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此次亲自前来,就是要与将军把话说明白。谢如琢道,上次朝中文官要四位总兵支银子的事闹了些不愉快,近来又把将军拉来这趟浑水,是朕对不住将军才对。将军担心的事,朕现在不会查,以后更不会查,将军大可放心。
    谢如琢话说得温和,可宋青阁却觉皇帝越是觉得只有这样的话语才是句句锋利如刀,看起来像是与你好商好量,事后仔细一琢磨却又会无端心底发凉,根本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就被皇帝捏住了要害。
    陛下若有需要臣的地方,臣自当尽力。宋青阁低头淡淡道,陛下是要兵要钱,臣只要能办得到,都会帮忙。
    将军已经帮了朕许多了,朕都不知该给将军什么,将军和裴元恺、吴显荣还有齐峻茂都大不相同,若只是要朕不查这些事,其实这是朕应该卖将军的面子,算不上是朕给将军的好处。谢如琢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朕就把话说开了,朕能许诺给将军的东西将军应该会想要。沧州总有一天会换主人,四镇中宛阳离沧州最近,沧州至少一半的东西朕可以让将军接手。
    宋青阁抬眸静静看着谢如琢,见他神色认真,才知他竟是真打算有朝一日要将裴家连根拔起。
    他不喜欢说违心的话,更不喜欢说废话,略一沉默便点头道:谢陛下。
    夜色已深,谢如琢很想睡觉了,硬撑着保持清醒与冷静,道:朝中文官朕会摆平,只要将军做事有分寸,这事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被提起。
    宋青阁不动声色颔首,心里却明白得很,所谓的分寸其实把握在谢如琢手里,这还是一场交易,他要做的就是听话,一旦越过谢如琢心中的分寸,不仅好处别想要,这事还会成为一个把柄,谢如琢敢撬动裴家,就敢夷平宋家。
    皇帝给他的是信任,但横在他们面前的却注定有许许多多的利益关系,这样的信任是有条件的信任,哪一天利益失衡,信任就会被收回。
    果然,他再一次认定,谢如琢的温和才最是致命。
    和宋青阁本就是缺一次当面把话摊开说的机会,那些不干净的事宋青阁之前有所保留不敢说,谢如琢也不好突然把所有利益问题明明白白放到两人面前,眼下两三句话就说开了也在谢如琢意料之中。
    宋青阁要是不可信,朝中也再找不出可信的武将了。
    宋将军难得来一次,可以和青来说说话。谢如琢已经困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大家都早些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沈辞对众人点点头,跟着谢如琢走了出去,众人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宋青来见谢如琢终于走了,长舒一口气,蹭到他哥面前,笑道:哥,我娘还好吗?
    好。宋青阁言简意赅,你在京城都好?
    宋青来想笑又不敢笑,他哥在皇帝面前还挺能说的,私下里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他点头道:好啊,我能不好吗?
    哦,你娘托我问你件事。宋青阁悠悠说道,老大不小了,在京城找到媳妇儿了吗?
    宋青来:
    不是也不必每次都问一遍吧!宋青来拍拍他哥的肩膀,脸不红心不跳瞎说,我公务繁忙,你知道北镇抚司有多少破事吗?我每天忙得起早贪黑,有时候吃饭都没时间,哪有空找媳妇儿?
    你小舅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宋青阁冷笑,上次我入京还是和你小舅说过几句话的,说你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去应卯,五天有三天里没散值就不见人影。就这样?起早贪黑?没时间?
    宋青来看透了卫央,从小到大就知道告他的状,气得磨了磨牙,道:但我可没糊弄公务,反正我觉得自己每月领薪俸的时候都很问心无愧。
    这人懂得羞愧才是有鬼了,宋青阁当没听见,又道:什么时候回京?明后天跟陛下说一声,回来吃个饭,你娘念叨你很久了,家里叔叔婶婶也都想你想得紧。
    好说,明天就回去。宋青来洋洋自得地笑,他们想我还不是因为你太冷漠了,衬托得我乖巧又可爱。
    在宋青阁一脸想打人的表情里,宋青来咋咋呼呼地跑了出去,没看路和在门口的何小满撞到了一起,又收获了一个同样想打他的表情。
    督主怎么在这,没陪着陛下啊?
    何小满说话声太轻,宋青阁没听到,从屋里走出来时只听到宋青来大惊小怪的低叫声,要不是念及谢如琢身份秘密,定要喊得全城人尽皆知。
    什么!不是说要歇息了吗!沈经历怎么还去陛下房里呢!
    宋青阁:
    何小满:
    作者有话要说:  宋青来:直男疑惑,大晚上沈经历为什么还要去陛下房间呢?
