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感受着手心软嘟嘟的小猫团子,并不打算这会儿给。
    他有点脏,我带他洗个澡。
    为了多摸会猫,谢沉索性转移了话题,要去给猫洗澡。
    谢伯:
    谢伯懵逼的听着这话,不敢相信这话是他家先生能说出来的。
    谢沉丢下那话,绕过他直接进了家门。
    片刻后。
    谢伯看着被先生带进卧室的小奶猫,表情心酸,连语气都酸。
    先生不是说把猫崽带回来让我养着么?怎么现在把洗澡的活自己揽过去了。
    他准备的猫窝猫饭,还是没有等到小猫崽。
    简直虐心!
    此刻,卧室里。
    谢沉垂眸,看着睡过去后把自己团成球的小奶猫,目光在他毛毛上停留了几秒。
    醒醒。
    他晃了下圆溜溜的奶猫球,嗓音里听不出情绪:洗个澡再睡。
    白漓透支过度,刚又喝羊奶喝的晕陶陶,这会儿被谢沉晃醒,漂亮的琥珀瞳都湿漉漉的,看上去马上要哭出来。
    谢沉心里一紧,正要说点什么,白漓却撑着他的手心,颤巍巍坐了起来。
    喵?
    要,要洗澡吗?
    白漓捕捉到刚才那几个字,仰着小圆脸询问道。
    谢沉嗯了声:要洗。
    他有洁癖,小奶猫虽然生的可爱,可是,圆滚滚的身子早就在外面蹭脏了,他能抱到现在,已经破了底线。
    这会儿回到家,自然不能再让这小家伙脏下去。
    白漓迷迷糊糊的点点头,随后便被谢沉给带到了浴室里。
    浴缸对于巴掌大的小奶猫来说,可以当游泳池了,所以谢沉没把他放在浴缸里,而是拿了大小合适的水盆。
    水盆里兑了温水。
    猫猫们爱玩水,但也很怕水,一般没有小猫咪会主动跳到水里洗澡。
    白漓虽然不是一般的小猫咪,可对洗澡也有点怕怕的。
    喵,喵呀。
    你可以扶着我吗?
    清脆的少年音落在谢沉耳畔,让他淡淡嗯了声,算是应允。
    在陌生的水盆里,白漓有点不敢探爪爪。他抱着谢沉的两根手指,整只身子都还挂在谢沉的手上。
    挂了一小会儿,某只小奶猫还是不挪屁股。
    谢沉出声提醒:水要凉了。
    白漓抖抖脑袋:喵。
    我知道了。
    白漓喵完,瞅瞅满盆的水,努力在心里给自己做着思想建设。做了半晌,他心一横,眼一闭,猛地松开攥着谢沉的爪爪。
    啪嗒
    小奶猫以球的姿势英勇跳水,溅出来的水花,冷冷拍了谢沉一脸。
    谢沉:
    这要换做别人,估计当场就凉了。
    谢沉闭了闭眼,抽出纸巾把脸上的水珠给擦干,同时,脑海里循环着小奶猫的好人卡。
    我是个好人,我是个好人。
    谢沉冷静给自己洗脑几遍,这才继续维持住了好人的人设。
    还不知道自己做坏事的白漓,跌在水盆里,正被淹的直扑腾。
    喵嗷!!!
    救救我!
    谢沉被吵的眉心直跳,迅速把毛毛湿透的小奶猫给拎坐起来。
    白漓拽住他的手,惊慌失措到压根不肯撒开。
    谢沉看得出他被吓到,索性由他拽着,腾出另一只手,给他浇了清水开始洗。
    水温舒适,水盆也不挤。
    白漓坐在水里,原本怦怦乱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
    喵喵。
    白漓顶着被浇湿的脑袋,认真道谢。
    谢沉被发好人卡发到习惯,他没回应这声道谢,而是动作轻缓的将有点脏的小奶猫,一点点洗干净。
    洗完澡,白漓还没被拎去吹毛毛,就自个儿开始疯狂甩毛。
    再次遭殃的谢沉,一抹脸,眸光冷沉:你的好人卡要用完了。
    白漓眨着湿漉漉的漂亮眼睛,无辜歪头:喵?
    你说什么。
    谢沉跟他对视几秒,淡淡道:恭喜你,续卡成功。
    现在他还能再当一会儿好人。
    白漓满脑袋问号,不知道谢沉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谢沉也不打算解释。
    浴室里有吹风机,谢沉开了热风,将面前的小奶猫从头吹到爪。
    不知过了多久。
    白漓站在桌子上,对着桌上的镜子左照照,右照照。
    喵呜!
    我真好看!
