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绛温纶早早就跟柯俊安出门玩了,绛温滕依旧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怎么不出去玩?
    一抹白色的身影落到窗口,温稍蹲在窗台上,看着绛温滕,脸上带着笑。
    绛温滕本不想理他,但碍于自己的乖巧形象,还是开口回应对方。
    因为我的腿
    他抓紧腿上的毛毯,难过地用力咬住下唇,似乎这话很难说出口。
    腿是问题吗?
    你都能做那么多事,怎么就不能去玩了?
    我
    绛温滕觉得温稍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他接不上,只能在眼中蓄出眼泪,用泪眼看向温稍。
    我不想成为别人的麻烦。
    他想扮可怜引起温稍的同情,但是温稍似乎不打算如他所愿,眼中仍旧带着淡淡的嘲讽。
    绛温滕觉得温稍真的很难缠,于是低下头,让泪珠滴落在腿上,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营造出一种被戳中伤心事的感觉。
    倒也不麻烦。
    绛温滕听见这话,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被单手抱起,腾空的感觉让绛温滕十分没有安全感,他不安地抓住温稍的白袍。
    大哥哥,你要做什么?
    我带你出去玩。
    回应他的只有理所应当的笑容。
    绛温滕想要拒绝,可是温稍不给他反应机会,温稍就这么单手抱着绛温滕,跳出窗外。
    尽管只是二楼,但绛温滕何时从这么高的地方落地过,他紧张地抓紧温稍的手臂。
    而温稍并不满足于此,带着绛温滕就跑向东区正中央的办公大楼,那栋楼足有几百层。
    绛温滕被温稍抱着,他才想明白温稍昨日是如何不动声色上二楼的。
    这个男人!他居然可以直接在墙面上奔跑!
    来到顶层,温稍自己站到天台内,另一只手却拎着绛温滕的衣领,将人放在外边,绛温滕脚下就是万丈高空。
    玩没玩过这个?
    温稍淡淡笑着,墨色眼底是绛温滕看不明白的情绪。
    大哥哥,别闹了。
    绛温滕看了一眼下方的高度,恐惧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此时的颤抖和眼中的泪水全是真实。
    温稍昨晚肯定听见了。
    他就等着今天来报复他。
    没闹,和你玩呢。
    温稍将视线转移到男孩的腿上。
    你这腿
    干脆真的摔断好了。
    温稍说着,收起面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还残忍地将绛温滕的手指根根掰开。
    绛温滕从高空掉落。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
    作者有话要说:
    温稍:你搁这跟我演戏呢?
    ps:文中温稍的教育坏孩子方式是完全错误的,请勿学习。(?)
    写着写着觉得温稍不愧是第一反派(误)
    第17章 绛淮(7) 早知道应该戴顶红色帽子
    当年,绛淮也是这个感觉吗?
    泪水不断涌出,迟到的悔意席卷绛温滕。他在生死关头,才开始后悔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
    绛温滕被稳稳接住,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被接住后不敢置信地呆滞了许久。
    还想躺多久啊?
    那道讨人厌的声音响起,绛温滕猛地回神,惊慌失措地向身后看去,原来他被一团白线织出的垫子接住了。
    而温稍不知何时出现在下方,抱着手欣赏他的狼狈。
    温稍抬手打了个响指,白线消散,绛温滕被摔在地上。
    唔。
    屁股着地,绛温滕吃痛出声。
    温稍缓缓走上前,蹲在对方面前,修长的手搭在对方头顶,扯出一个相当友好的笑容,轻声说道:
    小鬼,我的能量非常珍贵。
    你猜猜我下次会不会浪费能量接你?
    言语之间,满是威胁。
    这让绛温滕不寒而栗,他感受过了温稍的实力,对方想杀他,比碾死蚂蚁还要来得轻松。
    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绛温滕害怕了,于是他低着头,没有回答。
    温稍本来也只是随便警告一下顽皮小孩,见对方似乎听进去了,旋即站起身准备离开。
    占卜节目要播了,可不能让坏小孩耽误自己看节目。
    对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本来也不瘸。
    温稍的声音消失在街角,绛温滕咬着牙在路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办公大楼有人来上班,才将他送回家。
    绛温滕在街边晒太阳思考人生的时候,温稍已经看完了暗月女巫的占卜,开始在绛淮的别墅里面翻箱倒柜。
    绛淮领着肆江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家里一片狼藉,温稍正将沙发从一处搬到另一处。
    你在干什么?
