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淮轻轻笑了一声,自带嘲讽技能的怪物图集。
    第二页:
    【塔吊人:由无数恶鬼堆积起来的肉身,如叠塔游戏里扭扭歪歪的高楼,行动速度与它笨拙外表并不相符。低级怪物,击中后会散成无数小恶鬼,欺软怕硬的典型代表,如果你够强,那它一定会一溜烟地消失。】
    酆淮眯了眯眼,看向余辞那边尘土飞扬的角落,什么也看不清。
    多半是跑了吧。
    酆淮注意到怪物图集的右上角,代表点亮数量的2泛着柔和的荧光,在酆淮看过去的同时,接连弹出两个弹窗来:
    【点亮蛊盅人怪物图标,奖励积分1点】
    【点亮塔吊人怪物图标,奖励积分1点】
    又有两点积分了,又能转一次灰色品阶的转盘。不过酆淮决定先不急着用。
    恭喜玩家酆淮使用十字天杖,成功召唤十万雷霆。天杖经雷霆淬炼之力,品阶提升,绿色权杖。
    酆淮脑海中再次响起系统的声音,他仍旧与其他囚犯一并缩在角落里,不作声色地查看十字天杖的全新描述。
    【十字天杖:本身并没有多少攻击力,唯一加成在于用以召唤十万雷霆之力。酆淮大帝炼器失败的产物,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一直没有被丢弃。绿阶成品,使用次数受限。当前剩余使用次数:2次】
    比起最初那个不负责任的道具介绍,升阶后的十字天杖总算不显得那么鸡肋了。
    喂新来的,快起来,监狱长在点名。躲在酆淮身边的一个囚犯拉了一把酆淮,低声提醒道。
    酆淮从十字天杖的升级信息中回神,他闻言捂嘴轻咳了两声,撑着墙壁站起来。
    由于先前的断电,并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他做了什么。
    尤其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余辞身后的巨大怪物阴影吸引,哪怕衬着坠下的电光能看清他的动作,也没人会往他这儿打量。
    他戴着那副过大的黑框眼镜,脸色苍白而病气,双手环胸抱着自己,就像是一个寡言又不合群的病秧子。
    和酆淮缩在同一个角落里的兔毛见状,抽了抽嘴角,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阿瑟对这个病猫那么另眼相看。
    所有囚犯都被要求加入打扫二楼的工作里来。
    被亮雷轰塌的二楼残垣,很快被清了出来,然而预想中的那具庞大的怪物尸体却并没有被压在底下。
    奇了怪了,我明明看见那道雷击中了那怪物。怎么就不见了?兔毛纳闷地嘀咕。
    肯定又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另一个囚犯打了个哆嗦,路过兔毛身边的时候说道,这个监狱以前是孤儿院,阴气又重,现在闹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兔毛闻言咽了咽口水
    :孤儿院怎么就阴气重了?
    哪家孤儿院没点问题?那人理所当然地反问。
    兔毛:
    他环顾一周,监狱长坐在堆起的巨大废石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方向,就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似的。
    有着监狱长PTSD的兔毛觉得,那模样实在阴沉得可怕,一定是在琢磨怎么严惩刚才那些趁着断电发起暴乱的人。
    兔毛想着,下意识顺着那方向看去,却没看见先前趁乱打架的那些人,反而看见那个新来的囚犯正无所事事地在废墟前后晃悠。
    兔毛顿悟:监狱长这是在抓浑水摸鱼的人。
    阿瑟顶着混斗中不知被谁很可能就是被监狱长揍出满是血和淤青的脸,靠近酆淮。
    酆淮袖中的血融蚁蠢蠢欲动。
    你也看到那个东西了吧。阿瑟说道。
    我想你不是来找我说废话的。酆淮脸色不变,淡淡说道。
    阿瑟目光微一沉,但旋即又是弯起了眼睛,说道:每个新人刚来的时候,都和你一样,像个刺猬,但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再尖锐的刺也会被磨平。
    其实你没必要对我竖起刺来,我们是一类人,你我心里都很清楚这一点。阿瑟说道。
    从你进入这里的那一刻,我就从你的身上嗅到了同类人的气息。他偏头看着酆淮的眼睛,但他总没法看清那双眼里的情绪,像是蒙上一层雾一般。
    阿瑟微拢起眉心,顿了顿又道:我们都是手里握满鲜血和秘密的人。
    这里的死囚,谁不是?酆淮瞥他一眼,不为所动。
    阿瑟大笑起来:不,他们不一样,不论质量还是数量,你我才是遥遥领先的人。
