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堂说道:你用词过于粗俗了。
    卡特琳托起双腮,干脆不去喝味道一般般的咖啡,在国外嘛,没人管着。
    兰堂从她的身上感受不到危险的气息,在诗歌的话题聊了一会儿后,确定这个女孩对诗歌下过苦功夫,写出来的诗歌充满尖锐的爆发力。
    下午茶的时光意外的还算愉快,卡特琳成为了兰堂有意结交的第一个法国人。
    分别的时候,兰堂对她说出请求:卡特琳小姐,能帮我查一个法国军官吗?
    卡特琳调戏道:是您的前男友吗?
    兰堂微微抬眸,目光过于深邃冰冷,卡特琳噤声,淑女式地娇羞低头。
    不是,他是一个我听闻过悲剧的故事主人翁。
    他的名字是?
    安德烈纪德。
    这个名字一出,在军政界有人脉的卡特琳有所耳闻,无意识地手指屈起,又张开,这个人啊最近在法国很有名呢。说出如此的形容,她的目光从狡黠变得有一丝悲悯,覆盖一层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指抚过了脖子上的古董硬币项链,一个可悲的逃亡者,钉在耻辱柱上的叛国者,失去家乡的幽灵。
    兰堂先生,您了解他,是想要做什么呢?话说在前头,大多数人无能为力。
    我感到悲伤。
    兰堂用波澜不惊地语气诉说,因为秋也让他去接触更多的感情。
    这个故事是他不满意的,中间不行,结尾也不行,他想要改变祖国糟糕的决定。
    卡特琳沉默,微笑道:兰堂先生是善良的人。
    兰堂回答:我不是,我知道,仅仅是不忍祖国放弃了这么一个人。
    卡特琳叹了一口气,分别显得意兴阑珊。
    您又能帮他什么
    法国女孩的惆怅声音,在这个灰色的年代里伴随着风,牵住了兰堂的思绪。
    是啊。
    了解到故事的真实性,他又能做什么?
    麻生秋也用钥匙打开门,听见钢琴声从客厅里传了出来,未恢复居家打扮的兰堂脱去了大衣外套,难得只穿了衬衣、马甲和西裤。法国青年的双手在琴键上轻轻起舞,钢琴声悦耳,麻生秋也放松身心的去倾听,没有打扰他,倚靠在墙边。
    结束了一曲,兰堂问这个世界最亲近的男人:我能做什么?
    麻生秋也一字一顿道:只要你想,整个世界是你的冒险乐园,你能做到你愿意做到的一切,若是没有思绪,不如就从你最擅长的地方入手吧。
    兰堂说道:写诗?有用吗?
    麻生秋也弯起嘴角:要看是对什么人了。
    有的人视作尘土,有的人则会视作珍贵之物,比如他,他就在等着诗呢。
    兰堂仿佛看出他的意图,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秋也,我有给你写诗。
    你用来练手的那一类诗歌,何时有信心在床上念给我听?麻生秋也从兰堂的身后伸出手,并非拥抱,而是去触碰钢琴,一曲这个世界也许有、也许没有的《欢乐颂》轻快地奏响了。
    忧伤的气氛被驱逐一空。
    我想要的是你凝聚了全部的爱。
    麻生秋也亲了他,抚慰恋人的灵魂,而后双双笑了起来。
    兰堂想到法国女孩的丰富交往史,打趣地说道:秋也太贪心了。
    不过,他喜欢永远目光向前,握住现在的秋也。
    他还想看得更多更多
    直到为秋也写下代表灵魂的诗歌。
    夜间。
    两人在说悄悄话,我听法国同胞说,日本是乡下?兰堂,你在歧视乡下人吗?小心下一篇小说就变成乡下大小姐。不要。那就收起你得意的法式表情,入乡随俗,你也是半个乡下人,我的同僚们可是知道我有一个法国老婆~。
    睡着之前,兰堂想了许多事情,有关于故事的,有写诗的,以及自己的过去
    如果日本是穷乡僻壤的地方,自己来这里的意义?
    他要是有间谍任务。
    卧底的对象是秋也?!!
    《最崇高的爱》:最崇高的爱,它胜过记忆。我从没有炉灶的火里制造我的全部时日,你在什么样的命运里描绘我的故事,在什么样的沉睡里看见你的荣誉,啊,我的住地
    卡特琳波兹。
    第33章 第三十三顶有颜色的帽子
    清晨,一个晚上被思绪折磨得不轻的兰堂,神色肉眼可见的憔悴。
    麻生秋也:???
