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再次的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到今天是第几天了?
    张叔不太确定,他家婆娘事今天才出的问题,他看向了村主任:也就是这些天的事,对,就是你们挖出那个骨头堆没多久就这样了!是不是村主任!他朝屋外的村主任喊道。
    村主任拧着眉头想了想,不太情愿的哼了声:是的,你们挖出那堆骨头之后没有多久,第一个生病的就是村东头那张栋家,一家人连吐带拉的,挺了一天去了村里卫生所,到现在也快一周了,怎么也不好!
    他是不信这个的,但奈何大夫都找不到原因,他们村的老人就开始说是他们荣成建工挖到了他们祠堂的根基,动了老祖宗,要是连那个牌坊也给挖了的话,他们村非得有大灾不可,非要让他给弄个说法。
    村主任也是没有办法,对于这些个老人还说不通他们,看那些老人还要去牌坊哪里坐着当人肉门卡,只好在牌坊哪里挖断了路,他是一村之长,即便是对荣成建工有意见也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实在是被逼的。
    沈卓心里有些数了,只是时间太紧了,都已经快7天了,七这个数字在某些方面是一个终极数,先不说一个周有七天,是怎么规划出来的,佛七中指灵魂7天后会回归本体,人死后有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之说。
    沈卓问了张叔他们昨晚吃了什么后,端着张妻吐出来的那盆东西到了院子里,那盆黑乎乎的东西在太阳下泛着一阵黑气,张叔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看沈卓丝毫不嫌弃的在用根小木棍搅合,不由的也站近了些:有什么问题吗?
    沈卓挑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鱼肉,但是已经都黑了,张叔也有点儿恶心:这怎么都黑了呢?我们这也没吃黑芝麻糊啊,是吧老爹。他老爹也点了下头:没吃。
    沈卓放下小木棍,问张叔:张叔,你们昨天吃的鱼还有吗?张叔摇了摇头:熟的没了,但是活的还有一条。我养在盆里,准备今天再吃呢。
    沈卓站起来:张叔,你带我去看看。
    张屠夫带他去看鱼,结果掀开盖着的小箩筐后叫了声:哎,怎么死了呢?这才一晚上啊,我这盖着的是小箩筐,也透气啊。
    沈卓蹲下来看,那条鱼果然如张叔说的那样,已经翻了肚皮了,只不过这条鱼的肚皮不跟别的鱼一样是青白的,它的肚皮呈金色,有一条深黑色的线,从鱼鳃到鱼尾,整齐的一根,张屠夫看着它这肚子也有点儿奇怪:昨晚上,我杀鱼的时候还没有这条线呢。
    他伸手想去把这鱼给捞上来,被沈卓挡了下:张叔,这鱼不是鲶鱼,是风水鱼。
    张叔啊了声:什么鱼?不是鲶鱼吗?沈卓嗯了声:他的外形确实跟鲶鱼一样,但它更像是泥鳅鱼或者是鳝鱼,有人曾说这种鱼就是鳝鱼与鲶鱼的混合体,这种鱼是养在棺椁中的。
    张叔听他这么说,飞快的把手缩回去了,结巴道:棺材中怎么还会养鱼?
    张叔的爹吸了一口烟道:我倒是听说过,有一户人家梦见他家里老人棺木进水了,于是只好找人重新迁坟,打开坟墓后果然看见水底有很多的鱼,还活着呢,游来游去的。
    张叔被他说的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爹,你说的这么渗人!小兄弟,你有什么想法,这鱼真是我老爹说的那种吗?
    沈卓笑了下:大爷说的也对,鱼在我们的印象中是有福气,有余粮的意思,年画上每一年都不可缺少的就是年年有余。如果哪一家老人坟地里出了鱼,那他家指定会有余财,后代人有福气。
    张老爹点头:对,那家人家后来可不是发财了。
    容五问道:那这就是那种鱼吗?
    沈卓用小木棍捅了捅这条鱼的眼睛,摇了摇头:这条鱼在棺木中长年累月已经跟那些不一样了,不能吃。你们看它的眼睛,它有眼皮,但是却看不到眼睛了,眼睛因为常年在黑暗中已经看不到了。
    张叔想了想道:好像是,我昨天杀鱼的时候,是没有看见眼睛。他说完自己先恶心了,背过身去开始吐。
    容五也干呕了下,摇摇头:这么恶心的家伙,谁会养啊。
    沈卓低声道:这是专门养在棺木中的风水鱼,又称阴阳鱼,据说这种鱼有通阴阳的力量,为很多术士所养,以前很多的人家追求长生不老,就在自己的棺木中养这种鱼。
    容五听他这么说眉头皱了下:你是说是那个变态他们现在称那个祭坛为变态造的墓。容五知道不好提那个祭坛,就转移了话题:那现在怎么办?
    沈卓再次看向张叔:张叔,你说这些鱼是你在菜市场上买的,那这卖鱼的人是谁家呢?在哪儿打来的鱼呢?
