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心中提着一口气,顾砚书也完全没有办法忽略此时身上的不适感。
    这样的情况下,骑马是不可能骑马了,最后还是秦戮做主,让王府的下人套了马车。
    白术又在马车之中垫了厚厚的一层软垫,才让顾砚书出了门。
    只是让顾砚书没有想到的是,在马车套好之后,秦戮也放弃了骑马,选择了与他一同乘坐马车。
    即使厉王府马车车厢里的空间比寻常人家的马车更加宽敞,但是在坐进两个成年男人之后,这个空间似乎就显得有些略微
    狭窄了起来。
    顾砚书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秦戮,才突然惊觉,这还是他自洞房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与秦戮相处。
    至于原因?
    自然是因为昨日顾砚书醒来的时候,秦戮便已经不在房间中了,而等到顾砚书休息的时候,秦戮甚至还没有回来。
    若不是从王府下人们恭敬的态度中能够看出,秦戮应该是在离开的时候特地交代过,顾砚书甚至快要以为这个人是吃干抹净之后便不打算认账了。
    而在今天早上顾砚书起床的时候,秦戮不仅已经起了,甚至还已经去练武场上晨练过了。
    此时再面对秦戮,即使两人已经发生过了极为亲密的举动,即使顾砚书现在身上的不适感依旧强烈,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依旧对秦戮的这一张脸,没有任何抵抗力。
    想着,顾砚书随手从放在马车中间的矮几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然而就在顾砚书将茶杯递到自己唇边,才嘬下两口的时候,便听到了秦戮的声音:
    本王倒是一直忘记问了,不知王妃对本王的表现,可否满意啊?
    噗咳咳咳
    顾砚书一个不查,便被刚到喉间,还没来得及往下咽的茶水呛了个正着。
    在昨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顾砚书曾经无数次在心中后悔自己对秦戮的挑衅过于嚣张。
    其中那一句虽然王爷在这方面不太行,但是王爷你放心!只要你今晚让我满意了,我就一定会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不会向外面吐露半分的!更是在顾砚书脑海中反复回拨重放。
    现在秦戮无缘无故问到对他的表现是否满意,除了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
    抬眼看着秦戮甚至没有多少变化的面容,顾砚书甚至开始在心中疑惑:
    这个人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询问如此不正经的问题的?
    看王妃的样子,是不太满意了?在顾砚书察觉不到的地方,秦戮的眼中有一丝戏谑与笑意一闪而过,看样子本王的努力还不够
    满意满意!顾砚书连忙放下茶杯打断了秦戮接下来的话头,忙不迭地给出了答案,我可太满意了!
    顾砚书昨日可是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若是让秦戮误以为自己不
    满意,决定以后的日子在前日的基础上再加把力,顾砚书觉得,自己甚至可以直接当场宣布,以后的他就是一个四肢瘫痪的废人了。
    在猛点完头后,顾砚书便察觉到了不对,抬眼,果然看到了秦戮眼中还未消散的笑意。
    按理来说,被人这样戏耍了一番,顾砚书应当是生气,但是此时,顾砚书心中气愤的小火苗甚至还没来得及升起,便已经噗嗤一下熄灭了。
    这秦戮在面无表情的时候,便已经完美地戳在了顾砚书的所有审美点上,更别提此时秦戮眼带笑意的模样了。
    原本顾砚书上辈子在听到那些小姑娘说什么要是我男朋友能长成这样,我要是和他吵架都能反手扇自己一巴掌是夸张的说法。
    但是现在,看着笑起来仿佛眼带星辰的秦戮,顾砚书才发现,事实的确如此。
    拥有这样一张完美的脸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和自己开开玩笑罢了
    倒是没有想到,王爷居然也会开玩笑。
    怎么?即使是被发现了,秦戮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的意思是,王爷其实也可以多笑一笑,顾砚书抬手,重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到了秦戮的面前,王爷笑起来的时候不仅好看,也与自己的年龄符合些,毕竟王爷还年轻。
    秦戮伸出去接茶杯的手顿了顿。
    毕竟王爷还年轻。
    秦戮甚至已经不记得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向他说过类似的话了。
    在皇家,向来便是容不下孩子的。
    在秦戮六岁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告诉他,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应该懂事了。
    在秦戮十二岁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告诉他,他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了。
    在秦戮十五岁的时候,更是容不得他还像一个孩子,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想法,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成千上万的将士的性命。
    年龄小,这种形容早在秦戮六岁的时候,便已经不会再出现在他身上了。
    现在秦戮二十岁,刚及弱冠,便已经是成名已久的战神,没有人再将秦戮当成孩子,也不会再有人觉得他年轻。
    但是现在
    ,秦戮却从顾砚书的口中,听到了一句毕竟王爷还年轻。
    秦戮突然惊觉,自己这个王妃,似乎总是能戳中他心中最为隐秘柔软的位置。
    迎亲那日那一句失望吗?是,今日这一句毕竟王爷还年轻也是。
    就在秦戮心底刚刚泛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了止戈通传的声音
    王爷,王妃,到了。
    这个时候,秦戮才发现,马车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经停了下来,而车外,便是巍峨壮观的皇宫大门。
    当即,秦戮直接压下了心底那一丝他还没来得及察觉的心思,起身掀开了马车的门帘:
    下车吧。
    20、第二十章
    让顾砚书下车的同时,秦戮也没有忘记伸出手托扶顾砚书一把。
    对于秦戮这样贴心的举动,顾砚书自然不会拒绝,手一伸,便借着秦戮手中的力道从马车上跳下去。
    嘶
    现在顾砚书的身体状况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更别说像这跳下马车如此剧烈的动作了。
    刚落地,身上牵扯出来的痛觉便让顾砚书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顾砚书脸上瞬间扭曲的表情,秦戮低声询问:
    身上很不舒服?