    白漓爪爪搓脸,看着镜子里头干干净净的小猫咪,悄悄自己夸自己。
    在山上的时候,哥哥姐姐还有长辈们每天都会夸他,夸他好看,夸他可爱,就连偶尔吃多了,都要夸他胃口好。
    总之,白漓虽然长不大,虽然脑袋不太好用,虽然记性总是太差,甚至还有点脸盲。可毫无疑问,他是在满满的爱意中长大的。
    这样沐浴着爱意长大的小猫咪,心里头也装了满满的对别人的爱。
    谢沉把他放在卧室桌子上照镜子,自己则是去洗了个澡。
    刚洗猫的时候,他被溅了不少水,忍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等谢沉洗完澡出来,本来在桌子上照镜子的小奶猫,已经不见了。
    他将睡衣带子系好,目光在卧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大床上。
    床上铺好的被子里,此刻,正中央鼓起来了一点儿。
    谢沉几步走过去,掀开被子,一只闭着眼睛,摊开爪爪,露出软肚皮的小奶猫,映入眼帘。
    小奶猫睡的香甜,就是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在谢沉的眼皮子底下,爪爪还抽搐了几下。
    谢沉坐下来,捏了捏他的爪爪,爪爪粉嫩嫩,像朵盛开的梅花。
    在亮堂的灯光下,谢沉捏了好一会儿爪爪。直到卧室门被敲响,他起身,将小奶猫送到了门口站着的管家手里。
    他的卧室里,从不留人,不,可以说是除了他以外,任何会喘气的,都不能在他这里过夜。
    管家也知道他这个规矩,所以哪怕谢沉亲自给小奶猫洗了澡,他也知道,到睡觉的时候,需要把小奶猫给接走。
    夜色渐沉。
    在睡梦中被转移的小奶猫,睡在豪华猫窝里,风吹不着,雨打不着。
    这一觉睡的并不长,白漓睁开眼的时候,四周黑漆漆的。
    喵嗷?
    他从猫窝里爬出来,晾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里不是卧室了。
    白漓下意识的想要去找先生,他还没睁眼见过管家。对他来说,这里熟悉的只有先生一个人。
    置身于陌生的地方,白漓心里慌慌的。
    他耸了耸鼻尖,努力分辨着黑暗里,那一丝熟悉的,先生的气息。
    别墅被夜色笼罩。
    白漓踩着肉垫,哒哒哒的摸黑找人。在东拐西绕的走了好久,他小小的身子,停在了一扇门前。
    门里漏出来一点儿昏暗的光芒,同时,伴随着急促的,乐器演奏的声音。
    那声音时而好听如仙乐,时而又骤然断裂如呜咽。
    白漓呆呆的在外面听着,他恍惚能听出来,演奏乐器的人,不是在演奏,而是在发泄着什么。
    门没有关严。
    白漓踮着爪爪,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往里看。
    这一看,他怔住了。
    喵。
    是先生。
    他很小声的喵了下,喵声里透着点不知所措的意味。
    门里,地上堆满了各种乐器,穿着睡衣的先生,赤着脚,随意坐在一堆乐器中,姿态宛若睥睨的王。
    他每一样乐器都会用,且每种乐器单拎出来,都能弹的动听。
    可让白漓感觉到无措的,不是他这种奇怪的深夜演奏,而是,在他手边,脚边,有很多小药丸。
    药。
    白漓知道的,他在山上的时候,喝过不少药。
    爷爷说,药喝多了不好,如果用的过量,还会死的。
    白漓看着这散落一地的药丸,再看看不太正常的先生,吓的琥珀瞳里都蓄满了泪。
    喵呜,呜。
    白漓不舍得给这么好的先生死掉!他一脑袋撞开门,像个小炮弹似的,把自己发射了出去。
    正要踩鼓的谢沉,脚猛地被什么东西抱住。
    他一低头,目光跟来者撞上。
    白漓用力抱着谢沉的脚踝,胖墩墩的小身子都坐在他冰凉的脚面上。
    喵!
