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是苏远之说的?温贤很难想象,那样冷冰冰一个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们当时几岁?
    绿翘道:我当时七岁,苏大少爷约莫也差不多跟我一样的年纪,当时的苏大少与他现在的性子很不一样,少爷您没见过不知道,那会儿的苏大少特别温柔,尤其是他朝我说那些话的时候,真的太温柔了,以至于如今再见到他,虽然长相相似,我却都没认出来他,若不是有一次无意中看见他身上那个秀了云纹的荷包,我怕是还不敢相信,大少爷就是当年那个救过我跟我母亲的小少爷。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绿翘说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说,苏远之小时候的性子,与如今是完全背道而驰,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那样一个温柔贴心的孩子,变成了如今这般冷若冰霜的性子?
    少爷,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少爷,求您、求您救救大少爷吧,少爷,我求您。
    温贤回神,低头看向面前的绿翘道: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法子救他?
    绿翘道:太太、太太对您一直很好,只要您去太太面前替大少爷求求情,太太菩萨心肠,一定会帮您的,到时候去大帅耳边求求情,只需大帅一句话,大少爷肯定就会被放回来了。
    温贤看着绿翘,半晌道:绿翘,你这么着急救苏远之,不只是因为他对你有救命之恩吧?
    绿翘一怔,小脸惨白。
    温贤继续道:你喜欢苏远之?
    绿翘瞳孔地震一般看着温贤,身子一歪,瘫坐在地上。
    温贤笑了笑:绿翘,我有点不明白,你究竟真的是因为小时候的事对苏远之有了真情,还是因为我那个后母的意思。
    绿翘面如死灰,肩头颤了颤道:少、少爷,您、您说什么?绿翘不、不明白。
    你明白,非常明白,温贤道,记得我出嫁之前问过你,你若是不想跟我来苏家,可以不来,因为你很清楚,跟我来苏家,很可能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因为苏远之他根本不喜欢男人,之前有段时间,你常常不见人,也是去为自己谋出路去了吧?可后来,你突然改了主意。
    温贤笑了笑:这世上有个傻红果就够了,绿翘,你是聪明的,所以我猜你之所以愿意跟我来苏家,一来是因为你有什么把柄被我那个后母握在手里,逼不得已,你才跟着我来了苏家,二来,你也是想自己拼一拼,你知道苏远之不喜欢男人,而当时你还不知道苏远之就是小时候救过你的那个小少爷,你想勾引苏远之,一旦成功了,我这个正妻形同虚设,而你或许可以母凭子贵,哪怕是当一个妾室,从此你也将彻底翻身,是吗?
    绿翘没想到,自己背后的一切,早已让温贤看透,这会儿也不敢再撒谎,当即朝温贤磕头道:少爷、少爷我错了,是绿翘对不起你,少爷
    原来少爷说的都是真的,绿翘,你怎么能如此狼心狗肺!红果气的要死,要不是看绿翘是个女人,他都恨不得上去踹她两脚。
    温贤却道:红果,你也别这么说,我之前跟你说过,绿翘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好好活着,绿翘,这些事,我不怪你,真的,我能明白你的苦衷。
    绿翘抬头,诧异地看着温贤,整个人都呆住了:少爷
    温贤又道:但是绿翘,你真的以为就算你成功了,就真的能彻底翻身了吗?
    绿翘道: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温贤道:好,那我且问你,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被我后娘拿捏在手里?
    绿翘一听,面露犹豫,她不确定温贤说的不怪你,究竟是真是假。
    温贤显然也猜到了,他倒也不逼着问绿翘,只道:好,那我先不问这个,总之把柄是肯定有的,我猜我那个后娘一定是用它来威胁你,强迫你跟我一起来苏家,然后找机会勾引苏远之一举上位,她必然还用自己做了比方,说她是如何利用这样的方式上位,如何拥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而你,一来也没得路可选,二来也的确是心动了。
    绿翘双手不安的在身前,时不时拉自己上衣的边。
    温贤看了那双手一眼,继续道:不仅如此,我那个后娘肯定还让你替她当间谍,帮她注意我的举动,还有苏公馆这边,若哪天我干了什么有损温家的事,让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她,对吗?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绿翘扛不住了,张口道,上次您回门,我没跟您去,我就是故意、故意躲着太太,少爷,我没把您跟大少爷的事告诉太太,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那就永远都不要说,温贤道,绿翘,如果你还想当苏远之的小妾,最好从今天起,别再跟温家有任何联系,也不要替任何人当间谍,当然如果你不是真心爱苏远之的话,你可以去投靠苏公馆那位女主人,她绝对比温家那位厉害的多。
    我不会的,绿翘死命摇头道,我这辈子绝不会做对不起大少爷的事,哪怕我死等等,少爷您刚才说什么?您、您是说让我同意让我让我
    红果吓了一跳:少爷!您说什么呢!