    张叔一脸怒气:就村东的张恒家呗,这家伙,没想到年纪轻轻黑心了,卖棺材鱼!
    他说着要去找人家,被张老爹呵住了:你急什么!你看看你这脾气!人家小孩常年卖鱼,怎么就你家吃出问题了!
    沈卓也没有想到张叔这么急,他笑着解释道:张叔,鱼是流向湖中的,且长的跟鲶鱼差不多,打鱼的人家也不一定知道的,我问你这个是想去问问他在哪儿打的鱼,因为要治好婶子及其他的人,我需要这种鱼,要活的。
    张叔听他这么说站起来道:走,小先生,我带你去问问张恒!活鱼看看他们家还有不!
    沈卓点头:那麻烦张叔了。
    去找张恒的路上,他们顺便又去了村里的卫生所看了那几个人,着重的看了一下那已经病了7天的人,卫生所的大夫被也束手无策,所以就狐疑的等着沈卓这个自称是道医的家伙。
    沈卓确定了这几个人的问题后,又跟张叔、村主任去了卖鱼的张恒家,张恒听他们的形容后,摇了下头说现在没有那种鱼,那种泥鳅鱼只有晚上才能打出来,所以他也一般就晚上买,而且这种鱼也奇怪,过不了夜,而他家从来不卖死鱼,剩下的卖不完的死鱼都给大黑狗吃了。
    沈卓看着他们家养的那条溜光水滑的大黑狗也无奈了,张恒看他着急问他:要不,我晚上再给你打?沈卓看他是刚回来,太累了,就笑了下:不用了,你跟我说在什么位置打的鱼,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张恒跟他们说了他们村的水库后,村主任看了眼后山,嘱咐他们不准爬后山,就在水库附近就可以了,张屠夫答应着说亲自带他们去。
    沈卓听他这么说看了一眼村主任,那龙头山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让上了呢。不过他没有问,提着桶跟容五在张叔的带领下顺着张恒指的水库走去。
    路上张叔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这个水库,他们村的这个水库年代久远,从山上的水流下来的,这水呢又跟北边的雁栖湖相通,张叔自豪的道:我们这龙泉山是非常有名的,山上有一深潭,据村子里的说是龙修炼的地方,那这水可不就有灵气了,那雁栖湖就是因为这个才修建起来。
    沈卓跟容五也笑了:原来是这样啊,龙泉山以前就叫这个名字吗?是真的的有龙吗?
    张叔摸摸脑袋:我爷爷那辈说有龙,隔上那么几年我们这里就要发一次洪水,特别是夏天的时候,这时间也快了,然后说找了一个高人来镇压这条龙,修建了水库,压制了巨龙,然后看容五笑,张屠夫急道:真的,不信你们看那河上的桥!都有剑呢!
    沈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桥下的剑,还真是。容五惊奇的道:斩龙剑?张屠夫看她一眼道:姑娘懂行啊?村里的风水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容五笑了下:那张叔,你见过吗
    张屠夫摇了摇头:这我哪能见着,我要是见到了,那就不好了,这村子里恐怕都得淹了,不过我爷爷的爷爷那辈说见过。你没看见我们村子里的房子只要是建在河沿上的,门口都非常高吗,这也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就是预防洪水。
    这一点儿不错,他们来的时候牌坊上也是有关治水的。
    到了水库后,沈卓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问了下是不是只有张恒一家打鱼,因为这个水库看上去也不是那种大型的水库,他是确认下,因为如果真的是水库的鱼有问题,恐怕这几天都不能再在这个水库打鱼了。
    张叔给他们吃了个定心丸,这个水库就张恒自个儿打鱼,也不是主营业务,这个水库主要是为了灌溉山上的樱桃园,张恒顺便打鱼的。张叔还是有些抱怨张恒道:村里照顾他孤儿寡母的,让他好好管理这片樱桃园,他也粗心大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沈卓笑笑没说什么,只略过樱桃园看向了上面的山:张哥,你说的这个水库就是从龙泉山下流下来的水是吗?
    张屠夫嗯了声:我们这山上还有个水潭,里面有个泉眼,这山也是因为这个又叫龙泉山。
    看沈卓对那个山很感兴趣,张叔不由的有点儿着急,他看着这个大水库拍了下腿:小先生啊,那边山是不好爬上去的,村主任不让去,你还是先想想办法,这么大个鱼塘咱们怎么摸鱼啊?那鱼不是说晚上才出来吗?
    沈卓收回视线跟他笑了下,在他惊诧的眼神中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张叔,这种鱼跟泥鳅的习惯一样,喜欢夜间出现,而且藏于泥土中,是不好挖,但是这是风水鱼的话,那我们就可以依照风水定向来找。
    张叔完全不懂这个,他挥了下手:那小先生,你赶紧给定个位。
    容五也好奇的看着沈卓:真的可以确定方位吗?
