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抹额头虚汗,许岁辞赶紧掏出手机,安排工作的总调度通过传音筒,快速询问他:你最近有没有去过艺术长廊?
    许岁辞已经清醒多半,没有啊。
    这个总调度因为收了陈燧家的好处费,才勉勉强强将没有个人信息卡的许岁辞收留着在学院里工作。
    总调度格外严肃道,那就好,今天系统给你安排的活儿你就别去做了,待会儿你也不要从BUS车上下去,会有另外的专门路线安排。
    说完就挂了电话,搞得人一头雾水。
    接下来整个车厢内与许岁辞岁数相当的男性,几乎都接到了总调度的电话,原本嘈杂的环境蓦地沉默许多。
    所有女性工作人员以及岁数大一些的男性沿路下车。
    按照总调度长的意思,会有特殊的工作安排等待所有人。
    大BUS车从未绕过如此远的距离,将一车人运送到了某幢从未来过的建筑面前。
    有熟悉的人嘀咕,怎么到校长办公大楼来了?
    许岁辞跟着车上仅剩的七八个人下车,办公大楼前的小广场总共汇聚了近一百多个岁数相当的年轻男性。
    不过年龄最小的应该就是许岁辞本人了。
    凡是下车的人,都拿到了一个号码牌,按照要求需要排成一队,由办公楼里的人叫号码,叫到一个进去一个,但都没有再出来过。
    原本大家都以为只是做简单的工作调度,哪知许岁辞掏出手机想玩一会儿的时候,发现整个现场的信号都被屏蔽起来。
    诡异的氛围如烦人的梦境,说来且来。前面有人开始猜测,会不会是学院里丢了什么贵重的物品,前年因为一个女学生的裸钻定制戒指丢失,还专门叫警犬配合着找东西,如今看这场面闹得不小,必然是丢失了更重要的。
    聊天的声响不大,但持续保持着激烈的争论。
    也有人说肯定不是丢失贵重物品,否则出警解决速度会更快。
    大概沉默一阵。
    有人大胆直言,不用猜了,肯定是因为萧神的手臂受伤,咱们校长勃然大怒,要把罪魁祸首挖地三尺翻出来。
    萧神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许岁辞终于忍不住插嘴问,萧什么东西?就这个神什么的,估计不是三岁小孩子吧?那胳膊受伤了为什么把咱们招呼来,总不是燕窝吃饱了撑的?
    别人瞧他年纪小,也是没见识的模样,善意提醒道,这个萧神可不一般,是某财团的继承者之一,据说他的两只手都各投了十亿的保单,别说受伤了,就是在画画的过程中扭到了手指,保险公司都得赔钱。
    许岁辞本想嘲笑一下这本书的夸张设定。
    脑海里响起的警报声把他整个人都吓得蒙住了。
    姓萧,艺术长廊,胳膊受伤......
    卧槽。
    我踹大变态的那一脚有这么凶残吗?佛山无影脚吗?会不会叫我赔十个亿啊!!
    细密的冷汗开始从额头往下滴。
    有人问,小兄弟,你热啊?
    许岁辞:不,我好冷。
    念号牌的人已经叫了他的号码三次,许岁辞才恍如一梦,被左右两个保安搀扶着走进办公大楼的某间密闭的房间内。
    房内雪白一片,四面高墙阻隔着视线的距离,超负荷的严肃感令人窒息。
    许岁辞坐在凳子上竭力保持着镇定情绪,他长这麽大一直是四好少年,班主任口中的好孩子老总眼中的好职工。
    他真的不是故意走上犯罪道路的。
    话说那个萧倦居然还是本书第一攻,他怎么那么脆弱啊,玻璃做的吗?我说他最厉害的凶器就是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吧!
    许岁辞对面的坐着的人轻咳一声,打断某人凌乱的思绪,开始问道,9月17号那天晚上79点间你在做什么?当时谁跟你在一起?有人证可以证明你们当时在一起吗?
    许岁辞当然知道对方说得是什么时间段。
    意外来得太突然,作伪证都来不及找个帮凶。
    许岁辞缓缓道,时间有点久,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问话的人笑,这不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怎么年级轻轻的,记忆力就出现故障了。
    许岁辞接话,谁说不是呢?我这个人别看着年轻,记性真的不太好......
    暗中抠抠手指,寻思着假如我说自己有间歇性失忆症,即使踹倒了萧变态,但是我就是记不住了,求我不用赔人家十个亿的概率会有多大呢?