    我很欣赏你的那些作品,不过我觉得我的也不赖。阿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也看到那个东西了,这里不是普通的死囚监狱。有诞生于黑暗里的东西,自然也有对付它们的手段。
    他压低声音,有如低吟浅唱着一般道:我们在天上的父,他的名被尊为圣,他的旨意将降行人间。而我,是他的传达者。
    他说完,看向朝他们走来的监狱长,扯了扯嘴角打算离开。
    酆淮一顿,抬眼看向阿瑟,出乎意料地开口喊住了他:等一下。
    阿瑟停住脚步,扭头看酆淮,眼里是笃定自信的笑意。
    你的意思是,那道劈中怪物的雷,和你、和他有关?酆淮问。
    阿瑟顿了顿,不置可否,只是语速飞快地留下一句话:只有站对了队伍,才能在这里活得更久,好好想清楚吧。
    酆淮盯着阿瑟离开的背影,轻轻嗤笑了声。原来是装神弄鬼。
    余辞走过来,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酆淮偏头看去,似笑非笑地:他和我说,要是跟着你混,得死。
    他话音刚落,就感到身边男人涌出惊人的煞气。
    酆淮略有些意外地多看了余辞两眼,这句话像是戳到了男人的底线一样,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过了几秒,余辞压下怒气,冷哼一声:无稽之谈。
    不然呢。酆淮弯弯眼角,谁还不会放点狠话。
    他是这里的零号囚犯,也是待得最久的一个。余
    辞看着阿瑟离开的背影,沉声说道,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身上一定有秘密与这里的死亡相关。
    酆淮道:他先前提到了他的那些作品,很是引以为傲的样子,那是什么?
    余辞闻言皱了皱眉,说道:他出生在一家屠宰场里,也足足干了十多年的屠宰行业,后来却不知为什么,将屠宰的对象变成了人。
    他白天混入高档宴会餐厅的后厨,夜里跟踪目标对象下手。
    每一个受害者都被病态地碎尸绞碎,每一个犯罪现场都会被刻意混入上一个受害者的某一残存部分DNA,像是在戏耍权威。余辞厌恶地皱起眉心,冷声道,他的犯罪档案足有几十页,这就是他所谓的作品吧。
    这里的死囚大多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能被处于极刑的优待份子。余辞微扯嘴角,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明显的讽刺,但是离奇的意外并不会因为他们身上的某些秘密而避开他们。
    酆淮静静听着。
    余辞的声音就像上好的维奥尔琴,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倒像是娓娓道来什么巴洛克时期的秘闻。
    自从这间孤儿院被改造成死囚监狱起,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因为某种意外而离奇死人起初至少是掩饰成了意外的模样,而之后愈演愈烈,甚至连意外的表面功夫都懒得装饰,每一个死囚的死都越发离奇血腥。
    这里的死囚大多习惯了每到半夜就会出现的怪声,小孩的啼哭、男人的怒骂、女人的嬉笑,这些像是恶作剧一样的动静,被认为是狱警的恶趣味的惩罚和折磨,直到后来有囚犯开始死去。
    第一个死掉的囚犯,是与阿瑟同监狱的室友。他的死就像是一场噩梦般的意外。头顶的吊扇飞快地旋转着坠落,将他的脑袋绞成了一团浆糊哪怕大部分市面上的吊扇质量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酆淮闻言扬了扬眉头。
    第二个离奇死亡的囚犯,在晚上把自己埋进了马桶里,口鼻里都是排泄物,窒息而死。他的脚下不知为何多出了一大滩洗涤剂,法医鉴定结果是他踩上洗涤剂摔倒后,脑袋磕碰在马桶上晕厥,并好巧不巧地一头栽进了自己的排泄物里。
    酆淮用力皱了皱鼻子,这过于恶心悲惨。
    接连死去了两个死囚,可并没有人会为他们的死而多加关注。甚至对大部分人而言,这些没法获得应有极刑的死囚的意外死亡,更是大快人心。
    无人看管的做法就像是默许和鼓励,于是更多的死囚死去,甚至不再披一层意外的假象皮子。
    下一个囚犯,他被剥开了胸膛,肌肉、脂肪和其它内脏组织都被剔除得干干净净,只能看到一颗鲜活的心脏被困在骨架里。
    这样的现场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也彻底引爆了死囚监狱里的恐慌。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接管了死囚监狱。
    上一任监狱长呢?酆淮问。
    听说是那个囚犯被发现尸体的当天凌晨,连夜哭着打电话求离职的。
    酆淮闻言笑了一声:那你呢?你不怕?
