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信淡笑道:这个我有办法,你只管去,他们绝不会拦你的。
    温贤当即道:真的吗?可是我之前就曾自己去过,他们没让啊。
    苏有信看着温贤的眼神有些奇怪道:听说你前几日跟大哥一起出去了?也是去找猫?
    温贤摆手:那倒不是,我出去买东西,顺便坐了他的车,那个找猫这件事,我不太想让他知道,还希望小叔能够替我保密。
    苏有信听了,豁然一笑道:是吗?这么说来,这是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了?
    温贤一愣,觉得苏有信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
    没等他多想,苏有信突然伸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道:你放心,我回头就给汇文打电话,你要进去,没人敢拦你,只是这次别太晚了,后山不安全,万一再摔倒了可怎么好?
    温贤连忙点头:多谢小叔,我会小心的。
    苏有信深深看了温贤一眼,转身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温贤转头看着苏有信快速离开的身影,蹙眉陷入思绪。
    从苏有信那离开,温贤一直保持着低头沉思的表情,红果一直在门口等着他呢,见他这幅表情走过来,立刻道:怎么了,少爷?苏二少是不同意帮忙吗?这好歹之前你也救过他一次啊,他至于这么绝情吗?
    温贤摇头:不是,他已经答应帮忙了。
    答应了?红果不解道,既然他都答应了,那为什么少爷你还这幅表情啊?
    温贤道:我是在想,是不是我每天在苏公馆的一言一行,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红果一愣道:谁啊?苏二少?
    温贤道:苏有信每天忙得不着家,可他却知道我和苏远之一起出去过,我们一共就出去过那么一次,就一次苏有信都知道,可他虽然知道,却并不知道我们出去干了什么
    红果云里雾里道:少爷,您在说什么啊?我好像听不太明白。
    温贤道:红果,假设那日在七桥瓮,苏有信并不是与我们偶遇,他是知道我在那儿,故意去那儿跟我偶遇,之后带我去汇文找猫,甚至后来摔下坡,都是苏有信一手策划好的,是不是说明,他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红果这下听明白了,道:不不会吧?您出去他都一清二楚,照这么说,那您在这公馆所做的事情,岂不是他们都知道?
    温贤思忖片刻,摇头道:不,他们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苏远之不可能
    红果见温贤说了一半没声了,追问道:少爷,苏大少怎么了?
    苏远之就不敢半夜对我搞偷袭。
    温贤对这件事一直觉得挺得意,毕竟能被苏远之那么个万年冰块告白,这奇观,不啻于天降红雨啊!
    只可惜这样的事,温贤只能独乐,不能众享,啧啧!好可惜!
    温贤感叹一声道:没什么,苏远之不会允许自己被监视的,你没发现三楼除了你们也有好几个下人,但一般情况下并不见人吗?我之前就看过那个李妈在客厅跟太太说小话,显然他们都是太太的人,就是不知道苏远之用的什么方法,让那些入不敢近身监视他的呢?
    温贤眯了眯眼:不行,等苏远之晚上回来,我得好好问问他!
    红果想说,少爷您这么问,就确定苏大少一定会告诉你吗?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红果没能问出口,只是有些失落地垂下头。
    当晚。
    苏远之差不多晚上十点才回来,一进门连灯都懒得开,且神色十分难看。
    书房门被推开,书桌上趴着的人瞬间诈尸。
    苏远之!
    苏远之没防备屋里有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好在他本身并不信鬼神之类,当即定眼一看,就看到温贤坐在自己的书桌上,睡眼稀松的揉眼睛,一开口,声音也变得异常软绵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苏远之无声轻叹,看到温贤脸上映着的墨迹,走到一旁倒了一盆热水,然后拧干了毛巾朝温贤走了过去。
    温贤已经清醒点了,看着苏远之拿着毛巾走过来,催促道:问你话呢,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跑去喝花酒了?
    话音刚落,苏远之已经走到了温贤面前,温贤当即一伸手,一把扯住苏远之大衣的两边,凑上去就对着苏远之腹部用力一嗅。
    苏远之举着毛巾的手都僵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不自然,不像是讨厌,也不像是惊慌,就是十分的不自然。
    温贤倒是微微一笑道:没喝。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苏远之喝没喝酒,开门那一刻就能闻得出来,哪里需要特意把鼻子凑到人身上去闻的?温贤分别就是故意的。
    苏远之明显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把掐住偷笑的温贤的下巴,手指一用力,迫使温贤朝他扬起头,温贤抗议:苏远之,你干嘛?