    你不要死呀。
    白漓泪汪汪的看着他,爪爪收紧,沉甸甸的屁股压着他,仿佛要用这种的重量,把他给压的没法挪动才安心。
    谢沉听着他拖着哭腔的声音,眼皮子都跳了跳。
    死?谁说他要死了。
    他这个人,向来都是秉承着惹他不快的人去死。
    第8章
    谢沉弯腰,将坐在他脚面上的小奶猫给一把捞到怀里。
    好了。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碰了碰白漓的眼角,慢声吩咐:把眼泪收回去。
    白漓吸了吸鼻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还好,现在抱着他的先生,看上去又正常了一点儿。
    谢沉垂眸,目光落在小奶猫那双眼上,漫不经心的想着
    这眼里的泪,为他掉的。
    可真稀奇。
    自从父母双双失踪后,他身边的人,除了谢伯和其他几人,别的人都是巴不得他能早点死。
    这只刚见过几面的小奶猫倒好,一点儿小恩惠,就哄的他这么回报。
    这一刻,谢沉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受用的很。
    白漓被他抱着,爪爪攥紧他的手指头,还在听话的憋眼泪。
    片刻后。
    向来进了乐房都会待上整夜的谢沉,罕见的在半夜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头的走廊很长,谢沉抱着小奶猫,逗了会儿。逗完,他将小奶猫送到他的猫窝里,准备回去歇着。
    可他前脚刚走,白漓后脚就又急匆匆跟了上来。
    他今晚不要一个人睡。
    半分钟后。
    谢沉把卧室的门刚开,脚边就飞速窜过一道白影。
    他摁下开关,白炽灯的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照的明亮。包括,窗帘最底下那个圆乎乎的奶猫屁股。
    谢沉:
    谢沉换上拖鞋,眼神复杂的看着窗帘。这小家伙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意图,他明白,可是,只把脑袋藏进去,屁股暴露在外头,算是哪门子的藏法。
    咳。
    谢沉清了清嗓子,作势要接近只藏脑袋的小笨猫。
    白漓听到靠近的脚步声,紧张到胖墩墩的小身子都抖了抖。
    看不到他,看不到他。
    白漓面向着墙壁,试图用意念催眠自己,顺便催眠谢沉!
    谢沉坐到床上,盯着窗帘底下紧张的圆屁股,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拆穿。
    一人一猫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谢沉按了按太阳穴,还是秉承着原则,无情的把小奶猫给拎了出去。
    被捏着后颈拎出去的白漓:喵!
    给放回去呀!
    谢沉无视他的喵言喵语,把猫关在门外,只淡声道:回猫窝睡。
    就算这只小奶猫再特殊,他的被窝里,不,是他的房间里,都不可能再留什么活物过夜。
    白漓看着在他眼前关上的房门,漂亮的琥珀瞳里都满是落寞。
    喵嗷。
    我可以打地铺的。
    白漓小声喵着,他根本不放心让乱吃药的先生独自在房间里,万一再吃药了怎么办。
    谢沉听着门外的喵喵声,丝毫不为所动。
    他熄灭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明明已经喝过药,可跟从前一样,他还是没有丁点儿的睡意。
    黑夜逼仄漫长,滋生着种种不堪恶劣的暴戾恶念。
    谢沉闭着眼睛,竭力克制着那些阴暗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
    他从难熬的清醒里,堕入熟悉的噩梦中,在噩梦中,他如同置身修罗地狱
    喵嗷,嗷!
    先生,开门!
    门外的白漓,突然急促的叫起来。他耸了耸鼻尖,在空气里分辨出来越来越聚集的阴冷气息。
    这些气息如黑色潮水般涌进卧室里,白漓急的团团转。卧室里有先生,这些脏东西会对先生不利。
    急到要昏头的白漓,最仰着脑袋,看向了门把。
    啪嗒
    他一个弹跳,把自己挂在了门把上,利用身体的重量,把门把按下。
    还好门没锁,只是普通的关法,所以,白漓成功的把门给打开了。
    一进房间。
    白漓看着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潮中的先生,想也不想,直接跳上床,并且还踩在了先生的胸膛处。
    喵呜!!!
    妖丹运转,白漓浑身毛毛都炸开,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吼声,爪爪用力拍碎这些黏糊的黑雾。
    从下山后,白漓就发现,人间里,这种会影响人类情绪的黑雾有好多好多,如果被黑雾缠上,会有很不好的反应。
    不止人间有这种黑雾,他们妖怪山这些年来,灵气也在消减。
    听说,他们妖怪山的灵气消减,是因为丢了件宝贝。
    哥哥姐姐们下山闯荡,目标就是为了找宝贝,挽救妖怪山。
    白漓没被委托找宝贝这么艰巨的任务,身为妖怪山所有妖的小宝贝,白漓这次能找到未婚夫,化形成功,大家就都满足了。
    喵喵。
    在拍了好久黑雾后,白漓累的爪爪都快抬不起来。
    他一屁股坐在谢沉的胸口,强撑着精神,继续挥动爪爪。
    黑雾慢慢稀少。
    长年来被失眠和噩梦侵扰的谢沉,在沉睡中,眼前突然不见了熟悉的修罗地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美丽到恍若仙境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他找到了难得的宁静与平和。
    谢沉睡好了,白漓却是累惨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白漓看着床上的谢沉,已经睡安稳,他抬爪揉揉眼睛,打着哈欠,从床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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