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郝:毛病。
    蒋夙抱着胳膊踩在宋袭背脊下方的裤腰上,思索着,老哥强调的是前面的老,而大哥强调的是后面的哥,两个相同的字在不同的使用过程中意义完全不同。
    他固执的认为,宋袭可以当他的哥哥,但宋袭不能叫别人哥哥。
    至于为什么,他还没想透。
    只是脑海忽然滑过安佳宁和康杰相处的腻歪画面,哥哥长哥哥短的,有点羡慕。
    中年保安的故事还在继续,接受完警方询问的其他人也过来了,围在一起听故事。
    第二个受害人出现在一个月后,一名清洁女工,她是大白天失踪的。那天天气不好,我们刚刚开完安全会议,结束后,她需要留下来打扫卫生。大家走后不久,有人回去拿东西,突然听见一声惨叫。等推门进去,你们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康杰配合追问:看见了什么?
    她的脸像被人泼了硫酸,烧烂了,像融化的蜡烛那样,整颗脑袋都化了!
    这就有点恐怖了,袁小暖往洪娜的方向靠了靠,悄悄牵着她的衣服。洪娜瞥了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梁平!一名警察走过来,打破了气氛。
    梁平就是那名中年保安,他暂停了故事,疾步走过去,十分配合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警察放人后,医院被拉上了封条,谁都不许进入。
    闲杂人等也被告知尽快离开。
    故事没听完,谁都不想走。宋袭问中年男人,你不需要下班吗?下班后我们请你吃饭,你接着说。
    中年男人:快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马上会有人来接班,再等二十分钟就行。
    如他所说,没多久,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开过来,是接班的同事。
    同事是后来聘请的,对私立医院的旧事知之甚少,见中年男人和其他人很熟的样子,他也没多想,老老实实换换衣服接班。
    讲故事的下个地点,定在就近的M市。庞郝作为有钱的老总,娱乐公司的副总兼股东,当然是全国遍地都有房。
    他带大家去了自己在M市购置的大平层,指纹解锁后,一直守在里面的保姆惊讶的迎出来。
    瞧见七个人堆在玄关,她吓了一跳,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先生,您来啦。
    脱离了恐怖世界,庞郝又捡起了自己的老板架子,沉默的点点头,吩咐道:好好准备一下午餐,我要招待客人。对了,去藏酒室取一瓶酒出来提前醒好。
    好的,先生。保姆一步三回头,终于想起宋袭是谁,至于其他人,没有一个面孔是熟悉的,应该不是主顾公司的艺人。
    或许,是合作伙伴?
    从昨晚到今天上午,大家没有真正的好好的休息过哪怕一分钟。
    宋袭拍拍两只眼皮正在打架的小江:先去睡会儿吧,你开了一天一夜的车了。要不是小江年轻身体好,照这么没命的开,一准出事。
    小江打了个哈欠,庞郝忙说:除了第一间房和第二间,其他都是客房,你随意进。
    没打算客气,小江掩着嘴,拖着无力的双腿进了客房,抱着枕头呼呼睡起来。
    庞郝带宋袭他们去了书房,反锁后,开始继续鬼故事环节。
    中年保安拘谨地坐在凳子上,被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紧张不已。他讪讪笑道,能别都看着我好吗,我紧张。
    众人:
    为了气氛轻松点,庞郝让保姆下楼去买了水果和瓜子回来,全部放在果盘里,营造出一种轻松地茶话会的氛围。
    中年保安脸上总算是没那么紧绷了,我们之前说到哪儿了?
    宋袭说:清洁女工的脑袋融化了。
    对,对对。保安道,返回去的人吓得边跑边喊,把许多还没走远的人都给叫回去了,许许多多的人当时都看见了那一幕。我,我也看见了。
    他脸上露出可怕的表情,事后警察来调查的时候,特意调取了监控,奇怪的是,监控室内的每个监控都是好的,可轮到女工的被袭的画面时,却只有雪花。
    洪娜猛地转头看向宋袭:磁场,是受磁场影响。
    宋袭神色严肃,磁场会产生微电流,可若是一个很大的磁场呢,产生的微电流也会增强,从而影响到正常运作的监控室设备。
    思维一发散,他想起了这次进入恐怖世界之前,在飞机上看见的画面。
    安静的空气呈现出扭曲的姿态,这很可能不单单只是因为空间切换,或许和两个空间的磁场也有关系?
