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荷花来时就有几个汉子同时看上了她,后来被二柱花重金买走了。
    二柱家就兄弟两个,大家看他可怜也没跟他抢,谁知他后来那么不识趣,把老婆藏在家里谁碰都不行。
    后来荷花不小心流了产,伤了身子不能再怀孕,时间长了就连二柱都动摇了,不能传香火,那可不行。
    只可惜还没等他起什么别的心思,就在下山时遇了险,从此只剩荷花和弟弟二喜相依为命,自然就被盯上了。
    二喜是老来子,爹娘后来出事了,长嫂如母,更何况荷花是个有文化的,教给了他不少知识,还跟他讲大山外面的事,教育他如何为人。
    在他的心中,荷花就是他的亲人,谁也不能伤害她!
    他是今日才听说村里的那些人要对她动手,不禁就慌了神,十三四岁的少年没办法抵抗大环境,只能匆匆给嫂子收拾了行李,叫她下山逃跑。
    荷花捂着脸痛哭: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少年故作坚强,耸耸肩笑道:没事啊,我是村里的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倒是嫂子你也知道之前嫁人的姑娘再也没有出现过,你跑,再也别回来了。
    荷花有些动摇,这么多年她自然也知道村里的那些人有多么禽兽,只是她刚来的时候也不是没试过,就算是跑,能跑得掉吗?
    我知道一条小路,晚上我去引开他们,你就趁机下山逃跑。
    荷花低着头又抹了两下眼泪,你要小心啊。
    嗯,放心。
    场景再次变幻,很快就到了晚上,村里张灯结彩,火红的绸布装饰了一间小屋子,静静等着新娘的出现。
    荷花被几个大娘绑着换上了红嫁衣红绣鞋,丢到了喜房里。
    大娘们干这活儿已经干出门道来了,知道她逃不掉,就到院里吃喜酒了。
    二喜就是趁这时翻窗进了屋,给荷花解开绳子匆匆跟她换了衣服,少年未曾长大,骨架与她差不多大,就是绣鞋有些小,不过挤挤也进去了。
    扮成新娘的二喜老老实实坐在床上,村长进来看了一眼没发现异样,就又关上门出去了。
    时机一到,二喜朝着躲在角落里的真正的荷花最后道了个别,然后就跳窗而出往上山的方向奔去。
    院里的男人们正在喝酒,乍一见到一个红影翻墙跑了出去,才意识到他们的新娘跑了。
    这还得了!
    撂下酒碗他们不约而同追了出去,留下一圈大娘大眼瞪小眼,也灰溜溜走了。
    荷花在院子里彻底安静时便猫着腰抱着包袱跑了出来,出了门朝着反方向奔去,边跑边哭。
    她发誓,等她找到了家人,一定要报警曝光这里,然后把二喜接走,好好抚养他长大。
    只可惜事与愿违。
    跑到悬崖处的二喜不慎跌倒,落下一只鞋子被逼到了悬崖尽头,他连忙喊了一声:村长!
    少年的声音不加掩饰地传入耳中,等他们意识到不对,他身下的泥土却猛地陷了下去,他们只来得及看清二喜惊恐的脸,耳边是他最后求救的声音。
    村长一脸阴沉,虽然村里孩子众多,但大家对男童的重视还是无法想象的,在场的男人们不得不选择了隐瞒此事,就说二喜跟着荷花跑了,背叛了村子。
    眼看着其他人都沮丧地回了家,不甘心的村长又和几个族叔凑到了一起,匆匆往山下赶去。
    他们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对各种小道的熟悉度自然是一个半大小子和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比得上的。
    很快他们就追上了拼命赶路的荷花,坏笑着把她拖倒在地
    因为怕她变成鬼回来复仇,几人还是扒了她的鞋子回去做了个坟。
    平时不会有人来坟地,因此过了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有人来戳破当初那个劣质的谎言,荷花便以一种悲惨的方式,永远被人遗忘在了孤零零的坟里。
    而直到变成鬼之后,她才听说二喜也死了,因为救她死了。
    她痛苦,她挣扎,却只能被压在坟地动弹不得,默默哭泣着想要赎罪。
    另一边,二喜为了让她逃跑献出了一条命,本来还觉得至少能让嫂子活下去,却没想到世间真会有这么让人至死也无法释怀的事。
    他的魂一直被压在悬崖之下,直到有外人的到来,鲜活的人气惊动了山里的东西,他才终于爬了上来。
    这几年压在他身上的绝望最终变成了愤怒,让他彻底变成了厉鬼。
    他恨着村里那些他曾经敬佩的长辈,清醒的头脑让他知道他们做的事都是错的,都是为社会所不容的,只是他们一辈子躲在山里,圈成了一个独属于罪恶的封建帝国。
    他的亲人死了,被自私的村民害死了,可他们却丝毫不为此愧疚,继续搜寻下一个目标。
    红绣鞋所代表的,自始至终都是二喜,他生在这个村子里,思想却高于这一片土地,只能痛苦地挣扎在半空之中,连最后依靠的避风港也没有了。
    许昭和缓缓睁开眼睛,和柯南一时沉默,看着对面依旧在哭的荷花,他伸手蹂躏了把小嘤,才勉强压制住了内心翻涌的火气。
    再不通关,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点一把火,好好烧烧这些乌烟瘴气!