    我?余辞停顿了一秒,看着酆淮,缓缓道,我是主动要求调过来的。
    因为这里,会有我要等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yooooo
    yc狂攒技能点,争取早日点满恋爱技能树(x)
    感谢何子吟扔了1个地雷
    第7章 开荒第七天
    开荒第七天谁的耳朵听得远
    余辞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经过这一番意外和清扫,时间已经不早了。
    所有囚犯都在看押下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里,每间牢房的铁门在点名完后,被依次关上。
    酆淮回到牢房里,就看到他的室友已经回来了。
    留着山羊胡的小个子男人看见酆淮回来,立马招呼了一声:嘿!
    酆淮挑了挑眉:我的名字不叫嘿。
    蒋坊嘴角一抽,干笑两声:真是幽默我听说你们在玫瑰园和食堂遇到的情况了,太可怕了。
    酆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挪着有些疲惫的步伐走回床边,将自己丢进了床里。
    耳边是蒋坊精神极佳地喋喋不休:我第一次庆幸自己被关在了严惩室里,真的,总比你们今天这一天多姿多彩的好。
    酆淮没搭理他,闭眼休息着。
    蒋坊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说道:虽然得接受改良版的水刑,还要被那个恶心的狱□□戳,但至少在那间狭小的严惩室里,特别有安全感。
    走廊外巡逻的狱警走来,警告般地踢了两下铁门:宵禁,不要说话!
    蒋坊噤声。酆淮为终于等来的安静松开眉心。
    等到巡逻的狱警走远了,却没想到蒋坊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起来:我听说
    酆淮脸色一沉。
    他打断山羊胡的话头,恶意地牵起嘴角,看向蒋坊:安全感?
    啊,是啊,严惩室四四方方小小的,一眼就能看全,门窗都是锁死的,也没有镜子。蒋坊说道。之前的怪物都是从镜子里爬出来的。
    怪物不走门窗。镜子也不是唯一的连接渠道。酆淮双手枕着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以为食堂里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简简单单三句话,说得山羊胡脸色瞬间白了。
    他又开始庆幸,自己在严惩室里没有遭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真是太幸运了。
    酆淮被蒋坊的碎声念叨吵得头疼,他阴恻恻地盯着上铺,哑声说道:在死囚监狱里杀人,并不是只有那些怪物能做到。
    是吗?比如说呢?蒋坊有些兴致地从上铺探出一个脑袋,以为可以和大佬探讨请教两招,直到他对上酆淮压着怒气的眼睛。
    蒋坊咽回溜到嘴边的话,做了一个噤声闭嘴的动作,悻悻地躺回床上。
    可惜他安静了没多久,忽然像是触电一样猛地坐起来:啊,我是想说,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他话音刚落,一根铁筷倏地穿过床铺,斜斜钉入蒋坊身后的墙壁。
    蒋坊倒抽一口冷气,一声操就在唇齿间,气息要出不出。
    不敢出。没命出。
    什么秘密不能明早说。大佬休息最重要。
    蒋坊捂着脑袋,死死贴着床栏外围睡,在心里腹诽为什么昨天用的铁筷到现在都没被收走。
    一夜无人再扰。
    第二天,结束了晨起劳改后的一行囚犯,排着队伍等待放饭。
    蒋坊凑在酆淮身边,小声说道:我跟你分享一个秘密啊,是我昨天在地下走廊发现的。
    我昨天从严惩室里出来,走过那条长廊的时候,一块地砖发烂漏了出来。蒋坊声音里透着神秘,一双机警的小眼睛左右一看,成功引来周围其他囚犯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兔毛催促:卖什么关子!快
    说!
    里头居然藏着一截小小的指骨!蒋坊揭秘道。
    兔毛倒吸口气:指骨?!
    看起来还很小,说不定是个只有四五岁大的小孩。蒋坊补充道。
    这么说,地道走廊那里,不知道还埋着什么了。边上囚犯若有所思地说道。
    蒋坊信誓旦旦地道:原来这里不只曾是孤儿院,还是一个乱葬岗。
    酆淮皱起眉头,难怪这里总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煞气,将那些东西滋养得如此生机勃勃。
    若是说这底下埋葬了不少人,那就解释得通了。
    兔毛小心地环顾了一圈,确认阿瑟不在周围,才小声说道: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来,阿瑟每晚临睡前,都会拿出一本特别脏、特别旧的本册,摊开在自己的床前,他跪坐在床边上,闭着眼念念叨叨的。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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