    沈卓笑了下,拿着罗盘测了一个方位,这个地方因为是村镇,人气重,所以磁盘恢复了正常,沈卓指了下山下半腰的位置,也是这个水库的支流末端的位置:张哥,我们去那边,那边属北,在风水上讲属阴,鱼出现的几率大。
    他不为难张叔,虽然他想去看看那个龙泉潭,但是救人重要,而且等会如果能够找到棺材鱼,也就间接的证明这个龙头山跟那边的墓是相连的了。
    张屠夫不懂,但是听闻他的话,当先提起水桶往上走,到了他说的位置笑了下:小先生,你说的那些定位我不懂,但你说的这个位置不错,是泥鳅喜欢的地儿。
    容五也看明白了,这是山坡山腰的小平地,泉水流经此处后停留搁浅,于是这里倒成了一片淤泥地,上面隔几米就有一个洞,张屠夫虽然不是打鱼的人,但是一看这洞就明白了:这还真是跟鳝鱼似的,鳝鱼钻洞啊。
    张屠夫二话不说的轮起了铁锨,沈卓连忙道:张哥,咱轻点儿力气啊,我们要活的啊!张屠夫点头:明白,我轻点儿,你放心,我这小时候经常来抓。我爹以前老带我们来这抓。
    张屠夫说的果然没错,没有一会儿就被他给抓上来一条:是不是这种?你看!这肚子怎么是红线呢?沈卓蹲在另一个坑里,他另一个手包着纱布,过几天就要去下墓了,想让手快速的好起来,所以他就没有碰水,一只手挖的慢,听他这么说忙回头看,连连点头:对,就是这种。
    容五提着桶赶紧过来:张哥,放进来吧。沈卓看已经抓到了也不着急了,用他的小桶在溪水流动的地方打了一桶水,他不知道这条鱼是不是需要这种水,既然张恒家鱼也死了,那就是水的问题了,这鱼可能需要这里的水养着,所以他就地取了一桶水倒进了容五的桶里,水溅到容五手上,容五打了个寒颤:这水这么冰啊。
    张屠夫道:这鱼更冷呢,小先生,你说的没错,这鱼跟地底下挖出来的一样。
    沈卓蹲下来看水桶里的鱼,鱼被放进桶里大概没有适应,半天一动不动,容五担心的道:这不会是死了吧?
    张屠夫搓了搓手:我再挖条,可能我力气大了?你们也知道,我是杀猪的,拿杀猪的力气抓这条鱼的。
    沈卓也摇了下头:再观察下,有可能是它迟钝吧。容五都被他说乐了:也对,它都看不见嘛。这条鱼有两个小眼睛,可惜被它的眼皮给盖着,从外面看就感觉跟人闭着眼睛似的,看着也挺渗人的。
    容五在一边不停的搓胳膊,沈卓看了她一眼:你冷吗?他说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穿上吧。
    容五穿着他的外套明显大一圈,挽了挽长一截的袖子朝他笑道:暖和,谢谢!
    张屠夫一边挖一边看他们俩,直言道:你们俩是一对吧?看着面相有夫妻相!
    沈卓闻言看了容五一眼,容五长的好看,跟容先生长的很像,他们两个人都是好相貌,可沈卓想着容先生不敢高攀,他咳了声转移了视线,容五脸上也一红:张哥,我们不是。
    张屠夫黑脸一笑:先谈着,早晚的事。
    他也是个八婆的嘴。沈卓在容五闹之前解释道:张哥,我们就是同事,我还是她的员工呢。她是我老板呢。容家的大小姐这么说也是没有错的,沈卓朝容五眨了下眼。
    张屠夫没有想到这个漂亮的姑娘还是这么有来头,啧啧了声:哎呦,女娃子不简单啊。
    容五现在也知道自己越解释,张屠夫会越误解,于是也只好不说了,她专心去看鱼了,这一看哎了声:沈卓,快看,鱼动了!
    几个人忙去看,只见那鱼果然缓慢的动了下,两根黑胡须先动的,然后头动了下,再接着尾巴也贴着桶缓慢的游动起来。
    既然鱼是活的,那就好了,张屠夫道:一条就够了吗?不用我多挖几条,那村里还有好几个人病着呢?
    沈卓笑着摇了下头:不用了张哥,我就需要一条就可以了,这种鱼最好不要多养,死在家中是比较晦气的。
    张屠夫听他这么说点头:好,那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看沈卓回头看那座山,张屠夫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断裂的地方奇怪啊?
    沈卓点头:是啊,好好的山脉,怎么就断了呢?
    张屠夫把大手摸了下脑袋道:这个什么原因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你们可千万别去哪儿啊!
    容五好奇的笑道:为什么呢?
    张屠夫道:危险呗!那个地方叫龙头山。我也是听我们这村里的老人说的,这个地方人不得过去,就是说不得瞒着龙头过,你要么绕过去,要么就别去,那地方邪性的很。从前的时候,他们有胆子大的猎户去打猎,追着狍子到这个地方,狍子一跃从缺口处不见了,那猎人因为追急眼了,也跑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这个地方,老人又说这里叫断头山。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怕死的话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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