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带着这个心思,安逸就小幅度地偏过头,然后细声细语地开口道:我很乖的。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吓我
    他这话说到一半就又因为想起周围的环境而带着些哭腔来。可安逸怕死又胆小,这下就更怕会不会把对方惹得不高兴来。
    我不是有意要哭的,他慌乱地吸了吸鼻子,在把眼泪水给憋回去大半以后,就急急忙忙补充道,我只是没忍住。
    抱着他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在他抽噎声越发大起来的时候无言地把步子稍许加快了些。
    其实安逸这会儿要是敢把喜帕给掀开并且睁开眼,那他一定会对现在他所在地地方表示惊叹。
    鹤见川在担任国师的时候风光无限,他在最受宠的时候曾向皇上情愿过说想要一座城中最高的祭坛。
    这虽然是当时对皇权的挑战,但在三月之后,这座用白玉堆砌而成,高度和皇宫最顶部相持平的建筑物就这么拔地而起。
    当初的皇上对此只是大笑一声就抬手许诺了下来,但却没想到这鹤见川最后却还是被赐死在了祭坛的顶部。
    而现在,安逸在被抱着站到地上时腿还是软着的。
    他虽然瞧不见周围的环境和身边的人,但却可以通过喜帕的下摆清清楚楚看到脚下那数不清的阶梯和最下头密密麻麻的纸人。
    猫的视力很好,就算距离地如此之远,但安逸还是可以清楚看到下头那些纸人脸上画着的腮红,以及那些一双双被油墨涂成黑圈的,此刻正全部盯着自己看的眼睛。
    之前那一个纸人如此就以及让安逸受不了,现在发现这祭坛周围全都遍布着这些东西以后,那安逸自然是立马蹲在地上并且还都是那抬手去捂住眼睛。
    可他才刚刚弯下膝盖,这手臂就被人给温柔地给拽了回去。
    听话,那声音虽然温柔,但实际上却不比身上的体温要高多少,不要浪费了吉时。
    这是鹤见川第一回 说话,但说出来的东西却一句都不是安逸爱听的。
    或许是这个声音给了安逸勇气,他这回倒是没用多少力道就把手给缩回了袖子,同时后退一步连连摇头道:我不要。
    他说得不全,但在现在这个慌乱劲下表达出来的就只能是最核心的部分。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却是让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安逸垂着头小口地咽了口口水,他想去把右脚再往后一步落到阶梯上,但又害怕自己待会儿真的一个踉跄就这么滚下去,就只好把脚来回挪动了好几次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缩了回来。
    喜婆早已在一边站了好久,她侧着脖子用浑浊的眼球看着日晷算着时间,脖子上干枯的皮肤因为这个动作更显褶皱,小公子。
    扭曲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拽着安逸的袖口,她语调怪异地重复着之前的话,吉时到了。
    可是我害怕,安逸可不去管现在是什么好日子,他只是更加厉害地晃动起头来,我
    但是他的抗拒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因为还不等自己说完话,安逸就突然感觉到身体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来。
    明明就只是想站在原地的脚突然就往前迈动了一步,可此刻的安逸却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参控般停在了祭坛的最中央。
    喜帕下的眼已经红得不行,什么也干不了的青年就只好委屈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指,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散发着一股可怜劲儿。
    喜婆见他这般乖巧的样子倒是忍不住松了口气,她看了眼那俩人都已经站在了指定的位子,那就扯着嗓子又开始了加下去的流程。
    一拜天地
    之前在妖界的时候,这拜天地的喜事安逸也不是没有看过,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当穿着喜服当主角的模样。
    可明明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眼下不受控跪在蒲团上的青年却一点儿也没觉得有多么的快乐,甚至还索性闭着眼睛打算就这么摸鱼摸过去。
    二拜高堂
    鹤见川在那夜出逃之后就已经和鹤家断绝了一切关系,所以这拜堂成亲的第二步便依旧是对着天地所拜。
    夫妻对拜
    身上的衣服繁复又有些厚实,普通人每一回站起来都觉得有些吃力,更别说腿软到现在的安逸连支撑自己都觉得费力。
    于是当他被一股力道控制着转过身和对方面对面弯腰的时候,脚下一个没站稳就整个人往鹤见川怀里倒去。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面前的就是鹤见川,但安逸到现在都吃不准对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凭借着自己一路上都被吓成这样了对方还强迫自己拜堂的行为,安逸单方面就决定自己也要当只不听话的小猫咪。
    于是在安逸被对方稳稳当当接在怀里,并且感受身体的控制权又回到自己的手里之后,他就用手一把把喜帕给掀开,然后对着面前那截没什么血色的脖子就张嘴咬了下去。
    一路上的委屈导致心里积攒了不少的怨念,这好不容易又重新重新回到熟悉的怀抱里,稍许安心下来的安逸就又加重了嘴里的力道。
    他一边啃着那截冰乎乎的脖子,一边却又灵敏得感受到来自周围的冰凉注视。
