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先别哭。闻不就忽然抬手,道。
    赵玉儿声音卡在喉咙里。
    闻不就撩起下衫,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起腿,右手抵着下巴。
    总不能只让你一个当事人坐冷地板,人还以为我如何欺负你。闻不就对赵玉儿伸手,好了,请吧。
    赵玉儿含着泪,不知他搞什么鬼。
    闻不就抬嗓道:停什么停,哭啊!有脸来没脸哭?
    从早上到现在酝酿在心中的郁气崩然迸发,闻不就左手握拳,一掌拍在青石砖上。
    哭!
    砰。
    闻不就手边青石炸开,裂缝延伸近一米,碎石迸溅。赵玉儿慌张抬起靠近裂缝的手,瞪大眼,瞥见闻不就蔑视的目光。
    一颗碎石从她眼角划过。
    哈赵玉儿眼泪哗哗落下,只是这次她犹如失声喇叭,再不能发出尖锐声音。
    柳衿跑过来,担忧地抓住闻不就的左手。
    闻不就眼中怒意未消,背对他,撇下头让他回去。
    衿儿,回来。柳母道。
    闻不就紧紧握下柳衿的手。柳衿放下心,退后一步。
    闻不就忽然觉得没意思,他如今有关心自己的父母,贴心的老婆,吓唬这种垃圾,凭白生气,何必。
    他缓缓心神,放下右手,改为左手托下巴,笑眯眯道:不好意思,起床气有点大。
    不过请你看看我,认识吗?
    他抬手,指着脸道:仔细看,看仔细,认识吗?
    赵玉儿惶恐地看着他,面上旖旎红色化为恐惧的苍白,她哆哆嗦嗦摇头。
    不,我不认识你。
    被家丁捂着嘴的闻有德呜呜呜想说话。
    闻不就余光扫了眼,家丁连忙加重力气。
    你不认识我,确定?闻不就打个响指,又指着自己脸说,你再看看?
    赵玉儿哆哆嗦嗦抬眸。
    人群有人不满道:吓唬人一小姑娘干嘛。
    闭嘴,你懂啥,看戏就行。有认出闻不就的人说。
    闻不就嗤笑一声,对赵玉儿说:你害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么多人,众目睽睽,我还能打你?
    赵玉儿坐起身,小声哭泣,奴家奴家确实不认识你。
    闻不就对周围人摆手,听到了?
    闻有德挣扎着扒开家丁的手掌,怒喝道:你个死女人,看清楚,这是闻不就,柳家姑爷,你孩子的爹!
    什么,不可能!赵玉儿想也不想脱口道,被旁边闻有德老婆狠狠扭下大腿。
    你是不就侄儿啊,都说你好了,婶子还没看过你呢!闻有德老婆脸上露出谄媚的笑,都说你赚了大钱,没想到人还变好看了,你跟你哥哥长得真像,是不是,玉儿!
    她拧着赵玉儿的肉,恶狠狠的笑道:还不快去!
    赵玉儿一脸不可置信,惊诧道:闻不就你
    她心中恐惧转为震惊,心底不由冒出其他想法,她看了眼年老油腻面目狰狞的闻有德,又望望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闻不就。
    若当初疯傻的闻不就也是如此面貌,傻又如何,她绝不为了那点银子跟闻有德厮混,那肚里孩子不就是闻不就的!
    不,等等,她肚子里的孩子
    赵玉儿脸色浮起一片红晕,被闻有德老婆扶起来。
    表表哥。她羞涩地喊道,许久未见,玉儿差点没认出来呢。
    闻不就随手捡了块石头,放在手里抛玩,心里一阵恶心。
    你刚刚不是说不认识我?
    赵玉儿尴尬道:是我没仔细看,现在仔细看看,不就表哥与不成表哥真是一模一样呢。
    咔。
    闻不就手中石头碎成两半,他握在掌心揉捏,冷笑道:那你眼睛真好使,比得上我们家后院养得鹅了。
    哦,不对,鹅的眼神可比你好使,我怎么能这么说,多对不起鹅!
    噗
    站在外围的书生捂住嘴,他后面站着赶来看笑话的路人不管那,张开嘴嘎嘎大笑。
    闻有德脸皮抽搐,暗骂赵玉儿不争气,眼睛一转张嘴往家丁脸上吐痰,趁他们松手捂脸的功夫撒腿跑到赵玉儿身边。
    傻丫头,你来是干什么,是让你来唠家常的吗!闻有德对着赵玉儿挤眉弄眼。
    赵玉儿心道,确实,等我事成,可日日与他唠家常。
    想到此她横眼闻有德,故意挺起肚子,忧愁道:表哥,我肚里的孩子,是你未入赘柳家前,与我有的,如今我走投无路,投奔于你。
    说到此,赵玉儿故意看向柳衿,我知表哥是入赘,在柳家说不上话,只求哥哥看在孩子份上,让表哥收我做妾,偶尔来看看我便是。
    放屁!
