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沉没听他的, 这药非常好,多摸一点儿,能管三天,这三天他就不用拆开了, 拆伤口的疼他上次难道都忘记了?
    给他涂好了药后,容沉让他双手凉着, 纱布已经碎的不好再用了,于是他就着沈卓脱下来的衬衣撕了一块, 给他包上了。
    沈卓看着他的衣服紧张了,他这件衬衣是名牌啊!他就这么几件, 这一撕一千块钱!容沉没想到这个时候他想的是他的衣服,所以把他的衬衣再一次拧了一遍水后给他小心的缠上了,药摸的多还有一层好处, 那就是不会感染到下面。
    等给他包扎好手后,沈卓捏了捏那支所剩无几的药:容先生,好像还有有点儿,我给你包上吧?
    容先生摇了下头:你别动了,我自己来。
    他说着看了沈卓一眼,沈卓正看他的手臂,他现在整个人神情都有有点儿呆,是被雨淋傻了。
    于是容沉垂了下眼,把上衣脱了下来,他的身材还是可以看的,如果不看后背的话,他后背有一道刀疤,虽然沈卓曾经给他摸过,但是那是摸,要是真看到恐怕就不好了。
    所以容沉也是稍微有些不太自信的,他飞快的把冲锋衣跟里面的衬衣都脱了,然后把冲锋衣堵在了洞口上,这个山洞不深,雨随着风还是全都刮进来了。
    一件冲锋衣显然挡不住,沈卓把他冲锋衣也给了他:容先生都堵上吧,反正这衣服湿的也没法穿了。
    堵上厚,洞里基本上就没有光线了,只不过也终于不再漏雨,沈卓昏昏沉沉到还记着他的胳膊:容先生,你包一下胳膊吧。听见容沉嗯了声后,他又道:这一次谢谢你救我。
    他不知道容沉是特意下来救他的,但是这个人一路拽着他,如果不是他,他肯定被卷着摔下深潭了。
    容沉给自己手臂包扎,没有再撕沈卓的衣服,他的伤口都是外伤,而且整个手臂都是,要是包扎起来的话,恐怕沈卓这件衣服恐怕都要撕了。
    容沉把他的衬衣使劲的拧了几下,他的手劲大,这一拧不比洗衣机甩的差,几乎是半干了,没有地方晾,所以沈卓拿过来:我拿着吧。
    容沉嗯了声,又拧了一把他自己的衬衣,沈卓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容先生,你妹妹没事吧?虽然他知道陆玄一定会牢牢的抓住容五,但是他还是问了下,因为他不确定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容先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容沉拧衣服的手顿了下,看了他一眼,沈卓头发短,所以越发显得脸苍白,这个时候了他还没有忘记他妹妹,他不知道他妹妹对他会是什么想法,可从前些日子的表现,他妹妹每天都跟他在一起,那就是也对他有好感吧,更何况他刚刚还救了她。
    容沉在这一刻心里的想法很自私,他想他不会把他妹妹嫁给他的,不管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互相喜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强的独占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那个墓里出来,或者说看到沈卓把那个怪物缝好脑袋,激发了他的醋意时,他才意识到。
    容沉看着沈卓那张干净好看的脸有些发怔,他认识沈卓的时间并不长,甚至他自认为自己一大堆的缺点,配不上人家,可他就是这么自私的想要护下他。
    明明知道他妹妹必要要快一点儿嫁人才不会被他克死,可他这一刻心里特别的不舒服,一想到沈卓要娶他妹妹,他心里就特别的疼,就跟他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疼。
    这想法他自己都知道不好,所以他语气有些僵硬:她没事,谢谢你救她,回去后我让她好好谢你。
    他说的僵硬,就听起来特别客气,沈卓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明白了他的意思,容先生这是把他跟他妹妹划清界限了,沈卓微微低头笑了下,其实不用划,他都知道的,因为本来就不是同一水平位。不管容五是他的贵人也好,还是他本能的想要对人家好,都是他自发的行为。
    所以沈卓浅笑了下:不用谢,容先生你也救了我。 还救了他好几次,怎么都抵得过了。
    沈卓再一次的道谢:谢谢你救我。
    容沉看着他摇了下头:不用谢。我本来也应该的。
    沈卓知道他这一路救了好几个人,容先生这一路真的辛苦了。他跟着他们来的用意应该是要来除掉古墓危险的,可没有想到他却救了众人一路,沈卓看着他笑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了。
    沈卓把背无意识的靠向了山洞,但山洞的墙壁并不平整,磨的他背疼,于是沈卓把衬衣穿上了,容沉看了他一眼:冷了?沈卓摇摇头:没事。容沉看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想跟他说别睡着了的,又没说出来,知道他是身体疲累到极点了。
    他不说话后,于是沈卓也就不用再说话,他靠着靠着就睡着了。他睡的并不安稳,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见了那个墓中的怪物,那个家伙又变成美男子朝他招手:过来,过来!
