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艾清因家里多了条狗头疼,这狗没有完全熟悉环境,偶尔乱拉乱尿倒还好说。只是晚上她起夜,这狗就往死里叫,她被吓的睡不好。
    而她的那些花,更是连盆一起惨死狗嘴。
    她商量戚衡让给狗送走,并且也保证了不让肖明军再登门。戚衡却表示他是真心想养将军。
    将军是戚衡给狗起的名字。
    威风凛凛,战无不胜。
    有了将军后戚衡的生活突然开始有趣了。
    早上他会带着将军一起晨跑,一天里其他时间也都是跟将军一起的。
    乔艾清私下里已经告诉了肖明军戚衡养了狗,是肖明军不信邪。还说为了他清姐他可以很勇敢。主要是怕狗这件事挺熊蛋包的,他可不想在心爱之人那减分。
    他从永利打车回到洋南后没先回家,下车就去找乔艾清了。
    尽管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对狗的恐惧。
    敲开了门看到一只狗挤出来后他就赶忙往楼下奔。
    乔艾清只说是养狗了,没说是这种狗。
    将军似乎察觉了戚衡对肖明军的厌恶,表忠心一样追了出去。
    肖明军的腿不听使唤,要不是狗把他堵在拐角和戚衡拽住狗绳是在同一时间,他很难想象这只凶猛的狼狗会对他做什么。
    他有些喘不上来气的哀求:戚衡啊,快,快把狗弄回去。我这就走了。
    戚衡扥着手里的牵引绳一步步走下楼梯轻哼着:你还真怕狗。
    肖明军缩在墙根儿缓缓闭上眼睛,浑身都在抖。他天生就怕狗,没有缘由。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敢动了。
    以后别来我家了,戚衡俯下身子对肖明军说,再有下次,我就不拽绳子了,让这狗咬死你算了。
    要不是乔艾清这功夫下楼买东西去了,也不至于让戚衡给肖明军欺负住。她回来的时候肖明军已经走了。
    听着戚衡带有炫耀性的描述,她心里很不舒服,转身又出了门。
    你去哪?戚衡问。
    去你干妈家一趟。
    戚衡:快点回来。
    知道了。
    门被关上后,戚衡蹲下身摸了摸将军的头:乖,下次见了肖明军还扑过去,吓死他个老王八蛋。
    肖明军没回家,而是去了梁广笙的彩票店。
    老肖,整几张不?梁广笙见他进门笑着问。
    不整了,肖明军颓废的坐在了凳子上,最近点子背。
    梁广笙发现肖明军的神情不太对,关切的问:这是咋了?老戚家那小子又找你麻烦了?
    肖明军叹息道:你说他怎么就看不上我。
    那小子本来就混,梁广笙递过去一根烟给肖明军,笑着说,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看不上你没事,他妈能看得上你就行。
    屋里还有两个在填彩票的,也都是附近住着的,多少知道点肖明军和乔艾清的事,听了这话都笑着给肖明军想办法。
    乔艾清有肖明军家的钥匙,进门发现肖明军没回来,她就绕到了梁广笙店里来。
    梁广笙对这个准兄弟媳妇客气的很,给倒了杯水:清姐喝水。你跟老肖呀,走岔劈了。他刚从我这出去没两分钟。
    乔艾清比肖明军和梁广笙他们这一批都要大两岁,肖明军的那些哥们都随着肖明军叫他清姐。
    我给他打电话,关机了。我担心他。乔艾清说。
    那手机应该是没电了。他没事,梁广笙比划道,有点吓到了,缓缓就行了。
    唉,你说我这儿子,乔艾清啧道,真是不让人消停。
    梁广笙:总是要磨合的,时间长了肯定能好些。
    有了将军后,戚衡不仅在家守着,他也带着狗跟着他妈到理发店。反正他闲的很,他严防死守,偏不再给肖明军可以和他妈碰头的任何机会。
    两天来乔艾清还真就没机会再跟肖明军见面。
    要不是肖明军在短信里说要离开几天她也不会为了出门看肖明军一眼撒了谎。
    九点多的太阳晒的人睁不开眼。乔艾清出门一会儿后戚衡打开窗户给屋里通风,正好看到宋玉芬从楼下经过。
    乔艾清说去宋玉芬家取东西,那怎么他干妈会独自走出小区。
    一丝疑云飘来,戚衡想都不想就带着将军下了楼。
    季岑把店里的事都交给了不回家的崔晓东后就过来接肖明军回源封了。
    肖明军住的小区实在是不好停车,他打了电话让他舅出来便坐在车里等。
    照着后视镜查看嘴角消的差不多的淤青时,他大老远就看到肖明军从小区跑出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条狗。
    狗后面跟着戚衡。
    戚衡后面跟着乔艾清。
    三人一狗都在狂奔,路上皆是侧目观望的人。
    情况显然是狗挣脱了牵引绳。狗前面的是想逃命的,狗后面的是想制止的。
    肖明军满脸的惊恐,边跑边喊着什么,鞋差点甩飞了。
    季岑见事情不好,赶忙从车里出去。
    肖明军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小岑哪!快救我!他妈的这狗要咬我啊!