    另一边,红瓦房。
    王大勇惊恐地瞪大眼:是,是你,怎么会是你!
    红盖头之下的脸虽然清秀,但却还不至于让人辨不清男女,这分明就是一个少年!
    二喜咧嘴笑了笑,手上却越发用力,直到看到他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才压着嗓子道:是我,我回来了,没想到。
    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王大勇很想说当初他们又不是故意害死他的,那只是个意外,只是脖子上的力道太大了,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他开不了口,只能期盼着这个梦快点结束。
    醒过来啊,快点醒过来!
    二喜歪了歪头,见他确实没了呼吸心跳,才缓缓松开手。
    王大勇可能不知道,这个梦,大概永远不会结束了。
    少年站起身,垂眸冷冷看着地上的人,仿佛在看什么渣滓般面露厌恶,最终面无表情地又盖上了红盖头,消失在原地。
    轮到下一个了。
    坟地。
    眼前哭着的女鬼无处安放,还有正在村里四处惹事的厉鬼。
    许昭和不是为那些死有余辜的村民惋惜,他担心的是二喜最终会无法控制自己,把还留在那里的言木等人也顺手给干掉了。
    又看了眼哭得不能自已的女鬼,他认真建议道:荷花,要不你跟我走一趟?
    呜呜呜呜呜
    你不想见二喜吗?
    呜、好。
    第77章 祠堂之下
    天太黑了,大雨又阻挡了视线影响了听觉,没过一会儿柯晴便发现弟弟柯南和昭哥不小心走散了。
    虽然心中焦急但她也不知该从何找起,漫无目的只会浪费时间白白送命,她只能期盼弟弟的好运气一直延续下去,一直和许昭和呆在一起。
    四个人继续奔跑,身后的红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们推开了一所房子进去避雨躲鬼,点上蜡烛才发现竟然不小心误入了祠堂。
    :)在这里,估计他们会凉的更快!
    周翰和聂闻的反应最大,当初他们在这儿可是被折磨得够呛,要是没有昭哥估计都不能活着出去,真没想到他们还有自投罗网的一天。
    言木上前推了推门,没推开。
    他回头摊了摊手,两人顿时面如死灰。
    柯晴在这时展现了自己出色的冷静与睿智,先是大体看了眼周围的情况,目前还没有鬼出现,一味的恐惧害怕没有任何用处,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出去才对,就看他们能不能找得到了。
    让一个女生打头阵社会哥面子过不去,很快言木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聂闻霹雳乓啷把自己的道具都抱在怀里,才勉强有了点安全感。
    几人打着手电筒四处看着,皆是没有注意到牌位上出现了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柯晴一直在预备着婴灵的出现,没成想还没等到他们,她就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的一个凸起,耳边一阵咔啦声响起,一条密道就这么猝不及防展现在他们眼前。
    聂闻瞪大了眼一脸惊讶:还有这种机关!
    他到底是应该惊叹村民们的手艺,还是羞愧他们来过一次竟然都没有发现这里另有玄机?
    女强人柯晴作为发现密道的人脸色不改,看着黑漆漆的洞口率先就往下走去,留下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也捂着脸跟了下去。
    没想到下面的空间意外的大,言木点上四周的油灯,地窖一瞬间变得亮堂无比。
    只是接下来的场景却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恶心,染血的锁链,鞭子、刑具,还有断裂的婴孩的四肢、胎盘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个孕妇在这里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然后被生生刨出孩子,肉粉色的婴儿也许还带着血和脐带就被直接丢到了火盆里,就像是当初幻境里所见的那样。
    为什么祠堂底下会有这样的地方!
    这还能叫祠堂吗?这只是用来掩饰罪恶的借口!
    这个村子从外面拐卖妇女,就是为了生育子嗣,从日常行为中来看他们也确实十分看重儿子孙子。
    可对待这些女人刚刚出生的婴儿,他们就似乎只是用来牵制女鬼的肉瘤,在这些人渣心中连生命都算不上!