    若不是顾砚书提供的那一本小画册,秦戮对于这方面的事可谓是一窍不通。
    毕竟秦戮在应该知事的年龄便上了战场,在战场上,任何一个分心的举动便能够要了人命,自然也就不会再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虽然军中的汉子在闲暇时刻也会说一些带有颜色的笑话,但秦戮到底与他们身份不同,谁也不敢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那到秦戮的面前的说。
    所以对于此时顾砚书的身体状况,秦戮只能从顾砚书的表现进行一些猜测。
    由于顾砚书坚持要来请安的缘故,秦戮只以为顾砚书身上的确有些不适,但也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只不过现在看到顾砚书的表现,秦戮才发现,顾砚书此时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糟糕一些。
    顾砚书生怕秦戮下面一句话便是要帮他告假,当即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
    还好,刚刚是我没注意,动作大了一些。
    而秦戮原本已经快要到嘴边的那句我让止戈去帮你告假,最终还是因为顾砚书的回答给咽了回去。
    即便如此,秦戮还是将站在一旁的止戈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止戈听后便直接转身走到了皇宫旁边的一道小门后面,不一会儿,便带着几个抬着轿辇的小太监,从那道小门走了出来。
    随后,止戈直接走到了顾砚书的面前:
    王妃,请上轿。
    这个时候,顾砚书才恍惚想起,在天齐国,皇子与皇妃进宫,的确有可以乘坐轿辇的特权。
    意识到这番行为不算逾矩后,顾砚书当即便不再忸怩,抬脚
    便向那轿辇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戮专门吩咐过,就连这轿辇上面,也铺着一层软垫。
    不得不说,对于秦戮的这些安排,顾砚书也是极为受用的,当即便给了秦戮一个笑眯眯的表情:
    多谢王爷。
    对此,秦戮只是看了顾砚书一眼,没有说话。
    坐在轿辇上,顾砚书的确轻松了不少,甚至还能分出心神来观察一番天齐的皇宫。
    虽然这天齐国不存在于华夏的历史上,顾砚书却发现,这天齐国的皇宫,与华夏京都的紫禁城,至少有九分相似。
    同样的红墙黄瓦,甚至就连大体结构与墙上装饰的雕塑,都如出一辙。
    一路走过去,顾砚书甚至还能够看到巡逻的御林军,以及在宫道上行走的小太监。
    过了莫约一炷香的功夫,轿辇终于在一座宫殿的面前停了下来,而在那座宫殿大门前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太监。
    顾砚书从轿辇上下来后,便看清了那太监的脸:
    是他与秦戮成婚的那一日,去三皇子府上宣旨的王公公。
    王公公一见到两人,手中的拂尘便动了动,低下了身子:
    老奴见过厉王殿下、王妃殿下,给二位殿下请安。
    王公公不必多礼,对于这个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老公公,秦戮是有一两分尊敬的,王公公怎么不在殿内侍奉父皇?
