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你很嚣张啊。
    路澄把沈随怼到墙根底下,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份高举头顶的情书。
    沈随挑唇,有些东西一旦送了人,是要不回去的。
    路澄:?
    你大爷。
    小风飒飒吹过地面,脚下的影子又是一乱。
    路澄把人困在墙角反而弄巧成拙,紧贴沈随背后的那道白墙,成了对手稳住脚跟的有力支撑。
    某位一米九的大长腿,借助身高优势,在这场拉锯战中轻轻松松占据上风。
    靠。路澄伸手捞了个空,脸色难看的不行。
    东西送出去了又往回要多伤感情,我觉得大家应该相互体谅。
    体谅个鸟。
    近看沈随嘴角渐渐上扬,路大佬心态失衡,手上突然发力,拽着死对头的校服领子往下带。
    沈随后颈一沉,被迫跟路澄视线平齐,宽松的校服陷进肩窝,压出两道漂亮清晰的弧线。
    这么暴力?他冷静对上小同桌的喷火视线,闷笑了一声,语气不急不缓能气死人。
    沈随,你是不真以为老子不敢跟你动手?
    路澄咬牙根,卯足了劲把人往外一拽。
    沈随下意识地绷紧手臂,忽然想到了什么,及时改变用力方向,肩膀一卸劲,索性顺着他的力道往下倒。
    路澄没料到,这人连摔跤都不带反抗的,眼看沈随面对面倒下来,一瞬间,甩出去的作用力全回到了自己身上。
    啪叽,路澄受了这一撞,身体失去平衡,情急之下逮着沈随的校服领子一揪,扑通撞过去,稳稳当当地磕上他的下巴,唇角擦过一阵温凉的触感,门牙剧痛。
    淡淡的腥味在唇齿间散开,路澄脑子里轰地炸起一片巨响。
    他只不过跌了一跤,居然跟死对头的下巴打了个啵儿。
    这个结果,四舍五入,老子屯了17年的金贵初吻,就这么被白白糟蹋了。
    我操路澄回过神儿,果断伸手推开沈随,下一秒撸起袖子疯狂擦嘴,动作简单又粗暴。
    事情演变成这种突发状况,沈随也是完全没想到。
    他站在原地微怔了一下,修长的手指顺着下巴摸到一圈破了皮的圆牙印,热乎乎的,还带着一点潮意。
    看不出来你还挺热情的。
    ?
    路澄擦嘴的动作一停,僵着脖子转过去,看到沈随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仿佛连脑门上都刻着被强吻三个字。
    卧槽,沈随你他妈说这话几个意思,你当老子稀罕那什么你?
    路澄胸口起伏,语气很恼火。就你清白金贵,老子特么自己也是受害者好吗?
    没别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沈随视线落在他擦红的嘴角上,故意把手放到下巴上揉。
    这个动作一出来,路澄涌到喉咙口的火气唰地噎住,两只耳朵腾地熟成了刚炸出锅的虾片。
    打死他都没有想到,这种染人清白、百口莫辩的糟心事,居然也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
    沈随把小同学的苦闷表情纳入眼底,脸色平静地理了理校服上的衣褶。
    沉默无罪,逃避可耻,亲都亲了,挨揍之前,我是不是应该先让你负责一下?
    路澄在他的指摘下,颇有一种啃了下巴就不认人的渣男风范。
    ???
    小老弟,你怎么连这种瓷都碰,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路澄腿弯沉重,给跪了。
    嗯?沈随修长的手指停在牙印上方,事实胜于雄辩你懂吗?