    可好歹还记得祭坛下方都是自己不能看的东西,安逸就索性把头一低,随后揽着鹤见川的肩膀就又把自己的双腿给环到了对方腰上。
    喜婆嘴里的劝阻还没说出口就被鹤见川的目光给逼退回去,她恭敬地对着面前两个人弯下腰,随后就抬着手恭敬又凄厉地喊出了拜堂成亲的最后一个步骤。
    送入洞房
    似乎是对拜堂有着执念,就算脖子边上一直拱着颗头在对自己做着什么冒犯的事情,但鹤见川整个人的气势明显就已经收敛了下来。
    他垂眼捏了捏安逸的后脖颈,最后用鼻尖蹭过对方的脸颊之后,才喟叹一声就这么抱着人往前迈去。
    他的脚步很慢,但每次踏下一步这脚下的场景都会在刹那之间开始有了变化。
    明明是站在高耸的祭坛上,不出一会儿整个场景就已经变成了一间巨大的宫殿。
    四处飞扬的红色纱帘在鹤见川靠近的时候都自动拉开,安逸差不多都被这个阵势给迷花了眼,他看着眼前虽然繁复却略显寂寥的屋子,咬人的动作都不由开始敷衍起来。
    小尖牙在颈部有一下没一下擦过,鹤见川只是抱着人进了卧室的功夫,安逸就不知道怎么想的用舌头舔了对方一下。
    等到安逸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之后,他不仅发现对方皮肤上已经带了些湿漉,并且自己也被放到了床上。
    面前的男人肤色是病态般的白,精致的五官也因为这而显得有些阴柔。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却是抬手把安逸的发丝顺到耳后,同时半蹲在安逸面前,手指还若有若无地抚摸过他的脸颊。
    对方手指上的冰凉让安逸没忍住地抖了抖,但接下去不管是对方的话还是话里毫不显露的偏执都让他手臂上成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第142章 盆盆奶三
    床上的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到现在还保持着半张着嘴的表情。
    可鹤见川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等了人那么久, 他可以从当年意气风发等到含恨祭坛,从鬼界无名等到人鬼皆惧。鹤见川没有计算过外头的日子过了多久,也不去在意人界的变化有多么翻天覆地, 他只是在今早例行想去轮回镜前坐一会儿的时候, 一抬眼就瞧见了镜子里那位身穿红衣的猫耳青年。
    鹤见川说完话就一直抬着头用目光描摹着对方的五官,他看着安逸还没淡下去的眼尾,便抬着嘴角笑了笑。
    你还会走吗?
    安逸低着头和他注视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但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道:不走了。
    谁料这个回答却像是戳中了对方的伤痛似的, 鹤见川猛然间按着青年的手腕就将人压在床上, 喉咙间甚至还压着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没关系,你想走也没关系, 高挺的鼻子碰了碰安逸的脸颊, 后者正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时,就听到耳边那道轻轻凉凉的吐气声,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地方的。
    虽然以前那些世界的男人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但安逸明显就觉得这个世界的男人在情绪上一直处于一个很奇怪的状态。
    他说不出是什么, 但是在轿子里被抱起来的那一瞬间开始,安逸就总觉得对方的每个动作中都包含着深深的执念。
    就比如说拜堂。
    再比如说每次抱着自己的时候, 安逸总有一种被圈住再也出不来的错觉。
    但无论鹤见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现在的安逸还处于手足无措的阶段, 于是他迟疑地抬起手来,随后缓缓地落在边上那颗脑袋上。
    或许是上一个世界里人鱼常年冰冷的体温已经让安逸习惯了多年, 虽然鹤见川的体温也要比正常人低上好多, 但安逸也只是抖了下身体就也没去说什么。
    怀里的人只是安静地趴在自己身上, 安逸撑着脖子瞅了一眼, 却在下一刻又被一只手给按了回去。
    他一脸懵逼地被搂在怀里,感受着耳边冰冷的呼吸,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自己小时候曾经被隔壁那只说是来做客,但全程都把自己按在怀里舔的白狼。
    自那以后,安逸每次见到对方都是绕着走的,就算对方日后长得再人模人样,但对方小时候跟条傻狗一样的形象却永远在青年脑海了挥之不去。
    而现在,安逸无端就觉得自己现在又回到了那会儿被傻狗支配的时候。
    好在鹤见川这个姿势并没有维持很久,在安逸都已经开始揉着眼睛想要不就这个姿势睡一觉的同时,男人就已经搂着人直接坐了起来。
    屋子里的红绸还在顺着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四处飘动着,上头挂着铃铛的红色长穗也在同时晃荡着好听的响动。
    安逸现在才抽空去睁着一双眼好好打量着周围,他盯着上方的挂件看了好久,瞳孔都再不知不觉间渐渐眯成一条缝了,这才反应过来般把手就往头上举。
    就算是被自己摸到,那对耳朵都下意识地颤了颤。
    随后安逸又带着一脸绝望地用手往身后一摸,在成功被尾巴卷着手腕之后,他才怯生生地朝鹤见川看去。
    但不同于安逸心里所想,现在的男人像是对他身上的猫耳和猫尾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惊叹或者是诧异,并且还对他现在这般焦急地想把它们收回去的动作很是不解,怎么了?