    宋青阁:别说你认识我,我们宋家丢不起这个人。
    何小满:别说你认识我,不认识这么没有眼力见的蠢货。
    *关于开中,以开垦荒地换盐引参照明朝边疆真实做法。
    最近想多谈下恋爱,剧情同步走,因为感觉之前恋爱谈少了哈哈哈哈哈哈(其实是作者只想谈恋爱)感谢在20210427 17:00:01~20210428 17:4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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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心火灼烧
    沈辞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他完全就是被谢如琢拽回房的,半点道理也不讲。
    这次出京走得偷摸隐蔽, 谢如琢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带,当真是一路没怎么歇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宛阳,他们又不敢让驿馆的仆役随意进谢如琢的房间,昨日夜间是何小满陪谢如琢睡在房间,今夜谢如琢不知为何就要拉着沈辞, 于是便有了宋青来的那一声大呼小叫。
    进了屋子的沈辞有点无措,靠着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谢如琢却万分镇定,没觉得自己做了件多么不正常的事,一进屋还就开始脱外袍, 惊得沈辞赶忙道:陛下, 您、您要干什么?
    谢如琢奇怪地看他一眼, 道:当然是先沐浴再睡觉了。
    陛下您要沐浴啊,那、那臣先、先出去。沈辞低垂着眼没乱看,回身就要开门溜走。
    谢如琢跑过来按住他的手, 哼道:朕让你进来, 什么时候允许你走了?
    是,陛下恕罪。那日在谢如琢房中发生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沈辞已经对夜间与谢如琢独处这种事有了深重的阴影, 此时谢如琢穿着件单薄的里衣, 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手与他交握在一起,他的心跳不自觉就加快了, 昨天好不容易熄灭的邪火又有死灰复燃之相。
    谢如琢拉着他往屏风后头带,何小满已经让人在浴桶里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四周飘散着丝缕蒸腾的雾气。
    伴伴也辛苦了,沈将军委屈一下,伺候朕沐浴可以吗?谢如琢里衣的领口微敞,锁骨分明,嫩白的皮肤在灯下泛着温润的暖光,双眼因有些困倦而不停眨动着,密长的睫毛一下一下轻轻扑扇,眼神也有些迷离,但光晕聚在眼瞳里却如闪着灼灼光华,将沈辞的影子都映在了澈亮的瞳仁里。
    沈辞调整了一番略微急促的呼吸,手指不自然地蜷了一下,面对这样的谢如琢,他是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胡乱点了个头,而后晕头转向地就拉过凳子坐在了浴桶边。
    谢如琢自然是开心得很,自从上次和沈辞去赏完桃花回来,两人就再没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也甚少有不用在意别人可以随意相处的时间,这回他好不容易溜出了京,如此大好机会,怎可轻易放过,必然是要和沈将军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上一些,这样沈将军才能时时记着他,念着他,说不定还会常常为他心动不已。
    水声哗啦,谢如琢跨进了浴桶里,沈辞抬起头,热气氤氲中,谢如琢肩背露出水面,可水下的光景却还始终在一片雾蒙蒙中若隐若现,每每不小心看见,心里那股邪火就烧得更旺了一点。
    他敢保证,等谢如琢沐浴完,他差不多也快被那把火烧死了。
    看沈辞傻愣愣地坐在那动也不动,谢如琢扯住他袖子一角拽了拽,语气有些幽怨:沈将军要是觉得勉强就算了,朕也觉得让沈将军做这个不太好。
    不、不勉强。沈辞卷起袖子,示意谢如琢转过身去,往他肩背上泼了点水,拿起胰子在皮肤上小心地擦着,低声道,为陛下做什么事都不会勉强。
    谢如琢耳根有些许薄红,不知是被热气蒸出来的,还是自己羞怯了,沈辞又很想笑了,谢如琢总是这样,先来撩得他脸红耳热,他出言一激,转眼就换成是谢如琢自己臊得慌了。
    胰子在光滑的肩背上擦了一阵,沈辞的指腹小心翼翼推开沫子,打着旋慢慢搓着,谢如琢躲了一下,沈辞立马停住,道:臣的手粗,是不是弄疼陛下了?
    唔,没有就是蹭得我有点痒沈辞的手指上结了不少茧子,还有些摸上去硬硬的伤疤,刮到他的皮肤时会有触感清晰的痒意,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被摩挲过的地方像是受到了刺激般会起细小的颤栗,惹得他全身上下都不太自在。
    对不起,臣再轻点。沈辞摊开手瞧了瞧,左手的茧子少,便换了左手给谢如琢搓背,陛下觉得不舒服和臣说一声。
    嗯。谢如琢应了一声,微侧身眼睛亮亮地看过来,沈将军要沐浴吗?朕也可以帮沈将军搓背。
    沈辞的手顺着滑腻的后背咚一声砸在浴桶边沿,深吸了两口气才勉强在突然蹿得老高的邪火燃烧之下艰难说道:不、不用臣不敢劳烦陛下,臣自己来就好
    谢如琢转身趴在浴桶边,笑看着他,水气浸润到了眼睛里,一对桃花眼像是水洗过般清亮,道:沈将军这么嫌弃我吗?
