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里没有相关限制,可以直接在后台修正。系统翻规定,就是要花经验点。
    花。俞堂掏钱,再洗个空调。
    隋驷说过,离婚前要带他搬去家里住,按照剧情人设,喻堂没理由拒绝。
    既然要搬过去住,不如提前收拾得舒服点。
    系统动作很快,已经调出隋驷家的系统数据调整。它刚在素材库里看见喻堂在大冬天挽着袖子拧抹布的画面,分出一条数据流,顺便擦了个窗户,又去修好了坏了大半年的WIFI。
    宿主,这个还有监控。
    系统研究了一宿好感度评级监测仪,找到了不少新功能:要看主角攻受在床上的画面吗?
    俞堂:
    系统:
    不会被封。系统说,没有做要打马赛克的事。
    俞堂抱着枕头,坐起来,调出了主角攻受不在床上的监控画面。
    隋驷和柯铭之间的好感度停在了87,连过生日上涨的两点都白搭了,直接打出了这半年来的最低值。
    俞堂还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把监控拉到二倍速,从头至尾快速检查。
    他下车后,隋驷回家,把礼物送给了柯铭。
    WP是顶流特供的高奢时装品牌,每一季的限量款绝不复刻,如果没有门路,有多少钱都未必抢得到。
    隋驷从不关注这些,看见柯铭喜欢准备的礼物,心也就放下一大半,和柯铭进了厨房一起做菜。
    柯铭不太会做饭,煮的面浮沫扑出来,一不小心短路烧了电闸,
    隋驷也遇到过几次停电,护住柯铭,及时开了应急灯。他怕柯铭烫了手,把人半拢半哄地拉到水池边。
    系统凑过来一起看,闪着小红灯,刚好挡住了隋驷的脸:宿主,主角受和你在一个孤儿院,为什么不会做饭?
    孤儿院钱不够,只能供几个人念书,剩下的学手艺。
    俞堂还要评估攻受感情变化,把系统扒拉开,塞给它一个泡泡糖:我当时刚入职,不懂工具人的规矩,不小心考了全孤儿院第一,险些就把剧情线打乱了。
    系统比他入职还晚一点,没听过这些,很新奇:这种意外,剧情也能自动修正吗?
    俞堂想了想,点头:能。
    那天夜里,柯铭带着所有攒下的奶糖,来找了喻堂。
    那些糖都是来做义工的哥哥给的,小喻堂躲在角落里,他胆子小,不敢和人说话,从没上去要过糖。
    柯铭长得好,常听义工们说外面的事,是孤儿院里见识最广的,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道理。
    柯铭把那些糖全给了喻堂,对喻堂说,学一门手艺就能早早挣钱,早挣了钱,就能买一大堆这种糖。
    喻堂躲在角落里,一颗接一颗地囫囵往嘴里塞奶糖。
    喻堂从没吃过糖,甜得直喝水,却依然怎么都吃不够,连饭也不想吃了。
    他被柯铭带去,偷偷钻进院长办公室,翻出名单,把自己的名次改到了柯铭的后一位。
    喻堂含着奶糖,心里想,挣钱是要尽早的。
    早挣了钱,买一大堆这种糖,去给来做义工的哥哥吃。
    齁死我了。
    俞堂拖着进度条,看完加了柔光滤镜和悲情BGM的前情回顾,很感慨:愿世上再没有大白兔。
    系统问:宿主,柯铭抢了你上学的机会,你不难过吗?
    你刚实习,就把剧情搞砸了。俞堂反问,现在有个机会,只要你把糖全吃了,就能不扣这个季度的奖金,你有时间难过吗?
    系统:
    它和别的统逛街,也听说过,员工实习期虽然是用来提升业务熟练程度的,但和正式工作不同,会暂时剥夺原始记忆,进行全面沉浸式培训。
    没有原始记忆,有不少新人都会逐渐忘记自己是谁,陷在极为逼真的人生体验里,恍惚分不清虚幻现实。
    但它的宿主不一样。
    它的宿主连主角叫什么都没记住,心里只有工作、奖金和假期。
    系统也想要奖金和假期,挺高兴,闪着小红灯问:可是宿主,你们既然是一个孤儿院的,这次柯铭为什么没认出你?
    俞堂盯着屏幕,来回拖进度条,专心寻找出问题的地方:他认出我了啊。
    系统诧异:什么时候?
    五年前,我刚来的时候。俞堂说,他避开人来找我,让我保证,只要装作不认识他,他就帮我把电击器关上。
    系统:?
