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睨时川河:怎么?要跟我说谢谢?
    他眼里的揶揄和语气的戏谑十分明显,惹得时川河更不想说那两个字了。
    但他的家教又不允许他这么没有礼貌。
    好在这时候摄影师又看了过来:你们是舍不得我吗?怎么还不走?
    时川河冲摄影师点了下头,冷漠的扫了一眼还带着笑意瞧着他的叶延,果断扭头就走。
    叶延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出几步,这才抬脚慢悠悠的跟上,依旧和他保持了距离,嘴里也轻声念了句:没点礼貌。
    话是这样说的,可叶延却没有一点不满和厌恶。
    时川河要是会因为一条手绳跟他说谢谢对他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那就不是时川河了。
    小刺猬的刺可不会因为天敌手上有胡萝卜就把柔软的肚皮露出来。
    .
    之后的拍摄就没有那么清凉了。
    服装换了好几套,但和衬衫比起来,已经算是厚实的了。
    尤其是集体内页的那张外景,时川河更是穿上了白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的呢子风衣。
    虽然出去冷,但比起衬衫好多了,再说也可以在背后贴两个暖宝宝提供热源。
    拍完集体后,就是个人写真。
    因为小许说了时川河怕冷的事,所以摄影师也表示先拍时川河。
    摄影师对Ln7的成员们都很满意。
    他们的外形条件都过硬,拍摄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喊累喊苦,令他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下雪。
    这种天气冷淡风如果落雪,那就是最完美的意境了。
    摄影师架着单反:我们拍个怼脸的近照,你表情和平常一样就行。
    时川河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动。
    摄影师把镜头拉近,恰好这时天空终于响应了天气预报,落下了第一片雪花。
    雪花在空中飘飘飞落,摄影师眼睛一亮,飞速接连摁下快门。
    那片雪花掉落在了时川河细长的眼睫上。
    冰凉的感觉在一瞬间传来,惹得时川河眨了一下眼。
    于是雪花又融入了他的眼睛里头,冰水化开的一瞬,直接冷的时川河的右眼微微泛红。
    抱歉。
    时川河抬手用掌根压了一下眼睛,声音还是很淡:没忍住。
    他没有什么血色的薄唇微微抿起,本来应该是一个很狼狈的姿态,落在他身上却莫名的像是只有黑白色调的水墨画。
    轻而浓,淡而重。
    摄影师倒回去看连着拍出来的照片,心里再一次的出现了惊艳。
    他第一次看见时川河时,就觉得这孩子长得过于出众了,也过于疏离淡漠了。
    那份冷是带着棱角的不近人情,叫人不敢多看一眼,但也只需一眼就让人无法忘记。
    他就像是那片融进了他眼里的雪,落在人身上时冷的刺骨,却也能化进人的骨子里。
    而他和雪花最不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不会消失。
    他不仅仅是一片雪,他是巍峨雪山。
    没事。摄影师兴奋的看着他:我拍到了好东西。
    叶延就站在摄影师身后,摄影师看到了的照片,他也在不经意间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
    时川河的那一下眨眼十分迅速,肉眼的确很难捕捉,但机器可以。
    相机里的时川河比他锁骨上的那枚朱砂痣来的还叫人惊心动魄。
    叶延看着时川河,心道小刺猬的尖刺底下的确软的一塌糊涂。
    因为下了雪,摄影师又补了几组雪景的照片,元素多一点,到时候选择也多一点。
    等到他们拍摄完,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两点。
    大家都没有吃中饭,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可也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美色》合作过很多大小明星,也不是没有遇见过Ln7这样敬业的,只是因为一开始他们对Ln7的预期不是很高,现在他们哪哪都让人舒心,就让他们对他们的评价也高了几分。
    拍摄结束后,叶延又领着六人给摄影师和其他工作人员鞠躬说了声辛苦和谢谢照顾,拒绝了摄影师他们发出的午饭邀请,直径上了车。
    时川河第一个钻进保姆车,坐在了原本的位置上,低头戴好手绳。
    因为江晟喊饿的缘故,付司陪他去买点吃的垫垫肚子,关与月替他去买咖啡,陈非夜和易意表示想买点热的喝,毕竟姜茶他们刚才已经分完了。
    而小许还要去跟《美色》那边进行收尾沟通,于是车上就只有他和司机,还有一个
    那声谢谢还没说呢。
    叶延坐在他前面,却没像来的时候跟他隔了一排座椅: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时川河面无表情的抬眸,低头咬住一边的绳子,另一只手拉着另一边的绳子,几乎下意识的怼了句,声音却有些含糊:等你的哀谢丧礼邀请函寄到我手上。
    啧。叶延看着他的动作,喉结滚了一下:我帮了你你就这态度?
