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死了没有?陆未庭拧眉往后退了一步,把一起出来找人的容阮往身后一扯,哪儿来的这么重的清酒味。
    祝川听见是他,松了口气扬声说:薄行泽易感期,你就说我有事提前走了,带他们回去吧。
    容阮有点担心,可是
    走了。陆未庭不由分说把小孩儿拽走,在他还想说话的时候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甩了句闭嘴。
    容阮委屈巴巴: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陆未庭轻吸了口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Alpha的易感期能把你撕碎了,就你这种弱不禁风整个人没四两肉的Omega,都不够塞牙缝儿的。你去帮忙,你送去给他标记?
    容阮似乎被惊着了,好半天嗫嚅了句,陆哥,你也有吗?
    有什么?
    易感期。
    陆未庭脚步一停,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不像Alpha?
    容阮拼命摇头。
    陆未庭冷哼了声,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不要随便钻我被窝。
    容阮小声:可是我真的怕壁虎和老鼠。感觉到他手指的紧,他再次放低了声音,那我下次去找导演好啊疼!
    陆未庭掐着他的手腕,磨牙问他:下次找谁?
    容阮连话都不敢说了,拼命摇头打量他的脸色,陆未庭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下次钻过来的时候小点儿动静,别弄得全摄制组都知道。
    容阮愣了一会,用力点头,嗯!
    祝川听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也稍微松了口气,Alpha易感期的时候没有理智,无论是伤人还是不小心标记了Omega都严重。
    本能驱使下,他无法控制,可责任要负。
    祝川想到这里,又有点生气,万一来的人不是他,而是哪个Omega,到时候怎么办?他们离婚去娶别人?
    你不舒服直接来找我不行?
    薄行泽声音很低,像是山林间呜咽的风,我不想伤害你,我知道自己的易感期有多可怕,每次都伤到你。
    祝川微怔,没想到他是这样的顾虑。
    殊易。
    说。
    我亲你一下。薄行泽问完,又小心地补了句,可以吗?
    祝川心尖抽疼,总觉得这三个字里透着无限的期待和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一般,轻吸了口气伸手抱住他的肩膀。
    八年前是他主动,薄行泽一直处于被动接受的状态,所以可以那么简单的说出不要,再来一次,他不想做那个主动的人了。
    薄行泽,你大概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
    沅沅来接人的时候是半夜,刚到家就听见手机响,马不停蹄地赶过来送衣服,看见了饱受摧残的老板和神清气爽的老板娘。
    薄总。
    嗯,衣服给我。
    沅沅老实在车边等了一会,自家那个交际花老板才穿上新衣服从树后走出来,脸色苍白腿似乎在打颤。
    花儿,会玩。
    祝川向来没皮没脸,但让人知道光天化日干了些什么也有些无地自容,狠狠瞪了她一眼,嘴上长了个人?
    沅沅老实开车,毕竟虽然祝川不会怎么样,但薄行泽看起来凶得很。
    车载空调的风声细微,祝川侧头往外看,稍微动了下立即倒抽了口冷气。
    疼。
    哪儿都疼。
    这人是个畜生,幕天席地的凤尾树当背景,大半夜下来他后背都要烧起来了,让他跟树皮比谁更结实?
    有一条他说对了,自己的衬衫确实不结实,起码没有树皮结实。
    他就不该纵容这个人,下次管他什么易感期还是什么期,让他死了算了,正好自己也省的离婚这个环节了。
    那个祝川一开口就愣了,这嗓子?
    回过头去瞪薄行泽,只见他耳朵有些发红,脖子也有点红,随即震惊地瞪大眼,他还害羞起来了?
    怪不得尤芃看他的眼神那么不对,敢情还以为是他主动的?脱口骂了句脏话。
    沅沅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劝导:别了吧,我感觉还是命重要。
    祝川气的磨牙,后颈疼得他牙齿都要哆嗦,冲薄行泽勾勾手指,我告诉你,下次再咬这儿我就杀了你。我是Beta不能被标记,记住没有?