    是皇上听说王爷与王妃快到了,才让老奴来迎一迎的,说是等二位殿下到了,直接带二位殿下进去便是,不必通传了。
    王公公笑眯眯地回答着,而后便侧过了身子,对顾砚书和秦戮弯了弯腰:
    还二位殿下请随老奴来。
    按照天齐国原本的规矩,皇子成婚后的第二天,新婚夫妇其实应当先去中宫向皇后请安,再来皇上这里谢恩。
    而现在顾砚书和秦戮之所以在进宫之后便直接到了皇上这里,则是因为秦戮的父皇,也就是天齐国现在的皇上,算得上是一个痴心人。
    在当今登基的时候,就直接封了当初在潜邸时,就陪伴左右的发妻为后。
    然而用天齐国百姓的话来说,这位皇后是一位没福气的,入主中宫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因病薨了。
    之所以说皇上算
    得上一个痴心人,便是因为在先皇后病逝至今十余年来,皇上都没有再立过新后。
    期间也不是没有大臣谏言,说中宫不可一日无主,让皇上再立继后。
    然而这奏书,无一例外都被皇上给驳了回去。
    最后许是被念叨烦了,皇上干脆贬黜了几个闹得最厉害的官员,才渐渐没人敢提这件事了。
    近两年来,甚至还有胆子大的人在私底下议论过:
    也就是先皇后没有留下亲子,否则就按照皇上对先皇后的喜爱来看,这储君之位哪里还有大皇子和三皇子什么事?
    至于现在的后宫事宜,则是由皇贵妃、贵妃以及德妃三人共同打理。
    可就算是掌握着后宫权柄,这三位妃子都始终是妃子,不是皇后,自然也就不能享受皇后才能享受的待遇。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戮和顾砚书进宫后,才跳过了后宫,先到了皇上这来。
    这个时辰,也才刚下早朝不久。
    顾砚书和秦戮进殿的时候,皇上正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奏折。
    皇上,厉王殿下和厉王妃来了。王公公走到书桌旁不远的位置,低声通禀着。
    许是因为手中的奏折没有看完的缘故,在王公公话音落下后,皇上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而是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
    皇帝没有动,秦戮便也站着没动,顾砚书见状,自然也没有说话。
    趁着这个时间,顾砚书倒是没有忘记悄悄打量了一番那个坐在书桌前,穿着龙袍,掌控着天齐国最大的权柄的人。
    与此同时,顾砚书的脑海中也闪过了一些关于皇帝的资料:
    当今名讳秦渊,是先皇的第八子。
    与先皇的其他皇子比起来,秦渊的才能其实并不算显眼
    文不及二皇子,武不及三皇子,策论不及六皇子,就连处事才能也不及大皇子。
    而当今的太后,也就是秦渊的生母,当时在后宫中也是地位平平,所以还是皇子的秦渊,其实并不受先皇宠爱。
    在秦渊成年的时候,皇上甚至只给他指了一个三品官员的嫡女为正妻,可谓是一点也没将其放在心上。
    按理来说,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秦渊这样,既没有惊世才华,母妃和自身又不受宠,又没有强大的妻族作为支
    撑的皇子身上。
    但皇位这种东西,有些时候不仅要看能力讲道理,还要论运气。
    秦渊,显然是那个运气极佳的幸运儿。
    先皇虽然早早便已经立了大皇子为储君,但除了大皇子之外,当时的二皇子以及三皇子还有六皇子,各个都是惊艳绝伦、胸有沟壑的人物。
    对于皇上立了一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人为储君,几位极具才华的皇子心中都是不服气的。
    心中不服,行动上当然也就会有所表示。
    皇子之间的行动上的表示,逃不离便是夺嫡的那点事。
    饶是现在,天齐京中也有不少百姓在提到当初几位皇子的夺嫡时的斗争,也会谈之色变。
    当时的燕京城,气氛可以说是压抑到了极致,寻常人走在街上甚至不敢高声语,唯恐会因此丢了性命。
    三不五时,便会有新贵崛起,同时也有百年世家没落。
    偏偏那个时候,先皇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对于几个皇子这些动作,是想要阻止却心有余而立不足。
    到了后面,整个朝堂上可谓是风声鹤唳,就连几朝元老,也不敢去轻易说一句有关储君的废立之事。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鹬蚌相争,最后会是渔翁得利。
    几位皇子经过几年的斗争,那是几败俱伤。
    不仅手底下原有的势力被削弱了不少,就是那几个皇子本人,最后也是死的死,残的残。
    唯一四肢还算健全的,也被下了断子绝孙的药,绝了后。
    在这样的情况下,先皇拖着病体果断出手,将那几个如同拔了牙的老虎的儿子连同党羽一并处死,才算是为这场荒唐的夺嫡画上了句号。
    而在剩下的皇子当中,也就只有秦渊,才能各方面虽然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但也还能算是拿得出手,能担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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