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你能想得开再好不过了,钱可以再挣。只是你们阮家那群人怎么也不会比平民百姓过的困难吧?易冷说话时,不禁透出了一丝丝打工人的柠檬气息。
    阮栩听此,不禁看向易冷,嘴角微勾,眸子浮现些许笑意。
    易冷也察觉出自己刚才那话有点柠檬了,在这种大少爷面前,未免显得自己太过于小市民气息上不得台面了。
    他干脆转移话题,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阮栩也不拆穿易冷,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
    原来是一年前,他在无意间遇到了一位高人,那人是位大夫,虽然丝毫看不出大夫的气质。当时那人就拦下他说他是中毒了,所以眼睛才不好,阮栩当时心中大骇,一开始并不相信,而且对方还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他更没有放在心上了。
    但是这一说法,便扎根在他的心中。他这些年的确怀疑过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他的眼睛不好,他很小的时候,眼睛还是没有那么差,随着年岁的增长,眼睛越发不太好了。他这些年寻医问药,也看过不少名医,皆是没有结果,后来就渐渐放弃,免得一次次面临希望后再次绝望。
    后来,他想着试试也无妨,便按照对方所说的客栈找到了他,对方要了钱就给了他几瓶药和几张方子。
    他照着对方所说的服用,竟然真的有效。但是当他再去找那人时,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
    再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决定离开阮家出来找这人治眼睛,那人当时隐约说过似乎要到江北这边来,于是他便带着一些人来到江北这边来,接着就遇到了山贼。
    还有一些事情,阮栩没说,其实在遇到山贼前,他们就遇到了追杀,所以才会全马车都死光了,只剩下他身负重伤,这也跟他的身世有关,但是目前他并不能说。
    甚至中毒这件事情,他也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易冷本能地以为是那种狗血的宅斗剧里的桥段,二娘给嫡长子下毒,为的就是儿子继承家业之类的,但是他的注意力一时间并没有放在这里,所以并没有深想,重点首先放在了这个看病的男人身上。
    这描述,怎么那么像陆舍呢?
    简直就跟当年陆舍指出阮老爷中毒时的场景一模一样,而且这人绝对是出去玩的时候缺钱了,所以就随便抓了一个来治病赚钱。
    不过治眼睛既然是陆舍的方子,那就说明是有效了。那
    易冷盯着阮栩的眼睛,阮栩回望他,依然烟雨蒙蒙,欲说不说的深情感,看不出跟以前有什么异常,他提出了致命的问题:既然你的眼睛治了之后比之前好多了,为什么反而还看不清路?
    这指的是之前在山寨上,阮栩说看不清路,要扯着易冷衣袖的事情。
    阮栩微张唇,继而又闭上。
    易冷就当他是沉默地默认了,更加直白盯着他,甚至还想要追问时,阮栩却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能看得清路?莫非你以前认识我?
    这下子论到易冷哑口无言了,阮栩也盯着他,烟雨眸里闪过了一丝狡黠,趁着易冷心虚的时候,继续逼问: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是有什么顾忌吗?还是你是我的故人?
    易冷当然不能承认了,这可就牵扯到他去干掉阮老爷的事情,虽然他不是主犯,但是一样脱不了干系。
    他顾左右而言他,语气淡定,尽量让自己不心虚,说:我大概猜出来的,若不是便不是罢。我大概与你没有过相识,若是相识,怎会装不认识你呢?我又不是与你有仇。
    事实上就是有仇,杀父之仇。
    阮栩的眸子暗淡了些许,笑了笑,说:说的也是,怎会装不相识呢。又说,你这么好,怎会骗我。
    易冷看着阮栩的脸色似乎真的没有嘲讽他的意思,但是他自己脸皮子有点挂不住。
    一个杀手,谈什么心地好不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阮栩又问。
    易冷想了下,决定用对陆舍说的假名字。
    南暖。
    怎么写?
    南方的南,暖意的暖。
    阮栩低喃了几遍,轻轻说:倒也贴切。
    什么?易冷问。阮栩摇头,说:好听。
    易冷当他在恭维,想起阮栩说的中毒的事情,似乎他之前替阮栩把过脉,脉象确实有点古怪,但是又说不上来那里奇怪,他开口道:大差点将大少爷三个字再次说出口,他连忙改口,说:阮公子可否让我帮你把把脉?