    季岑见情况不妙,一把将收不住速度的肖明军护在了身后,那惯性的撞击把他带出去了半米。
    008 # 误伤 多少有点自食恶果了。
    如果没穿着拖鞋,戚衡应该会制止惨剧。
    要怪就怪肖明军非要拔腿跑,惹得将军拼命追。戚衡没想到将军竟有这么大的劲,他愣是没拽住。因为太过用力,还让将军挣脱了牵引绳。他真应该听宠物店那哥们的话买再粗点的牵引绳。
    奔跑的过程中他顺手从路边晒太阳的大爷那夺了根痒痒挠,这才隔着点距离击打到了将军身上。
    将军嗷呜了一声。
    被他骑坐制服住的同时,将军才松开了死死咬在季岑小腿上的嘴。
    没错,将军咬的是季岑。
    它一路追着肖明军跑来,一副不把这人撕碎了就不罢休的模样。
    好在保命的意识让肖明军激发了逃生潜能,它没能追得上。
    坏在季岑护着肖明军的时候狠狠踢出了腿,它再次被激怒。
    试问这样一条看起来就不是善类的大狼狗冲过来,谁不心慌。季岑也慌,是本能让他挡在了肖明军的身前。
    他欲用他的长腿把狗踹走,右腿小腿上就挨了一口。
    他便没敢再动,生怕他强行抽回腿,他会少一块儿肉。
    明明被咬住的是他,肖明军却嚎的惨极了。
    真心疼他倒是趁机往死里踢狗让它脱口啊,用力掐着他胳膊算怎么回事。季岑是腿也疼,胳膊也疼。那几秒钟,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戚衡迫使将军松嘴后,狠狠的把狗揍了几下然后重新套上牵引绳给拴在了树上。
    怕将军再挣脱开伤害了路人,他临时借用了街边一店家的狗笼子。
    整个过程将军叫了几声,在被戚衡恶狠狠警告后喘着粗气没再叫了。
    戚衡回来的时候,季岑已被扶着坐在了车里,腿是搭在外面的,裤腿已经被卷了起来,乔艾清在用瓶装水给他临时冲洗伤口。
    咬的挺深的,乔艾清满脸心疼的说,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赶紧打针去,赶紧的。
    季岑这时候也没什么心情计较乔艾清的关心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肚子。按照这清晰的牙印,都能他妈给那狗镶一口牙了。
    他指着笼子里的狗对凑过来的戚衡说:这死狗真够虎的。
    戚衡像是旁观人员一样无关痛痒甚至还有点暗爽的说:它叫将军。
    将你妈个军。季岑暴躁道。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肖明军站去了可格挡住季岑与戚衡的地方,他对季岑说,赶紧去打针了。
    乔艾清也起身对戚衡道:你赶紧带着小岑去打针。
    我?
    他?
    戚衡和季岑同时发出了质疑声。
    都什么时候了,乔艾清对俩孩子说,先打针要紧。
    这女人疯了吧,季岑不再多说,他收进腿进车里,才发现他现在根本开不了车了。他便一瘸一拐的下了车,摔上车门后无视站在车旁的三人向路边走去。
    还是我跟着去吧,肖明军迈开步子说,他一个人不太方便。
    乔艾清却拽住了肖明军,看着季岑的背影狠狠的拍了戚衡一巴掌:你去,你的狗咬伤了人,你不负责任吗!都说了让你别养,这回好了,你呀你......
    戚衡被这一巴掌拍得背疼,要是真咬了肖明军他都未必要挨这一下子。咬了季岑那还能行,他妈是那么的想讨好季岑。
    弄条狗并不是真的想咬肖明军,只是想吓唬而已,现在真的咬了人。戚衡也是挺不想的。他不再多听的追着季岑方向而去。
    季岑拦车的时候,一起靠过来两辆。他没选前面的那辆是因为他认识后面那辆的车牌。
    他挥手让前车走,然后坐进了后车里。
    江立文笑着问:你这怎么了小岑。
    被狗咬了。季岑哭丧着脸系着副驾的安全带。
    啊,你也在刚才一路跑过去的人里,江立文比划道,我等红灯的时候就听说前面有狗发疯了。
    季岑还没等说什么,车后座又坐进来一个人。他语气不好的说:换一辆吧,这辆有人坐了。
    怪我,没下空车牌,江立文操作后回身道,不好意思哈......诶?
    季岑闻言回头一看,上车是戚衡,坐的跟大老爷似的。他皱眉:你上来干什么。
    戚衡忽略季岑的问话,而是跟司机师傅抬了下手:鱼好吃吗?
