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宝说:70份。
    沈厚仁说:那还成。
    贡宝斜睨他:70份你就不成了?
    沈厚仁说:我这两天半折腾好了四十七个山头。
    贡宝说:我比你少一个了吗?
    沈厚仁说:可你比我多听了五六分钟加班费。他的表情十分不忿,好像吃了大亏。
    贡宝略显得意:那怪谁?我喊你跟我一起回雀园,你偏要和你二徒弟一起在这边吃,要不是我讲义气,你一句也听不到。
    沈厚仁沮丧得不行:别说了,以后我都回雀园吃饭,带着我徒弟一起。
    他原本是很高冷地不肯收万潮为徒的,可看到万潮又踏实又勤快,在农学上又确实有天赋,最后没忍住,让贡宝暗示了万壑几句,万壑听懂后马上让大哥趁人多时死乞白赖缠着他,他就顺水推舟把徒弟给收了。
    贡宝说:最近几天你就不用想了,老板刚吹过那么长一支口哨,虽然他是随意吹吹,没有刻意附加他的力量,白爷和总管最近也不会让他再吹。
    沈厚仁失魂落魄地说:万一呢?万一老板一高兴又随便吹了,我不就又错过了?
    贡宝说:那随你便,我最近几天是不打算老往雀园跑了,抓紧时间育苗,争取东区早点全部开放,为农庄多多创收。
    沈厚仁蹲下,右手伸出去,手心向下,一个胖墩墩,直径超过十公分的竹笋从地里钻了出来,沈厚仁弹了竹笋尖一下说:我可以后半夜加班,白天一定要回去,万一再错过一次,我得后悔死。
    贡宝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吃饭了,你走吧,我在这边盯着,记着把我徒弟也带过去,还有文晏,如果老板和萧医生他们不在,你一定要看着他上乌家树睡着了再离开,不行让易眠坐旁边看着他。
    沈厚仁站起来:行,我走了。
    **
    葛辽很郁闷,和沈九州通电话后,他每天都在幻想未来,每每想到自己要坐在小老板面前和他谈条件,就激动得浑身战栗,腿软脚麻手抖加眼冒金星。
    可是,二十天过去了,他没等来农庄小老板的召见,连沈九州的电话都打不通了,每天藏在树叶堆里看沈厚仁和那个贡宝施展各种手段,在农庄里自由地干这干那,他就觉得心口有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憋得他想去找个人碰一把瓷了。
    他也会种树啊,他也会下雨啊,虽然他种树比不过沈厚仁,下雨比不过那个贡宝,可他比得过文晏和万家兄妹啊,凭什么那几个小菜鸟都能在农庄里过神仙日子,他却只能像个贼一样每天躲躲藏藏,连趴在边缘地带的落叶堆里都还要提心吊胆?
    葛辽想到气愤处,忍不住长身而起,妈的,不能再这么干等了,不主动出击,靠等,猴年马月他也进不了农庄,见不着弟弟。
    他抓掉头上的树叶,拍拍身上的土,正想冲到远处那个山头上的沈厚仁跟前,问问他沈九州到底给农庄小老板提过他的要求没,一阵熟悉的气息进入他的感知。
    特么,萧知。
    葛辽噗通一声就又趴了回去,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头上扒拉树叶:绝对不能让萧知那个假医生真暴力男给发现,发现就完了。
    终于埋好了自己,葛辽心跳180,呼吸3,屏息凝神监视着萧知的动静。
    好像是和那个叫怀江的总管在一起,这姓怀的也不是个省油灯,肯定是也能把他揍疼的家伙,不知道这么个小破农庄哪儿找来这么多厉害角色,净害爷担心。
    什么?什么截路?不让过?不让谁过?郭氏村,好像有点耳熟,郭增源,李玉美,哦,想起来了,是着农庄拒马上的月季,被贡宝揍的那对夫妻,他们怎么了?
