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得对。庄清流倒也赞同,所以转而问,裴家的人几乎都失踪了,那忽然发生的
    各地陡生的邪祟之事倒暂时无碍,正好这两日仙门百家本就出人出力,不少人现在都在上梓地界,分散起来帮忙镇压很快。
    那就好。庄清流坐杨树上,把没吃完的一小截萝卜忽然叼在嘴里,手上又摸出了一张地图,没打招呼地含糊问了梅笑寒一个奇怪的问题,还有一事,我想让你帮我查查,山阳城、山阴城、还有禹州城,这三城驻守的裴家现任家主是什么时候继任的?
    谁知梅笑寒听完才道:庄前辈,你好好说话,我没听清。
    庄清流:
    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将庄清流嘴上繁忙叼着的萝卜取走了,其实明明只剩一点儿了,还舍不得扔。
    庄清流冲梅花阑眨眨眼,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梅思霁这次听得云里雾里,梅笑寒那边却很快响起了很轻的展开卷轴地图的动静,然后道:这三城是离宣州最近的三城,庄前辈稍等。
    梅笑寒大概刚说完稍等,就手上查完地飞快说道:都是十七年前,在一年内同时继任
    也就是说,这三家的老家主是在一年内相继去世,梅花阑忽然看了庄清流一眼,问梅笑寒:三任老家主过世原因?
    一位是长年抱病,记载着有疾而终,一位意外死于镇压邪祟之事,最后一位,死于修炼过度,爆体而亡。
    也就是说,都不算无疾而终,而如果无人深究,一个大家族一年看似自然地死了三位旁支家主,是不会有人过分注意的,梅笑寒好像也有些东西没思索清,不由问道:庄前辈,你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庄清流含糊唔了声:有一点吧。她收起地图,看着又开始冒小白烟的灵符,多谢你啦,就先这样吧,有事再联系。
    她说完,灵符就燃成一缕灰,被风轻轻一吹,散了。
    庄清流转向梅花阑,看看她道:梅畔,你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梅花阑:嗯。
    真的假的?庄清流忽然逗她:那我正在想什么,说说看?
    梅花阑抬手,把方才取下的萝卜递回她嘴边,学着庄清流的样子忽然轻轻点了点,才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在想,萝卜吃完了,还想吃。
    树下竖着耳朵等着听的梅思霁:??
    庄清流却忽然开怀地笑了起来,知道这人心里也确实有数了,然后卧蚕深深的眼睛轻轻一弯,从梅花阑手里叼走最后一截萝卜,故意问:那你?
    梅花阑没说话,直接揽她下树,又七拐八拐地走回了上午买萝卜的小巷子,一路上十有七八的人,都把目光掉在了庄清流时尚的梨花烫上。
    庄清流并不在意,反而心情十分美丽,一眼就看到了卖萝卜的人还在那里,立马回头客地上前,低头在他箩筐里看了看,下午竟然卖的是葡萄。
    她假装没听过摊主不久前那句有红皮小水萝卜的季节,我们当地人是不吃水果的,直接简略了问话的步骤,巡梭了几眼卖相极佳的葡萄后,转头看向了梅花阑的钱袋。
    梅花阑这次却站着没动,看着她问:想吃?
    不知道为什么,庄清流竟然产生了一种此话有深意,必须要慎重回答的感觉她立马眨眨眼,有点认真地端详起旁边人的表情。
    梅花阑眼睛里却好像忽然闪动了一点说不出的笑意,两步走近付了钱,把葡萄放进她手心:走吧。
    这人的抑扬顿挫是故意的,一不注意又走了她的套路。
    梅花阑心情似乎也十分美丽了起来,走在旁边浑身的气质都柔和了不少,一路兜兜转转,又相继付钱买了炒豌豆和杏花糖后,带着庄清流回了客栈。
    庄清流也不急,上了楼才问她:还不动身去裴氏的仙府吗?
    梅花阑简洁道:船在走。
    庄清流噙着糖进门,立马就明白了梅花阑会千里传送的事情一直无人知道,所以明里梅家的仙船一直在水上漂,实际上她们可以在客栈好好待着,时间到了再直接推门过去。
    只是千里传送这种术法,可想而知用一次得消耗多少灵力,在客栈休息是比在船上的颠簸要好受许多,就是经费在燃烧。
    天色略微暗了下来,梅思霁要的热水被送了上来,庄清流也不多想了,趴进浴桶里懒洋洋地泡了一会儿。
    梅花阑这次勤俭持家地没要三间房,而是挑亮了烛火,一直端坐在外间的桌上翻灵书,似乎在查什么东西,可能晚上不准备睡了。
    庄清流兀自洗出来,换了身干净雪白的里衣,在屋内走来走去了一会儿,才发现梅花阑竟然还在不时往她的头发上看。
    你呃。庄清流停住脚步,拨了拨自己的发尾,这什么表情?就少了点头发真的值得这么忧伤吗?