    头上的手已经被对方捏在了掌中,耳朵也在随后立了起来,但安逸还是垂着头,小声道:你对我这个样子不感到奇怪吗?
    剧情里的原主连鬼王的面都没有看到过就已经领便当了,虽然他的灵魂道最后还会因为被洛家收集并作为去谋害鹤见川的傀儡,但却依旧改变不了他原本是个普通人身份的事实。
    而从后续的发展来看,这鬼王明显就是知道洛家给自己送来过不止一位的新娘,就算他都把他们交给纸人去处理了,可他显然是知情却懒得搭理的。
    可是,此刻安逸的模样却明晃晃表明了他自己是只小猫妖的事实。
    洛家世世代代都和鬼界打交道,自然不会眼瞎到抓一只妖去充当祭品。所以,安逸现在的身份不论是放在哪一种角度上看,都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而现在更加怪异的是,就算安逸有着和剧情里的原主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发展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但鹤见川这边的话里话外却是表露出来了他们之前似乎还有什么关系。
    但是,安逸揉着自己的脑袋,却并不觉得自己是丢失了什么和鹤见川有关的记忆。
    于是他见对方只是轻轻揉了揉自己耳朵,就又紧着手去探头问了第二个问题,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被他们各种塞像我这样的祭品啊?
    私自和鬼界做交易的事情在放眼人间其实并不少见,特别还是那是那种百年大家,为了保持家族的繁盛和地位那更是想尽一切办法。
    虽然人鬼两界签订了暂时的条约,两方在约定的期限内都不会取互相干扰,但光是这一年来就已经发生过不少献祭事件。
    而鹤见川这样的实力强大的存在自然是他们寻求庇护的第一人选,但在发现不论给他献祭什么样子的祭品都不会得到反馈以后,大家就只好无可奈何地把目光落到其他鬼身上去。
    可就算是这样,鹤见川到现在也铁定被送了不少新娘来,若真的这样,那
    后颈被轻轻捏了下,安逸下一刻就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是。
    他皱着脸,想着自己还没有来之前,就有这么多人给自己的人塞新娘,这心里一时半会也就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于是他把手悄悄靠近对方的大腿,悄无声息地就用两根手指捏了过去,那你是不是都没有拒绝过他们?
    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鹤见川都没有遇到过其他人敢没有在自己的允许下就对自己动手的。但是他只是垂眼看着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噘嘴的青年,低低笑了笑,是啊。
    他从来没有去管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在某次在处理事情的途中无意间路过那条小道,这还没靠近就已经被哭哭啼啼的声音给吵得皱起眉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兴起把活人当祭品的习惯,鹤见川在见到那对穿着同样款式喜服的双胞胎的时候还意外地愣了下。
    但是他对此并没有多少想法,就连看都不曾去看过他们第二眼。
    本想着随手去拉个属下过几天把祭品送回去之后这事情就过去了,谁知道在接下来几天这红轿子却是一顶接着一顶地出现。
    因为嫌麻烦又实在是不想去搭理,鹤见川就随手剪了不少的纸人并且吩咐它们去管理那块区域。
    所以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虽然到了最后都把那些东西给原封不动地给送了回去,但还真的是没有拒绝过任何的祭品。
    唯独面前这位,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扣下的新娘。
    但这话落在安逸耳中,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鹤见川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一场婚礼的意思。
    于是安逸在狠狠捏了对方大腿一把就蹭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喜服,再看了看对方身上的红衣,就撩起袖子开始扒拉起身上的衣服来。
    既然你外面有别的人了,那我也要去外面找别的鬼一起玩耍,他低头正在和腰上的带子作斗争,但手指却是把那个结打得越来越死,你就找你其他的祭品玩去吧。
    兴许是安逸因为正因为用力而把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鹤见川眼中的阴沉还没有彻底弥漫开来,就率先皱起眉把人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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