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旁边的架子上放着调味品和米面粮油,随着灶塘里添加的柴火,厨房里热乎乎的。
    奶娘和晴子蘸了蜂蜜,吃了一口。
    沈嬛问他们:是不是很好吃,比外面在里面加红糖的好吃多了。
    太太您是嫌弃加红糖的黑漆漆的,丑。他这爱美喜欢漂亮东西的性子,吴氏还不知道。
    以前送到他面前的糕点都是厨房精心准备的,怎么好吃怎么来,怎么好看怎么来。
    到这里要什么没什么,偶然看到送东西来的六子兜里那块米粑粑,馋了。
    拉着晴子和奶娘一起做。
    原本米粑粑是要加红糖的,他拦着不加,要蒸好了另外蘸蜂蜜,说来说去还是觉得加红糖的不好看。
    沈嬛捧着米粑粑,扬着下巴:漂漂亮亮的多好,好看又好吃。
    对了晴子,那只猫今儿来了吗?
    晴子道:还没来。
    哦,沈嬛把一个米粑粑放到另外的碗里冷着,打算等猫来了给它。
    那只猫还是他打老鼠那日出现的,那时候他们正打扫厨房,听到老鼠的吱吱叫声还怕它挣脱跑了,出来一看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猫,咬着老鼠就不松口。
    沈嬛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猫,除了四只脚和尾巴尖儿是黑色,全身上下没有一根其他颜色的杂毛,通体雪白。
    两只眼睛更是一绿一琥珀的鸳鸯眼,看着人的眼睛圆溜溜的,让沈嬛喜欢得紧。
    废了好大的力才把这只猫养得稍微熟了那么一点点,至少现在,能吃他手里的东西了。
    正想着呢,一声猫叫响起。
    熟悉的白影跃到窗台上,对着下面的人舔爪子。
    也不知道这猫怎么这么胖乎乎,像一颗汤圆一样放在那儿,叫人想拢到怀里好好揉揉抱抱。
    沈嬛眼睛一亮,把装着米粑粑的碗慢慢推到灶台的另一边,逗它下来:咪咪,快下来吃。
    喵~
    猫儿在窗台上徘徊,仿佛在叫沈嬛给它拿上去。
    一直想摸摸它的沈嬛假装看不懂,继续用米粑粑诱惑它。
    害怕诱惑不大,从旁边的架子上翻出鱼干,扔了两条在碗里。
    鱼干的诱惑是巨大的,猫儿在窗台上走过来走过去,声音都娇了一个度,可就是不下来。
    沈嬛先顶不住了,把碗放到窗台上,看着它吃得吧唧吧唧:小没良心的,摸一摸都不行。
    喵。
    猫儿歪着脑袋看他,三角形的耳朵呼噜噜动了动。
    沈嬛还能怎么办,只能再给它加了几条小鱼干,顺便给它倒了点温水。
    第17章
    猫儿吃得吧唧吧唧,胖乎乎的脸全埋到碗里去,偶尔抬头对着沈嬛喵喵叫,把沈嬛迷得五迷三道的,加了几次小鱼干。
    看着他又要拿,奶娘赶紧叫停:这么大点猫,再吃就撑破肚皮了。
    沈嬛这才罢了手。
    让晴子舀几瓢冷水到锅里,端着蒸笼来到院子里,院子里已经支好了两张搞凳,凳子上放着一块大木板,上面铺了层干净的白布,他们把蒸好的米粑粑一排排放到白布上。
    这两天天气还撑,吹个三五天就干了,以后想吃了放火里烤一烤,或是用油炸,都又绵又香。
    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米粑粑烫得三人手红彤彤的,抓一两个就要吹吹冷风。
    但一想到这是大冷天的零嘴儿,脸上都笑眯眯的。
    沈嬛手揪着耳朵,特别有成就感:过两天六子来,再让他稍点榛子核桃松子,还有炭火,也要再囤些,今年冬天好像比往年都要冷。
    冬衣也该做起来了。晴子道。
    沈嬛的贴身衣服都是晴子做,外面的都是霓裳阁送来,现在只怕霓裳阁的人进不来,都要自己亲自动手。
    沈嬛点头:那再买些绵花和布。颜色鲜亮一点就成,别再买什么青啊褐啊的。
    那再给太太做身大氅。
    又不见人,做什么大氅。
    当家太太,哪有不做大氅的。晴子觉着太太不能在这里一辈子,出去的时候穿得寒碜可不行。
    沈嬛却摆摆手:我姓沈,他们姓陈,做不来一家人。
    二十年相处,若说没被陈枋跃的好打动一星半点,是没可能的。
    可沈嬛分得清,他对陈枋跃的那点微末的情感,顶多算是感激和亲情,情啊爱啊是绝不可能的。
    现在那点感激和亲情也半点不剩。
    阎氏和周姨娘进来,就听到沈嬛的这句话。
    再一看破旧的小佛堂,阎氏几个大跨步上去,呼天抢地地拉着沈嬛手:太太受苦了,儿媳不孝,现在才找着机会来看望您。
    阎氏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情真意切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嬛是她亲娘。
    猛然被拉着手的沈嬛望着她老泪纵横的脸,很不习惯地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看了看她身后的周兰。
    与两人第一次见面相比,周兰还是那么貌美,只是梳起了夫人发髻,穿一身桃红比甲配马面裙,称得上人比花娇。