    太高深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想不透。
    宋袭收回思绪,继续听保安说:你们以为死了两个人,事情就结束了?没有,事情还没有结束呢,还有第三起。
    女工事件结束后的两个月,浮动的医院渐渐平静。人心惶惶的情况好转后不久,医院举行过一次义诊,免费给60岁的老人做体检,想进一步打开知名度。
    那天依旧是个阴天,大家忙碌了一天,结束后都感到很累,有人提议要不要叫外卖,留下来吃一顿后再下班回家。想了想,我们同意了,还点了点啤酒。各个科室的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还挺和谐的,如果不是出了后面那件事的话
    保安喝了口茶,似乎有点害怕,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嘴皮子颤抖。
    大家耐心的给他做心理建设的时间,嗑瓜子的嗑瓜子,品茶的品茶。
    晚上八点左右中年保安的声音刚起,现场霎时间静谧,聚餐结束,大家下班了。我跟同事也该值夜了。因为喝了点小酒,我和其中一个同事想去卫生间冲个头,洗把脸,清醒清醒,留下其余两人在监控室里守着。
    卫生间在走廊的中间位置,正好挨着水房。住院部的水房出了事后,我们对水房都很忌讳,对设在水房隔壁的卫生间也多了几分害怕,所以虽然头上有灯,但一进卫生间,我们俩就故意大声的说话,还打开了强光手电。那啥保安一顿,怯懦的扫过所有人,你们不会觉得我胆小吧。
    不会,老哥你胆子很大了。宋袭微笑脸,麻烦请继续好吗。
    好的。保安,我洗了把脸抬起头时,我同事已经进了隔间,他吃多了,正在蹲坑。我一个人站在外面瘆得慌,就大声跟他说话。起初的时候是有回应的,我们俩聊得还挺欢,后来聊着聊着,他突然没声了
    中年保安当时心里咯噔一声。
    他颤巍巍的喊了一声同事的名字,攥着手电一步步靠近。
    隔间的门被淡淡的光映得昏暗,而下方的白色地板也变得陈旧而发黄。他的双脚停在门前,手指哆嗦着叩了几下。
    唔。
    隔间里有反应。
    保安多了几分勇气,他再次叩门,张权,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拉着拉着怎么没反应了?
    张权没有应他,无声的回应让卫生间里氛围跌到了冰点。保安这下子是真的害怕了,他转身就走,眼看着就要出门,那扇紧闭着的隔间门缓缓往里打开。
    他的脚迟疑的收回来,又一次转身。
    只是不再是往外走,而是返回到了隔间前。
    奇怪的味道从厕所里飘进他的鼻腔,他能清晰地辨别出排泄物的味道,但夹杂其中的另一种味道,让他又奇怪又害怕,一时之间想不起那究竟应该来自于什么。
    保安的手碰到门上,从缝隙望进去。
    同事张权的坐在马桶上,裤子半褪,两只脚踩在地上,可是他的双手却不是放在身前,而是落在自己脖子上的。
    他吞咽了下口水,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是将隔间门推得更开。
    在门彻底打开的一瞬间,他看清了张权脖子上的情况。在他的双手之下,有一条血痕。鲜血从他的高领打底衫里渗出来,将他胸口染成了暗红。
    张权张权卫生间安静得可怕,保安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回音。
    他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居然抖着声音,又开口喊了两声张权的名字。
    这一次他确定了,居然真的有回音。
    而且那回音,似乎离他很近很近。
    近到,仿佛距离他头顶不远。
    保安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抓着隔间的门框,慢慢抬头。
    心脏在停了一拍后,剧烈跳动起来,快速敲击着胸腔。保安只觉得呼吸困难,双目因为过度惊吓而瞳孔紧缩。
    他的正上方,扣得好好的吊顶板少了一块儿,留下一个漆黑的正方形的洞。
    一个女人,垂着头发趴在洞口。
    她的脸溃烂无比,一条条起伏凹陷的沟壑布满了整张脸,她的头发很长,垂落的部分缠绕在张权脖子上,勒进皮肤和肌理,割破了藏在其中的动脉。
    保安呼吸困难,眼前漆黑一片。
    很没出息,又很合常理的,他当场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与第一次发生事故的情况一样,在发现两人久久没有回去后,剩下的几个保安给他们俩打了个很多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保安们也怕出事,怕撞见什么可怕的杀人现场,把自己的命也赔进去。所以直到第二天清早,他们才手忙脚乱的到处找人。
    卫生间里的景象太可怕,几个大男人吓得放声大叫,生生把睡在地上的人吵醒了。
    报警后不久,警察抵达现场,按照流程进行了问话和尸体处理。
    医院接连出了三起事故,再厚的纸也包不住火了。中年保安从回忆中走出来,低沉道,离职的离职,退股的退股,就那么闲置了下来。
    洪娜:第二个私立医院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出了事,这块烫手的山芋应该不会有人来接才对。
    时间久了,周围的人把事情淡忘了。再加上因为出事,死了人,这几医院被挂上凶宅的标签,售卖价格很低。大约过了五年,有人重新入主,为了去去晦气,还特意请了法师来做法。
    你为什么没走?宋袭问,正常人早就吓尿了。
    保安说:我回家找过我妈说了那件事,她安慰我不会有事。说我从小火焰高,哦,就是阳气高,很难撞鬼。那天晚上能撞见,一定是女鬼故意现身的缘故。
    庞郝忍不住佩服:哥们儿,人才啊,普通人还真没法坚持干下去。
    保安面露羞涩,主要还是看在工资的份儿上。出事没人愿意来新医院上班,除了我。后来招到人他们也不愿意上夜班,我冲着工资的份儿留下来了。
    宋袭想起另个世界里的停尸房,里面住了好几十号人,按照前面几个世界的定律,应该也会有一大批人失踪才对。
    三次事故之后呢,就再没有出过事了吗?