    江立文对季岑解释道:这就先前送我鱼的那个乘客。
    季岑坚持对戚衡说:赶紧下车。
    戚衡:你管我呢。
    他是为了交差,他妈在后边看着呢。他要是下车走了,他能被墨迹死。再说季岑确实是他的狗咬伤的,他不管实在是不讲究。让季岑挑他的毛病,那估计比被他妈墨迹还糟心。
    站在原地的肖明军担心地说:他俩可别再打起来。
    乔艾清说:多接触应该会好些了。
    赶紧的,季岑下最后通牒,下去。
    戚衡纹丝不动。
    季岑:江叔,让他下去。
    江立文眼尖的发现了巡过来的交警车,连忙将车开走:可不能再停了,得开走,不然要挨罚。
    季岑靠进了座椅,罢了,他现在只想能尽快打上针,别的都先去他妈的吧。
    市防疫站离得挺远的。江立文为了节省时间不停的抄近路,像他这种老司机,这城市里的每条路都刻进了脑子里,很多时候都比导航还要牛逼。
    他不仅争取了时间,下车后还不要钱。
    季岑也不想再多劝,记着要在日后去找补。
    进了防疫站的大门,他身后的戚衡却跟他说:钱我藏在了后座坐垫下,你让他记得拿。
    季岑听后给江立文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拖着他不敢吃力的腿进了大厅。险些被脚踏垫绊倒的时候戚衡都没说搭把手,真不知道是跟过来干什么的。
    跟过来看笑话的吗?
    季岑想想就来气,稳住身子后他忍不住侧回身:你他妈来干吗的呀?
    戚衡好似来观光旅游的,满眼四处望:付钱的。
    季岑掏出身份证,咬牙切齿:行,那你去付。
    戚衡去窗口排队的时候,季岑就坐在椅子上等。人并不多,戚衡很快就带着单子回来了。
    季岑瞄了眼单子上的房间号,先于戚衡起身。
    他以为戚衡不会跟上来,毕竟付钱的事已经解决了。没想到那人还真的跟上了他。
    戚衡跟不跟着已经不会让他多分心了,因为他认出了即将给他打针的医务人员,是加特林众多前女友中的一位。
    世上应该没有比到处能碰到好哥们前女友更他妈有苦难言的事了。尤其是林特加这种渣出天际的,每一任那都是带着对他的极度怨恨分的。
    前几天季岑去印刷厂办事也碰到了一个林特加的前女友,耽误了他好些事。怕是这姑娘也会公报私仇的。
    哟,这不是季岑嘛。女医务人员皮笑肉不笑。
    季岑慢慢坐在椅子上:好久不见。
    女医务人员扯过单子低头看了看后开始做准备,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还在说着: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坐在后面椅子上的戚衡听不清季岑和女医务人员在说什么。但他能从那女人的神态里看出一种对待负心汉的心情。
    这是遇到前女友了吧?坐看热闹的戚衡这样想着。
    那姑娘给季岑清洗伤口时的挤压和按搓跟揉面一样,扎针的动作更是恨不得用针头刺穿季岑的上臂。戚衡看着都觉得疼。
    脱去外套的季岑里面穿着件花衬衫,他有很多花衬衫。凡是穿在别人身上俗的要命的配色和图案,到他身上都变得高级太多。
    他忍着疼时不停的绷紧肩膀,隐约能透过布料看到后背的蝴蝶骨。
    戚衡就是从那一次次展现的蝴蝶骨确定季岑是有多疼的。
    这小子也是个死倔的,从头到尾没哼一声。最后起身扯起外套向外走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他还难受了。
    但腿还是轻微瘸着的。
    季岑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啧道:还要来四次,真他妈够麻烦的。
    戚衡跟上季岑的步子,目视前方的说:那别打了,直接等死比较省事。
    会说人话吗?季岑收住脚穿着外套。
    你这也算自食恶果。戚衡头也不回的走。
    戚衡说的没错,季岑也知道他多少有点自食恶果了。养狗是他给戚衡支的招儿。可他也没说一定要养那种烈性犬。
    想起那条狗季岑就道:再让我看见那条狗,它就会变成死狗。
    戚衡脚步轻快的迈着台阶,他已经落下季岑好远了。他听到了季岑的话,没有回应。
    先走出大门的他看到车辆等待区的江立文后很惊讶,没想到这师傅又回来了。
    我正好没走远,再给你们送回去。江立文叫住了戚衡。
    不用了,戚衡摆摆手坐上了另一辆出租车,你就载季岑回去吧,他在后面呢。
    季岑坐着江立文的出租车回到洋南的时候,那条狗已经被弄走了。看来戚衡先他一步回来就是为了把狗完好带走。
    这个插曲并没有阻碍他今天要回源封的计划。
    肖明军接了电话出来直说他来开车,季岑便坐起了副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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