    沈卓不肯过去: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也不傻,这个人经他缝了个脖子竟然醒了,太可怕了,肯定是个妖怪了。沈卓不太确定那妖怪跟蛟龙有什么联系,因为山洞里的那条大蛟龙跟他那小版的不一样。
    美男子听他这么问眉头一皱: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沈卓摇头,那个美男子气的深吸了口气:我是雁栖湖湖主,在这里住了几千年了,每一年都保佑你们风调雨顺,你们也答应我,每年给我进贡一个人的!
    河伯娶妻?什么年代了,沈卓咂舌:你这个害人不浅的妖怪!每年还想要一个人?你吃了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那美男子冷笑一声:我每年才吃一个人,就保佑你们无洪涝之灾,救你们万千性命,难道一个人还多吗?你知道洪泽湖每年要淹死多少人吗?
    沈卓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承认这个妖怪说的对,湖泊每一年都会淹死很多人,这还不包括洪涝所带来的灾害。
    只不过沈卓也不傻,他才不想让他吃呢,他冷笑着道:你这么说的话也有理,一个人是太少了,我再回去给你多找几个人来
    那美男子显然看出了他想跑的意图,小狐狸就是精明,他邪笑了下:你可知道你一个人要抵得过你找的千万人。
    他这话说的分外邪气,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也透着一种邪气,沈卓不得不倒退了几步:你是什么意思?
    那美男子上下的看着他,像是看一盘极为满意的食物:你是这几年来送的质量最好的,阴阳同体,雌雄莫辨,还自带着妖气,好,好!好!沈卓被他说出的话,刺激的脸色阴沉,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说过他!
    看他脸色阴沉,那美男子像是要哄他似的:看在这次他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天,还不满意?
    满意个屁!他怎么不遭天打雷劈呢,沈卓冷冷的看着他,那美男子又往他身边走了一步:我可以免了你们明年的人。
    沈卓这次没有后退,而是朝他扑过去,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但是临死之前总要拼搏一番,他手里握着的是一张符咒,镇妖咒,那个美男子看他扑过来也没有躲,依旧笑着,手里还端着一个白玉杯子,里面是血红的液体,沈卓都觉得那里面是人血。
    沈卓如愿的把那张符咒贴在了美男子那张可恶的脸上,口里念了几句咒语,那个美男子只沉默了一下,就把脸上的符咒揭了,看着沈卓道:你果然是修道之人,那便更好了。
    沈卓袖口抖了下,一把匕首便滑到了手中,他已经无限的靠近这个妖怪,所以这个妖怪没有防备的被他一刀插进了心窝。沈卓冷笑着看他,符咒只不过是转移他的视线而已。
    果然那个美男子脸色扭曲了下,他看着沈卓缓缓道:声东击西?可惜了。小狐狸就是心眼多,可惜啊。
    沈卓看着他把那把匕首□□,往后退了几步,这个妖怪杀不死。
    那个妖怪一步步朝沈卓逼过来:本来我还想着留你几天命,但是你现在把我刺伤了,我需要你疗伤。
    沈卓牙齿咯咯响:你想怎么样?
    那妖怪笑着道:把你的血一点点儿的榨尽,存在龙宫里,慢慢喝,你的肉生吃,你的皮,他上下的看了眼沈卓,笑道:你的皮拔下来,给我的小妾披上,她就喜欢狐狸皮,当然我也喜欢。
    当然九尾狐王的皮他不敢剥,但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进不了容沉的梦,吓唬不了他,那就吓吓他的人吧,哈哈,趁这九尾狐王封印未解,法力不够高。
    沈卓果然是被他说的话膈应的脸色发青,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这种手段听着就让人恶心。沈卓一步步的后退,但是还是被他抓到了,那个人抓着他的领子提到身前,附在他耳边道:谁让你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人呢,你就是顶级的炉鼎,对我的修行大有益处,你现在明白我刚刚的话了吧,你一人抵得过千万人。
    沈卓听着他这话猛的反应过来,他想起祭坛里那些人,那些人都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他的血开了那个机关,他是缝上了这个妖怪的头,可是那是沾着他的血缝的,所以这个妖怪醒了
    看沈卓一脸的震惊,那个妖怪朝着沈卓笑:想明白了?那就让我吃了吧,你是第1000个人,吃了你,我就得道成功了。
    他说着朝沈卓附过身来,那张脸也变成了满脸的鳞片,露出了他本来的妖怪面目,血口獠牙,沈卓大叫一声,本能的挥出去了手:滚开!
    容沉抓住了他乱挥的手,怕他撞到墙上,把他晃醒了:沈卓?!醒醒!
