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戚宁玉不肯再多说,拧起箱子走下楼去。
    时间已经早上7点,戚宁玉到了大门外的路边,他的车是他自己花钱买的,不过他记得他昏迷是撞车,那他的车应该暂时没法开了,于是先叫了一辆车来接他,然后给李薇打电话。
    戚副总,你、你、你没事了?
    李薇一大早接到他的电话无比激动。
    他回道:嗯,上次你给雷森找房时,中介的电话给我。
    你要找房子?李薇莫名不已。
    戚宁玉嗯了一声,她一时有无数个疑问,可又不好这么八卦,只好忍下来,告诉了戚宁玉中介的电话,然后戚宁玉就挂了。
    戚宁玉收到中介的号码正要打过去时,手机先响起来,看到是薛原的号码,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薛原是谁。
    阿玉,你终于开机了,没出什么事吧?
    他接起来就听到薛原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他回道:没有。我正在搬家,抱歉让你担心了。
    搬家?我来帮你?
    薛原的语气松了口气,大约是真的在担心他。他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没找好房子。
    找房子?你想要什么样的?你住吗?我有啊,直接入住,卖或租都可以。
    他犹豫了一下,在什么地方?
    就我公寓对面。
    戚宁玉努力回想薛原住的公寓,公寓里什么样他想不太起来,但公寓的地理位置他知道,各方面来说都很好。
    于是他说:我现在能过去看房吗?
    当然没问题,我来接你。
    戚宁玉要拒绝,薛原已经把电话挂了,接着他收到一条信息问他的地址。他才想起薛原的性格是这种我决定了就去做,你同不同意与他无关。
    上一世他打错电话,薛原带他回家过了一晚,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觉得他和薛原的性格南辕北辙,大约会很难相处,可他又确实很喜欢薛原那样自我随意的性格。
    最后,他还是把地址发了过去,取消了叫车,然后坐到行李箱上,在路边等。
    前来救火的物管已经走了,徐逞也趁机走了,大门前就剩下邢誉川和兰姨,两人都看着戚宁玉。
    兰姨欲言又止,邢誉川在出神。
    戚宁玉说要找房子,说要跟别人走,邢誉川就像一根钉子一样钉在了戚宁玉身后,一步也挪不动。
    在戚宁玉接到电话时,他悄悄偷看了戚宁玉手机上存的名字。
    薛原,他连听都没听过,戚宁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认识了他不知道的人。想到这里,他有一百个瞬间想过去扔了戚宁玉的手机,把人抱上楼在房间里锁起来,让戚宁玉哪里也别想去,谁也别想见。
    只是他一冒出这个念头,脑子里就会响起戚宁玉昏迷时的痛喊,还戚宁玉醒来后说的让他莫名的话,提了好几次死和杀。
    他不明白戚宁玉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可他本能地不敢动,哪怕他不明白,哪怕有一丁点的可能,他都不敢提及。
    他就站在路边看着戚宁玉,太阳越升越高,阳铺满了整条路,映了戚宁玉满身。
    最终,邢誉川还是忍不下去,转身去了车库把车开出来,停到戚宁玉面前。
    他又下车去抓着戚宁玉的行李箱,不容反驳地说:上车,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有人来接我。
    戚宁玉满眼都是拒绝,他咬着牙忍下来,耐着性子说:我送到路上遇到他的地方。
    有人来接我。
    邢誉川狠吸了一口气才说出来下面的话,我知道,我送你去找他。
    戚宁玉终于抬眼看了看他,从箱子上面起来,打开车的后座坐上去。他想叫戚宁玉坐到前面,可话还没出口又咽下了。他默默把箱子拧起来放到后备箱,再去开车。
    从小区开下山到进入主干道的路只有一条,邢誉川默默往山下开,不由地去调整车内的后视镜对着戚宁玉,戚宁玉不满意地朝镜子里一瞥,坐到了他的座椅后面,他再怎么调都看不见了。
    戚宁玉躲开邢誉川后就给薛原打电话,你到哪里了?
    薛原那边的声音夹着风声,我要到西城大道了,应该快了。
    你在西城大道的路口等我,我已经下山来了。
    戚宁玉说完了放下手机,像对出租车司机说话一样开口,在西城大道路口放我下车。
    邢誉川一言不发,捏紧了方向盘故意放慢车速,但车速再慢也总会开到。
    邢誉川最后还是把车开到了西城大道的路口,他下意识往车外看出去,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摩托车,车上靠着一个很高的男人,手里抱着头盔,脸上戴着墨镜,半长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贴在脸上,显得不羁又放荡。
    他把车靠边停下,戚宁玉立即去开车门要下车,他下意识把车门锁上了,低头看着方向盘说:宁玉,不要去。
    开门。
    戚宁玉朝邢誉川瞪过去,你连最后这点信用都不讲了吗?
