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以前不喜欢苏远之,不愿承认他,自然叫的疏远,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红果已然明白一个道理,温贤和苏远之,这两个人是打定主意要过一辈子了,而他也不想离开少爷身边,那就得承认苏远之,敬重苏远之,就从改称呼开始,从此他有两位爷,一个温贤,一个苏远之。
    红果抬头看到那两只鸡,越看越馋,嘀咕道:不行,中午必须得吃鸡!
    刘力无奈道:要不我现在去买?
    红果转头给了刘力一抹灿烂的笑容:行,那辛苦你了!
    刘力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出去给红果买鸡去了。
    第174章 杨家
    温贤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苏远之坐在书桌前看经书。
    啧啧,看来是心神不宁啊!
    温贤之前不知道,以为苏远之这人天生性情寡淡,连着喜欢的书也是经书这一类,但其实这人根本就不是,苏远之之所以看经书,也不是因为他多喜欢,他只有在心不静的时候,才会刻意去看这一类的书,意图让自己静下来。
    可惜,效果貌似不怎么样,或者说,以前其实是有效的,自从认识了温贤,经书的作用就不怎么样了。
    温贤喟叹,一步步上前,伸手将苏远之手里的经书抽走,苏远之抬头看他,他将经书随手扔到一旁,道:别看了,这书有我好看吗?看它不如看我。
    苏远之当真仰头,仔仔细细看着温贤,眼睛眨也不眨。
    温贤本来就是故意逗他呢,想让他开心,结果真被人这么看着,他自己先受不了了,干咳一声,伸手挡在苏远之眼睛前道:你别不是,你还真看我啊?别这么看着我,怪难为情的。
    苏远之伸手拉过温贤的手,紧紧攥在手里,身子往后一靠,缓缓闭上了眼,问了一句:人呢?
    温贤看他眉心都是蹙的,半个身子探过去,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去揉苏远之眉心的褶皱。
    在厢房住下了,我跟他说,明日给他答复,老人家着急回去,估计杨家那边如今不大太平。
    苏远之抿唇,没出声,温贤便继续道:老人家还问了我跟你的事情,我就顺便坑了你爸一把。
    苏远之睁开眼,眼神比刚才稍稍多了几分生气:你跟他说什么了?
    温贤眨眨眼,轻笑道:照实说呗,大帅孝顺,即使让自己儿子娶个男人,也要完成老太爷的遗愿,这不是事实吗?
    苏远之难得露出些许笑意来,点点头道:嗯,是事实。
    很好,还能笑出来就行。
    温贤将替苏远之揉眉心的手收回来,手心朝下撑着桌面,自己往上一坐,垂眸与苏远之面对面道:远之,我觉得你跟你外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的话,都是一家人,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苏远之微顿,摇了摇头道:没有误会,外公当年说过,我母亲今日踏出杨家大门,从今往后与杨家再无半点关系,二十年来,外公也从未联系过我们,想来是真的跟我们彻底划清了界限。
    温贤想了想: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没准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未必,而且你表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做弟弟的,应该回去看看。
    苏远之道:我已经给方叔打了电话,劳他明日跑一趟庐州。
    温贤问道:那你呢?要不要去看看?
    苏远之再度陷入沉默,似乎也在挣扎这个问题。
    温贤便道:去吧,去看看你表哥,看看你外公,你表哥身体有恙,外公年纪也大了,我怕你再不去,日后日后会后悔的。
    苏远之知道温贤话里的意思,又犹豫了片刻,苏远之抬头看向温贤道:那你呢?你陪我一起吗?
    温贤一愣:我?我怕我去了你外公万一接受不了我怎么办啊?要不你先去,等下回我再陪你去?
    苏远之握着温贤的手紧了紧,低声道:我想让他见见你。
    温贤顿时明白苏远之的意思,在苏远之心中,杨开水是他的外公,他的长辈,他的亲人,而温贤是他的伴侣,所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苏远之这是想带他回去见长辈呢。
    温贤心里当然是高兴的,苏远之这恨不得全世界知道他们俩关系的架势,温贤简直爱死了,可他还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想了想道:还是下次吧?下次我一定陪你一起回去,好吗?
    苏远之有点不是很好。
    温贤拉起他的手晃了晃道:好不好嘛?下次在陪你去,我保证!