    绛淮感觉头疼。
    暗月说,十二月十二日出生的人,今天需要戴红色的帽子,不然就会有灾难。
    这个女巫是跟十二月十二日过不去了吗?上次也说会有生命危险。
    肆江说着,踩踩绛淮的手,于是绛淮把肆江送到温稍面前。
    说明这个日子出生的人不吉利。
    温稍依旧没有质疑暗月女巫的占卜,他伸手接过肆江,用脸颊跟肆江轻轻贴了一下,随后把肆江扔到自己头顶。
    对了,绛淮,你家有红帽子吗?
    温稍转头,看见绛淮摸出一顶红色鸭舌帽,往自己头上戴。
    咳咳。
    绛淮戴好帽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轻声说道:
    我是十二月十二日出生的。
    喔,那你先戴着吧。
    温稍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他刚刚找帽子找累了,于是给自己接了杯水,丝毫不嫌脏地坐在被自己弄脏的沙发上。
    怎么连你都开始相信占卜了
    肆江无力吐槽。
    绛淮原本多正经端庄一人,如今变成这样怎么想都是温稍的错。
    对了,我崽的医生找到了吗?
    温稍突然问起关键的事。
    绛淮今天一早就把肆江带出门去医院做检查,为他匹配预约最好的私人医生。
    找到了,今晚就能开始第一阶段的疗程。
    哦。
    温稍靠在沙发上,想起昨夜偷听到的那两兄弟的对话。
    让二伯安排一下,换了绛淮约的医生,然后你去买点催生素,趁那崽子泡药浴的时候倒进去。
    催生素药如其名,就是催化生长的药丸,本身不具备毒性,也常用于化形期迟迟不来的幼崽,但是因为肆江现在的体质特殊,他的身体没有营养支撑,强行催生导致提前化形,会直接在化形失败死亡。
    更何况,肆江作为四叶草,化形来得会必一般草更快,可能这药前脚刚下,后脚肆江就会死在药浴里。
    绛温滕想出来的这个方法,很简单也很恶毒。
    实施起来很容易还难以被发现,毕竟医生在配药的时候多加点什么,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
    因此温稍才会越想越气,趁着绛淮不在家,教训绛温滕。
    温稍自己没关系,但是他不允许有人动肆江。
    他的崽子那么热爱这个世界,偏偏运气不好,摊上这么一个开局,他怎么会允许有人剥夺他为数不多的时间。
    哥哥,我回来啦。
    绛温纶从外面冲回来,兴高采烈地抱住绛淮的腰,柯俊安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慢腾腾地跟在后面。
    欢迎回家,玩累了吧,快要吃饭了,先去休息。
    绛淮揉揉绛温纶的头,这个孩子虽然脾气不好,但比绛温滕单纯好懂。
    嗯嗯!
    绛温纶点点头,随后转头。
    俊安哥哥,可以
    帮我把东西拎上去吗?
    话还没说完,绛温纶就愣住,因为温稍不知何时将那些包裹全都抢了过去,现在正埋在里面乱翻。
    柯俊安想上前阻止,被绛淮伸手拦住。
    糖,玩具,卡片
    温稍拿出一样看完往旁边扔一样,很快,本就一片狼藉的地上更加杂乱了。
    怎么净是些小朋友玩的东西。
    翻完东西,温稍自然地把几样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还嫌弃地撇撇嘴。
    小鬼,下次记得买两包薯片。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绛温纶怒嚎道。
    你有没有素质啊?你怎么可以乱翻我的东西!
    小孩眼里冒着火,要不是碍于绛淮和柯俊安在,兴许就要冲上去给温稍来两拳。
    我没有素质这种东西。
    温稍倒是面色不变,他总是做什么事都自然,哪怕是抢小孩子的东西,也做得理直气壮自然无比。
    温稍朝绛温纶走去,在对方要躲的瞬间,伸长手,按住对方的头。
    温稍凑到绛温纶耳边,小声说道:
    但我现在有催生素。
    说罢,温稍松开绛温纶,朝对方笑笑,在他震惊的眼神中缓缓离去。
    你抢了什么?