    苏远之冷冰冰道:你脸上有口水。
    说着就用手里的毛巾,对着温贤的脸一顿猛搓,温贤觉得自己五官都要被他搓移位了,伸手推开苏远之,大声抗议道:我脸上怎么可能会有口水?苏远之你这分明就是借刀杀人!
    苏远之将毛巾丢回盆里,下巴指了指桌面道:自己看。
    温贤低头,只见书桌上,厚厚的华严经已经被看了一半,摊开的内页上,左面那张纸已经被口水浸湿了一大块,上面的字都让口水给晕开了不少。
    这书自然不是温贤看的,而是苏远之看的,已经看了一半,苏远之就将它随手扣在了书桌上。
    温贤进来等苏远之,发现了这本书,有些好奇苏远之平时都爱看些什么,就将那书反过来看了看,没想到才看了没两页,就把自己看困了,当即趴在书上就睡着了。
    睡也就睡了,偏偏睡了还不老实,居然流了一书的口水,把墨都给晕染开了,沾了自己一脸。
    难得苏远之居然也不嫌弃,还搅了毛巾来帮他擦脸。
    温贤顿时没了方才的气焰,一边憨憨笑着,一边伸手拽住衣袖,用自己的袖子帮苏远之擦了擦书上的口水,自然,丝毫不起作用。
    好在苏远之似乎也没打算跟他计较,边搓洗毛巾边问温贤:你在这里做什么。
    温贤站起身,绕过书桌走过来道:当然是等你喽。
    苏远之道:你等我做什么。
    温贤道:当然是有话要问你,不过你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远之拧毛巾的手微顿,这才将搓干净的毛巾仔细摊开在架子上,转头看向温贤道:如果我说,我去找馨儿,你会怎么想?
    馨儿?温贤一愣,她出事了?
    苏远之道:你怎么知道她出事了?
    温贤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那天你俩关系都闹成那样了,要不是她出了事,你怎么可能还会去见她?所以她该不会又要跳楼吧?
    苏远之摇头:不是。
    温贤道:那是什么?
    苏远之凝眉,似乎有些想不明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她这次是彻底得罪了王军。
    啊?温贤一怔,不是,王良俊的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她、她怎么又把人得罪了?
    苏远之道:我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她,按道理,她应该没那个本事,但王军现在在疯了似的找她,若不是肯定是她,王军也不会如此。
    温贤道: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
    苏远之抬头看了温贤片刻,道:昨日,近二十人去大理院状告王良俊,揭露王良俊近几年来在南京城为非作歹的所有恶行,并且证据确凿,更重要的是,这其中还牵扯到了一条人命。
    温贤一惊:什么?王良俊他他该不会真杀过人吧?
    苏远之摇头:是因他而死,但不是被他所杀,确切地说,的确是他间接把人给害死了。
    第97章 馨儿的告发
    王良俊从小被他爸王军宠上了天,因为是唯一的儿子,家里但凡好东西都是他的,哪怕王良俊只有一个姐姐王良华,也不例外。
    打个比方,王军得了两个苹果,王良俊吃了一个觉得喜欢,第二个就绝没有王良华的份儿。
    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累积到了一起,也就逐渐养成了王良俊丝毫不顾他人感受,只顾自己享乐的性子。
    之后王良俊被送进了学校读书,与他同校的,一小部分是世家子弟,更多的还是商户或农田大户的子女,当时,大都督之子苏远之也在这所学校,苏远之天生聪慧、出身不凡,注定会得到老师和同学的喜爱。
    虽然苏远之完全不知道王良俊这个人,但王良俊其实从那时候起,就对苏远之很不爽。
    只是苏远之比他年长,王良俊入学没两年,苏远之就离开了,被他父亲送出国留学了,从此以后,王良俊成了学校里的霸王,那时候起,欺负同学的事情他就没少干。
    就这样过了几年,学校里新来了一位女老师,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十分出色,关键是身上那股如百合般清纯的气质,简直就是少年青春期梦里见到的女神。
    王良俊当时情窦初开,不例外的也喜欢上了这位女老师,只可惜女老师书香世家,最瞧不上的就是王良俊这样的学生。
    王良俊越是想方设法靠近她,她越是觉得厌恶,但王良俊当时并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自己?只觉得女老师是在欲情故纵,再加上周围人的怂恿,最终让王良俊闯下大祸。
    王良俊半夜跑去女老师的宿舍,将女老师强暴了,当晚,女老师跳楼自杀。
