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按着方驰的提示,在很短的时间内依次熟悉了房间布置,洗手间的内设,也是在这个时候,方驰才由衷感叹。
    不知道这算不算盲人群体的特殊技能,林晓辨别判断物品方位的能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强大。
    出了洗手间回到室内,林晓已经不再需要借助方驰的引导,可以自己独立地在客房里走动,走到床边的时候,他稍稍抬脚,用脚尖轻轻向前踢了一下自己对步数的估计没错,确实碰到了床座。
    林晓摸索着坐下,方驰抱臂靠在他面前的衣柜上,欣慰道:厉害了啊小师傅,那你休息?
    林晓点点头,问道:我的手提包呢?
    弯腰,右边床头柜下方。
    好。林晓知道了位置,却没动,忽然问道:你晚上睡哪?
    方驰眸中划过一丝讶然,转瞬即逝,调笑道:怎么,认床怕生,需要我陪?
    不、不是!林晓一愣,慌忙摆手:不怕生的,我睡哪里都一样
    总归是看不见,所以周围环境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
    可惜了方驰低笑,刚要回答自己的卧室在二楼,想到什么,话锋一转:我睡你隔壁房间,有事你叫我,或者可以打我手机,我没有晚上睡觉关机的习惯。
    林晓点点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犹豫两秒,仍是问:那你一般晚上几点睡?
    啧
    一声轻慢的气音过后,林晓听到了两下极其轻微的声响,下一秒,本应出现的对面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林晓一怔,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要起身,而方驰的双手适时按在他的肩膀上,瞬间将他按回床上。
    先是打听我住哪个房间,又问我晚上一般几点睡小林师傅,你到底是真的不怕生不需要人陪,还是想等我睡着以后,偷偷对我做点什么?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廓,林晓瑟缩了一下脖颈,左边的耳朵以肉眼可见速度红了起来,但闻言却摇了摇头,诚实道:是想给你做,但是不是偷偷,也不能等你睡着以后。
    原本抱着逗他好玩心思的方驰,脸上的清浅的笑容瞬间凝固。
    是想,给你做。
    这句话的歧义内涵可有点超标了。
    方驰大脑飞速转动,将这几天的相处细节快速在脑海中过滤一遍,但自问并没有在不经意间表露出对自己的特殊性向
    所以,小林师傅这么敏感细腻的吗?
    方驰半眯着眼睛,缓缓转头,与他直面而视。
    不用偷偷、不能等我睡着以后,所以小师傅,这夜深人静孤男寡男的你是想做什么?
    林晓怔忪抬头,能感觉出对方的脸近在咫尺,他有些茫然疑惑对方忽然靠近的缘由,只能本能地眨了下眼睛,眼神中带着些许无辜
    就,做按摩啊。
    方驰:
    是我色令智昏。
    但你不睡何撩。
    作者有话要说:  认识不到一个星期,成功将人拐回家的方队长:不愧是我!
    单纯懵懂,期待着第一次飞行体验的小林师傅:方队真好!
    躲在屏幕前忍不住姨母笑的十九:我就看你俩今晚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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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大家!
    第十六章
    房间里静谧无声,林晓坐在床边微仰着头,头顶淡薄的光影洒下来,将他精致的眉眼映照得格外柔和无害,而这样几乎贴脸的近距离,还是让他本能地产生了一丝尴尬,但还不及他有所动作,方驰便从容起身,拿开了放在他双肩上的手,后退两步,再次懒散地靠上衣柜。
    小林师傅这么敬业,刚签了合同,这就迫不及待地上岗了?
    无形的桎梏倏然消失,林晓心上一松,语调也愈发柔软下来:这两天你都没做按摩,明天就要赶飞机了,我怕而且不是你说的,我得保证你在整个巡演期间,都不会因为这点伤病离开你的鼓?
    方驰清凉的目光在他脸上若有所思地打了个转,却发现对方不仅语调诚心诚意,面色神态更是拳拳服膺,于是彻底收起了那点揶揄的心思,垂眸一笑:行吧,那你先收拾着,我回房间冲个澡,等你准备完了过来找我?