    阮栩点头,本来要伸出右手,却缩了回去,伸出了左手。
    易冷没在意便将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把脉,脉象正常,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于是他让阮栩换右手给他,阮栩想了想,抬起了右手在桌上,但是却虚握着拳头。
    易冷感到奇怪,便说:手松开。
    阮栩却没有如同之前那样按照易冷的做,而是说:这样不行吗?我觉得握拳比较自在。
    易冷越发感觉到古怪,低声一句:阮公子抱歉了。便一手握住阮栩的手腕,一手强行打开他的拳头,发现阮栩的掌心中还有几道未愈的伤口。
    那是当时碎瓷片扎进掌心时的伤口,他一直没露出来,就连牵着易冷的时候也是用左手。
    伤口还发红,有些肿。
    易冷问他:为何不包扎?
    阮栩反而淡然地说:没事,过几日定然会好的。这对于阮栩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又不会伤及性命。
    易冷想到阮栩刚刚还用右手握笔画画,可能是为了画画保持手感。
    你这样会留下伤疤的。
    阮栩看到易冷微蹙眉头,反而由衷感谢这几道伤口,让面前这个人为他担心,他笑着说:不要紧,不过几道疤而已,我又看不见。
    易冷无语了,又不能像老师骂着不懂事的学生一样骂阮栩,说你居然还笑,你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啊!你看不见,别人看得见啊。
    奈何他也只是在心里吐槽几下而已,情绪转瞬即逝。
    易冷只好买来药膏替他涂抹,阮栩看着面前的人低着头,指尖沾着药膏涂抹到他的掌心,轻轻的,痒痒的,就像是羽毛扫过,指尖却微凉,让他掌心发疼的伤口得到暂时清凉,肿痛的感觉似乎一扫而光。
    很熟悉的画面,宛如几年前的一幕,也是有人握着他的手涂抹药膏。
    突然间,阮栩觉得这个伤口很值得。
    不过是痛而已,能换的东西,很值得。
    易冷给他缠上布条,一边说:你这些日子还是别握笔了。先养着伤吧,别碰到伤口。
    阮栩应下了,易冷抬起头便对上了阮栩的目光,有一瞬间,他别过了视线。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们接下来上路的日子,我可能没法挣钱。
    阮栩讶异地看着他,易冷以为他在惊讶自己所说的,还是继续说:你不要不相信,我真没谋生的手段,所以呢
    阮栩打断他,认真地问:你要跟我一起吗?
    易冷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说:是啊,陪你找人。事实上,他也要找,只不过是顺路而已。
    易冷继续:所以呢我在想
    阮栩笑了,灿烂如夏花,立即说:没关系,我养你。
    易冷怔了,这算什么话,阮栩立即改口,淡定地说:你陪我找人,理应是我负责你的开销。最后说:我会努力挣钱的。
    易冷见阮栩很认真,也不好泼他冷水,只好说:嗯,加油。我很贵的。
    这句话彻底逗笑了阮栩,千树万树梨花绽放在他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人。
    轻轻说:你值得。
    一处大宅内,门内依然如鬼宅般寂静,偶尔出没几人,大都是些半大的孩子,面容秀气,但都带着一股寻常孩子不曾有的肃杀之气,皆有戒备之意。
    自从凌山派纠集名门正派直捣大本营后,祁门虽然没有被剿灭,但是元气大伤,门内本就在凌山派的时候死了不少人,再加上被剿灭的那次,门内的人越发少了。
    这时候急需新鲜的血液注入,补充劳动力。于是门内又进了不少孩子。
    祁羽声被易冷重伤后,再遭到凌山派的反击,虽然逃过一死,但是伤势很重,养了许久的病。甚至请来了神医谷的人来为其诊治,这也是源于祁门曾经与神医谷有过一丝牵扯,不然神医谷的人可不会随便被请来。
    我写个方子与你,再服下我给你的几瓶药,还有我会让人送些方子上寻不着的药草给你。年轻男子对着床上的祁羽声说着,笑了下,普通的面容竟有几分俊逸。
    祁羽声不咸不淡,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好脸色,唇边勾起一道略显讥讽的笑:神医谷不仅擅长医治,也擅长毒人。当年神医谷的谷主更是以无声毒死了仇人,才得以现在的位置。我可不敢随便用你的药。更何况身为如今神医谷谷主大弟子更是以擅毒著称。
    祁羽声盯着这神医谷的大弟子,目光如毒蛇,试图找出他的破绽。
    年轻的男子似乎并不生气,笑着的样子几分像懒洋洋的猫,说:祁门主你说的对,我陆弃言确是擅毒更擅于治人。但是奈何我是神医谷的弟子呢,我师父说我要是毒死人不比你们祁门差的,师父说你们祁门可是江湖上最大最厉害最古老的杀门了。我那时候也心想过进你们祁门,毕竟杀人我也不在话下。
    继而话锋一转:可是没想到呀,如今你们祁门经过正派的围剿,剩下了这么点人。我就庆幸幸好没有进祁门,要不然这么点人可不得天天让我出去杀人,我很懒的,还是算了。不过我觉得我们也是有缘,你看,你现在不就在躺在这里,而我坐在这里,你正在被我医治?