    他回忆昨天发生的对话,没发现有异常啊。
    日本是法国人眼中的乡下地方,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也没打算为日本辩解,该怎样就是怎样的,他只需要为海岸对面的祖国打call就可以了。
    兰堂,你很介意我是日本人吗?麻生秋也想岔了。
    要是介意,麻生秋也会考虑给自己编造一个华国后代的身世背景。
    没有!兰堂的反应强烈,瞪圆了眼睛,显得很慌张,对我来说,秋也是欧洲人还是日本人没有区别,我喜欢的是我第一眼看见的秋也!他相信自己不是种族主义者,看见秋也的亚洲人肤色没有产生过负面情绪,反而有特殊的新鲜感,如同习惯的法国菜变成日本菜他能确定秋也是自己的第一个亚洲男友。
    麻生秋也感到困扰:你一个晚上睡不着的原因是什么?
    兰堂心虚道:我有睡,然而容易做噩梦。
    麻生秋也听见他说噩梦,不再怀疑,把手掌贴到兰堂的额头上。
    不要胡思乱想啊。
    嗯。兰堂看了时间,早上六点半,没有到秋也的起床时间,本来可以来一发的心情不足,猜测自己是欺骗秋也的他五味杂陈,尴尬得手指蜷缩了起来。
    兰堂睡在麻生秋也的羽绒枕头上,靠得很近,拉着被子遮住半张脸,秋也,再为我讲一遍我们认识的经过吧。他一副想要听过去的依赖态度,麻生秋也便把不知道在脑海里细修过多少遍的故事吐露出来,轻抚恋人卷翘的长发,好。
    他们认识在两年前的冬天,起源于寒冷与偶遇。
    彼时,一月,有细雪。
    二十岁的麻生秋也外出,路上瞧见了一个从计程车上下来的外国人。在寒风中略微哆嗦的长发青年提着行李箱,应该是从港口的方向走海上过来,对方戴着黑色圆毡帽,礼帽款式,脖子上裹着围巾,一身大衣和内里剪裁得体的西装,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戴帽子,对方耳朵在帽檐下冻得通红,脸颊的肌肤和雪一样白。
    麻生秋也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人很高挑,又觉得外表非常有特点。
    这是初次见面的印象。
    而后,他在横滨租界外国人开的书店里,第二次碰到对方,两人买了相同的法语书籍,结了账,他注意到对方多了一副毛茸茸的白色耳罩,戴在帽子下不伦不类。即便如此,这个青年身上自带一种傲慢的冷冽感,给人不太好相处的气息。
    一个不遵循传统且相当畏寒的法国人吗?
    他下意识地用法语回答道:Estesvous francais(你是法国人吗)?
    为了抵御寒冷,戴上各种保暖物品的长发青年听见祖国的语言,轻轻颔首。
    学习了几年法语的麻生秋也去了咖啡厅,随后看见对方也跟了上来,似乎选择了同一个看书的目的地。推开门,暖气拂过面孔的时候,法国人的脸色温柔了下来,不再是抱着书籍,把脖子缩在了柔软的围巾里。
    那一霎那冰雪消融,没了傲慢,法国人的笑容好看极了。
    之后,法国人来到了麻生秋也的座位对面,像是在异国他乡里找到亲切的人。麻生秋也不介意,与自称兰波的法国人讨论起诗歌和小说,把各国的优秀作品如数家珍地说出来,对彼此有了了解,自然而然的留下了下次见面的约定。
    这是一场意外的相遇。
    美好,纯粹,两人兴趣相投。
    其中一方,至少麻生秋也是这么告诉兰堂的,兰堂的心脏抖了抖,从里面听出了不同的版本:我是在故意偶遇秋也?还提前调查了秋也的兴趣爱好?
    兰堂升起某种谍报本能,问道:两年前的秋也是刚加入黑手党吗?
    麻生秋也与他玩起手指勾勾,不是,你忘记我以前说过的吗?我父母也是那里的人,他们去世后,我十六岁加入组织,认识你的那一年已经工作近四年了。
    兰堂更加感觉不妙。
    这样一来,当时的秋也资历不新不老,家庭背景受到港口黑手党的信任。若是没有大错,能力又过得去,秋也肯定稳步高升。
    多好的一个卧底切入点,公开,可以当朋友,私底下,可以当恋人。
    有感情基础在,秋也会给他打掩护
    麻生秋也玩笑道:兰堂会不会觉得我见色起意呀?
    兰堂再次感觉到自己老底不干净,温软地说道:也许是我对秋也一见钟情呢。
    麻生秋也揉着他的手指,肌肤细腻,掌心早就没了薄茧。
    不可能,全靠我追你的啊,你当时那副姿态高冷无比,傲慢得像是个法国的贵族,我至今难忘。你似乎完全看不上我,又因为心情不太好,与我聊天解闷,我和初出茅庐的小鬼差不多,与你没见过几次面就倾心于你了。
    简单来说,兰堂就是长在麻生秋也爱好上的法国美人。
    兰堂忐忑地说道:我很傲慢?