    好。隔壁房间离客房不过几步远,林晓并不觉得自己走出房门是件多不容易的事,欣然答应。
    方驰走后,林晓躬身从床头柜下面拽过自己的手提包,翻出平时在家穿的睡衣,慢慢起身,摸到浴室去洗澡。
    刚在方驰领着他进来的时候,已经顺手将新的漱具浴巾找出来,就放在洗漱台上他一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林晓放下睡衣,自己拿起已经拆封的新牙刷,接水挤牙膏。刷完牙后,又拿起睡衣和浴巾,走进淋浴间冲澡。
    毕竟不是家里用惯了的太阳能淋浴器,所以林晓对冷热水的调节掌握得不太好,喷头下涌出的水流有点热,但他记挂着一会儿还要给方驰按摩肩颈的事,来不及计较这么多,就着微热的水快速洗完了澡。
    套上睡衣,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林晓将浴巾蒙在头上,站在浴室里胡乱擦了擦。
    头发擦得半干,忽然听见几下敲门声,林晓心里一跳,以为是自己洗得慢了让方驰等的不耐烦,遂拽下浴巾握在手里,趟着步子去开了门。
    方驰几乎常年生活在镁光灯下,所以一旦回到私人空间,便本能地对明亮灯光产生了心里排斥,尤其是他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尽可能地将周边的灯影照射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现下,整个跃层公寓没有多余亮着的灯光,只有一层这相邻的两个房间里,幽亮柔和光影从虚掩的门扉处安静流淌而出,光线交汇处,方驰颀长的身影倚墙而立,半明半昧的光线愈发勾勒出他深刻俊朗的五官,只是眼睫习惯性地半阖着,在这样安静的深夜里,他素来淡然的神色也较往常更多了一份慵懒和漫不经心。
    方驰靠在门口的墙上等了一会儿,大概半分钟后,客房的门被打开,他掀起眼皮一瞟,眸光中闪过几分讶异。
    可能是急着开门,林晓的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几缕湿润的短发垂在额间,乌发稍显凌乱,衬着一张被水汽蒸腾得粉扑扑的脸,整个人都愈发显得水嫩柔软,看上去白白净净又香香甜甜的模样。
    不、不是说等我去找你吗?你怎么自己先过来了?林晓站在门口,呼吸略带急促。
    方驰的目光从他睡衣系错了位置的那两颗扣子上移开,眼睫一垂,将领口处露出来的那片雪白肌肤遮挡在视线以外,淡声道:想着你没去过隔壁,怕不方便就自己过来了。
    哦林晓感念于对方的细心,笑了笑,让出路来:一样的,那你去床上等我吧,我把这个挂回去。说完冲他摇了一下手上的浴巾。
    我来吧。方驰走近两步,从他手上拿走浴巾挂回浴室,这一套动作下来,非常克己有礼地管束着自己的眼睛,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视,非常绅士。
    一波大尾巴狼装下来,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暗暗为自己点赞
    真君子啊方队长。
    林晓站在床边,对自己春光乍泄的现实情形毫无察觉,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自然而然地指了指床上:来。
    方驰叹了口气,脱掉鞋子,埋头趴在了枕头上。
    林晓站在床边,弯腰试着在他肩颈上捏了几下,皱眉啧了一声,而后,还不等方驰反应过来,林晓忽然扶着他的肩膀作为助力,长腿一迈,直接从他身后跨上床来。
    方驰:!!!
    这个体位来得实在太突然,并且直接戳到了方队长的禁忌点上,他大脑中那根本来放松无感的神经线骤然紧绷,长臂下意识地反手向后,一拉一拽,直接将试图从他背上跨坐过去的人猛地拉到床上!
    啊林晓没有一点点防备,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身子一歪直接俯首栽进床里,纵使床面柔软,鼻子依旧磕得发酸,下一秒,手腕被人反剪到身后,背上被一股沉重的力量完全覆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小林师傅鼻子酸得眼泪狂飙,半张脸埋在枕头上,瓮声瓮气心惊胆颤:你、你干嘛啊!
    我干嘛?方驰嘴角微翘,笑中带冷:小林师傅,有些事,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你再这么不分轻重地瞎撩,可就真别怪我干点什么禽兽事了。
    林晓被压得呼吸不畅,委委屈屈:我瞎我是瞎,但是没、没撩!我
    方驰不为所动:没撩?那你突然翻身上马是几个意思?
    林晓一愣,想了想才明白翻身上马是个什么比喻,脸色倏然间爆红,情急之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蛮力,上半身骤然一拱,腿上发力,居然趁方驰疏忽,直接把背上的人掀翻下去!