    男子依然笑吟吟的,眸子里却无笑意,语气甚是调侃轻松,然而内容句句讽刺至极。
    祁羽声的目光阴毒至极,但目前他确实无法杀了陆弃言,毕竟他是神医谷的大弟子,杀了他无异与神医谷作对。
    说的也是,倒是有缘。但不知陆兄能否看出我之前身中的毒针,可是什么毒?祁羽声紧盯着陆弃言的一举一动,要知道寻常毒药奈何不了我,只有你们神医谷□□的毒药才有效果,而神医谷的毒药比伤药还要千金难求,不知这毒药又是从何泄露的呢?
    哎呀,祁门主你这就高看我们神医谷了,你又没有中过这全天下的毒药,怎知只有我们神医谷的毒药对你起作用呢?兴许你恰好就中了一款对你有效的毒药,但不是我们的神医谷的啊。陆弃言睁着眼说瞎话,眼睛里是大大无辜,甚至说:这神医谷的神字也不过是江湖吹出来的,我们很无辜的,甚至我出来行医都不能提神医谷三个字,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江湖郎中。
    看着陆弃言这反应,祁羽声知道自己从陆弃言这得不到什么信息了。
    但还是忍不住试探:我听说陆兄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游历,可是又遇见过什么人?我们祁门前阵子死了两个弟子,有一个似乎与你们有过交集,这人掌握着我们祁门的重要信息,所以还请你想一想。
    陆弃言真的认真地低头思考起来,摊手道:我遇到的人多了,老的,少的,嫩的,男的,女的。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
    祁羽声脱口而出:长得极其好看的。
    陆弃言的眼神玩味,说:这可就没有了。不过你们祁门不是出去就易容吗?长得好看又能让我见着?
    祁羽声语塞,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冲动的时候。
    更何况你们祁门不是一向叛徒必诛吗?怎么会还让他有性命逃出?这莫不是祁门主拿我寻开心。
    祁羽声一时不言,这时,袁在途进来,在祁羽声的耳边禀告着安小侯爷的来访。
    祁羽声眉头蹙紧,显然不是很想见他。
    陆弃言见此,趁机告辞了。
    其实我看了祁门主你的伤势,并不严重,犯不着叫我们神医谷的人来医治,你们祁门的大夫就能轻易解决了。下次若是想要见我们神医谷的人说一声便是,不过,我也没空就是了。告辞。陆弃言一摆衣角,正要离开,祁羽声的小白白一直朝他叫,陆弃言伸出手指,纤纤一指,吓得小白白急忙后退,笑盈盈的样子倒跟猫有几分相像,但却说:祁门主,我看你猫炖肉羹肯定很香,又白又肥。下次你若是炖了它,叫我来吃,我肯定会来。别找这些伤势严重的借口了。说罢,潇洒地转身离去。
    祁羽声心情不好,他的伤势的确不严重,叫神医谷的人来,也是因为他怀疑易冷的毒药是从神医谷而来,而神医谷这些年在外游历的人似乎就只有这个神医谷的大弟子陆弃言了。
    若是问罪,倒不是,毕竟他们与神医谷的关系还不到破裂的地步。
    无非是心底那点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即使已经从袁在途那得知了对方的死亡,还是试图从陆弃言口里得知一星半点有关的讯息。
    好让他觉得那人还活着。
    袁在途见祁羽声脸色不佳,低声问:是否出去追?
    祁羽声抬手,不必,他是神医谷的人,武功也不差。这个时候还不能得罪他们。
    那安小侯爷那?
    让他进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  陆弃言,师父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让他别说话
    太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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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互相试探
    安然在闲庭信步地迈步进来,脸上依旧笑吟吟,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他的心情,他也没管祁羽声的脸色,自顾自地坐下了。
    甚至还示意袁在途给他倒茶,葱白的指尖点在桌子上,敲击着,说: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祁羽声脸色阴郁,语气不好,说:来者是不是客人还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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