    还答应给我一百万。
    俞堂看完了三个小时的录像,没找出任何问题,顺手点开另外一段:我当时非常想要那一百万,但是人设不允许,而且实习期间的现实世界收入也不能兑换经验点
    但那毕竟是一百万,哪怕不能花,放在存折里爽爽也很过瘾。
    俞堂不甘心,持之以恒地尝试了一个星期,还是败在了监察部的约束下,找到柯铭,涨红着脸坚决地把钱退了回去。
    俞堂去见柯铭,交还那一百万,难得的和剧情人设同步,整颗心都在噼里啪啦滴血。
    系统还没能理解柯铭凭什么这么对喻堂,正在翻阅人类行为检索,忽然亮起小红灯:宿主,隋驷去工作室了!
    现在我们转正了,限制宽松了不少,还能1:1直兑经验点。俞堂还在计划,我是不是能找个合适的理由,去找柯铭,把一百万要回来什么?
    他一骨碌翻身起床,套上衣服,顺便看了眼时间。
    早上五点半。俞堂想不通,现在的影帝都这么早上班吗?
    系统正在下载《黑莲花指南》,内存剩的不多,被他一撞,有点乱码:一天之计在于晨
    俞堂没时间背书,把系统塞回意识海,冲出了大众澡堂。
    隋驷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扶着方向盘,阖了眼,慢慢揉着太阳穴。
    一夜无话,天才蒙蒙亮,柯铭就被助理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隋驷躺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半点睡意。
    他闭上眼睛,一会儿是柯铭从来不争不抢、不吵不闹,静静看着他的隐忍目光,一会儿又是监控里像是道影子的喻堂。
    隋驷再躺不住,他没叫司机,自己开车去了工作室,可车停在工作室楼下,又不知道为什么没了上去的勇气。
    隋驷坐了一会儿,还是摸过手机,拨通了工作室的电话。
    没有人接。
    隋驷蹙起眉,又打了两个电话过去。
    依然没能打通,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地响,隋驷握着手机,那天晚上的画面忽然蹿进脑海。
    桥下冰冷的水,冰冷的人,他手机里有关今后的所有安排,喻堂的心理评估报告。
    一个人回了办公室的喻堂,像一架机器一样滴水不漏和他说话的喻堂。
    说好了只要听话就能回家,却在那个路口被他扔下,抱着花站在街角,一个人走回工作室的喻堂
    不安密密织成一张网,裹得人心慌。
    隋驷再坐不住,跳下车,用力关上车门,快步跑进了大楼。
    他的办公室空着,休息间里,床上的枕头被褥一动也没被动过。
    喻堂没去休息。
    喻堂的办公室也空着,桌上放了昨晚做好的工作计划,已经被妥善打印装订,只等着下发给各部门。
    喻堂不在办公室。
    隋驷按着办公桌,定了定神,死死压着心头的焦虑,打开喻堂办公桌上的显示屏面板。
    不论过去有多冷淡喻堂,他也始终知道,喻堂是一定值得信任的。隋驷几乎没来过喻堂的办公室,也从没干涉过喻堂的工作,工作室里的所有事,喻特助都可以越过他直接安排。
    隋驷第一次翻喻堂的办公桌,他找了所有抽屉,没能找到半张便签留言,全是满满当当的工作汇报文件,每一份上都有的喻堂的批复。
    隋驷看见过喻堂写字。
    喻堂写字很慢,小学生一样一笔一划,写几个字就要甩甩手。
    喻堂也知道自己写得不好,几乎不肯让隋驷看见,凡是要誊给隋驷的手写部分,都会交给文秘部重新抄一遍。
    隋驷对着那些文件,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回神,用力关上抽屉。
    怎么会这么多?
    一个工作室,配合他接一接剧本,联络些合作方而已。
    怎么有这么多不说人话、艰涩枯燥,天书一样看得人头疼的琐碎合同和文件?
    隋驷几乎从没有过这个认知,他想起昨晚喻堂打开的电子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繁杂事项和安排,他的视线落回桌面上,看着喻堂桌上整整齐齐摆着的速溶咖啡和茶包,还有一旁放着的小盒子。
    纯黑色的小木盒,绒布内衬,里面放了个精巧的、金属质地的挂坠。
    像是个精心准备的礼物。
    隋驷慢慢蹙起眉,把那个挂坠拿在手里。
    他从没见过喻堂戴什么项链。
    谁会送给喻堂项链?