    中午,农庄东区的人都回雀园吃饭了,葛辽还在那里冥思苦想。
    萧知和怀江说话声音不大,中间还频频有人插.入,距离又比较远,好像是在东区开放区大门口,而葛辽现在在东北角尽头的山头上,可以说是整个农庄离雀园和大祭岭最远的地方,所以听得断断续续。
    他之所以呆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的几个山头前几天被沈厚仁和贡宝改造成了十分漂亮的竹子世界,前天,农庄小老板陪着他家里人在这里玩了一整天,又是打扑克又是下棋,小老板还和他哥哥比赛拿大顶,还谁坚持的时间长,一家人热闹得不行,中午居然还在这里野餐,娘的,好几十道菜,一道比一道诱人,急得他口水都下来了。
    所以,这里现在的空气特别好,简直让他心醉神迷,他两天两夜都没有回古盲岭了,如果没有意外,他已经决定在沈九州出现前,他就长在这里了。
    两点半,贡宝和沈厚仁回来了,葛辽想找沈厚仁打听情况的心思也落了空,因为几只小菜鸟也一起跟了过来,他今天根本不可能找到和沈厚仁见面的机会。
    葛辽气得肝儿疼。
    但是,夜半无人时,躺在竹林里辗转反侧的葛辽忽然福至心灵:如果今天中午萧知和怀江说的事跟他想的差不多,那他走近农庄小老板视线里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葛辽兴奋得一个翻身做了起来,扳着指头开始认真谋划。
    第二天早上,葛辽起了个早,跑到无人的东区开放区对着自动售卖机流了会儿口水后,他毅然放开对竹林里美好空气的留恋,跳出沈厚仁和贡宝种植的宽达二十多米的多刺篱笆墙,翻山越岭,走直线直奔郭氏村而去。
    *
    格尔木。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背着大旅行包跳下公路,走进万里行连锁车行格尔木分店,看到停在店前停车场的两辆改装越野,男生先过去围着那辆大的看了一圈,高兴地对女生说:就是这个,小郭和老憨说他们家车改装的贼棒,戈壁、沙漠、沼泽平趟,爬70度坡如履平地。
    女生点头:看着就挺让人放心的。
    男生撒腿跑向店门,推了一下,没推开,再拉,也不开,玻璃颜色太深看不清里面,男生拍门:有人吗?
    没人回答,男生又使劲拍了几下,里面还是没动静,女生也跑了过来:没开门?
    男生说:不应该啊,不开门的话,外面的卷闸门一般不会拉上去,再说了,他们是全国连锁,默认全年无休的。
    女生跑到北门的窗户边,窗帘拉着,她从边缘的缝隙里往里看,能看到里面的灯光是亮的,就对男生做了个手势:应该有人,可能睡着了。
    男生继续拍门:喂,有人吗?连拍好几遍,都没人回答。
    女生说:要不咱们换一家吧。
    男生正想说话,窗帘拉开了一巴掌宽,里面出现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头发也湿淋淋的,一副纵yu过度的样子。
    女生一愣,说:那个,我们想租车。
    七郎点头微笑:不好意思,维修车的时候把机油弄身上了,正在洗澡。
    男生跑过来,问:那你还得多长时间?
    七郎说:要不,你们把身份证递进来,我验证一下,没问题你们刷门上的二维码交押金,车子都是我昨晚检修过加满油的,绝对没问题。
    男生二话不说拿出了身份证。
    七郎拉开窗户,接过身份证,人消失,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了:身份证没问题,大车押金5万,小车3万,你们刷押金吧,对了,你们大概用几天?
    男生说:大车,三天,最多不超过五天。
    女士往门口跑:我刷吧。
    七郎递出一把钥匙:一路平安兄弟。
    男生接过钥匙,笑着说了声谢谢,就跑去开车了。
    看着车子上了公路向西行驶,七郎拉上窗帘靠在墙上。
    他左手按在腹部,血顺着他的指缝不停地往外流,接待室的地上也到处都是血。
    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他弯着腰来到沙发跟前,艰难地倒在上面,蜷缩着身体,通过深呼吸来缓解疼痛。
    流出的脏器已经归位,破碎的地方正在修复,血也快止住了,比起凌晨刚被破膛时,现在已经好多了,他至少能躺着,也敢呼吸了。
    但老子没吃亏,吞了它们三个。
    等气息稍微平稳,因为动作而引起的尖锐撕裂痛恢复成正常的疼痛,七郎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熬过去这两天,老子会更强,下次你们再来,老子照样能反杀。
    昨天午夜,他刚租出一辆小越野回到卧室,就感觉到了那些怪物的气息,他感知到来的怪物比以前都多,为了不惊动周围邻居,他抢在怪物们闯入店里前,跑了出去,他和三只怪物边打边跑,在几公里外的戈壁滩上开始正面交锋。
    他砍下了三只怪物的头,吸收了他们的力量,代价是从胸口到下腹被撕开,脊背上薄薄的皮.肉几乎被整个掀开撕掉,两条腿都露出了白骨,浑身上下唯一好着的,就是他握刀的右手,他左手化爪,被抓断了骨头。
    他受的伤比第一次被袭击时还重,但他恢复的速度比那次快了太多太多,他以为自己这次要么死掉,要么至少躺半个月,没想到,只是几个小时,他就好了一大半。