    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把手里老大的包袱递给晴子:妾无颜见太太。
    她进陈府,是沈嬛拍的板,进来时也是以教导家中三个待选秀女规矩的名义,谁知半道跟陈平搅和在一起,抬做了姨娘。
    府里不是没人说三道四,说沈嬛变着法儿往儿子房里塞女人。
    天地良心,沈嬛哪儿晓得后面会有这些事,有那时间他还不如多睡几觉。
    他语调淡淡:没有什么有脸没脸的,只要自己觉得值,不后悔,就行。
    都进来吧,晴子烧壶水泡茶。
    沈嬛身边跟着奶娘,阎氏和周兰在后头,四人前后脚进屋。
    小佛堂拢共就两间屋,一间摆放着佛像,一间是厢房,沈嬛和奶娘还有晴子就都睡在厢房。
    阎氏和周兰一进去,都不敢相信沈嬛就住在这儿,脚都忘了抬。
    沈嬛坐在缺了一脚,桌面中间还裂了一大条缝的桌子旁,看着站在门槛那儿的两人:快进来吧,待会儿晴子提水来,别烫了你们。
    阎氏这次是真哭了,粗粗的两条眉毛拧成了麻花:我去找爹,怎么能把太太关在这种地方,您可是金枝玉叶的贵人呢,这这都是些什么破烂!
    又被拉了手的沈嬛这次不抽手了:别喘那么大气,你瞧你坐的那张椅子,再喘就散了。
    阎氏身体瞬间僵硬,弯着腰去看屁股下的凳子,果真,脚那儿是简单修补过的痕迹,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吱呀的惨叫声。
    哎呦我的太太唉!
    阎氏动都不敢动了。
    她这大体格,跌倒可怎么得了。
    周兰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进展,抓着她两边肩膀。
    沈嬛也没想逗她,可旁边还有几张凳子,她偏偏挑了最烂的一张,坐得又快,让他想阻止都不能。
    看她憋红了一张脸,沈嬛赶紧叫奶娘给她换一张。
    坐了新凳子,阎氏总算深深喘了口气,忽然,她看到自己还握着沈嬛的手。
    沈嬛皮肤白,手腕纤纤,十指修长,就跟玉雕的一样,跟她有点肥胖,不算太白皙的手摆在一块儿
    阎氏的手轻轻在沈嬛手上摸了摸。
    意犹未尽地又摸了摸。
    啪
    沈嬛拍了下她作怪的手,很有长辈风范端坐,手指缩到了衣袖里,只露出一点指尖。
    阎氏看到沈嬛的眼神,笑得憨厚,老老实实地把手放到桌子下面。
    忽然她伸手解开自己带来到包袱,来的时候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样,怕说有点少,太太先用着,儿媳过几日又来看您,您想用些什么也跟我说。
    边说她边把东西拿出来,有两盒糕点,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冬衣,还有些瓶瓶罐罐。
    沈嬛看到了瓶瓶罐罐上面贴的字条,都是寻常用得上的药丸,治风寒头疼的。
    摸着瓶瓶罐罐上的小字,沈嬛心里热乎:你有心了。
    得了这句话,阎氏觉着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不值当什么,只要太太过得舒心些,儿媳就比吃了蜂蜜还甜。
    她长得老实,一胖就更老实,沈嬛都被她这随口就来,好像从心窝子里掏出来到话给甜到。
    可是,他就喜欢这样好听的话~
    端着的身段有些软化,眼角眉梢带着些许不自觉的亲近,沈嬛问起入宫的陈庭芳。
    这才知道入宫三个月的陈庭芳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倒是封了贵人的陈妙仪有点消息,听说在那位蒙军旗的博尔济吉特桑兰后头侍寝,压了祖父是太傅的武蕊一头。
    一说起女儿,阎氏脸上就露出愁苦:这没进宫吧,就连做梦都是她们两姐妹进宫,给我争口气。
    可进了宫
    不瞒太太,我都我都后悔了。
    阎氏眼角有点水光:儿媳这辈子没出息,就得这两个丫头片子,虽然打过骂过,却是儿媳肚子里爬出来的,别人再亲厚也越不过她们去。
    可现在,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庭芳了。
    周兰在一旁安慰她:二夫人且放宽心,宫里虽然规矩严了点,但皇后待人宽容,下面的人不敢轻易怠慢个宫小主,以庭芳小主的性子,必定能安安稳稳的。
    阎氏就跟抓住一点希望,望着周兰:但愿如你所说,我也不求她光耀门楣了,只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就成了。
    说到这儿,周兰也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她给沈嬛做了两双冬天的鞋,豆绿色的鞋面上绣着菖蒲,鞋里面细细缝了一层兔毛,又暖和又软。
    沈嬛是识货的,鞋子拿在手里忍不住惊叹:好巧的活计,费的时间肯定不少,可累着眼睛了?
