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温贤没有开口,只有一道声音从温贤的心底传出。
    不准动我母亲的遗物,那时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你不准动他!
    温贤低头看了一眼那白玉镯子,对着镜子里的温贤道:所以你还没死?你想拿回你自己的身体吗?
    你愿意还给我吗?
    老实说,不是很愿意,温贤轻笑,不过这本来就是你的身体,还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你要的话,就拿回去吧。
    镜子里的温贤,看着镜子外的温贤,目光复杂。
    温贤又问道:你是现在拿回去吗?
    你是不是知道我回不去,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回不来?温贤眨眨眼,莫名道,为什么回不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镜子里的温贤面色苍白。
    我不知道,这几天我也想了很久,你相信平行时空吗?可能是因为你在你那个时空死的时候,你的意志拼命想要活下去,而同一时间的我,却厌弃了这条命,再加上我们同名同姓的缘故,所以我的身体才会被你取而代之。
    温贤恍然:原来是这样不对,你怎么还知道平行时空?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我不记得是谁写的,当时我也没看懂,只是随手翻阅了一下,直到如今,我才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
    好吧。温贤想起一件事,道,所以我会心绞痛,是因为你对吗?
    是,虽然我已经死了,但那毕竟是我的身体,当我情绪受到波动的时候,身体还是会有所反应。
    温贤笑的有些尴尬道:你该不会一难过、不开心了就这样折磨我吧?
    我我不知道。
    温贤无奈,您老一句不知道,受苦的可是我啊。
    温贤忽然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温贤道:那你想离开吗?毕竟你自己也说了,你已经回不来了,与其这样困着自己,不如早点离开,或许前面还有不一样的归宿等着你,就像我一样,我虽然在我那个时代死了,但我不是从你这得到了新的人生了吗?
    镜子里的温贤狐疑的目光看着镜子外的温贤,道:你其实很想彻底把我赶走吧?
    温贤摸了摸鼻尖:怎么会
    我不许你动我母亲的镯子!
    温贤感觉胸口有点不对,连忙认怂道:行行行,我答应你,我用我这条命发誓,绝对不卖你母亲的镯子!你可千万别再折磨我这颗小心脏了。
    及时止损,总算胸口没再痛起来。
    镜子里的温贤突然红了眼: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你,给你了这样一个人生除了那镯子,其他的都随你处置吧,我只求你,只要你活着,请你替我保管好那玉镯。
    温贤点头:行,那你还有什么别的遗愿望吗?
    有,我觉得可能就是因为我心愿未了,所以才会一直这样阴魂不散。
    大晚上的,倒也不必说的如此吓人。
    温贤,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
    你可别太看得起我,不过你可以说说看。
    我、我想知道,我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从小到大,我从未听说过自己与苏远之有婚约,我爷爷当年确实与苏老太爷相交,但远远不到定娃娃亲的地步,就算我爸和温家长辈是为了温家谋求靠山,毕竟我们温家如今在南京城的地位,的确大不如前了,可苏家是什么门庭,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男人,这点我真的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个温贤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也想知道,行吧,我帮你试试。
    真的吗?谢谢你温贤!还有,你今日那样对我后母,我真的非常感谢你,我、我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日能让她灰头土脸的离开,以往都是她欺负我,我从来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她是长辈,可今天看你那样对她,我真的心里特别欢喜,谢谢你,温贤。
    温贤自恋一笑:不客气,应该的。
    第13章 温贤小财迷
    死去的温大少爷告诉温贤,他房间里还有几幅字画,都是真迹,那些也都是不能卖的,他虽然不知道温贤为什么这么急需钱,但还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动他母亲的玉镯,不要动他的字画!
    温贤再三保障,字画只是暂时抵押,他回头就会赎回来。
    我不明白,你、你这人怎会如此贪财?那些字画都是无价之宝,你怎可将它售卖?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温贤道:无价之宝又如何?还不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你!
    你别生气,别生气,温贤无奈道,我也没说卖了它啊,只是将它暂时抵押给当铺而已,等以后,我还是会赎回来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卖他?