    他唇畔挑起一个撩人的弧度,吐字清晰、不疾不徐、理直气壮地做补充,毕竟,被占便宜的人,是我。
    被道德绑架的路大佬:
    好一招出神入化的夺吻无情洗脑大法,扎心窝子了。
    沈随这个人,但凡开口搞事,总能精准踩到他的痛点。
    路澄头顶夺吻渣男的帽子,占了死对头的便宜有苦说不出。
    路大佬被沈学霸刺激的阴影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从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果断放下单肩包,开始背对着他同桌往桌上摞书本。
    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沈随还很侥幸地一次又一次躲过他的重拳出击。
    路澄顶着两个黑眼圈,心里骂一句操蛋,扬起书背重重磕在跟沈随课桌相连的中间地带,力求跟这位碰瓷小达人划清界限。
    震颤的桌面晃得嘎吱嘎吱响,非常直观地映射出当事人心中的恼火。
    沈随笔在手上转了一圈,相当理解地往旁边投过去一眼,先失初吻,再失公道,难为他小同桌被逼急了开始捍卫三八线。
    路澄臭着脸在桌洞里伸手掏摸,为了焊死两人中间的这条三八线,几乎用光了他这学期的所有课本。
    某大佬从开学到现在就没正经上过课。有些书本发下来还是崭新的,从被丢进桌洞的那一刻起,就没被主人碰过封面。
    路澄今天挨个翻牌临幸,直到坐在凳子上看不到沈随那张欠揍的帅脸后,这才如释重负地靠着桌子边儿匀了口气。
    妈的,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一墙之隔,跟他坐在同一片天花板下共呼吸的沈学霸,指腹轻轻蹭过下巴上的暧昧印儿,很给面子地忍住不笑。
    毕竟纯情Boy路宇直,事关初吻的重大回忆,总要带点不一样的明亮色彩。
    路澄干完这票大事,揣胸膛里躁动不安的小心肝儿,终于得到片刻静置。
    毕竟昨晚回家躺床上纠结的要死,几乎就是没睡觉。
    现在紧绷的心情得以放松,他敞着校服往桌子上一趴,开始无法无天的补觉日常。
    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路澄枕着两条胳膊,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起哄班长跟学委干架。
    这也是他们班的两位著名死对头,谢东海跟李齐俩人,明明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一见面却互掐个没完。
    相比之下,他跟沈随的这段孽缘,别扭起来还稍微说得过去。
    教室渐渐变得嘈杂,但人困到极点之后,所有的声音都像是催眠曲。
    路澄不但没醒反而越睡越沉,直接倒在桌上开始做白日梦。
    黄昏小树林,小风悠悠吹过樱花树。
    熟悉的时间,熟悉的地点,只不过这次的告白主角,换成大佬本佬亲自上阵。
    路澄在梦里晕乎乎的,后颈被花枝搔得酥痒,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挠,忽然大腿一凉,低头看到一截随风起舞的裙摆。
    腰是他的,腿是他的,除了那件膝上十公分的制服小裙子
    卧槽?这身女装是怎么回事?
    尼玛来不及思考了,脱!赶紧脱!就算光着身子也要脱!!
    路澄背影凌乱地站在风里,手刚搭上裙腰的暗扣,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你就是,樱花树下的寂寞伤心人?
    一声熟悉的低笑轻缓入耳,他嘴角抽搐,视线缓缓上抬。
    妈的,又跟死对头在梦里见面了。
    这一身的确很适合你。
    梦里的沈随,依然很欠揍地端着笑脸,欣赏完同桌的小裙子,当即给出中肯评价。
    你他妈路澄深感侮辱,一拳过去挥了个空,反而被沈随扣住双手拉到头顶,直接摁上树干。
    ???武力值反转的太过突然,路澄一脸懵逼地僵在原地。
    这么凶?
    沈随眯了眯眼,居高临下地跟他对视,下巴附近居然带着一圈若隐若现的新鲜牙印。
    路澄脑子里咯噔一响,心虚地抿紧了嘴。
    情书都送了,不告白吗? 耳边的催促带着蛊惑,声感低沉悦耳。
    告你大爷。路澄一愣神,心里越发不爽,抬起长腿试图把人顶开。
    这个幅度略大的反击动作,对于今日份的女装大佬来说很有走光的风险。
    沈随不退不闪,在他抬腿的瞬间,膝盖一弯把人反咚上树,压的小同桌动弹不得。
    卧槽,沈随你放开老子。
    路澄被他吃的死死的,因为做梦的缘故,此刻对沈随的愤怒,远大于对方不符人设的疑惑。
    放?
    沈随摸摸下巴上的牙印,笑得意味深长,把你放跑了,谁来对我负责?
    路澄双手被他吊在头顶,明显能感觉到沈随在说这话的时候,慢慢收紧了力道。
    与此同时,略微前倾的身体还向他越靠越近。
    一种可怕的猜测忽然浮上心头,燥得路澄唇角发烫。
    不想负责可以,拿别的东西来还。
    沈随漆瞳幽深,空着的那只手停在他的腰侧,隔着单薄的裙料微微收紧。
    还个鸟啊!