    苏远之半晌,说出心头顾虑: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南京城。
    是啊,如今他们可算是腹背受敌,苏家、温家都虎视眈眈盯着静园,尤其是苏家,苏耀强从来没有接受过温贤,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让苏远之娶温贤,但绝不是为了让儿子百年好合。
    苏远之是担心,自己一旦离开南京城,他们就会伤害温贤。
    温贤轻笑一声: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大不了这些天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老实实缩在静园里等你回来,行了吗?
    苏远之摇头:不行,你这么爱热闹的人,把你困在这里,我会心疼。
    温贤心头一柔:没关系,到时候没准我因为太想你,害了相思病,想出去都去不了了。
    苏远之无奈道:胡说八道。
    温贤笑道:我胡说八道?你还不是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喜欢的要命。
    苏远之压下不自觉翘起的嘴角,干咳一声道:我没有。
    温贤盯着他看了片刻,嘻嘻笑道: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呗。
    自家男人太闷骚、太傲娇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宠着呗!温贤心道,爷就爱宠着,怎么着吧!
    *
    第二日,方藜一早就提着行李箱过来了,温贤昨晚亲自替苏远之收拾好了行李,刘力开车送他们去车站。
    庐州貌似跟南京城的温度差不多,都是湿冷,你自己多注意保暖,护好关节,知道么?
    温贤伸手替苏远之理了理领口的位置,两人都有些依依不舍,方藜是觉得没眼看,仰头望天感叹自己活得还不如这些小年轻人,心里实在憋屈的的很。
    吴先来大约是怕画面太刺激了,自己心脏受不住,干脆偏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苏远之见温贤反反复复给自己整理领口,许久不得不提醒道:温贤。
    什么?是还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
    不是。苏远之拉住要离开帮他找东西的温贤,低声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在温贤耳边道,你再摸下去,我领子上的狐狸毛就快让你拔光了。
    温贤跟摸了烫手山芋似的,猛地收回手,抬眸瞪了一眼苏远之:我这还不是因为太舍不得你吗?人家新婚燕尔不都是难分难舍的模样么?到你这怎么就成我拔你毛了不对,拔你领口的毛了?
    苏远之看着温贤眼里的不舍和委屈,他自己又何尝舍得?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苏远之拉过温贤,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等我回来。
    好。
    得亏吴先来没看见,方藜倒是酸了,催促道:还走不走了?火车可不等人啊。
    苏远之捏了捏温贤的手,转身上了车。
    *
    南京城到庐州并不算太远,那个时候的火车每小时差不多也能跑三、四十公里的路,苏远之早上十点上的火车,晚上快六点到了杨家。
    吴先来也没想到自己能把人带回来,他们坐黄包车到了杨府,苏远之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庐州,看着面前的马头墙、小青瓦,与南京多是中西结合的别墅大院不同,庐州多还是老房子,徽派的房子,融石雕、木雕、砖雕为一体,雕镂精湛,格外注重富丽堂皇,却又不失山川风景之灵气,二者完全不同的风格结合到一起,倒是意外地相得益彰。
    苏远之仰头看着面前的深宅大院,在最底层的台阶驻足,不再上前,吴先来见他走的好好的,忽然站着不动了,冬日天黑的早,不到六点,天色已经黢黑,吴先来回头唤他:表少爷,这都到家门口了,您怎么突然不走了?
    苏远之抿唇,立在原地不动如山,吴先来又换了一声:表少爷?
    方藜看了看苏远之,又看向吴先来,笑了笑道:老先生您要不先进去跟您东家说一声?我们这冒冒失失就上门,总还是有些不妥。
    方藜这么一说,吴先来就明白了,原来苏远之这是怕他外公不想让他进门?吴先来就道:表少爷,您放心,东家不会不让您进门的,你听我的,外头冷,咱们先进去,我立马带您去见东家,东家见着您,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苏远之微顿,抬头朝吴先来说了一句:有劳。
    吴先来见苏远之这样,是打定主意不肯随自己进去了,只得无奈叹了口气道:那委屈表少爷和方大夫,我先进去跟东家说一声,马上回来接您二位。
    方藜微笑点头,苏远之眯眼再次看向那屋檐下的牌匾,杨府二字,苏远之看着,咫尺还是天涯,就全在杨老爷子一念之间。
    方藜看着苏远之如松的脊背,淡笑道:难得见你如此紧张不对,是除了温贤的事,难得有什么事能让你如此紧张。
    苏远之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道:他未必肯见我。
    方藜道:我倒觉得未必,都说隔代亲,何况亲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顶多就是有些误会罢了,我相信老爷子对你还是十分想念的。
    苏远之思忖片刻道:我其实有给外公写过信,我写了三年,外公从未给过我回信,后来我出了国,寄不了了,从此也彻底断了联系。
    这点方藜还真不知道,诧异道:写信?什么时候?