    时川河拉好手绳,放下手去摸刚才小许学着关与月的动作给他弄好的两个暖宝宝:换个说法。
    他冷漠的看着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道歉?
    叶延气笑了:很好的问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道歉?
    时川河:我为什么要为我不记得的事情道歉?
    叶延比了个ok的手势,起身往前走,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同上。
    两人直接谈崩。
    坐在前头的年轻司机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瑟瑟发抖。
    他可以下车吗?
    这车内的气温比车外还低啊!!!
    时川河看了窗外一会儿,随后又看向叶延的背影。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机,给定制毛毯的人发了句
    【你爹:做短点,不用堵房间门缝了。】
    而同时,叶延轻轻地出了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觉得他是疯了,自从看见时川河锁骨上的那枚朱砂痣后,他的眼前就时不时的晃过那一片白,还有时川河的指尖掠过他的掌心,还有他在摄影师的单反上看见的眼尾微微泛红的时川河
    以及十一年前,小小的时川河从高处跃下,直直的冲着他而落下,背后的骄阳蓝天全部都为他作了陪衬。
    那也是他第一首属于自己的原创曲的灵感来源。
    那张稚嫩冰冷却格外坚毅的脸,代替了他心中所有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  延延!你还是下贱!
    第9章 触目惊心
    时川河学校上完必修课回来时,外头正好落了雪。
    他带着寒意和一点还未融化的雪花踏进屋内,暖气瞬间让他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他低头换鞋子,听见里头的欢笑声,其间还有关与月的喊声:阿河!《美色》寄了七本样刊过来!
    时川河换好鞋子走过去,就见他们正在看《美色》的样刊。
    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可架不住江晟兴奋的将他的那一本递给他:小七你快看!这里面的你真的超级好看!
    他挥舞着手臂原地转圈起跳:啊啊啊!!我宣布我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颜粉了!我们七崽不火天理难容!
    时川河: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江晟:你是不是跟叶延一样要去吃药了?
    莫名被cue的叶延:?
    他回头看时川河:小孩,你这刺有点长了啊。我今天什么都还没做就往我身上扎了?
    时川河接过江晟递来的杂志,冷淡的扫了叶延一眼:你第一天知道只要你活着我就觉得难受?
    那你就难受到死吧。叶延微微一笑:死后继续给我憋着。
    两人的视线对上,刹那间是无数的电光火石。
    明明不对盘,还非要上赶着往对方跟前凑。
    对上眼了后谁也不会先移开,像小孩子一样幼稚的要争个高下。
    陈非夜无奈的捧着茶杯:好了,先看杂志。
    时川河顺着台阶而下,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杂志,顺便眨了下眼。
    叶延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揉了揉眼睛。
    时川河看着封面上他和叶延的距离,攥着杂志的手微微缩紧。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安全距离,不往别的地方想,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乍一看像是他挑衅叶延被人看到了,他警告别人不许说出去。
    而被挑衅的叶延无所谓的看着他,好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相信摄影师要拍的也是这种感觉,毕竟背景的黑白光影对峙也十分明显。
    但是他就是无法接受他和叶延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
    以至于他没有了翻开看看里面的心情,直接将杂志放进了江晟的怀里:送你。
    他正要上楼,江晟便喊住他:小七!每人一本!你送我干嘛啊?!
    时川河一脚踩在楼梯上,冷漠回头:你觉得我会允许我房间出现我和叶延的合照?或者允许我房间有那傻逼的脸?
    他冷嗤一声:别脏了我房间。
    江晟缩了缩脖子:小七你今天在学校怎么了嘛?