    薄行泽低下头,有着餍足之后的心悦,低声说:可是你说
    我!没!说!祝川咬牙提前截住他的话,纵使檐上月的姑娘们喊他交际花,他也不是真的那么浪,好吧其实他喊了。
    但是。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薄行泽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我知道了。
    ?祝川一把挥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挪,别摸我头,我不喜欢这个动作。
    这样的动作太过亲昵,像两人从未分开过一样,也太有迷惑性。
    薄行泽看出他眼底的抗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拒他于千里之外,慢慢收回手,好。
    车开了两个小时,祝川终于扛不住睡过去,慢慢像窗户那边歪,薄行泽眼疾手快托住他的头捧着脸,轻轻地放在了肩上。
    呼吸声很浅,带着一点几不可察的清酒味,是他染上去的。
    薄行泽心情很好,他的身上只可以有自己的气味。
    沅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现薄行泽已经盯着祝川看了很久,移都没移开过,唔了声喊他:薄总。
    嗯?
    您跟花儿怎么认识的?
    薄行泽花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花儿是祝川,克制地收回了想要碰碰他脸的冲动,低声说:高中同学。
    同学?沅沅震惊了,按照祝川的年龄算来,少说得是八年前的事儿了。
    她来檐上月都有三四年了,从来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了?
    薄行泽刚想说话,一个懒洋洋的嗓音就先送出来了,问这么多干什么?暗地里打听老板的秘密,想造反?
    你醒了?薄行泽小心问他。
    祝川靠在他肩膀上懒懒嗯了声,他浅眠,刚被薄行泽托住脸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懒得睁眼跟他说话,结果沅沅就开始八卦了。
    告诉她,不喜欢了,所以分手了。
    薄行泽没有依他的话复述,自己从来都没有不喜欢过,在那个被他抛弃了八年岁月里,他也没有一刻放弃过喜欢。
    脑海里突然蹦出严弦说的那句,下次别说对不起,说我爱你。
    我没有不喜欢你。
    祝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一直都喜欢你,你呢?薄行泽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分手,他为什么会不要自己,他还喜欢自己吗?
    祝川不想在外人面前讨论这个问题,他一贯是洒脱的,毫无牵挂的,就是不想重新撕开这道伤疤。
    薄行泽很期待的看着他,把沅沅当空气一样,执意要追根究底。
    你还喜欢
    我不喜欢你了。祝川别过头去看窗外,仿佛自问自答般多补了句,嗯是,那时候是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不告而别。
    沅沅感觉气氛有点僵,刚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自己的罪状,结果那位冷漠的老板娘说话了,你说得对,但离婚需要双方同意。
    祝川睁开眼,那?
    我不同意。薄行泽也转向窗外,你想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丧偶。
    **
    回到家。
    两人晚饭都没吃,薄行泽怕他不想吃外头的饭,便挽起袖子亲自去做了。
    祝川先给苏杨打了个电话说这次不用过去做排除了,又倒出几片药丸和水吞服,薄行泽看见问他,你吃什么药?
    消炎药,你就像个牲口一样,我是人,不是乔乔雕的偶随便糟蹋。祝川把这一大把药片吃完,苦的连喝了大半杯水才好受一点。
    这徐医生的药越来越苦,分量也越来越多,搞不好再吃一段时间他都防腐了。
    对不起。
    祝川 祝川把杯子拍在桌上,对不起我错了,下次我更狠,我还不知道你,省省吧。
    那吃饭吧。
    祝川口味叼难伺候,他煮了点粥,盛了一碗出来稍微吹凉了递过去。
    晚上不要吃太油腻了,喝点粥,明天早上起来我再给你做别的。
    祝川吃着粥,心说这次看在易感期和粥的份儿上勉强原谅你,喝了半碗暖了胃精神也回复了不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前几天我回公司,看到徐言鬼鬼祟祟的在盛槐门口往里偷看,我让他进去他又不肯去。你标记过徐言没有?
    我没有标记过任何人。
    祝川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之前传言说你已经秘密标记过徐言,传言还说他已经有了孩子,第一次产检就是你陪他去的。
    薄行泽被他这个翻旧账似的话弄得心里有点兴奋,立马表白道:我没有跟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做过!