    想到自己和那几只怪物厮杀的过程,七郎一阵激动,他右手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把黑色的短刀,把短刀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他满足地笑了:有这把刀,老子什么都不怕,呵呵,不知道男神现在在干什么,不过,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像我现在这么惨。
    有点想吃包子,还有山菌乱炖,还有
    咚咚咚。
    快递,人在吗?三声象征礼貌的敲门声后,是熟悉的快递员的声音。
    在,不过这会儿有点事,不方便开门,你就放门口吧。七郎用力按紧伤口,避免因说话震动引起更强烈的疼痛。
    那个,齐先生,你这个加急保鲜的快递,本来应该昨天送来的,我昨天中午走到半道,接到邻居电话,说我妈摔倒被送进医院了,我在医院赔我妈一直到后半夜,就没给您送,您别给我差评可以吗?快递员可怜巴巴地说。
    七郎一点一点撑着坐起来:没事,不差评,下次及时送就行。
    谢谢谢谢,以后我都会及时送的,您放心吧,那,我走了。
    听着快递员的小货车走远,七郎慢慢挪到门边,拉开门,外面放着三个箱子:一个超级大,比双开门大冰箱还、还要宽、还要厚;一个跟店里的茶几差不多长短,还有一个普通水桶大小。
    大箱子似乎有万斤重,但他还是拼着命给拉了进来,等关上门上好锁,额头已经冷汗涔涔,但快递箱上风回农庄的字样让他激动不已,他靠着墙,用短刀划开了最小的箱子。
    里面露出一个他十分熟悉的草编小箱,把小箱子掀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朱红色食盒,打开食盒,青莹莹圆肚子还冒着热气的饺子出现在眼前。
    呵呵。七郎笑出了声,闻着就知道有多好吃。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是他从来没听到过的声音:七郎,我叫怀江,风回农庄总管。我们老板说他梦见你遇到危险受了重伤,所以给你送去的食物都有治疗和补益效果,你如果真的受伤,再难受也要坚持吃下去,汤也要喝了。
    大箱子里是萧医生给你配好的药,让你泡澡用的,收到后马上把自己泡进去,至少连续泡72个小时,店暂时关了吧,身体要紧。
    七郎笑着对空说了句谢谢,用短刀划开大箱子上的胶带。
    几分钟后,七郎坐在一个大浴盆里,冒着腾腾热气的深褐色药液淹没了他整个身体,他就露出个脑袋,右胳膊架在外面,右手捏着饺子吃。
    陷入梦乡前,七郎还在想中号箱子里的食物,山菌野菜砂锅、盖浇饭、捞面、包子、小鸡蛋饼卷菜够我吃好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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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群体碰瓷
    清晨七点,大祭岭向北30公里的青龙镇。
    不算太宽的青大公路上,几个本来是大型农具的铁耙此刻分成两排,耙齿朝上,临时充当了拒马的角色,横七竖八地把路面挡了个严严实实,铁耙拒马两边还有很多加长图钉,带刺的铁丝和摔碎的啤酒瓶。
    铁耙拒马北面,几十辆汽车停靠在路边,一大群穿着各色旅行服装、操普通话的人站在距离拒马十来米的地方,和拒马南面一群说本地话的人争吵。
    外来一方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来自首都的简易扬,当地人领头的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年人,郭家兴。
    简易扬强压着怒气说:一辆车五十,不可能再多了。
    郭家兴呵呵笑:一百,少一分也别想过。
    简易扬:我们就是过一下,前后一分钟都不要,老人家,您不觉得你们太过分了吗?你们家的孩子如果开车外出有人这么刁难他们,你愿意吗?
    郭家兴一摆手:别给我来这一套,一辆车一百,掏钱就过,不掏滚蛋。
    简易扬身边的年轻人忍不住了:你们真是一群无赖,一把年纪还这么不要脸。
    郭家兴和他身边一群老头子全都指着年轻人:你哪来的**%¥#你*@#*你就是给钱也别想过。
    年轻人抓狂:操,哥,咱们就给风庄主打个电话吧,这群老不死的欺负咱们外地人,他还敢欺负风庄主?
    简易扬无奈:这里离风回农庄还有30公里呢,这个距离在首都都能跨两个区了,人家农庄管不到这儿。
    简又扬气得转圈:农庄管不到,报警到现在没人来,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过四个小时不到,咱们就进失信名单了。
    简易扬说:待会儿如果青河县警局的人开不来,咱们直接打九商市政府的政府热线。
    简又扬气得喷火:九商离这里二百多公里
    首都政府的人来你们也得给钱。郭家兴打断简又扬,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除非你们让政府的人住在这里,要不然,你们回来不但这一百块钱不能少,还得再加一百块的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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