    出生在垃圾堆,经常和野狗抢饭吃的肆江觉得刚刚温稍抢东西的姿势很亲切,蹭蹭温稍的头发。
    抢了点小零食。
    你不能吃。
    温稍撕开一颗糖,丢进嘴里,甜味在口腔蔓延,温稍却皱起眉头。
    对了,我刚刚的举动好孩子不要学喔。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温稍还是怕肆江跟着自己学坏。
    好。
    肆江点点头。
    催生素是什么呀?
    药,你也不能吃。
    温稍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药,里面是八支装的小型药剂,粉色小巧的药剂,还是草莓味的。
    谁能想到呢,这样一管药剂,就能要了肆江的命。
    今天去医院检查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温稍把催生素放回口袋,把肆江握在手里。
    最近能量消耗太多,他有些疲惫。
    没有,但我遇见一个人。
    肆江想到早上见过的那个人,缓缓开口。
    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崽记住呀?
    温稍摸摸肆江的叶片,柔软的叶片格外滑嫩,触感很好。
    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坐在奇怪的椅子上,被一群人扛着,穿着一身黑袍,头上戴着面纱,皮肤超级白,好像很虚弱。
    绛淮带着我路过的时候,他扫了我一眼,他的眼睛是粉色的。
    他看我的一瞬间,我脑中浮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景象。
    肆江对那个人印象十分深刻。
    那人应当是大人物,哪怕在医院也有很大的排场,前前后后跟着几十人。
    而且他那一眼扫过来。
    肆江脑中浮现出一个画面,是自己被白剑刺中心脏。
    甚至传来了真实的疼痛感。
    温稍听完,陷入了沉默,墨黑眼眸中浓烈的情绪翻腾涌动。
    温稍?
    温稍良久不说话,房间内一片死寂,肆江有些疑惑。
    嗯,应该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下次离远点,惹不起。
    温稍像是回神一般,眼中复杂的情绪散去,他再度换上懒散的咸鱼眼神。
    确实是很了不起的人。
    不知是不是温稍的警告起了作用,接下来大半天的时间,双胞胎刻意躲在房间内不出来。
    温稍还以为绛淮这个做哥哥的会出来说自己几句,但也没有。
    就这样和平无事地到了晚上,私人医生上门给肆江做治疗。
    来的私人医生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他铁着一张脸,但动作轻柔地捧着肆江左看右看。
    温稍跟绛淮确认了医生的身份,稍微放心了一点。
    随后让助手拿出几个药箱,从中挑取几管药剂,开始调制药水。
    幼崽受污染很严重,体内营养过度缺失,个子较小,经不住太高浓度。
    因此疗程可能会比预期漫长。
    医生一边调制,一边慢悠悠地说,毕竟他价格昂贵,请他一次温稍就能倾家荡产,这些东西还是要说明清楚。
    好,麻烦了。
    绛淮倒是不介意,这些钱是由家族平摊,而且那么大一个家族,倒也出得起。
    肆江被缓缓放入颜色怪异的药浴里,他一进去,就感觉有源源不断的暖流朝自己涌来,浑身都酸酸的。
    还算舒服。
    但是没过多久,肆江就感到了不对劲。
    痛,很痛。
    原本涌入身体的暖流像是变成尖刺,狠狠地插进他的身体里,每一下都刺痛无比。
    可肆江不知道药浴是不是就是这样,只能强忍着。
    但叶片还是没精神地耷拉了下来。
    医生见小四叶草的状态有些不对,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随后故作镇定地开始查看仪器。
    一把闪着光的白色小刀搭到了医生的脖颈处,医生颤了一下,轻轻碰到锋利无比的小刀,脖子上就多了道血痕。
    温稍一拳将仪器打破,捞出其中奄奄一息的肆江。
    他注视着医生,眼神冰冷。
    我奉劝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第18章 绛淮(8) 可他只是一棵小草啊
    不不不先生你先冷静。
    这位年近半百的医生哪遇见过这场面,刚刚摆出的冷面人设,被脖子上抵着的小刀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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