    周兰笑得腼腆:承蒙老太太不嫌弃做得粗苯,我是做惯了活儿的,要不了多长时间。您要穿着舒服,我再给您多做几双。
    沈嬛摇头:可不要。
    眼睛能少熬就少熬些,年纪一上来就知道厉害了。
    正好晴子烧水来了,进门就看到桌上的东西,对这双鞋子印象深刻:这鞋子做得真好!
    同是这方面的好手,更能看出里面的门道,换作自己,晴子也不能说做得比这更漂亮。
    她边泡茶边道:奴婢顺道把饭蒸上了,二夫人周姨娘在这用午饭吧。
    老太太是被老爷下了命令变相软禁在这儿的,两人都是偷偷的来,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地在这里吃饭。
    晴子这话说得奇怪。
    周兰是聪明人,知道这是有什么话是自己不能听的,站起身跟沈嬛道别。
    她一走,屋子里的氛围就有些紧绷,阎氏脸上带着急色:太太,我身边那个自作主张的丫头,春分,前天夜里掉进池塘淹死了。
    阎氏到现在还后怕,春分那丫头她用的时间长,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她可怵得慌。
    沈嬛皱起了眉:她生前解除了什么人你还知道吗?
    那丫头嘴巴叫得很,跟谁都能聊几句,我问过跟她猪一个屋的丫鬟还有交好的几个下人,都说没什么异常。
    不过,我后来带人去把她住的屋子好好搜了一遍,发现了这个。
    阎氏拿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玉花,沈嬛拿在指尖看了看:这应该是首饰上掉下来的边角料,而这玉,可不是她一个丫鬟用得起的。
    玉花入手温润,水头极好,府里头用得起的,也就几个主子们。
    哪怕沈嬛早有准备,也被这个连杀两人,就为了堵住嘴的不知名的人弄得有点儿心头泛凉。
    阎氏也怕呢,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太太,你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也太危险了,要不,就跟老爷服个软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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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成了跳舞女主播》by小月先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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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晴子在旁边不迭地应话:二夫人说得在理,小佛堂清静,却太过偏远,万一有个什么事都没人搭把手。
    太太我知道你有过不去的坎儿,但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阎氏点头,殷切地望着沈嬛:是啊太太,您住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过了刚才那个害怕劲儿,沈嬛倒是还好:那人能把药送到我嘴里,但只用了迷药,说明要的不是我的命。又接连杀害洪婆子和春分这两个有可能会牵连出线索的人,反而暴露了这个人很害怕没有出事情的我追究他。
    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
    何况,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斋饭里下药,难保不会故技重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至少能保证一日三餐都经过我们自己的手。
    沈嬛说得头头是道,阎氏都有点被他说服。
    可晴子还是有点担心,想仔劝劝他。
    沈嬛提起桌上热水,给自己续了杯茶:天色不早了,阎氏赶紧回去吧,再晚些天就黑了。
    阎氏看了眼外边,果然,天幕已经染上了灰黑。
    她眼睛不好,又是偷摸来的,可不敢光明正大地打着灯笼回去。
    于是起身和沈嬛告别:那儿媳就先告退了,带来的东西您先用着,缺什么让晴子去找我,我给您送来。
    去吧,春分这事儿你就轻轻放下吧,拿些钱打发了她家里人,买口棺材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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