    梅花阑长睫一敛,又垂下眼皮,翻了一页书。
    庄清流也拿起炒豌豆,转而静静趴到了窗台边,像只小猫一样,安安静静看向外面由淡转浓的夜色。
    烛火在桌角来回跳跃,梅花阑手边的书其实很久都没有翻动一页,她安静垂着长睫,似乎在想什么。
    时间无声流动,庄清流背身在窗边吹着轻轻的晚风,好像一无所觉。
    光影又在窗格上慢慢拉了很长一段,直到月上中天,梅花阑才端起杯子,轻轻拨弄着茶盏,余光看了一眼庄清流的背影,低头问:今日在墓里,祝蘅
    祝蘅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
    庄清流靠着墙,听到这话,侧过身端详她。
    梅花阑白皙的五指托着杯子,也不多说,任她打量。
    庄清流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忽然问:你有害怕她跟我说的事情吗?
    梅花阑一动不动地注视了她片刻,似乎有些艰难地开口:有。
    庄清流目光微动,并未犹疑地立刻从窗侧弹起身,走近梅花阑,手轻轻撑着桌沿低头看她:那我不会听的,所以你不用害怕这个。
    梅花阑剔透的眼睛里几乎转瞬间产生了另外一种情绪,似乎有一句想说的话几欲脱口而出。
    庄清流撑在桌上的手却一酸,下意识地先开口道:不必急,有什么话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她说完忽然转身,龙卷风一样地上了床,我想睡啦。
    梅花阑目中的情绪很快无声无息流走了,转而发现庄清流今日看似很平静,但其实话比平时少了很多,虽然说着想睡啦,但并没有像前几天晚上一样准时犯困。
    而且仔细回想起来,她今天面对那些碎尸的时候,似乎一直敛着余光,并没有真正看几眼。
    梅花阑若有所觉地走到床边:是不是有点害怕?
    庄清流立刻拉上被子否认:说什么呢,我没有!
    梅花阑眼里出现了一点奇异的色彩,声音忽然轻柔了很多地低头问:那怎样心情才能好一点?
    庄清流想都没想,也竟然真能回答出来:让我戳戳你的酒窝?
    梅花阑:
    瞧这人,刚才还一副能给她摘星星摘月亮的语气,现在刚说戳个酒窝,就一脸你还是自己睡吧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是,戳酒窝这个动作可能本身不难,但前提是你得先把那个酒窝给笑出来,梅大佬想必不会凭空给她凹造型,庄清流今日也逗不动她,索性伸出手:算啦,你给我画道安神符吧,我是真的想睡了。
    梅花阑目光在她脸上落了会儿,侧身在床边低头坐下,托起庄清流的手,白皙的指端在她手心细细动了起来。
    画了半天后,一道散发着淡白色灵光的复杂徽纹直接从庄清流手心浮了出来,飘到了半空中不是安神符。
    庄清流眨了下眼,伸手把它拽到眼前,正反翻着看了看:这是什么符?
    召唤符,以后若有跟今天一样的情况,可以随时召我。梅花阑目光划过她脖颈细细的血线,不管我在哪里,逢召必至。
    逢召必至?庄清流隐隐觉着这跟普通的求救符不一样,不由问,是不一样吧,有什么区别?
    梅花阑:无论你在哪里,只要说出召唤口令,我都会瞬间直接出现在你身边。
    这样?你正沐浴的时候也会直接过来吗?
    梅花阑:
    哈哈,我不会那样的。庄清流只是觉得这种东西非常特殊且珍贵,似乎不大像张符,那召唤口令是?还有如何说?
    梅花阑似乎眼尾微勾地看了她几眼,才面无表情道:很简单,燃符的同时大喊一声端烛君救救宝贝!
    庄清流:
    ???
    第20章
    梅畔你被夺舍了吗?这是你吗?你竟然能起出这种口令???庄清流诡异地冲梅花阑的脸看了好久,别闹了?这让我能信?假的吧?
    梅花阑却微微俯首,很平静地看着她:真的。
    ?庄清流忽然坐起来,心道好,很简单,那你敢对着不说别人,你现在左转出门,敢对着隔壁的思霁再说一遍吗?
