,有点破相。谷新新说,你呢?
    也还行吧。顾年祎看着自己剐蹭的手肘,上面一片青紫色,是昨天被丢在一条巷子里的时候摔的。
    还有啊。谷新新说,我怎么听队长说许医生也在?
    顾年祎听见他名字就头疼,边抠着自己伤口没说话。
    许洛?在说许医生吗?汪呈听见了,过来找顾年祎,昨晚你是不是睡他家的?怎么还去麻烦人家啊。
    顾年祎给他展示自己的两条手臂,嘟囔道,我这样怎么回去见我妈。
    青青紫紫,斑驳一片。
    汪呈的语气也就软了下来。
    人家也忙,能不麻烦人家就不要麻烦。还有,今天公安测算系统那边有事吧,人家上个案子也没少帮忙。汪呈把桌上的东西扒开说,他之前写的报告我可是看了。
    那您觉得他说的怎么样呢顾年祎看向他。
    牛逼啊,像开了天眼。汪呈说,说真的,这些对我们的帮助太大了,犯罪心理画像本身就不是什么伪科学,这方面来说他们确实厉害。
    顾年祎那句可拉倒吧没敢说出口。
    行了,我准备过去了。汪呈说,你还发烧,你就别去了
    他话音没落。
    等等等!等一下!谷新新拎着电话叫住他们,指挥中心来电,说早上南丽街的辖区派出所接了个报案,有人来自首。说是自己杀了人,是上个月酒吧厕所杀人案的凶手,刑警大队的开车往这边送呢。
    顾年祎瞳孔收缩,脑中迅速出现了昨晚的话。他马上拉住汪呈阻止道:等一下师父!
    如果你想要个凶手,我明天就给你送到警察局门口。
    怎么回事。汪呈也看了一眼顾年祎,神色也凝重起来,自首?挑这个时间自首?
    人呢!顾年祎马上紧张道,带来!我有话问他!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汪呈按住他的后背。
    师父,这里面有问题!顾年祎说,我想去见见他。
    又在这节骨眼儿上!汪呈不太赞同,这算不算调虎离山啊?
    那不然你先去吧。顾年祎拿起水杯吨了半杯子,抹了一下嘴道,我先走了。
    汪呈叹气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先去见这个人。
    他招呼其他人原地待命,和顾年祎两个人去准备审讯的内容。
    二十分钟后,市公安局的审讯室内。
    顾年祎坐在这一眼看起来就像是电视剧中的男二或是背锅的马仔,一头黄毛的十来岁男青年坐在他面前,一脸嚣张看着顾年祎。
    顾年祎再年轻气盛的时候,面对这样的人,拳头都会忍不住招呼上去。
    况且他长相也并不服输,这种时候一端坐就个严肃大酷哥,坐在那边就周身阴风阵阵的。
    汪呈有时候也会畅想顾年祎的未来,如果他不想在脏累的刑事案件重案组继续下去,等往上升迁进了省厅,他的行事作风和手腕天生就带着领导的风范,是与身俱来的压迫感。
    汪呈没有跟他进去,而是坐在观察室内看着场上的情况,谷新新则是担任着记录员的工作,坐在顾年祎旁边的电脑前。
    随着天台案的暂时搁置,当重新再翻阅卷宗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厕所里女尸的冲击力。
    上个月,四月的十五号,在南丽酒吧街的一家叫Broken的酒吧内的女卫生间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和脚印,随即报警。辖区的派出所接警后到达现场,在卫生间内发现了一具女尸。
    尸体身中了十六刀,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亡。以现场勘查到了两个脚印,对比筛查后分析应该是一个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一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都应该是男性。
    另外,也在尸体上发现被xing侵犯的迹象,很可能在死前遭遇了强奸。
    白色的厕所墙面上喷射了大量的血液,顺着墙壁落下来,流了满地。顾年祎记得自己看见那副画面的时候,还真是充满了震撼。
    他甩了甩脑袋,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你叫钱小苟,来自首的?顾年祎问。
    嗯。黄毛看着他,笑起来,嘿嘿嘿!
    他不光头发黄,笑起来牙也黄,黑瘦的个子看起来都没发育完全。顾年祎甚至有点怀疑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第32章 合作
    自首就自己交代吧。顾年祎被他这幅样子气道,满脸厌恶说,时间、地点、过程、作案动机。
    没什么好交代的啊。黄毛双手一摊道,就就上个月几号来着,那妞自己来酒吧玩,我在场子里就看上她了,跟着她到厕所想搞她,结果她反抗,我喝多了,就拿刀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哪里来的刀?顾年祎问。
    他伸开手:就是吧台搓冰用的刀,嘿嘿嘿事后我都处理掉了,你们找不到的。
    顾年祎侧头看了看记录的文字,眯眼道。
    你想强//奸//她?顾年祎看着他道。
    黄毛愣了一下,马上摇手反驳:哦,不是!我喝多了!我已经上了她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年祎迅速捕捉到了他话语间的空隙,他看着他的身份证:你十六岁,就在酒吧工作,不上学?
    对。他一昂头还特别得意,我早就不上学了。
    看来你们头儿是法盲,还不做未成年人普法工作。顾年祎摇摇手道,如果你身份证是真的,你以为你能逃避法律责任?
    我不在乎。钱小苟说,贱命一条,无所谓。
    无所谓?顾年祎忍不住抖着肩膀笑,眼里噙着凶狠,人命就是人命,你和我说无所谓?
    一会,汪呈在观察室给他提供了最新的查找结果道:他这是近年补办的身份证,户口在西北山里,很可能是被拐卖的。
    顾年祎想了想,双手放在桌子上:昨晚的事你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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