    本来是没有的。保安说,第二届干医院是个归国华侨,他信基督,就在医院里到处挂满了十字架。事情倒的确没出过,就是生意差,奇差无比,几乎没有人来。坚持了三年,医院就转手了给了现在的老板。
    现在老板有钱,有团队,经过分析后,他们在普通医院的基础上,加了疗养项目,专门做一对一的疗养服务。这么一来,之前留下的工作人员就不够了。胆儿大的人少,好多人知道往事不肯来,倒是在第一届干过的人,冲着钱的份儿上都回来了。
    看福星医院那破破烂烂的样子就知道,这之后肯定又出了事情。
    宋袭猜道:然后呢,这些人都失踪了?
    你怎么知道!保安震惊,四年前吧,夏天,我想想啊大概是八月份,天气最热的时候。那天下暴雨,雨特别大,天上电闪雷鸣,乌云厚重得想要压下来似的。才六点多,天就全黑了。巧的是,那天停电了,整座医院黑得不像话。等电再来的时候,有四十多个人,全都不见了。
    他放低了声音,说:就是现在,集体失踪的事也是悬案,听我朋友的朋友说,那些卷宗全都压在档案室里。
    庞郝喃喃:那些失踪的人,会不会在
    闭嘴!宋袭大声呵道,用力捂着他的嘴,想死吗你!
    庞郝这才想起不能在现世界谈论另一个世界的规则,拨开宋袭的手,双手用力捏捏自己的嘴巴。
    虽然在这个世界里都能找到一些与那个世界相对应的东西,但都没有可以继续查证的痕迹,这次却不同,他们在墙壁里真的发现了一个盒子。
    虽然没有打开,但从后面警方口中已经证实,里面的确装着一颗心脏。
    不同的是,心脏已经干瘪,并非鲜活。
    那么当初突然离职的主任呢,从保安的述说中可以听出,他再没有回来过。他的一些行为,看上去更像是躲避、逃避。
    他会不会就是凶手?
    宋袭问庞郝:你在警局内部有人吗?能不能知道案情的详细进展?
    庞郝:有,我打电话先问问。
    宋袭嗯了一声,我去趟卫生间。他起身离开书房,进了卫生间。卫生间的装饰非常符合庞郝的审美,金碧辉煌,连镜子的边缘都是金色的欧式藤蔓花纹,花里胡哨的。
    他坐到马桶上,把蒋夙从兜里拎出来,黑漆漆的小人坐在他掌心,从外形轮廓来判断,他应该双手抱在胸前,不太高兴的样子。
    宋袭摸摸他的头,抱歉啊,让你在兜里憋了那么久。
    蒋夙从青年指尖滑落,落地变大,挺拔身姿如铜墙铁壁立在眼前。宋袭感觉到一种压迫感,他从马桶上站起来,宋袭觉得仰起脑袋后压迫感仍在,干脆站到了马桶盖上。
    这下轮到蒋夙仰头看他了,宋袭对此有表示满意,夙夙,你和其他影子之间有联系吗?
    蒋夙沉默着,明明是一团看不见眼睛的影子,宋袭却能感觉到有两道视线正落在自己脸上,极具穿透力。
    宋袭:我想请你帮个忙,能找到那个离职的主任吗?
    影子肯定会像他们的主人一样,有自己的特征,可以区分辨别,宋袭想找到失踪的主任,当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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