    闻不就丢掉手里石头碎渣,拍拍手,冷笑道:你肚里孩子,明明是闻有德的,关我屁事。
    对,我记得当时闻不就入赘成亲那天,他就说过。
    是是,我也记得。
    闻有德呸了声,甩着袖子让说话的那两人滚蛋,道:那天闻不就这个小王小贵人还疯着,说的话怎能信?
    他转过头对着闻不就装出和蔼表情,不就啊,你之前傻,很多事不记得,赵玉儿每天伺候你,那可不有点事么。
    闻不就皱眉,真有意思,既然我当时疯傻,赵玉儿一个脑子清楚年轻貌美的女子,想不开跟我上/床?
    这。闻有德搓弄手指,道,哎呀,这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要是不想认这个孩子这样,你把你那棋牌室,给我赵玉儿一家,算是孩子的养命钱,我们以后再不来找你!
    怎么样?闻有德对闻不就低声威胁,我们保证绝不闹事,让你和柳家少爷好好过日子。
    闻不就嗤笑,抬头看看天空,皱眉,这不刚早上,二叔怎么在发梦?
    你!闻有德指着闻不就怒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闻不就冷笑:我夫人说了,以后不许我喝酒。您这敬酒罚酒,留着自己慢慢喝。
    闻有德嘴里你你你说不出话来,对着媳妇赵玉儿使眼色,当即躺在地上打滚,嗷嗷叫道:柳家姑爷不是人,玷污小女孩清白不赔偿,人家以后怎么办呐!
    闻有德媳妇跪在地上哭,我们家穷啊,不比有些人穿金戴玉锦衣玉食,我们养不起孩子还被人欺负呜呜呜,他们不是人啊!
    赵玉儿看看闻有德又瞄瞄闻有德媳妇,一拍大腿,跟着哭,呜呜呜,我干脆死了算了,让我死了吧。
    一时间,院内鸡飞狗叫,三个人哭声叫声呼声喊声沸天响。
    闻不就不为所动,抬手食指堵住耳朵,周围人纷纷效仿。
    他们三哭了大半天,嗓子都喊哑了。
    闻有德对着看戏的人说,你们是人吗!
    看戏的人又不是没长脑子,跟着看戏就罢,谁知道赵玉儿肚里到底是谁的孩子,毕竟闻不成之前那丑样子,真让自己下口众人打个哆嗦。
    不该这样啊!闻有德心中疑惑,按照他的计划,这些人应该被他鼓动,给闻不就施压,给柳家施压,拿钱消灾。但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大的柳家,这么大的动静,不要脸了吗?
    赵玉儿捶捶胸膛,咳了两声,哭喊道:我真的去死,闻不就,你不是人!
    等等。闻不就抬手。
    顿时哭闹三人声音卡在嗓子里,扭曲的脸上露出惊喜模样。
    他准备息事宁人拿钱了?
    闻不就背着手,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突然道:按照话本里写的,你确实该死,跟闻有德这个有妇之夫通奸,得浸猪笼!
    他转过头,问柳母:是不是,母亲?
    你!他怀的明明是你的孩子,你不要三番两次扯上我!闻有德嗓音嘶哑,尤嘴硬道。
    柳母饮口热茶,道:这人命关天的事,得由官老爷判,咱哪里能说呢。不过,
    她话头一转,瞄了眼赵玉儿,若是真不守妇道,跟有妇之夫,还是长辈勾结,这种女人浸猪笼不为过。
    赵玉儿浑身一抖,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表哥,我肚里真是你的孩子。
    闻不就摇摇头,没理她,叹了口气说:行,我玩够了。你们这戏演得真好,不上戏台子真是浪费天赋。
    还是母亲说得对,这人命的事,得找官老爷,别哪天来人挺个肚子说坏了我孩子,谁知道是哪家野畜生的崽。
    您说对不对,二叔?闻不就笑眯眯问。
    你!闻有德指着闻不就的手指心虚放下,撇开眼,冷哼一声。
    来人啊,看好这三位贵客,是非公道咱大堂见分晓!
    赵玉儿一听上大堂,拽着闻有德袖子问,当家叔,咱真去大堂?