    沈卓猛的睁开了眼,山洞还是黑的,还是那个狭小的地方,但是他却莫名的觉到了安全,胸膛处靠着一个温暖的身体,这个温度让他觉到了安心。这里不是那个妖怪的宫殿。
    第94章 一身伤
    容沉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了下温度, 他的手有点儿凉,沈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容沉把手拿下来:你发烧了。
    沈卓哦了声,还是没有清醒, 他被梦里的场景懵住了,他到底是因为这些天的经历做了一场梦呢还是那个因为他得到升天的妖龙托给他的梦呢,也太诡异了。
    容沉看他眼神发怔,从他旁边移开一些距离,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背,沈卓睡着了他怕他冻着,才抱着他给他取暖的, 没有别的想法!
    容沉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给他披上,这衣服他在身上穿了大半夜,已经干了, 沈卓回过神来:不用,我不冷, 你穿吧。他真都不冷,说来也奇怪, 这个山洞冷清,但是他睡着的时候却不冷, 一直觉得有暖意,而且,他摸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也已经干了。
    容沉坐到了他对面:穿着吧,薄薄的,也没什么用。
    这话说的,沈卓笑了下,还是把袖子套上了。容沉的衣服要大一些,正好能套上,穿上后,他看了眼容沉,幸好黑灯瞎火的,他没有看多少容沉的上身,他是替容先生觉得不太好意思。
    沈卓刚醒,感觉这个山洞越发的黑了,他想现在应该是黎明前最黑的那个时候了。
    他这么想完后,却发现容沉在捣鼓什么,他从垌口里□□的草,干的,可能是蕨类植物,把它们堆成一小堆,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枪来,对着那堆草开了一枪,子弹擦过枪筒时磨出了火花,那一堆干草竟然点着了,沈卓看四周,看能不能再找点儿草,那一点儿火肯定很快就没了,白白浪费一颗子弹啊,沈卓这么想着有些遗憾,他至今一枪都没有开过呢。
    但山洞里真的没有多少干草,看样子已经被容沉都找完了。沈卓无奈回头,就看见容沉拉开了洞口的衣服:外面雨停了,风也停了。
    所以他开始撕衣服,然后把衣服扔到了那一小簇的火苗里,于是火苗有继续燃烧起来,冲锋衣的材料极容易燃烧,现在又被他撕的一条条的,就更容易燃烧了,只是味道不好闻,幸好洞口已经不需要挡着了。
    沈卓看着这堆火终于缓过来了,欧洲史上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天火,给人类带来了光明,由此可见火对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他甚至伸手在这火苗上面烤了下,容沉看着他的这举动笑了下:小心别烧着了。就是这么说说,这一点儿火苗只够照明的。
    沈卓也笑了下:烧不着,容先生你的枪没有丢啊?
    容沉嗯了声:我之前当兵的时候,我一个老领导在我们入伍第一堂课时跟我们说,我们丢了脑袋也不能把枪丢了,有的士兵难免会出点儿差错,那惩罚手段非常容沉像是不忍说,他摇了下头跟他道:丢过一次枪的人就再也不会丢了。
    沈卓看着他笑:你们当兵很苦吧?
    现在有火光照明了,沈卓便能看清这个人的身体了,沈卓并不是想盯着人家肉看,而是不得不被他吸引了,他身材自然是非常好的,肌肉结实,八块腹肌他目测要比他的硬多了。但他之所以老看,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好多伤疤,浅的、深的、长的短的,还有圆的,沈卓看着他临近心脏处的那个圆形的伤口心里骤然的疼了下,那种疼仿佛让他感受到了容先生当时的疼一样,他想他受伤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过?这是枪伤啊,离心脏这么近,他是怎么伤的?
    沈卓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的胸口,这个人原来也会受伤,在那个玉棺的地方,一支箭穿过他的衣袖,那时候他以为他是有什么特殊能力,但现在来看不是,这个人一身战功就是靠着一身伤痕换来的。沈卓看不到他的后背,可是他想着他给他摸骨摸到的那个又宽又长的伤疤,知道他的背上伤肯定更多。
    看他一直看着自己的胸口,容沉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他咳了声道:也没有,还好,刚开始去的时候还小,他们很照顾我。
    沈卓听闻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睛,容先生眼里是淡然的,那双眼睛亦如平日,深邃而坚毅,他想起他12岁参军,他不想心疼,男人是应该出去闯荡一下,可是止不住心中发麻,他刚刚的那一下心疼,已经转成了麻,他想他是被这个人一身伤镇住了,他说的越无所谓,就越让他觉得他不容易。
    沈卓不再盯着他看,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让心脏处的不舒服随着这口气排出去,等这口气出去后,他直了下腰,就这火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5点?这么快吗?也没有看见亮光啊?沈卓再仔细看时,原来是昨天的5点,沈卓嘴角无声的抽了下,他的手表在水中才泡了一天竟然就坏了!看容沉看他,他不好意思的问:几点了?
    容沉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表跟他道:快2点了。看沈卓的表情他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低笑了下,并没有说他的手表,只跟他道: 再坚持一会儿,天亮我们就下山。或者等张原他们来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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