    没怎么吧。关与月从手机中抬头,他看向正上楼的时川河:阿河今天心情不错?
    几人:?
    你管这叫心情不错?
    时川河没接话,只直接上楼回房。
    关与月也不在意,摊摊手给大家解释:阿河心情差是怎么样的我倒是没见过,其实阿河脾气挺好的。他心情好的时候话就多一点,嘴巴也会更毒一点。
    关与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这颗大心脏就是在他的嘴底下淬炼出来的。
    他顿了顿,看向叶延:叶哥你也别气,其实阿河对你的态度我也是第一次瞧见。
    他一边低头继续刷副本,一边嘟囔:阿河真的不喜欢的人的话,是直接不理的,上赶着挑事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叶延本来也没跟时川河计较,他承认他有点不对劲,时川河这样逮着他刺,他没有一次是真的生气了的。
    大概是时川河本身就不怎么爱说话,对其他人的态度虽然客气,但难免有些疏远,所以他才会觉得时川河扎他的态度反而和旁人不一样。
    再说小孩也只会刺他,不会上升到别的地方,叶延完全可以将其全部归于玩笑。
    叶延表示没事,随后起身从江晟手里拿走了时川河的那份杂志:我去给他送。
    几人惊恐的看着他,陈非夜更是呛了口茶:咳、咳咳
    付司忙帮他顺气,陈非夜一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一边看向叶延:你终于疯了?
    他不确定:我要不要先帮你们打110?
    易意在一旁理自己的头发,精准打击:先打120吧。
    不用。叶延轻松上楼:没事。
    .
    时川河回到房间后就脱了鞋光脚踩在了羊毛毯上。
    他房间还放了取暖器,这样反而比穿鞋暖和。
    他从来就不是喜欢拖沓的人,今天必修课布置试卷做作业,他就习惯写完再练舞练唱赶队友的进度。
    时川河本来也没有别的爱好,时间对他来说的确不算是奢侈品。
    然而他没做几道题目,就听见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时川河对这种声音十分反感,故而他侧目看了眼,看见狭窄的门缝正可怜兮兮的被人塞书进来。
    时川河:
    他基本猜到是谁了。
    也正是因此,时川河才觉得自己今天尚可的好心情瞬间坏了一大半。
    他起身走到门前,拉下门把手用力一开
    门没有动静。
    底下那本书直接卡死了。
    叶延。
    时川河的声音都淬了寒霜:你有病吗?
    门外的叶延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开门,他看着俨然不动的门,失笑:你让开点。
    时川河臭着脸没动:你滚下去。
    叶延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真的,让开点,待会撞到你。
    因为说这话的人是罪魁祸首,所以时川河并没有察觉到叶延话语里的软态,和之前同他针锋相对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甚至还有几分哄小孩的意味。
    时川河冷漠的后退一步,抱胸看着这张卡死了的门。
    他倒要看看他打不开的门叶延要怎么打开。
    你敢弄坏它我就把你头拧下来。
    叶延正准备用踹的,乍一听这话,只得放下了自己的脚:小孩,你有点凶。
    时川河隔着门冷笑一声:这局面谁造成的?
    叶延无辜甩锅:你这之前也从没给我开过门啊,谁想到你会突然开门?你不开门也不会卡着。
    时川河:那你为什么要塞书?
    他不被叶延所迷惑:没吃药?
    是没吃。
    叶延点头:这个我可以承认。
    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意思是他没病吃什么药的时川河:
    好啦。叶延轻笑:别的法子也有,就是底下这本书估计得废掉了。
    时川河低头看了眼塞进来一个角的书,他辨别不出来这是哪本书,只知道那本杂志好像也是这个厚度,加上那一角也是黑色
    时川河冷着脸问:杂志?
    叶延顿了一下,意外的扬了扬眉。
    他隔着门,猜着时川河现在的神色,发现这小孩是真的有意思。
    所以他逗他:嗯。
    于是时川河掏出了手机:我喊人来把门卸了。
    叶延忍笑:你要怎么跟他们说这门是怎么卡着的?沈哥肯定会问我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传递书信。然后我回答说因为没有和你的微信?接下来我俩都要被他念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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