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锌感觉靳衍有点不对劲儿,但是他没有细想,见靳衍都淋湿了,他着急道:快拿毛巾擦擦,时间快到了,你检查检查有没有忘什么东西。
    秦锌撑着伞,靳衍一样一样的检查了一遍包里的东西。秦锌舒了口气:不差什么,进场吧,放轻松。
    靳衍勾了勾唇角:谢谢你来送我。
    客气什么。秦锌拍了拍靳衍的肩,考砸了也没什么,我在A大有关系好的老师,能帮你进,别紧张。
    靳衍哭笑不得的拍了秦锌一下:瞎扯什么呢,我进去了,你别等了,回去吧。
    秦锌目送靳衍离去,然后在附近找个咖啡厅等着,打算中午接靳衍吃顿饭。
    咖啡厅里人不多,家长们都挤在校门口,根本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这儿坐着喝咖啡。秦锌越发奇怪为什么靳衍的父母没来送他了,前阵子靳衍说他家出事儿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一想到他的小太阳要被不幸污染,他心里就一阵难受,他怕靳衍身上那种令他眷恋的气质被不幸的生活消磨掉。
    第7章 丑态毕露
    秦锌推掉了学校里的所有活动,这两天他专心陪靳衍考试,白天开车去靳衍家接他,中午在考场附近陪靳衍吃饭,晚上再把靳衍送回家。
    考完最后一科的那个下午,靳衍走出考场,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秦锌。秦锌手里拎着一个大箱子,正在朝他微笑:恭喜你,结束了三年的煎熬。
    何止三年啊。骤然放松下来,靳衍的心情也有几分愉悦,你拿的什么东西啊?
    给你打电话那天就想告诉你的,我抢到了你最喜欢的限量款乐高,就是那个999系列,上车拆看看看?秦锌期待的看着靳衍。
    靳衍似乎有些神思不属,愣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好啊。
    怎么了?难道你爸爸已经给你买了?秦锌想起来靳衍好像说过他爸爸也要给他买这个的,如果是这样,我就去换成998系列,你就能集齐两套了,这样也好。
    没有,靳衍接过乐高,没有的,我很喜欢这个。
    秦锌奇怪的观察着靳衍,想了想说道:美好的假期开始了,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得赶紧回家。靳衍有些担心妈妈,而且之前家里气氛就已经降到冰点了,只是因为他高考的原因,大家多少都克制了一下,今天回去不知道还有什么考验等着他呢。
    哦,好。秦锌开车送靳衍回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有什么困难,要记得找我帮忙,我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的,就算是你家破产了我都能帮上忙的。
    哈哈锌哥哥你真有意思,靳衍被逗乐了,凑近到秦锌身边开玩笑道,你是霸道总裁吗?一会儿要帮我找大学,一会儿又要给我送钱的。话说你还真的有点像霸道总裁哎,比如你这三分薄凉七分冷漠的眼睛,还有这薄嘴唇这鼻子
    见靳衍又恢复了一点活力,秦锌松了口气,把凑过来的靳衍推回副驾:系好安全带,好好坐车,路上有摄像头的。
    从考点到靳衍家也就十几分钟车程,很快就到了。靳衍告别了车里愉快的气氛,打开家门。
    家里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他爸爸妈妈和李阿姨都在,还有个陌生的男人和一个小男孩儿,亚历山大在客厅撒欢的跑,小男儿踩着滑板在后面追。
    小男孩儿滑滑板的技术显然不怎么样,直直朝靳衍撞过来。靳衍一把捞起小孩儿,滑板带着惯性从门口飞进了草坪。
    悦悦,你怎么这么调皮啊。李阿姨责怪了一句。
    小男孩儿抬起一张木楞楞的脸,看了靳衍一眼,转身跑到了那个陌生男人身后藏了起来。
    洛安月给靳衍介绍道:这是林叔叔,是李阿姨的丈夫,还是个博士,搞学术特别优秀。这是悦悦弟弟,是李阿姨家的孩子。
    靳衍看向李阿姨,发现李阿姨和他爸还在明目张胆的亲密聊天,场面别提多神奇了。
    靳衍叹了口气,强忍着转身就走的冲动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他妈妈和李阿姨争宠。而这个林博士就在一边带孩子,仿佛感受不到自己脑袋上青青草原的重量一样。
    李阿姨端着红酒又来了:你今天给不给阿姨面子,来喝一杯?