    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在,王良俊本该伏法的,可当时新政府未成立,战事还未完全平息,各地方都是谁手里有兵有枪谁说了算。
    王军身为苏耀强的得力手下,手底下也领着几万人呢,第二日就带着二十几号人,各个兜里揣着抢去女老师的灵堂上,说是给自己儿子的老师上香,其实根本就是威胁,威胁女老师的父母,不准将这件事说出去。
    女老师的父亲当场被吓得中风,母亲为了家中子女,只能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之后王良俊退学,王军不让王良俊去学校,因为此刻王良俊再去上学,难免背后还是会有人议论纷纷,那么这件事就不会被轻易的淡忘,但如果王良俊不去学校,时间久了,学校里的人自然也就会渐渐忘记这件事,王军很清楚,时间是个好东西,他可以让很多事情被人们淡忘,就如同当年被强暴的女老师,再如同今日的当众侮辱馨儿。
    而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王良俊做的那些事情一下子统统被抖落了出来,当年死了女儿的那家,女老师的弟弟将王良俊告上了大理院,关键是人家手上还有证据,女老师当年跳楼之前,写了一封遗书留给自己的父母,她是如何被王良俊强暴,白纸黑字都写的清清楚楚,他家还找出了人证,就是曾经跟着王良俊,帮他一起做坏事的同学。
    大理院那边接到这样的案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这件事是发生在新政府成立之前,况且人都死了近五年了,棺材里都只剩一堆白骨了,仅凭人证物证也依然不好断案。
    可没等大理院那边理出结果,又有人来告王良俊,而且不止一家,好几家来说王良俊的事,有说他赊账不还的,在他们店吃了好几年霸王餐,欠条都能堆成山;也有说他无故打人的,王良俊去警察厅实习那一个月,无缘无故砸人摊位,带着一群爪牙去市场乱收保护费,不给钱就打人;还有说王良俊调戏良家妇女的,就连前段时间住院都不老实,猥亵给他换药的护士,事后为了息事宁人,随随便便给了五十大洋就把人打发了。
    告他的护士,可是连大洋都带来了,在大理院哭的梨花带雨的,看着都可怜。
    更麻烦的事,刚平息的各家报社,一听说这些事,立马一窝蜂的全涌来了,拍照的拍照、采访的采访,日报第二天就印刷出来了,群众愤怒不已,警察厅门口一群平民示威,最后逼得大理院那边还没结果,警察厅不得不先把人给抓了。
    温贤回想昨日,难怪他瞧着街上人比平时多了不少,还以为是年关将至,大家都忙着过节呢,原来是为了八卦王良俊?
    还有苏有信,怪不得昨日说他今日没时间陪自己去找猫,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要有时间就怪了。
    想明白了这些,但还有一件事温贤想不明白,抬头问苏远之:那这跟你去找馨儿有什么关系?总不至于馨儿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吧?
    苏远之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温贤。
    温贤一脸不解的那封信,展开口低头看上面的内容,越往下看,温贤眼睛瞪得越大,到后来嘴巴也长得老大,眼看着都能塞的下一直鸡蛋了。
    温贤看完信,恍惚了片刻,有些不真实道:这些都是馨儿做的?
    苏远之抿唇道:我不知道,这封信是早上有人送来苏公馆的,指明让我看,李叔觉得送信的人有些可疑,特意留了心,一大早便来找我,将这封信交给了我,随后我便去找了馨儿,但她既不在家,也没回利顺德,我找了近一日也没找到她。
    温贤道:我还是觉得这封信是不是有问题,馨儿她不过一个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又怎么可能知道王良俊以往的这些事?
    苏远之道:有人告诉她的。
    温贤恍然:是那个馨儿怎么也不肯透露姓名的那人?我那日就跟你说了,让你再好好问问,那人到底是谁,毕竟人家可是存心要害你!
    苏远之见温贤蹙眉焦急的模样,糟糕了一整日的心情,倒是意外的得到了缓解。
    温贤原地转了两圈,道:所以这件事真的有可能是馨儿做的?
    苏远之没直接回道,只道:有人看见她这几日确实出现在了那些曾经被王良俊迫害之人的家周围出现,并且馨儿自那日后,就离开利顺德,回到家中便开始变卖自己所有家当。
    温贤一拍手:她是准备跑路?
    苏远之道:也有可能急需用钱,想拿钱说服那些被王良俊伤害之人,让他们共同去大理院告王良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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