    梅花阑清澈的眼睛安静看着她,庄清流被她看了没两眼,都是搞事情的眉梢眼角就一凝,感觉哪里有些不大对。
    果然,下一刻,梅花阑很自然地站起身,俯身就要抱她。
    等等等等梅畔!庄清流受到了莫名的连环惊吓,连忙喊停,好了好了,我信你了,真信你了!
    信你是个人前人后的精分。
    真让这精分在小辈面前说了这样的话,梅畔这人别说日常高冷的气质,估计以后直接不用见人了。
    庄清流重新用被子把自己裹圆,平心静气地消化了片刻,问:那这句口令,能否心里喊?
    梅花阑:否。
    庄清流安详地闭上眼:好的吧,我知道了,睡觉了,你也去看书吧。
    梅花阑没有动,直到这时眼尾一直压着的弧度才有些飘了起来,然后靠在床头,手轻轻盖到了庄清流眼睛上。
    她的掌心温暖干燥,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寒冬大雪夜里暖融融的火炉和跳跃着橘色的柔和光晕。本来没有睡意的庄清流很快又进入了迷糊的状态,心想这估计又是什么第一千零一个睡眠魔法。
    魔法这次不仅给了她一晚好觉,还附赠了一片春暖花开的美梦,在梦中,梅花阑竟然一直在眉眼弯弯地笑,让她戳酒窝戳了个够。
    庄清流第二天醒来,第一感觉是自己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得不到的还梦里造她缓了一会儿后,懒洋洋想着自己这种人要是放在未来,估计一天到晚能活在大脑自己按喜好建立的微世界里。
    偏头看看,梅花阑没在房里,桌上放着的书还半翻着,估计是出去买早饭去了。
    庄清流很快翻身起床,利索地洗漱擦脸,然后忽然发现她的梨花烫头,一夜之间被拉直了??
    这绝不可能是自然长回去的,所以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梅花阑这人可能还觉得偏分不大好看,于是顺手给她理了下浓密的发线,搞了个中分出来。
    庄清流双手撑在柜沿,抹了下眉梢挂着的水珠,对着镜子看了半天。
    这算什么玩意?
    这人要是放到现代,审美就是个黑长直中分?喜欢这卦的?
    那她怎么不给自己弄个中分?
    而且这姓梅的怎么这么能耐,一声不响地用她的头,给自己拉了个喜欢的发型,可能昨晚还安静坐床边,低头欣赏了很久一点儿招呼都不带打的。
    庄清流对着镜子凝视了片刻后,手上忽然又利索地燃起了一张火符,这次给自己燎烫了一个羊毛卷本卷。
    梅花阑回来后从门口走过,本来要顺便去喊梅思霁,忽然间又悄然无声地倒了回来,目光落在庄清流头发上这次好像很诧异地落了很久,不知道她这又是什么流行风尚。
    片刻后,三人端坐桌前,庄清流在梅思霁眼珠快要滚出来的诡异视线里,转头问梅花阑:梅畔,我这个卷儿好看吗?
    梅花阑目光只是在她咩咩怪的卷儿上飞快一燎,就好像眼睛被烫到了一样,眼皮儿一垂,将一碟表皮脆黄的小煎包推到了她面前:吃吧。
    庄清流得意地冲她挑挑眉,心想谁的头谁做主,一点问题都没有,然后夹起一个好吃的煎包,自我不计较地接受了大佬比较含蓄的递好。
    然后第二天睡醒她的羊毛卷本卷自然消失,一头丝滑的秀发又宛若手工拉直,一夜回到解放前。
    庄清流:
    ?
    梅花阑等在桌前,大概是看她昨天喜欢那个小煎包,所以动作一模一样地又推过来了一小碟,浑身上下大有一种任你做卷作妖,我自千篇一律的佛陀气。
    臭无赖!
    她拉的时候可能根本不费事,伸手一摆就行了,但庄清流烫起来是越燎越短,再作下去就要变成大妈卷,泰迪卷,和非洲姐妹的头皮卷了。
    这世上果然只有大佬才可以为所欲为,果然是大佬就可以为所欲为。
    庄清流瞪了梅花阑一眼,心平气和地决定不计较头这种事了,拉直就拉直吧不过说到头,她忽然想起来地吃着煎包问道:你之前说过那个费公子跟我有点渊源,有什么渊源?
    梅花阑思考了一下,才剥着蛋壳简洁道:他不是人。
    ??为什么忽然骂人?庄清流诡异地低眼,看了会儿她用细长白皙的五指剥蛋,才忽然反应过来,瞬间抬眼,他不是人?!你意思是说,他也是什么成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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