    靳承则在一旁帮腔:小衍,高考也结束了,你也该学学喝酒了。
    靳衍勾了勾唇角,以前在各种宴会和饭局上,他爸妈都不允许他喝酒的,不管身份多高的人来敬酒他们都不会妥协,所以靳衍也乐意做个乖孩子,从不在父母面前喝酒,但这绝不代表他不会喝。
    靳衍打开一瓶高度白酒,倒了一小杯:你是女人,我让着你,我喝这个,够给你面子吧。
    李阿姨愣了一下,点点头:好啊。
    靳衍一口干掉白酒:我干了,你也得干了吧。
    李阿姨抿了一口红酒,有点被靳衍的阵势吓到了,根本不敢再喝下去:不了吧,今天就是一个小聚会,又不是拼酒,差不多得了。
    对啊对啊。靳承则插嘴。
    靳衍玩着酒杯笑道:爸爸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女中豪杰,酒量了得,现在看来不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女人,灌别人酒但是自己不喝的那种人吧。
    那个林博士小声说了一句:你阿姨昨晚喝的很多了,今天喝不了了。
    靳衍特别瞧不上林博士这种疑似废物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那你帮你老婆喝啊,敢吗?
    他不喝酒。李阿姨也嫌弃的看了自己老公一眼。
    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喝点茶就好了。靳承则打圆场道,小衍,来泡茶。
    靳衍瞥了他爸一眼,根本不想动。
    小衍!洛安月颇为严厉的给靳衍使眼色。
    靳衍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直接拿水壶给李阿姨敷衍的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不放茶叶啊。李阿姨的声音有些尖锐。
    靳衍面无表情的手一抖,烫水全倒在李阿姨白嫩的小手上了:不好意思,你突然说话吓到我了。
    啊啊啊!李阿姨尖利的叫了起来,原本温婉质朴的脸扭曲了起来,有点吓人。
    全餐桌的人都站了起来,林博士在旁边呆呆的看着自己尖叫的老婆,他儿子用和他一样木木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妈妈。
    靳承则怒吼着骂靳衍,洛安月坐在旁边哭,保姆阿姨冲过来给李阿姨处理手上的红印:对不起对不起,小衍,也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处理一下就不疼了。
    面前混乱的景象在靳衍眼前扭曲成了马赛克的样子,听着他爸爸怒吼的声音,他突然有点想笑,他拿着水壶走到李阿姨旁边:对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我还是个孩子啊。
    李阿姨看见靳衍手里的水壶,吓得躲到一边去:啊!你是疯子吧,谁来阻止他啊,他是神经病啊!
    小衍,别闹了!洛安月站起来抢靳衍手里的水壶,靳衍把水壶端的稳稳的,冷着脸就不松手。
    靳承则一把掀了餐桌,发出一声巨响,整个客厅静默了一下,他指着靳衍:把水壶放下!
    你来抢啊,看你能抢过我吗?靳衍勾了勾唇角,心里一片麻木。
    靳承则气的额头上青筋的都爆起来了:你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你出息了吧!
    就出息了你能怎么样?靳衍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嘴。
    靳承则随即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怒火:你个不孝子,就你这样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你不弄死我就算不错了!你想干什么,有本事拿茶壶浇人了啊,我看你是要进局子!
    洛安月见事态不妙,制止道:靳衍,别和你爸爸顶嘴。
    靳衍挑了挑眉,那句还能指望你养老触及了靳衍的敏感神经,他的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他把水壶狠狠往地上一砸,练过泰拳的力气,直接把水壶砸的四分五裂,木地板溅起一阵木屑,烫水流了一地,小男孩儿听见一声巨响,被吓了一跳,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你个小畜生,看看你干的是人事儿吗,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欺负,我真后悔生了你!靳承则似乎打算在今天把所有伤人的难听话都说一遍,闹得妻离子散才会满意。
    洛安月哭着反驳: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儿子,要怪也得怪有些人不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吧,连出来卖都要让孩子来参观参观!
    哈哈哈真有意思,靳衍乐了,你心疼他就去当她爸爸啊,正好她爸爸智商低下照顾不了她,你顶上去正好。
    洛安月吼道:靳衍,你闭嘴!
    你是想把在场的人都得罪个遍吗?靳承则的声音变得尖利了起来,我当谁爸爸都不当你的!
    说完这话,靳承则转身就要走,洛安月拉着他不让他走,还对靳衍吼道:靳衍,快拦着你爸爸啊!
    靳衍烦躁的闭了闭眼,凭什么出轨的人理直气壮,而他们这些被伤害到的人还要小心翼翼地捧着犯错误的人?:他想走就走吧,你管他干嘛?
    靳承则很快就甩开了洛安月,摔门就走了,留下家里一片狼藉。
    保姆阿姨帮李阿姨包扎好:行了,也不是很严重,你不用害怕。
    你听听你家保姆说的什么话,我这个得去医院处理的,你们家这个小畜生是要进局子的。李阿姨一把推开保姆,指着靳衍就骂,骂了一会儿又看向自己的老公,你这个废物,都不知道要保护我?