    邢誉川忽然转过身,对,我不讲信用!那你讲吗?不是你说的就算我死也会在我身边的?你不让我碰,不让我再和别人有关系!我都答应你!那你倒是讲讲信用,你别走啊!
    戚宁玉回想了一番,他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可那对他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上辈子到最后都留着一丝对邢誉川的情,邢誉川拿自己的命威胁他,他受了威胁。他是没等到邢誉川死的那天,但是他死了。
    他的所有一切都跟着一起死了。
    他对上邢誉川的视线,认真地说:邢誉川,你的戚宁玉已经死了。
    宁玉
    邢誉川下意识从座位爬过去,只是他太高,被卡在了中间,他着急地去抓戚宁玉,宁玉宝贝,你在说什么!不要胡说,你怎么会怎么会
    请你开门。
    戚宁玉的回答只有四个字,仿佛是在命令冰冷的机器。
    邢誉川不进也不退,就直直地盯着他,两人僵持地盯着对方,直到薛原来敲了车门。
    阿玉?你在车上吗?
    车窗有防窥膜,薛原看不见进来。车门车窗都被邢誉川锁了,戚宁玉也打不开,他只能盯着邢誉川说:邢誉川,开门。
    邢誉川的眼神沉了下去,仿佛连反光都消失了,他默默坐回去打开了车门锁。
    车里响起咔的一声,接着戚宁玉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车。
    邢誉川没来得及难过,想起来戚宁玉的行李箱,忙下去给戚宁玉拿。但跑到了车后却见戚宁玉愣在车前,对着薛原骑来的摩托车不说话。
    阿玉,怎么了?
    薛原完全没发觉问题所在,戚宁玉叹了口气,觉得薛原有点不太靠谱。
    邢誉川蓦地凑到他面前,给了薛原一个冷眼,然后说:宁玉,我送你。
    戚宁玉一眼横过邢誉川,觉得他在幸灾乐祸,拒绝道:不用,我打车。
    这里打不到车。
    邢誉川脱口而出,他刚说完旁边就停下来一辆出租车,司机伸出头问:车坏了?要不要打车?
    戚宁玉把他的行李箱拧下来,塞进出租车里,给司机看了薛原公寓的地址,付了车费,拍下司机的工作牌,最后说:麻烦帮我送过去。
    完了他走到薛原的摩托车前,走吧。
    薛原对戚宁玉一系列干净利落的动作表示,阿玉,你真聪明。
    再聪明我也没考上H大。
    薛原把头盔递给戚宁玉,你是在调侃我吗?
    戚宁玉接过来往头上扣,但他怎么也扣不上,薛原转过来帮他。
    邢誉川霎时瞪红了双眼,他看着戚宁玉微微地抬起下巴,薛原抓着头盔扣带的手不时擦戚宁玉的下巴,和戚宁玉的皮肤贴在一起。
    他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扣个头盔而已,用得着蹭了这么半天还没扣上!他捏紧了双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才强忍住没有揍过去。
    终于,薛原把头盔给戚宁玉戴好了,薛原先上了车,戚宁玉坐上去时,摩托颤了颤,戚宁玉一个没坐稳贴到了薛原背上,手还扶了一下薛原的腰。
    宁玉!
    他顿时再下克制不下去,大步冲过去,但是薛原已经把车开出去,走的时候还转头对他挥手,拜拜。
    邢誉川狂奔了十多米,最终没有追上,他无力地停下来看着摩托车疾驰而去,没用几秒就没进了车流里,接着看不见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路上的车换了一批又一批,他终于终于挪了脚步。
    回到车上,他拨了一个电话,霍ANB2333,摩托车牌,车主的所有信息,能查到的都给我。
    然后,他放下了手机,把车往戚宁玉离开的方向追上去,直到前面的路出现岔路,他不知道该往哪边才回过神来。
    他把他的宁玉宝贝弄丢了。
    摩托车比出租车快,戚宁玉到了薛原公寓时,出租车还没到。薛原怕被认出来又非要和他在路边等,就一直戴着头盔。
    终于等到出租车把箱子送到,戚宁玉说:走吧,房子在哪里?