    他们这些禽兽,凭什么!
    他们以为可以躲在这一辈子吗?不受外界的制约,躲在山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吗?
    四个游戏者看得双目含泪,聂闻更是受不了地又捂着嘴哭了起来,他们都错了。
    这些村民不是因为环境问题无法发展,无法与外界沟通,而是他们沉迷在罪恶的沼泽里,自己不愿意出来。
    呜呜呜
    耳边似乎传来孩童的啼哭声,一团团黑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各个角落爬了过来。
    柯晴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过多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之中,这在副本之中,是大忌。
    快跑,上去!
    三人刷过那么多副本也不是盖的,很快就往上面跑去,只希望祠堂的门现在已经能打开了,否则这么多婴灵怎么也能把他们耗死!
    言木率先跑到上面,伸手拉了把柯晴,却没想到人家到了上面跑的比他还快。
    几人很快就到了门边,此时十几个黑色的影子已经慢慢向他们逼近,然而身后的门依然怎么也敲打不开,铁焊的一样坚硬无比。
    他们只能掏出道具试图再抵挡一阵,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吱呀一声,门突然就从外面打开了。
    他们惊喜地回过头,就见英子抱着个小婴灵正焦急地冲他们打手势,一瞬间绝处逢生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
    他们只想感谢英子,感谢昭哥,要不是昭哥之前刷了这么多好感度,人家闲的没事来救他们吃饱了撑得吗!
    几人匆匆道了谢就往外面跑去,心里越发坚定了以后一定得跟着昭哥混,昭哥带你躺赢!
    祠堂边,一道红影眼睁睁看着四个外来人从眼前跑过去,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去逗这些人。
    二喜看着跟旁边的祠堂一比显得娇小可怜的茅草屋,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就是因为这个人,从他来之后,村子一切都变了。
    当然以他的年纪并不知道村子最初是什么样的,但听那些老人说,村子以前开满了花,春天还有蝴蝶飞来飞去。
    小孩子们成群结队在河边捉鱼,大人们辛勤地劳作,傍晚炊烟袅袅,阖家欢乐。
    他想,那一定是非常美好又幸福的时候。
    而这一切,都被这个外来人打破了!
    刘爷,本名刘骞,三十来岁时因为买卖人口被通缉,逃到了这个小山村里,从此就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他以漂亮的女学生作为贿赂,让这些愚昧的村民帮自己遮掩,并顺利成为了这里的族长,秘密延续着他拐卖人口的产业链。
    他是一个罪犯,无法原谅。
    想到这儿二喜毫不犹豫地穿墙而入,那个孤独的老人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村里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为什么鬼魂们都一齐爆发了。
    身边突然冷了下来,原本就睡得极浅的刘爷几乎是立马就醒了过来,睁眼就见趴在他床边的红衣鬼,吓得一声尖声闷在喉咙里,瞳孔骤缩猛地往后滚了一圈抵在墙上。
    你,你是鬼吗!
    头一回见鬼,刘爷嘴唇直哆嗦,手紧紧抓着床单慢慢蜷缩成一团,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红影。
    二喜轻轻笑了一声,自己伸手掀开了红盖头,对上那张脸刘爷一时还没有认出来,直到他开口提醒了一句,才知道这是当初枉死的少年。
    你,你要报仇,也不该找我啊,害死你的又不是我!
    刘爷一面拼命寻找着生路,一面又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遂委屈了起来。
    二喜不想跟他废话,直接伸手抓了上去,一面恨恨道:要不是你,我们村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你罪无可恕!
    眼看着枯手就要抓上来了,刘爷避无可避刚想喊叫,却没想到二喜先他一步尖叫出声。
    啊
    他恍惚着睁开眼,见那鬼不知发生了什么正捂着自己冒烟的手愤恨地瞪着他,他才想起什么似的惊喜地拨开领子。
    脖子之下的地方,赫然是一道正在发光的印记!
    是神明,一定是神明保佑我啦!哈哈哈哈!
    二喜不甘心地看着眼前人癫狂的神色,虽然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伤到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腐蚀,他只得另寻时机,转身逃走。
    刘爷看着落荒而逃的鬼还在沾沾自喜,没想到神明真的保佑他了!
    他得知的那些诡异的仪式皆是来自这个神明,只是这些年也没出现过意外,他竟然不知供奉神明有这么大的好处,连厉鬼都拿他没办法!
    而就在刘爷暗自盘算着以后多给它老人家上上香时,一道修长的人影突然立在了他的眼前,毫无声响。
    刘爷扣好衣领警惕地看着他,是你,你想干嘛?
    来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随后突然以快到出残影的速度抽出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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