    李阿姨的儿子缩在她爸爸怀里哭,洛安月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膝盖上,根本没心情搭理别人,保姆阿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姨你先回屋。靳衍面无表情的对保姆说。
    保姆点了点头:好,您别冲动啊。说完,她就迫不及待的跑回了屋里,把门一锁。
    你这手,值多少钱我都赔
    靳衍还没说完,就被李阿姨打断了:你还不是用你爸爸的钱,狂什么狂!
    小衍,让他们出去。洛安月似乎是忍无可忍了,不耐烦的对靳衍说了一句。
    靳衍神色复杂的看了一会儿他妈妈,然后拎起李阿姨的后衣领,把人一路拖到门口,李阿姨一路挣扎尖叫,拿她尖利的指甲使劲抓靳衍的手,留下一道道血痕。
    靳衍心中的戾气几乎要压抑不住了,什么绅士风度,什么基本道德,都在极致的怒火中被燃烧的灰飞烟灭,他把李阿姨拎起来,开门,想把她扔到门口。但是动手前,他终究还是收了几分力气,他不喜欢恃强凌弱,尤其不会对女人动手,为了这种人渣突破自己的做人底线实在是不值得。
    你怎么能打女人!林博士似乎也打算雄起一回,提着拳头就冲着靳衍来了。
    靳衍平时温柔美丽的眼睛阴沉沉的,表露出可怕的兽性。当最重要的东西被摧毁时,当陷入极度痛苦时,所有教养、所有风度都会被本能的火焰燃尽:打女人?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也配叫女人吗?你们永远不会明白你们毁了多么珍贵的东西,你们也不配明白。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你打了我老婆,我今天就要和你拼命!林博士一拳朝靳衍挥过来。
    靳衍气乐了,他十八年的家、那样幸福美满的家,都被这些人毁了,这些人还有脸来找他拼命?来的好,他正愁没出撒火呢,靳衍一脚把林博士踹倒在地,然后直接把餐桌下面的腿掰下来,实木餐桌腿挥舞的破风声全客厅都能听到,这要是打在林博士身上,非死即伤。
    靳衍,住手!一个花瓶砸在了靳衍和林博士中间,扔花瓶的洛安月站在沙发旁喘气。
    第8章 还能怎么样
    整个客厅再次陷入沉寂,事实证明,人的风度果然只能在维持基本生活的时候才能遵守,当心理或是生理防线被攻破的时候,剩下的只有癫狂和丑陋。
    洛安月的声音一下把靳衍从愤怒中叫醒了,靳衍看着客厅里哭泣的小男孩儿,觉得这一切特别可悲。在今天的一切发生之前,靳衍是个很少发火的人,他父亲从小教会他怎样控制自己的情绪,怎样自信又愉悦的生活;他的母亲教会他善良、温柔,和同情弱者。
    靳衍是男孩子中少见的那种温柔的类型,他喜欢小孩子,喜欢小动物,在人际相处中游刃有余,真诚又淡定。
    构建他强大内心的底气家庭,在今日轰然崩塌,所有暴躁、失控、恶毒都找上了他,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靳衍听见自己的妈妈在哭,她说:靳衍,你不要这样。
    有人爱是一种幸运,但是如果没人爱了,难道就要自我放逐吗?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难道他就不能做一个优秀的人了吗?
    靳衍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平复好了情绪后,他把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儿扶起来,那个小孩儿显然很怕他,有些瑟缩。
    靳衍有些心酸,一个小孩儿生活在这样病态的家庭里实在是不容易:对不起,哥哥刚才不是故意吓到你的,你烫着没有?
    小男孩儿眨巴着眼睛看了靳衍一会儿,突然扬起小手扇了靳衍一巴掌:这是替妈妈还你的!
    靳衍松开了小男孩儿的手,点点头,轻轻说:好。
    靳衍看向林博士:你们走吧,别逼我再动手。
    林博士捂着被靳衍踹过一脚的肚子,阴沉的看了靳衍一眼,一瘸一拐的带着悦悦走了。
    刚才还喧闹的客厅现在空荡荡的,只剩下靳衍和洛安月。洛安月冲到靳衍身边,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小男孩儿的手劲不小,在靳衍右脸上留下一个巴掌印,靳衍的右手被李阿姨抓的全是血痕。
    有时候世事很奇怪,明明这一家人加起来也打不过靳衍一个,但是靳衍却只能任由他们欺负,尽管他们联合靳承则一起把靳衍的心戳的鲜血淋漓。
    疼不疼啊?洛安月心疼的看着靳衍的伤口,又开始掉眼泪。
    靳衍知道真正让他妈伤心的根本不是他这点伤口,他妈妈满脑子想的都是靳承则那个渣男。大概是有点怒其不争,靳衍不轻不重的呛了一句:我说不疼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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