    去就去,我们又不是没证据。还有赵玉儿我问你,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只要钱,你还真想给闻不就做小?闻有德眯着眼问。
    赵玉儿赔笑道:哪能,我是想着进了柳家,咱俩里应外合,不是想要多少银子就要多少银子?
    闻有德切了声,说:别以为我没看出你心思,咱捞够就跑。你现在是有肚子,没了这孩子,还不被人拿捏死。我啊是你为你好!
    赵玉儿喏喏点头。
    行了,没事别靠那么近,没看到人瞧你两的眼神。闻有德媳妇翻个白眼,道,这次要是刮不下来五百两银子,你赵玉儿就给我滚猪圈睡觉去!
    赵玉儿闻言,眼泪又掉下来,擦擦眼泪,看向握着柳衿手温柔安慰的闻不就,心思转了转,勾起嘴角。
    咚、咚、咚!
    登闻鼓响,衙役走出大门,面色冷峻,谁敲得鼓?
    闻不就上前一步,道:差老爷,是我敲鼓。
    衙役看着他,挑起眉,笑了声,道:我道是何人,原是柳氏棋牌室的东家,你那麻将,弟兄们下了衙常去摸两把。
    谢差老爷捧场。闻不就抱拳道。
    一旁闻有德与赵玉儿见他二人有说有笑,顿时心中打鼓,惊疑不定,这闻不就怎么还认识官府中人?
    衙役扫过众人,收敛笑容,道:既然敲了鼓,那就请吧。
    这,我就不进去了,你是苦主,你去。闻有德对赵玉儿道,别忘了证据!
    赵玉儿有些不满,望望严肃的官衙,腿肚子打颤,忍住惧意走进去。
    闻不就等人跟在衙役身后走进大堂,一众看热闹的人围在大门口。
    升堂拜过县太爷,知县敲过惊堂木,问:台下何人,所告何事?
    闻不就神色淡然站在一边,看向赵玉儿,挑眉。
    平民哪能不畏官,真站在大堂上,赵玉儿额头滚出豆大汗珠,求救似的看向大门口站着的闻有德。
    大胆!本官问话,为何不回答!知县惊堂木啪一声敲在赵玉儿心头,吓得她跪在桌前。
    我我赵玉儿不知如何是好。
    知县一眯眼,问赵玉儿:是你敲鼓鸣冤?
    赵玉儿连忙摆手,指向闻不就,他是他!
    闻不就道:虽是我敲得鼓,但我是被告,这位赵氏小姐,才是原告。
    哦?
    知县来了兴趣,道:有意思,天下还有这等事情,被告替原告敲登闻鼓?
    闻不就笑道:请老爷明察,我乃西头闻家二子闻不就。这女子姓赵名玉儿,原是我家远房亲戚,因父母双亡无处可去投奔我家。她见我如今赚了些银钱,硬说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闹上柳家。
    我已入赘柳家,心中所念只有柳家双儿,怎会在外放浪惹他伤心。既然她非说孩子是我的,不如我替她敲鼓鸣冤,告我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
    闻不就面色坦然,气质卓然身姿挺拔,犹如山间奇松凌寒独立。反观赵玉儿,面色苍白,眼神虚晃
    知县摸摸胡子,敲木,高声问:赵玉儿,你为何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柳家姑爷的?莫不是看上人家银钱?
    赵玉儿连忙摆手,道:老爷,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与他婚前有的!我所求,不过是能他能看在孩子面上,让我做妾。我这未出世的孩子,可不能没有爹啊!
    县衙外闻有德直起脖子,暗骂一声贱人,果然瞧上闻不就,想进柳家给人做小!他恶狠狠想,既然如此,等赵玉儿进了柳家们,不扒个千两他决不罢休!
    知县问闻不就:她道早已与你有首尾,你可认?
    闻不就轻笑,问:县太爷可曾记得我未入赘前是什么人?
    嗯?
    知县未料他如此问,这时坐在一旁的师爷提醒:大人,闻不就此前是县里人尽皆知的疯子。
    知县抚掌:对!此事甚是传奇,听说你是入赘后清醒,并且颇有经商天赋,在县内开了三家棋牌室!
    还有好事者写了话本在茶楼说戏,老爷我偶然听过。
    只是碰巧罢了。闻不就谦虚道。
    知县心道若是碰巧,怎么偏偏碰到你身上。他质问赵玉儿:他之前疯疯癫癫,你是如何与他珠胎暗结?我听闻柳姑爷此前面如恶鬼、荒诞痴颠,你一青葱女子,怎可能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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