    苏远之道:十岁那年算起。
    方藜恍然,是了,苏远之十三岁出国,十岁开始,差不多是有三年,难道这老爷子当真如此绝情,亲外孙的信,看都不愿看?
    方藜正揣测,杨府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吴先来身后带着几个家丁,快步从门内出来。
    快,你们帮着表少爷和方大夫将行李箱送去厢房。吴先来说着,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走到苏远之面前道:表少爷,快进去吧,东家和太太,都等着您呢。
    苏远之面色如常,实则心里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一步步迈上台阶的步伐,显得格外郑重。
    吴先来在前头领路,三人一起穿过曲径回廊,经过亭台楼榭,来到了正厅。
    正厅的院子里一株腊梅暗夜飘香,房门是开的,厚厚的帘子也被掀开了,灯光从门缝里射出一道斜斜的影子,影子下,以为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被一个老妈子缠着,廊下来来回回踱步。
    苏远之一进院门,老太太的目光便直直看了过来,大约眼神本就不太好,再加上夜里灯光暗的缘故,老太太看不清来人是谁,只朝这边问道:是是远之吗?是不是远之来了?
    苏远之眼神好,早看见人了,心里大约知道是谁,却没敢直接叫出口,薄薄的唇线抿的僵直。
    吴先来连忙道:快,表少爷,快去见过你外婆。
    吴先来一口道出那人的身份,苏远之当即不再隐忍,脚下加快步伐,朝老太太大步走了过去,一直走到老太太面前,苏远之垂眸看着满脸慈爱的老太太,低声唤道:外婆。
    杨老太太听到这声外婆,蓄在眼眶里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跟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不间断的往下落,杨老太太颤抖着双手抱上苏远之的双臂,哽咽道:好孩子,外婆可算是见着你了,呜呜。
    苏远之连忙弯了双臂扶她,老太太的身高只到他胸口,这会儿枯瘦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瞬间驱走了苏远之胸膛被吹了一路的冷风,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杨老太太呜呜咽咽哭的止不住,苏远之向来不是一个会哄人的人,可跟着温贤在一起这么久,多少从温贤身上学了点人情味,当即低声哄着怀里的老太太道:外婆,别哭了,哭久了眼睛该受不住。
    杨老太太一听,擦擦眼泪直起身道:是,不哭了不哭了,外婆不哭了,外婆还得好好看看我的乖乖外孙呢。
    杨老太太枯糙的手轻轻抚摸着苏远之的脸颊,眼里除了慈爱还有几分伤感:我们远之长得就是好看,像极了你外公跟你母亲
    杨老太太说着,微微一顿,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道:好孩子,别在外面站着了,外面多冷啊,快,快跟外婆到屋里去,你外公还在等着你呢。
    杨老太太说罢,紧紧拉着苏远之的手腕,将人带进了屋。
    厅里暖气是足,足足点了四个火炉,杨开水今年虽然快七十了,满头银发竖了背头,一双剑眉下的凤眼,因为年岁的缘故,眼皮稍稍有些松弛,眼神却锐利灵活,老爷子脸上的皮肤还好,只有两边脸颊的法令纹有些深。
    关键是这张脸,俨然是一幅苏远之老年后的模样,虽说不是十成十,但六七分是有的,苏远之这才知道,原来母亲杨婳长得像外公。
    杨开水此刻就坐在厅堂的椅子上,手边摆着一杯茶水,屋子里没有别人伺候,只有他一个人端坐着,与杨老太太不同,杨开水见到苏远之的那一刻,表情并没有很激动,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淡,老爷子仰头看到他进来,甚至没有给笑脸。
    苏远之心下一沉,抿了抿唇出声叫了一声:外公。
    杨开水看着他,片刻嗯了一声,端起茶杯道:既然回来了,就住下吧,晚饭吃了吗?
    苏远之道:吃过了。
    杨开水点点头:既然这样,时候不早了,老吴,先带表少爷下去休息吧。
    吴先来看了看苏远之,又看了看杨开水,见爷孙俩之间这冷漠的气场,吴先来有些着急,想开口,苏远之却先了一步。
    外公,我这次来,带了一位南京城的名医,今日时间还早,我想先带他去看一下表哥。
    方藜从苏远之身后迈出一步,朝杨开水颔首道:杨老您好,在下方藜,是南京城的一位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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