    正在他心内斗争的同时,墙外一直站着十几个人在一齐关注着房间里的全部动态。
    其中一面墙是伪造墙,对于外面来讲,不过只是一面玻璃。
    校长张之臻对于萧倦受伤这件事可谓勃然大怒,不仅因为萧倦少年成名为学院争光添彩,更主要的是萧家与张家是故交,萧氏未来的继承人受伤了,难保萧氏本家知道了不动怒。
    张之臻原本也是不知道萧倦受伤的情况,若不是助手秘书一早报告校长在APP论坛发现了萧倦打石膏的图片,他这一校之长还要被蒙在鼓里。
    问萧倦,萧倦那种个性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
    只好自己查。
    学院里的学生与伴学们肯定不会乱动萧倦一根头发,相信他们在家都听过萧家的势力足以震撼半个华国的工业命脉,不会傻到往刀尖上撞。
    而这些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经常出入学院各个场所,嫌疑最大。
    何况附近的监控显示,9月17号晚上确实有人冲进了艺术长廊的六芒星水晶建筑。
    校长亲自领人审问了好几十个条件比较符合的员工,一直没有头绪,正是心浮气躁的时候。
    再看许岁辞的回答闪闪烁烁,决定重点盘查一下。
    萧倦居然在管家霍都的陪伴下,冷幽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如既往用口罩遮挡着面颊,单从走路的姿态已经洋溢着压人一等的气质。
    萧少爷,你怎么来了。一听本人亲自来了,纵使身为长辈的张之臻也禁不住喊对方一句萧少。
    萧倦原本也不想来的,不过他又想知道那个小变态会不会被捉住,抱着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好奇心,就领着霍都出来看看。
    这一看真是巧极了。
    不是冤家是路窄。
    小变态可不就正好坐在屋子里面,满面热汗淋漓地坐立不安着嘛。
    萧倦淡淡叫校长一声,张伯。算是尽了该有的礼仪。
    一双狭长的眼睛已经扫向了玻璃窗内,轻问一声道,他,叫什么?
    第10章
    他叫什么?张校长立刻扭头,急切询问在场所有的人。
    叫什么?校长的助手秘书连忙狗腿得把领导的问话再放声大喊一遍。
    什么?余下十几个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就是不知道被问话的男生姓甚名谁。
    既然是学院的工作人员,查一下他的工作员编号,几分钟就能知道了。
    张之臻朝萧倦关切得多问一句,贤侄,莫非你的手臂......
    萧倦立刻断了他的猜测念头,我的手臂好着呢。
    他的眼神从不看向众人,颇有些目空一切的意味,不过能被整个学院供奉起来的角色必然有不可一世的身份地位或才学天赋。
    奈何萧少统统都占了个尽。
    管家霍都替主子作答,少爷只是最近不想画画而已。说自己的灵感缪斯丢了,索性不画了。
    不想画画!!!
    这四个字简直比萧倦两条手臂全被砍断变成过儿还要严重一万倍。
    张之臻仿佛被一道闷雷击中,连带他周遭的人也深感震惊。
    萧少,您这是......
    萧倦蓦地示意,你们能不能都出去?
    张之臻今年五十多岁,阅尽人世喜怒哀乐爱恶欲,纵使传闻中的萧神没有人类那种正常的情感需求,不过年轻人对什么感兴趣,再冷淡的眼神也是藏不住秘密的。
    点头暗示所有人都立刻腾空房间。
    管家霍都也顺从主人的意愿,恭敬地鞠了一躬,退身而出。
    待一切清净,萧倦从一旁取出话筒,朝屋里的审问人员冷漠道,你出去。
    许岁辞心底一直盘算,自己前面拿到号的几个人通过得特别迅速,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反而跟作者卡文似的,憋也憋不动。
    越想越后怕。
    尤其对面的审问人员临走前还递给他一些眼神,仿佛在说自求多福吧。
    许岁辞微微咬紧嘴唇,唇瓣显露出惴惴难安的形状,被逐渐紧张的湿气熏染成了桃红。
    房间里的扩音器并不知道安装在什么角落,从里面播放的声波自带零碎的喧杂,使得对方迷离的低音带着淡薄的情感。
    你的名字。
    许岁辞脑子轰隆隆炸起一道惊雷,彻底完蛋了,居然不再问他9月17号晚上的行踪,而是直接问个人信息了。
    许......岁岁。
    他跟白烨陈燧都说自己叫岁岁,这个假名字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勉强先撑一段时间吧。
    年龄。
    20。
    学历。
    高中毕业。
    对方停滞了几秒钟,家庭条件看来不错。
    要不然一个高中毕业生还能混进圣罗兰精英学院就职,背后一定有些的门路。
    萧倦的简单推理也不仅如此,当他观察许岁辞的肌肤时,那种宛若初生婴儿般滑嫩的紧致细腻,从小一定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许岁辞被扩音器里的声音简单问了几句,慌不择路道,我家没钱赔给对方,我超穷的。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许岁辞反应过来后恨不能当场咬舌自尽。
    萧倦从他头顶灰色的灵魂变化,看出对方又阴沉急切了不少,导致灰色的程度加深了那么一丁点儿。
    有趣。
    萧倦:爸妈叫什么?做什么工作?