    薛原带他进了他去过的公寓,上了楼他才知道薛原说的对面是对门。
    怎么样?还行吧。
    薛原偏头指向里面,戚宁玉进了屋,四处转了一圈。
    大约是买来就装修好的,中规中矩简洁风格,三室两厅,面积不到200平方米,所有电器也都配齐了,确实可以直接住进来。
    看完后戚宁玉对薛原说:还不错,你要卖多少钱?
    薛原随口回答:我不是很清楚现在的房价,就按我买来时的价格凑个整数,3000万怎么样?
    戚宁玉打开手机查了周边的房价,和薛原说的价格没有相差太多,但也确实卖了他一个人情。
    他考虑后应承道:可以,我先住,然后再叫人和你办理过户手续,还有
    戚宁玉的话突然卡住了。
    他边说边查了他的帐户余额,这些年他只有一张工资卡是完全是与邢誉川无关的,他上班几年几乎没有用过,现在打开一看。
    余额:1,680,877.34元。
    他已经忘了刚进集团时的工资是多少,但6年下来肯定从来没涨过。这件事他不怪邢誉川,是他没有提过,集团的集体涨薪也不到他这一层。
    可他6年的工资全部加起来只有100多万,就够买得起一个门槛。
    戚宁玉抬起头尴尬地看了眼薛原,改口问:出租吗?
    薛原愣了愣大笑起来,笑完抱着手臂站到他面前,阿玉,你要租的话,我可以不收钱。
    对现在的戚宁玉来说,薛原和他只见过几面,然后差不多一年没有联系过的关系,谈不上熟。
    他问:你不收钱,收什么?
    薛原不答他,反问道:你是不是刚刚分手了?
    不是。
    戚宁玉脱口回答,顿了顿又说:说分手不合适,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正经的情侣关系。
    哦薛原故意了拖长声音,然后大方地说,那你考虑下我如何?用来抵房租。
    戚宁玉拒绝,这是两回事。
    薛原满不在意耸肩,你可以混为一谈。
    所以,你是想跟我睡吗?
    戚宁玉突然这么直接地问,薛原有点意外,不过随即接道:我本来想说让我追求你,不过如果你想要的是这种关系,我也很乐意。无论哪种关系,只要我们有关系。
    戚宁玉回瞪着薛原,没有直接回答。
    他收回视线,拿起手机又查了这栋公寓的租金,取了平均值再往上加了四分之一,现场临时写了一份租房合同,发给薛原。
    我写了一份合同,租金和条款,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发给楼下的物业,让他们打出来签字。
    薛原对戚宁玉的效率惊呆了,打开戚宁玉发的合同又惊呆了。
    他虽然退学多年,但看这普通的租房还是可以的,戚宁玉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根本实际情况考虑到了各个方面,且保障了甲乙双方的利益。
    他惊完了点头说:我没有问题,只是你怎么发给物管?我只有一个电话。
    我刚搜到了物业的小程序,用了你的房号和手机号码,注册成功了,我把帐号和密码发你,你记得改。
    戚宁玉说话间已经把合同发过去,薛原再次对戚宁玉的效率表情钦佩,他感觉他当年可能不应该退学。
    物业的人来得很快,还贴心给他们带了笔和印泥。
    戚宁玉当场和薛原签了字,按了手印,结束后戚宁玉正式有了房子的使用权,薛原带着他介绍房子里的东西。
    房子设置了两间卧室,一间书房。戚宁玉选了一间光线更好的,把箱子拖进去。
    里面的东西虽然很齐全,但床没有铺,他问薛原,有被子吗?
    薛原想了半晌,应该有吧,我找找。
    戚宁玉等着他去找,最后找出来的被套和被子是分开的。
    住最重要的当然是床,所以他打算先把床铺上。
    薛原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说:我帮你。
    我自己来。
    戚宁玉拒绝得义正言辞,可薛原看到他拿起被套看了半天才动手,等到他动完手,成功把被子和被套全扭在了一起。
    薛原感觉戚宁玉的工作能力和生活能力不成正比,忍不住上前说:还是我帮你吧。
    戚宁玉这次倒没有拒绝,放下被子默默退到一边,认真看着他的动作,等他套好之后,刚说完好了,戚宁玉就把刚套好的被子又拿出来,自己重新套了一遍,最后对他说:我会了。
    薛原有一瞬间真的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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