    温贤好言道:你想啊,你那后母对你如此苛刻,你出嫁,她会让你把这些东西带走吗?倒不如把它们先抵押给当铺,银钱总比这些东西好带,等回头我进了苏家,再去当铺把他赎回来就是了。
    说起来,我二弟确实觊觎我那些字画良久。
    瞧,没准到时候,你后娘直接把它们抢了去,给你二弟了。
    你当真会把它们再赎回来?
    当然,温贤道,再说不是还有你在吗?到时候你大不了再让我心绞痛,我痛的死去活来,自然想办法帮你赎回来。
    你说得对,那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温贤笑眯眯道:行。
    *
    第二日,温贤一觉醒来,镜子里照了照,发现温大少已经不在了,镜子里的就是他自己。
    难不成因为本质上是鬼,所以只有半夜才能出来?
    温贤嘀咕着,自己把自己吓得一身恶寒,说起来他以前可是个唯物主义者,可自从死了一次重生之后,心中莫名开始对鬼神有了敬畏。
    温贤忙干咳一声,转身朝屋外唤道:红果。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红果,而是绿翘。
    爷醒了?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洗漱。
    温贤看了她一眼,道:你昨晚上哭了?
    绿翘愣了一下,忙摇头道:没、没有,爷,好好地我哭做什么?
    温贤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以为你哭了。
    绿翘手背贴了贴脸颊,解释道:或许是昨夜没睡好,脸色有些憔悴爷,我先去给你打洗脸水过来洗漱吧。
    温贤点了点头:去吧。
    温贤洗漱完,就见红果提着食盒,欢欢喜喜地回来了。
    少爷醒啦?正好早饭我给拿回来了,少爷您趁热吃。
    温贤不由地加快脚步,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红果将早餐一样样从食盒里端出来。
    鸡汁汤包、鸭油酥烧饼、糖芋苗、鸭肫烧麦、状元豆、五香蛋,外加一碗柴火馄,香气扑鼻。
    温贤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尝了一个烧麦,烧麦皮薄,香软的糯米是用鸭汁炒过的,里面裹着的鸭肫肉质紧密,一口吃进嘴里油而不腻,唇齿留香。
    温贤双眸一亮,赞道:来南京果然还是应该吃鸭。
    红果道:少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温贤照旧招呼着红果和绿翘,你们俩也吃。
    是,少爷!
    红果一回生二回熟,当即坐了下来,绿翘总显得心事重重,犹犹豫豫倒也跟着坐下了。
    第14章 绿翘的选择
    对了,早饭吃得差不多了,温贤擦了擦嘴对二人道,红果,一会儿我们俩出去逛逛,绿翘,你脸色不太好,天气冷,你就别去了。
    绿翘眉间有些急道:爷,您去哪儿?我跟您一块去吧。
    温贤看了绿翘片刻,笑了笑道:天气太冷了,女孩子吹风对皮肤不好,你在家等着,中午我们大概不回来了,你去厨房拿午膳,想来他们不会为难你。
    绿翘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温贤笑的太温柔了,温柔到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伤了他。
    红果没这份母爱,再加上昨天下午还让他记忆犹新,这会儿也顾不上主仆,心有余悸地问道:少爷,您、您要去哪儿啊?
    温贤淡淡道:逛街啊,昨下午没逛完,今天咱们接着逛。
    啊?
    红果捧着碗筷,顿时觉得饭菜都不香了。
    当天,温贤照例带着红果逛了一天的街,中午还绕去秦淮河,吃了一份鸭血粉丝汤,回来的时候,还给绿翘带了蒸儿糕。
    那蒸儿糕,当天晚上就被送到了嫣红的面前。
    嫣红看着已经冷掉的蒸儿糕,满脸嫌弃,对着面前跪着的绿翘道:他真的就只是逛街?
    绿翘垂眼点头:是,太太,就只是逛街,红果是个藏不住事的,一回来就嘟嘟囔囔说走了一天的路,小腿肚子都抽搐的厉害。
    嫣红咬牙唾骂:这小废物,到底在搞什么鬼!事到如今,他还有心思逛起街来了?
    绿翘偷偷看了那蒸儿糕一眼,咬了下唇道:兴许大少爷就真的只是想逛逛街而已,毕竟嫁到苏家之后,高墙大院,想出门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嫣红对那些小女人的心思,还是拿捏得准的,仔细眸了绿翘一眼,嗤笑道:你今日怎么还替他说起话来了?难不成还想着做你的少奶奶?