    眼看那张欠揍的帅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路澄猛地惊出一身冷汗,梦里惊醒的那一瞬间,从座位上站起来哐当一声带倒了凳子。
    教室里的讲课声戛然而止。
    谢东海上一秒刚被郭立方叫上讲台,给大家示范解题过程,冷不丁地受到惊吓,拿在手里的课本直接砸到了学委的脑袋上。
    李齐这个全班公认的精致boy,坐在下面拨弄发型,被他一砸,抄进掌心的小圆镜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差点没摔碎。
    大佬一高调有如平地炸雷,带来一片哐里哐当的连锁反应。全班人默默把视线放到最后一排,不知道今儿又是哪里惹到了这位爷
    郭立方干咳了一声,崴着老北京布鞋走到讲台上敲了敲桌板儿。
    路澄啊,在上课的过程中,你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提出来,不要这么一惊一乍。
    ?路澄刚从我是谁,我在哪儿的状态里走出来,很茫然地抬头跟他对看了一眼,满脸都是大写的懵逼。
    郭立方身体往旁边侧了侧,看到他高摞在三八线上的课本,惊讶之余被带偏了注意力。
    你怎么把桌子堆成这样儿了?
    这问题问的太及时了,路大佬脑壳一卡,选择暂时性失语。
    旁边的桌子轻微晃了一下,沈随隔着一道书墙,主动替他同桌解释,我们早上过来提前整理了一下书本,方便这周布置考场的时候搬桌子。
    三中从下周开始举行第一次月考,他这个理由虽然给的仓促,听着倒也合情合理。
    沈随一开口,苏耳的低音炮灌到小同桌的耳朵里。
    路澄站在座位上头皮一紧,目光越过中间那堵防火墙,恰巧跟他对上视线,就跟脑子里点了一串窜天猴似的,噼里啪啦直往天灵盖上蹿火星。
    妈的,噩梦后遗症太大了他现在对沈随完全不能做到直视。
    坐在前面不明事理的裤衩,一边凑热闹,一边悄悄拿后背顶他澄哥桌子。
    澄哥,上课玩这么嗨,你刚是不上网冲赛季的时候遇到挂机狗了?
    裤衩对大哥的难言之隐一无所知,一厢情愿地以为他澄哥是上课打游戏打的太激动了,没有把持住自己的心情。
    路澄很罕见地陷入沉默,眼神憔悴的不行。
    郭立方是个闲操心的班主任,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路澄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于是,主动开口关心了一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啊。路澄扶额,算是吧。
    郭立方拿粉笔的动作一停,转过来的时候视线受阻,崴着脚上那双毛了边的老北京布鞋,往旁边歪了歪脖子。
    健康是学习的本钱,身体不舒服可不能拖着,那个,沈随,陪你同桌去医务室看看。
    沈随笔尖一停,还没来得及做回应,路澄就跟炸了尾巴毛似的,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没有的事!我身体好得很,刚才是被蚊子咬了两口,您继续上课!
    这蚊子还挺干扰注意力的,马上就要月考了,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影响你们的复习质量,班长啊,下课跟我去办公室拿盘蚊香过来。
    郭立方的确是个很会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你有为难,他就有对策,哪怕是赶蚊子这种小事,也能给你整得面面俱到。
    路澄嘴角抽搐,把蹬到墙角的凳子拉回来坐下。
    沈随目光从他脸上滑过去,视线被立在桌子中间的书墙阻挡,很微妙地挑了下眉。
    虽然不知道小同桌一惊一乍的,到底在心里扑腾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肯定跟自己脱不开关系。
    课堂重归平静,路澄心有余悸地趴回桌子,脑子里控制不住要往刚刚那场噩梦上想。
    什么女装大佬、被沈随树咚也太他妈扯淡了
    路澄咬牙切齿,写小说都不敢这么乱来好吗!
    他这辈子唯一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穿小裙子的时候,是在小学一年级。
    校庆那天,他们班女生合唱团里,充当颜值C位的小主唱,因为吃多了冰淇淋拉肚子,导致不能上台演出。
    班主任临时拉不到人来救场,心里正犯愁。恰巧看到抄着纸枪追杀小伙伴的路澄,从面前一溜小跑过去。忽然福至心灵,有意把这位继承父母优秀基因的小少爷,提到大舞台上反转表演。
    当时,年纪尚且不满十岁的路大佬,懵懵懂懂的,一听是为了班级的荣誉而战,顿时从心底燃烧斗志,勇于接下这项神圣光荣的使命,出演一只身穿雪纱泡泡裙的小天鹅。
    路澄小时候跟他姥爷后面,学了一口正宗东北腔,开口一唱就把评委老师给逗乐了。
    这只东北腔的小天鹅,安静不到两分钟,立马变成活泼好动的小猴子,站大舞台上表演到一半,呼哧着小短腿满场乱窜,把别在脑门上的金色假发卷儿都给跑掉了。
    虽然洋相百出,但反响效果意外的好。路大佬的天真童趣,打动了台下哈哈大笑的家长观众们,评委老师一致决定把全场最亮的闪耀之星颁给这位小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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