    温贤朝他微微一笑道:没事的,红果,本来我也没打算跟苏远之一直纠缠,绿翘,你跟苏远之的事,我非但不会阻止,而且还会帮你,但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跟他有没有那个缘分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别再跟温家有联系,如今你已然进了苏公馆,不管你曾经在温家做过什么,只要你以后一口咬定,打死也不承认,温家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反之若是以后你跟苏远之在一起了,让苏远之知道你居然帮温家打探他的事,到那时不管多深的情谊,你们俩都将形同陌路,苏远之那个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我可以肯定,他是个眼里绝对容不得沙子的人。
    绿翘没想到温贤居然说要帮他,激动地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少爷、少爷,谢谢您少爷,谢谢少爷,谢谢。
    行了,别给我磕头了,快下去洗把脸吧,一会儿眼睛都哭肿了。
    绿翘擦了擦脸,忧虑道:可是少爷,苏大少
    苏大少的事,你帮不了忙,我也帮不了,蒋太太更帮不了,不过你放心,他毕竟是苏公馆的大少爷,大帅不会放任自己儿子不管的,顶多没准过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
    温贤本来先说,最多过个三五天,苏远之自然就回来了,不知怎么忽然想起苏远之早上跟他说过的话。
    苏远之问他:你希望我坐牢吗?
    温贤:我当然不想。
    苏远之:那便不坐罢。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温贤觉得,或许苏远之真的不用坐牢。
    第61章 要打断腿
    温贤猜的不错,苏远之的确没有坐牢,当天便从大理院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苏有信提前接到了电话,手里的茶碗都摔了,他真的没有想到,苏远之竟然能安然离开大理院,电话里道:让人给我查清楚,他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电话人应了声,苏有信站在电话前来回踱步,短短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苏有信差点将地板踱出一个洞来,十分钟后,他房里的电话再次响起。
    说。
    听到电话里那人打听来的消息,苏有信难看的脸色顿时有了变化,眉眼讽刺,嘴角上扬。
    你确定?
    电话里的人回道:确定,苏少,那个馨儿这会儿还在大理院内。
    苏有信一扬下巴:我知道了。
    说完,苏有信挂了电话,拿起外套穿上,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苏有信一路来到他母亲的房间,敲了敲门,房间里传来蒋玉梅的声音:什么事?
    苏有信门外道:妈,爸在吗?我有要事同爸说。
    苏耀强道:要事?
    蒋玉梅随后道:你等一下。
    苏有信站在房门口,身前十指交叉,拇指相对,一下一下的绕着圈,大约过了一分钟,房门被打开,蒋玉梅已经散了发,临时披了件貉子毛的坎肩,过来给苏有信开了门,嘴里道:什么要事这么急?我好容易劝了你爸跟我一块午休一小会儿,你倒好,给你爸找了个好理由。
    苏耀强扣着盘扣边走过来道:我本就不喜欢午休,白天睡多了,晚上还怎么睡得着。
    蒋玉梅不赞同道:我怎么睡着就挺好?
    苏耀强道:你们女人,就是觉多。
    蒋玉梅嗔怪地刮了他一眼,苏耀强清了清嗓子,转头问苏有信:你刚说什么要事来着?
    苏有信抿了下唇道:爸,还是去书房说吧。
    苏耀强一怔,与蒋玉梅对视一眼,回头看向苏有信,父子三人随后去了书房。
    房门一关,苏有信便把刚才苏远之无罪释放的事告诉了苏耀强。
    蒋玉梅倒茶的手微顿,眼角看了苏有信一眼,见苏有信一脸无谓,蒋玉梅敛下眉眼,神色当即缓了下来。
    苏耀强一脸诧异,抬头看着苏有信,严肃道,无罪?什么情况?问清楚了吗?
    苏有信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具体过程还不太清楚,不过我听我在大理院的一位朋友说,远之被抓之后没多久,那位馨儿姑娘亲自去大理院立案,说要告王良俊当街欺压侮辱她。
    什么馨儿姑娘!不过一个戏子罢了!苏耀强一声呵斥,恍然看着苏有信道,你的意思是说,远之之所以会被释放,是因为那个戏子救了他?