    祝川倏地抬起头。
    八年他都没有跟任何人?
    只有你,每次临近易感期的时候我就会提前打好抑制剂,从不喝酒或者单独与Omega相处。基因管理局的分配我都一一拒绝。
    他的每一个字都敲在祝川的心上,比这碗粥还要烫,不止暖了五脏六腑,甚至连血液都活了过来,带动腐朽多年的灵魂。
    他和薄行泽结婚一个多月,再往前追溯八年,这个人一直是个波澜不兴的样子。
    当年的追求是他主动,薄行泽被他逼得狠了才说了一句无比艰难的喜欢,虽然事事顺着他,可除了信息素的驱使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有另外的情绪。
    祝川感觉不到他的情绪,也感觉不到非一个人不可的执念。
    他甚至不知道,从八年前到八年后,对于薄行泽来说,自己到底算是什么。
    他是块捂不化的坚冰,祝川试过了,被冻的体无完肤不想再试一次了,不是怕受伤,是没那个勇往直前的劲儿了。
    但薄行泽此时这么说,还是轻而易举的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可内心并不是一点感触都没有,他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面容冷漠的男人,镜片格开了一点距离。
    眼镜摘了。
    薄行泽依言摘下来。
    他也不说话,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薄行泽感觉到掌心里泛出汗,湿泞泞的来回攥了几下。
    他看什么?
    衬衫脱了。
    薄行泽稍微停顿了下,然后没问为什么便听话的把手指放在了衬衫的扣子上,解开了第一颗、第二颗。
    那双眼忽然一弯,笑了。
    笑、笑什么?
    没什么。祝川把碗里的粥喝完,空碗递给他,再来一点。
    薄行泽接过来盛了半碗。
    祝川挑着粥里的香菇丝,明知道对方心焦的等着答案,可他偏不作出回应,明摆着折磨别人的耐性。
    对了,你听徐言说过喜欢谁吗?他总那么蹲点儿也不进去也不找人,我都怀疑是不是要暗杀我,真要是我抢了他的男人,我负个责?
    薄行泽:你想怎么负责?
    把你祝川说了两个字,发现他脸色倏变,随即笑着拐了个弯儿,把你揍一顿,问问你这招蜂引蝶的脸,怎么连你们家少爷都勾引。
    薄行泽语气不善:他不是我家少爷,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我这里撒少爷脾气。
    嗯?
    薄行泽说:我跟徐言不熟。
    不管熟不熟的,总归是你老板的儿子。要不然这样吧,你从红叶辞职来我这儿打工,他开你多少工资我给双倍。
    薄行泽迟疑了下,仿佛真的在考虑。
    祝川一笑,开玩笑的,我这个个都是小作坊,哪里请得起你。
    我可以不要钱。
    祝川歪头明知故问,那你要什么?要我啊?
    薄行泽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恍惚想起八年前,那会他也是这样,勾着眼角明明说出了选项,却在逼别人选择。
    他在这段感情里如同一个掌舵者,握紧了一起生,他松手,却只有自己沉溺。
    当年就是这样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如今更甚。
    薄行泽面对生意的时候缜密细致判断精准,覆手之间将利益最大化,可面对祝川的时候总觉得束手束脚。
    他压抑着汹涌的爱意,如同沙漠中的旅人,看见了水囊,却无法判断是否有毒。
    他只有喝下去才知道。
    来个人就要老板,我有几个身都不够卖的了,不卖。
    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要我?
    薄行泽被他逼得进退为难,咬咬牙说:是,我想要你,不过
    啊,吃饱了呢,晚安。祝川放下碗,头也不回的去了次卧,没有听那个酝酿多时的告白。
    薄行泽憋着的一口气瞬间散了,认命的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八年前就这么欠揍,八年后比之更甚!
    薄行泽易感期严重,为了不发生事故后面几天只好在家里办公,极其自律的六点钟起床,七点钟就在书房办公了。
    祝川十点半自然醒,溜达下去吃了个早餐,又上楼看了他一眼。
    陆氏的案子暂时不跟陆衔洲对接,先放着,现在事情还没尘埃落定,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会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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