    隋驷看了看那个挂坠,在手里拨弄了下。他暂时不准备管这些,正要放回去,强烈的剧痛忽然从他右手掌心炸开。
    那是他从没体会过的难熬痛楚。
    难以控制的无名恐慌把整个人死死裹牢,心跳失控,肌肉在强烈的电刺激下震颤僵直,力气一瞬间被剥干净,激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短暂空白,隋驷发不出声音,身体脱力地栽倒下去。
    隋老师,您在里面吗?
    门被轻敲了两下,喻堂温和的嗓音从门外响起来:我刚刚去洗手间了,没有看手机,没接到您的电话
    俞堂在楼下看见了隋驷的车,刚百米冲刺跑上来,扯着系统帮忙调节好了身体数据。
    他平复好气息,等了半天,没听见里面的回音,推开门:隋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俞堂工作日记】
    今天迟到了。
    打开办公室,发现老板在用电击器电自己。
    第十一章
    俞堂站在门口,没立刻进办公室。
    他一路跑着过来,为了不穿帮,特意叫系统提前收好了投影。
    按照过往惯例,俞堂也知道,在办公室见不到他的人,隋驷多半要生气。
    但眼前办公室里的情形,未免还是有点诡谲了。
    俞堂扶着门框,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
    他这一犹豫,落在隋驷眼里,就成了喻堂对电击器无法抑制的本能畏惧。
    不要紧喻堂。
    隋驷出声,他嗓子哑透了,吐字沙得发涩:你
    他不是有意打开的电击器开关,想问喻堂怎么关上这见鬼的东西,说到一半,却发现问了也没什么用。
    他根本动弹不了。
    电流精准控制在不造成不可逆身体损伤的临界点上,激烈的痛楚让隋驷眼前一阵阵泛白,手脚发软,没有半点力气。
    电击器就是为了惩罚人专门设置的,一旦打开,没有别人帮忙,自己根本没办法关上。
    喻堂。隋驷怕吓到他,尽力缓和语气,我不知道怎么关这个,你过来帮我关一下。
    喻堂站在门口,定定看着他,脸色微微泛白。
    隋驷快没力气说话了,他看着喻堂,哑声催促:快
    隋驷嗓子里全是血腥气,还要再出声,喉咙忽然一梗。
    他想起当年的休息室。
    喻堂被经纪人惩罚,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隋驷记得,那次是因为喻堂每次和合作方说话都太紧张,吐字表意不清,练了很多次,怎么都改不过来。
    隋驷看着经纪人把喻堂带走,心想无非是训几句话,再增加强度多练几回。
    他回休息室的时候,喻堂蜷在屋角,像是没有力气,水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在轻轻打颤。
    隋老师,隋老师。
    喻堂发着抖,他的目光甚至已经有些隐约涣开的茫然,却依然努力伸手,去捏隋驷的一片衣角:帮帮我,我
    喻堂定定地看着他,脸色白的透明:我很疼
    隋驷没看出喻堂身上有什么问题,觉得喻堂是在说谎卖惨。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人,冷眼看了一会儿正在做戏的喻堂,把衣角扯回来。
    隋驷用力闭上眼睛,忽然后悔得厉害。
    那是喻堂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他帮忙。
    喻堂再没对他说过自己很疼。
    脚步声从门口进来。
    喻堂回过神,顾不上别的,快步过来扶住他,伸手关掉了电击器的开关。
    别乱动!隋驷心头一悬,看着喻堂扶住自己的手,小心
    电流不分人,不做好绝缘措施就贸然接触,难免也要被电流波及。
    隋驷蹙紧眉,他听聂驰说了喻堂有多怕这个,回头看喻堂:你没事?
    俞堂正嚼着系统紧急塞的防电击泡泡糖,不太方便说话,抬起眼睛,露出温温的疑惑目光。
    隋驷稍稍松了口气,心底却更沉。
    喻堂关掉电击器的时候,他看见了显示屏,现在的电流强度只有一级。
    喻堂对这样的电流没有反应,只有一个答案。
    喻堂早习惯了。
    为什么瞒着我?
    隋驷嗓子哑透了,语气发沉:这不可能符合劳动法规定,为什么不申请劳动仲裁?
    喻堂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端了杯水过来,小声问:什么?
    隋驷迎上喻堂的视线,闭了下眼,没再立刻说下去,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
    喻堂学历太低,知识面窄得不可思议,跟着工作室做的这些年,也只接触了娱乐圈里有限的那点车轱辘事。
    隋驷换了个说法,用他也听得懂的措辞,耐心解释:你的工作合同里,那些条款,翻一翻,不可能允许他们这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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