    麻生秋也一字一顿道:你是法国的玫瑰,异域的美人,衣着时尚,从容不迫,你就这么携带着冬天凛冽的寒风来到了我的世界。
    兰堂耳根发烫,听着秋也的吹捧。
    他能想象得出来,自己八成和卡特琳小姐看不起日本人的情况差不多。
    新的问题来了接近秋也,谋划的是港口黑手党吗?
    秋也,你们组织在国际上很有名吗?
    没名。
    既不是日本最繁华的城市,也不是著名的旅游地,还不如富士山有名,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横滨港的海运贸易了,可是没有得到政府认可的近海权。
    麻生秋也吐槽了一遍穷酸的港口黑手党。
    首领创业不容易,和政府的关系却不太好,缺少森鸥外的人脉和手段。
    对兰堂今天怪异的态度有所猜测,麻生秋也置换概念,把港口黑手党和横滨市的意义颠倒,吐露出一件事:虽然横滨是一个小地方,但是我听说之前爆炸的地方有秘密的军事基地,而且据说我们这里封印了一件能许愿复活的宝物。
    兰堂不可思议道:复活?这怎么可能啊。
    麻生秋也用电影男主角谈论都市传说的口吻,随意地说道:谁知道呢。
    兰堂却不禁信以为真,许愿的宝物?这也许是原因?
    太荒谬了。
    法国会有人相信这种情报?
    接受了诗人的平凡生活后,他甚至觉得异能力者是不存在的谣言,要不然,自己怎么生活了两年也没有看见过一个异能力者。
    兰堂把脸埋在秋也的怀里,不再刺探情报,那样对不起秋也的信任。
    况且
    没有上头接应的间谍能叫间谍吗?!
    麻生秋也低头看他,意味深长一笑:【慢慢脑补去吧,兰堂。】
    黑发青年的手臂搂着恋人的腰肢,完全放松状态下的两人,是攀附彼此的藤蔓,一起生活在名为异能力者的世界上,缠绕的藤蔓交织出坚韧的家。
    只要你信任我,站在我这边,我于此世无所畏惧,敢与任何人为敌。
    我在等待、等待、等待
    你为我写下数百年不朽的诗歌的那一天。
    麻生秋也亲吻兰堂藏起来的脸颊,怜爱自家的法国美人。他于温和中浅笑,笑容下隐藏理智,不管有多少次在港口黑手党害怕得动弹不得,颤抖的双脚却始终没有后退过一步。
    越靠近危险,越感受到危险的魅力,我想成为与你作恶的同伴。
    爱如此美妙,早上要来一发吗?
    江户川乱步的第二份工作,是麻生秋也根据原著乱步的打工经历选择的。
    你不是不喜欢人际交往?怕麻烦吗?
    搬砖适合你。
    拿着大叔给的地址,江户川乱步偷懒了两天,吃光了口粮,不得不拿起一张自己的求职活动的认定书,只有盖上章,通过面试,自己就能去领取政府的补贴。
    他快乐地跑到了目的地,走着走着,发现这里是一处横滨建筑工地。
    江户川乱步一脸怀疑人生地找工地的人问道。
    请问这里招收什么工作?
    建筑工人。
    被少年拉住的建筑工地勘察师擦了把汗,瞧见他手里的求职纸张,当即代替上面缺人手的老板做主道:去,给我买两瓶饮料!你年龄小,当跑腿的正好。
    江户川乱步懵着脸来了,懵着脸成为了跑腿小弟。
    这算什么啊!!!
    城里人生活的不容易,年幼的少年第一次体会到了,用搬砖的汗水!
    为了摆脱一整天搬砖的命运,他试图在内部进行跳槽,可是很多技术岗位需要证书,不用证书的岗位已经有人,大部分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几个油皮爱偷懒的人也根本不会和儿子差不多大的江户川乱步计较。
    环境单一,人际关系简单,大家皆是以体力劳动为主,不用动脑子。
    麻生秋也教江户川乱步的厚黑学失去了作用。
    老实干活吧!
    在这个愿意用力气就能生存下去的工作单位,江户川乱步学会了饭点去抢饭盒,挑选自己喜欢吃的菜,还学会了怎么用最小的力气去搬最重的东西,脱离警察学校和军营的苦海后,无理取闹的社会依旧在孜孜不倦地教他锻炼身体。
    江户川乱步累瘫在了临时搭建出来的板房里,再次拿出那张写了地址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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