    暖色灯光下,小林师傅衣襟不整乌发凌乱,脸色红得滴血,一双美目之中水汽蒙蒙,咬牙道:床床太低了!角度和高度都不对,我用不上力气!所以才想着也上来,坐你旁边给你按!谁、谁知道还没跨过去呢,你就这么大反应!
    房中一时寂静默然。
    半晌,方驰起身坐好,状似无意地理了理敞开的睡袍衣襟,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抱歉。
    林晓坐在床头,闻言头快速偏向一侧
    小林师傅表示,这次真的生气了!
    我方驰尴尬一笑,自嘲道:是我敏感了哎,真生气了啊?我道歉好不好小林师傅,看我一眼呗?
    林晓:看不见!
    就很硬骨。
    噗。方驰笑出声来,那劳驾您转个头,让我看你一眼?
    就很无赖。
    林晓鼓着腮帮子,半晌过后,愤懑地缓缓转过头来。
    看在你是雇主的份上,最后原谅你一次。
    方驰眼底荡起细碎的笑意,心中忍不住喟叹
    真乖啊。
    还做不做了?林晓闷声道:做,你就老老实实地趴好别动,不做,你就痛痛快快地走人睡觉!
    做。方驰忍着笑,重新趴向柔软的床面,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别突然跨我背后,我啧,我受不了这个。
    知道了。林晓语气不善地小声嘀咕,你们明星事真多,怕疼怕痒还怕跨。
    方驰有苦难言,只得无奈轻笑。
    林晓跪坐在他旁边,摸到他的肩膀位置,掌握着由轻到重的力道,一点点揉按。
    乌龙闹过一场后,两人相对无言,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方驰偶尔蹙眉,因为酸痛溢出的吸气声。
    间断了两天,果然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林晓郁闷喃喃道,烤电仪也没有,艾条也没有,照这么下去,恐怕要且疼上一段时间呢。
    没事。方驰淡声道:你说的这些东西,下了飞机可以让小游去买,买回来就放在宾馆房间,随时都能用。
    林晓问:我们明天要去哪?
    宁海。方驰说:大概要住十天左右,然后飞沪城。
    林晓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不得不说,小林师傅的手艺是真的好,方驰渐渐适应了肩颈上的揉按力度,酸痛感消退一些后,取而代之地便是久违地放松惬意,舒服得他整个人都昏昏欲睡,声音也愈发低哑慵懒,怎么,还没走就开始想家了?
    没有林晓赧然道:就是不太放心师父师娘。
    嗯,大概沪城那场演唱会结束后,会有小半个月的休息时间,中途你要是想回家可以回来看看,不过,那以后可能就没这种机会了,最后三场演唱会在国外,不出意外的话,间中不会再有很长的空闲时间。说到最后,方驰的语调中都带了一点困顿的鼻音。
    行吧林晓叹了口气,拿开按在方驰肩上的手,说:来,睡袍脱一下。
    方队长经历过几次完全没谱的自作多情后,现在面对脱衣服的这种要求已经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领,闻言非常配合地闭着眼睛,将腰带拉开,反手将睡袍拽到腰际。
    可以了。
    倒是林晓不只是出于什么心理,听他说完,莫名心虚,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我、我给你按一下肩胛附近的几个穴位,你这衣服料子太滑,不好找点。
    方驰:哦。
    非常平静自然,十分正人君子。
    林晓指尖在方驰精致精悍的肌肉线条上掠过,找准了第一个穴位点,手心覆上去,轻声说:你放松,一会儿就好了,而且这几个位置没有那么疼。
    方驰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方队长谨遵医嘱,彻底放松下来,而且非常给面子地放松过了头,等到林晓按完他两侧肩胛之时,诧异地察觉到床上的竟然又睡着了。
    方、方驰方驰?
    林晓拽着袖口擦了擦额前的薄汗,轻轻叫了他两声。
    方驰:睡得香甜.jpg
    林晓呆呆坐在床上,茫然无措之中,还有点小委屈。
    你睡这了,我睡哪啊?
    去隔壁方驰的房间睡?
    不妥,自己是客,这样太没礼貌了,而且他对这间客房以外的区域都不熟悉,也不敢自己贸然行动。
    那要不
    一个念头快速闪过脑海,却清晰得让林晓自己心悸。
    这更不妥吧?
    林晓抿着嘴角,妄图做最后的挣扎,他伸手,轻轻推了推方驰,试图对方能突然惊醒,然后麻溜把床让出来,毕竟林晓昨晚就几乎彻夜未眠,今天又折腾了一整天,兴奋是真的,现在非常困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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