    苏有信没承认,只道:若真是这样,倒也成了南京城一段佳话了
    放狗屁!苏耀强震怒,当即拍案而起,这叫佳话?这叫丑闻!我苏耀强的儿子,被一个戏子所救,说出去以后他不要脸,我这脸往哪儿搁?这混账东西,老子的脸早晚让他丢尽了!
    蒋玉梅忙上前安抚道:别生气了,当务之急不是那戏子,是王家这边,咱们该怎么交代。
    这哪里是安抚,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了,苏耀强一挥手都:交代什么!让老王直接提着枪过去,一枪把他崩了,一了百了!
    蒋玉梅道:你看你,又说什么胡话呢?消消气消消气,你若气坏了身子,那才真不值当。
    混账东西!
    苏耀强一伸手,摔了茶杯。
    话音刚落,下人过来告诉苏耀强,王司令来电话了,苏耀强脸色顿时黑的跟锅底差不多,蒋玉梅道:王家那边肯定也得到消息了,估计是来兴师问罪的,要不这电话我来接吧,就说你刚睡下了。
    我有没有午休的习惯,别人不知道,老王还不知道吗?苏耀强黑着脸道,避是避不开的,这电话我必须得接。
    说着,苏耀强怒气冲冲出了书房,只把门外的下人吓了一跳。
    书房里,蒋玉梅母子倒没急着跟上去,苏有信面露一笑,叫了一声:妈。
    蒋玉梅脸上全然没了放才的忧虑和焦急,拢了拢肩上的披肩道:这个苏远之,这次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居然让一个戏子给救了,真是红颜祸水啊。
    红颜祸水说的向来是女子,蒋玉梅却将它用在了苏远之身上,意思不言而喻,苏有信当即嗤笑一声,怕让人听见,轻咳一声掩饰了过去。
    蒋玉梅抬步道:走吧,去瞧瞧你爸怎么跟人家交代。
    苏有信边走边道:王伯这回让他女儿去大理院,自己连面都没露,是想着这官司肯定能赢的吧?如今不但输了官司,儿子还让一个戏子给告了,这么打脸的事情,王伯怕是要气的不轻吧?
    蒋玉梅浅笑道:何止是不轻,这会儿怕是要被气的半死。
    苏有信轻叹:王伯是个急脾气的粗人,一会儿电话会不会口无遮拦,把爸给骂了吧?
    蒋玉梅不以为然道:生而为人,哪有不被骂的?大总统都有人骂,何况你爸?
    说着,又笑着补了一句:骂就骂吧,骂狠些才好。
    苏有信这下可不敢接话了,只能在心里认同一下。
    母子俩边说着,已然到了客厅,就见苏耀强站在电话旁,沙发都不坐,软着态度对电话里的人道:老王,老王你消消气,听我说啊,我今日可是谁都没见,我一整天都在家里待着,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我是完全支持你们告苏远之的。
    你这可冤枉我了老王,事情变成这样,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啊,怎么叫有恃无恐呢?那个戏子,我连见都没见过,你知道我向来最瞧不上那样的人的,老王,你你这什么态度?你自家输了官司,你倒骂起我来了?好好好,你不信我是吧?行,你现在就拿上你的枪,去找那小子,你只管对着他脑袋一枪崩了他,事后我若说你一个字,我苏耀强这名字从今往后我倒过来写!
    说完,苏耀强啪的一声将电话挂了,人气的胡子都敲起来了,重重往沙发上一坐,脸色难看至极。
    蒋玉梅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老王说什么了?
    那老糊涂蛋!苏耀强张口骂道,居然还骂起我来了!亏我路子都替他铺好了,他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我他妈堂堂南京城大都督,倒让他一个小小司令给骂了?他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蒋玉梅安抚道:你也别怪他,他还比你大十多岁呢,老来得子,就良俊那么一个儿子,良俊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日后死了,可是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了。
    苏耀强牙切齿道: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逆子!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几个人敢骂过我,如今为了他,老子里子面子全没了!为了那么个戏子,他是想让我苏家成为全南京城的笑柄吗?
    蒋玉梅软声道:其实这戏子也没什么,不当正妻,当个妾室也没什么。
    苏耀强怒斥: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蒋玉梅道:你听我说完,我就是觉得,这戏子为了远之,连王家都敢得罪,看来她对远之倒也真心实意,倒不如让远之收她当个妾,现如今这情况,你们父子的关系,可不能再僵了,你别忘了,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庐州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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