    绿翘面色惨白,立马跪下。
    太太,太太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替您分忧。
    行了行了,不用在我面前说这些,嫣红哼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从小跟了他,这么多年多少有点感情,但是绿翘你别忘了,他这辈子已经完了,你想翻身,就老老实实听我的,等将来跟着他去了苏家,多花花心思在你那姑爷身上,没准啊,还能有飞上枝头的一日。
    嫣红自己都觉得姑爷两个字太可笑,捏着帕子嗤笑一声,满眼讽刺。
    笑够了,嫣红又端起自己豪门太太的架子,端庄道:行了,他爱怎么折腾折腾去吧,也折腾不了两日了,过几日他大婚,大婚前三日,我会跟老爷说,为了以防万一,让他不要出去抛头露面,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待嫁吧。
    绿翘匍匐着跪在嫣红面前不敢开口,心里却早已选择了嫣红说的这条路,这也是她突然愿意回到温贤身边的原因。
    原来前段时间,绿翘眼看温贤已然是条绝路,就想着为自己某后路,嫣红的大儿子温流好色,这些年被嫣红不知道压下了多少风流债,想瞒的人瞒住了,不想瞒的也瞒不住,绿翘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一条路,虽然温流好色,但跟了他,他日生下一男半女,自己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
    可不想她的计划实施了一半,就让嫣红识破了,虽还未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终究是捉奸在床,这要闹出去,绿翘也没命活着了,嫣红干脆以此为把柄,威胁绿翘必须跟着温贤嫁入苏家,绿翘这手段,留着勾引自己儿子,倒不如去勾引那苏远之,如此不光能让温贤脸上无光,还能让绿翘帮着透露苏公馆的消息,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第15章 典当行遇小夫妻
    红果,走了。
    温贤将大衣紧紧裹上身,招呼一旁还在狂吃的红果。
    红果将最后一口粥咽下,苦哈哈走到温贤身边问:少爷,今天还逛街啊?
    温贤点头:是啊,昨天那莫愁四弄听着真不错,咱们今天继续听,绿翘,你
    绿翘了然:爷,我在家等您回来,午饭要等您吗?
    温贤笑着摇头:不用,你自己吃,吃好点,别饿着自己就行,晚点爷再给你带好吃的。
    谢谢爷。
    绿翘抿唇笑了笑,拿过一旁的围巾替温贤围上,温贤双手往袖筒里一拢,带着红果一前一后出门了。
    两人出了门,黄包车拉出半里地,温贤让车改了道,去朱雀路。
    红果奇道:少爷,咱不是去秦淮河听白局吗?朱雀路可没这样的地方啊。
    温贤从袖筒里抽出一个布包,手心垫了垫,笑着对红果道:白局下午再听,爷先带你去个好地方。
    温贤口中的好地方,自然就是那家金铭典当行。
    温贤到的时候,典当行依然是门庭若市,温贤带着红果进去,典当行好几个柜台都忙的不可开支,来典当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红果张望了一下,道:少爷,您来这儿干嘛啊?这是当铺,咱走错了,旁边那家才是标行。
    标行,就是拍卖行的意思,南京城人习惯把拍卖行叫标行,红果误以为温贤是要来淘宝的,但实际上,温贤就是来典当首饰的。
    温贤刚想告诉红果自己的来意,旁边一个柜台前,一对穿着破旧又单薄的中年夫妇正在吵架。
    温贤大致听了一下,似乎是那妻子将自己的新衣拿来典当,丈夫拦着不让。
    这是你唯一一件棉袄了,还是那年咱俩结婚时做的,每次只有过年遇到最冷的天你才舍得拿出来穿,如今怎么舍得把它当了!
    妻子抱着新衣,粗糙的手小心翼翼摸了摸,满脸愁苦道:我也舍不得,可这不是没办法吗?眼看着都年底了,孩子们想要新衣裳,总不能我年年有新衣,让他们穿旧衣吧?做母亲的,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丈夫急道:你这哪里是新衣,分明都穿了十多年了,是你穿的太仔细,看着新而已,这腊月寒冬的,你当掉它,你自己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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