    不是沈辞已经怕了这个人了,今晚还让不让他好好睡个觉了,陛下,您放过臣吧。
    谢如琢一脸无知地冲沈辞眨眨眼:为什么这么说?说罢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目光往下移,去看沈辞岔开的腿间,恍然大悟,沈将军,你硬了。
    沈辞:
    与谢如琢软嫩滑腻的肩背直接触碰,一大片雪白雪白的皮肤在眼前晃来晃去,时不时溅起的水声都染上了十足的暧昧之味,沈辞一直在压制那股乱窜的邪火,但已经烧起来了,他又坐在罪魁祸首身边直面人家的裸.露的皮肤,实在是没有办法控制烧灼的情.欲。
    他发觉自己起了反应后,什么也不能做,还得装作无事发生,心里反复安慰自己:你才刚过十八,血气方刚很正常。
    万万没想到谢如琢会直接把这种事说出来。
    怎么会有人重生后变得如此不知羞耻!
    沈辞没脾气了,粗糙的指腹在谢如琢的肩上蹭出了红痕,有些咬牙切齿道:所以陛下别再动了,快点洗完好吗?
    好。谢如琢听话地转回去,但沈将军别憋坏了哦。
    沈辞:
    我不憋着要怎么办?你来帮我吗?
    沈辞也不知道给谢如琢搓干净没,力道都把握不好了,浑浑噩噩搓了一通,谢如琢身上满是胰子里丁香花的味道,他取来干净的布巾要给谢如琢擦身,谢如琢终于害臊了,抢过来自己擦干了水,他笑了笑,躲到屏风另一面去,听谢如琢窸窸窣窣穿好了里衣。
    沈将军晚上愿意睡在我屋里吗?谢如琢从屏风后转出来,笑道,在陌生的地方有点心里不踏实。
    里屋还有一张小榻能睡,沈辞想着能就近保护谢如琢也好,点头道:好。
    子时都已过了一段时间了,沈辞不想麻烦别人,自己出去换了桶水,顺便在外面静立了好一会才轻手轻脚地进屋,本以为谢如琢已经上床去了,谁成想一开门就和这人对上了眼。
    谢如琢身上披着外袍,安静站在门边,似乎真打算等着伺候他沐浴。
    陛下去睡吧。沈辞绕过谢如琢,去搁下浴桶,臣沐浴完就去睡。
    屏风外的谢如琢没跟过来,沈辞以为他这是听了自己的话回去睡了,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袍,刚褪下里衣,一回头就看见谢如琢从屏风后露出个脑袋来,一眨不眨盯着他赤.裸的上身看。
    见沈辞慌忙就想把里衣重新穿上,谢如琢噘着嘴道:你都把我看光了,还不让我看了?
    沈辞无奈,且觉得是有几分道理,便把里衣丢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两人年岁只差了半年,但身体却大不相同,谢如琢有些羡慕地看着沈辞健硕匀实的肌肉,是已趋成熟的男人身躯,想了想自己清瘦的身子什么都没,心道:沈辞前面不会在嫌弃他吧?他是不是该回去也练练武?
    沈辞身上有不少疤痕,兵刃留下的疤是淡紫偏红,颜色因时间不同而深浅不一,胸前和背上还有几条泛白的鞭痕,谢如琢走上前去摸了一下,冷声道:裴云景到底打过你几次?背上怎么也有?他是不是总打你?
    以前有次和他闹得凶,我把他手腕拧脱臼了,还把他眼睛打肿了,他抽了我几鞭子。沈辞捉住他的手,不在意地一笑,没有总打我,他也没那么有病,没打人的嗜好。而且每次他打我,基本上我也打了他,我也没吃亏。
    谢如琢面上还是难掩怒气,但看前后鞭痕确实谈不上太多,也没再说,转而又盯住沈辞腰腹上贲张有力的肌肉,下意识伸手戳了一下。
    陛下,你你别碰沈辞只觉腰腹上一捧燎人的热流淌过,谢如琢似乎又正好碰到了他极为敏感的地方,热流直直往身下坠去,刚在外头浇灭的火又要窜上来了。
    谢如琢睁大眼单纯地看着他,还有点不高兴,闷闷哦了一声。
    沈辞抓抓头发,真是觉得今晚要了命了,道:陛下,臣、臣开始洗了,您要不还是出去一下?
    那你快点。谢如琢看沈辞确实不太愿意别人看着他洗澡,转出屏风,我去床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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