    许岁辞负隅顽抗了半晌,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爸爸叫许仙,妈妈叫白素贞,开着一家小医馆,根本没有什么积蓄。
    扩音器里的音响效果始终保持着细微的嘈杂,无数只苍蝇一起徘徊在头际,令心虚的人益发坐立不安。
    依照许岁辞这种漏洞百出的回答,换成其他人早抓住话柄里的蛛丝马迹给他下定论。
    萧倦想逗他。
    换了另一种引导方式,你是在间接承认自己弄伤了萧神的胳膊?
    许岁辞听出话里的生机,紧抓不放道,不不不,我没有,不是我!
    萧倦看了看,对方撒谎的时候,灵魂颜色果不其然会变得更灰暗一些。
    说明他在进入学院时,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才会从粉色变成灰色。
    原来小变态还是一个小骗子。
    萧倦的眼底泛出些黠光,你把鞋脱了,贴到南边的墙面来。
    正是隐形墙面的那一边。
    许岁辞被他问懵逼了,为什么要脱鞋?
    量你的脚。
    许岁辞有些明白了,或许萧倦那个大变态身上被踹青的伤痕需要采集证据。
    反正也不一定能根据这一点就定我的罪。
    想也没想,许岁辞搬过来凳子,脱掉鞋袜后,将两只脚丫踩在影像墙壁前。
    稍微离远一点。
    许岁辞简直是把自己的脚丫双手捧给对方测量。
    真是一双完美至极的脚,并不似女生一般纤细柔软,却晶莹剔透得好似玉雕雪砌,足弓的弧度优雅别致,脚心透出胭脂轻扫般的红艳,而脚背骨肉均匀修长。
    最可爱的要数十根莹润的小脚趾,每一根都似粉团子精细地揉搓,再嵌上珊瑚贝般润亮的甲片,连小脚趾都被精细地修剪干净,散发出健康的色泽。
    难怪世间会存在着恋脚癖的怪胎,单看对方的肢体百骸无一不美,引得萧倦幽深的眼神更紧了一些。
    这双漂亮的脚应该立刻拿来做些什么。
    萧倦从未想到世间真会存在许岁辞这样一个人。
    他的肌肤雪白,手脚翩长,连腿的形状都完全一丝不拉得契合自己的审美。
    还有那眼睛,鼻子,嘴巴。
    身高也恰到好处。
    萧倦不禁伸出食指,隔着玻璃开始勾勒许岁辞的脚丫,如同将脚趾揉捏在大手之间,雪白的肌肤躏蹂成深红,指尖曾经存在过的碰触感令他的精神极为亢奋。
    有一种疯狂想要作画的欲望,使得平静如常的萧倦有一些失神,他那邪魅的面庞在口罩之下露出不自觉的浅笑,眼睛灼灼发光。
    想摸,想碰触,想用眼睛看穿所有隐藏在衣服底下雪白无暇的美。
    想撕碎,想粘合,想勾勒出狂颠的线条与痴缠的色块。
    想拥有。
    许岁辞抱着两条腿不停地打颤,终于忍不住喊道,好了吗?我要撑不住了。
    娇滴滴般地求饶,使得萧倦颅脑沉迷的线条与色彩一瞬间灰飞烟灭。
    漂亮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臆想与灵感云消雨歇。
    萧倦意犹未尽地收敛回手指,轻声道,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
    许岁辞经历一场惊吓,不,应该算是两场,加上之前被变态攻尤其吓到胆破的那一次。
    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双脚仿佛整夜被辗转搓弄,许岁辞连走路都走不了直线,一直在道牙子上打飘。
    幸亏我机灵,要不然真逃不出来了。
    按照陈燧的意思,他每次回家都从后门进家,小别墅里的佣人就是李婶和负责扫撒的两个,每次都会给他留门,而且工作结束较晚的时候,还会在后厨的蒸锅里给他留一份热饭。
    许岁辞偷偷溜进别墅里,尽量保证没有任何人看到他的行踪,吃饭的胃口已经被诡异的审讯消磨殆尽。
    屋子里的灯光晦暗,俨然两个学生党没有回家。
    学习的人就是辛苦。
    许岁辞禁不住念叨,幸亏我聪明跟陈燧要求做个打工人,读过一遍书的人是绝对再不想读第二遍的。
    往小别墅二楼走,走廊的光线虽然溟濛不清,但稀碎的声响从陈燧的卧室里传出。
    门没有关严实,正好露着一道足以偷窥的缝隙。
    原来两个学生党在家啊。
    嗯?
    许岁辞的警觉系统在漫长的沉睡状态下立刻开启。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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