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想要以身相许呀? 裴焰回给他一个深情的wink。
    容辛的太阳穴青筋狠狠一跳。
    再喝点水吧,裴焰笑了笑,把剩下的小半碗水端起来送到他嘴边,过一会儿该凉了。
    容辛躲了一下。
    要是在以往他一定直接让裴焰滚,不要多管闲事。然而现在不知为什么,也许真的是因为刚才最脆弱的时候把他从痛苦的深渊解救出来的是裴焰,带刺的话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然而就在容辛犹豫的片刻,裴焰又开始了。
    你放心吧,没下毒,要不我先喝给你看?裴焰作势撅起嘴唇凑过去,么么么么
    不用了!容辛差点没忍住把裴焰连人带碗一起踹翻,顿了两秒,终于说服自己对裴焰好点,缓缓地低下头,就着裴焰的手喝下了几口热水。
    他喝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也许热气蒸腾的原因,眼底水光潋滟,淡粉色的唇轻轻触碰在水面上,没有了尖锐言语的加持,看上去非常柔软而妩媚似的。
    裴焰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克制不住的想起刚才容辛疼得在他肩上哼哼的柔软样子,心里一片温热。
    操!裴焰瞬间反应过来,后脖上瞬间汗毛直立。
    我是直的我是直的!还得再骚一点,再骚一点。
    这该死的美色
    容辛喝了几口就不喝了,蹙着眉抬起头来。
    裴焰把碗放到一边,温柔似水:胃好点了吗?
    你真的很爱管闲事。容辛淡淡地看着他,额头上还有冷汗,清冷磁性的嗓音依旧虚弱,语气却没有初见时那么尖锐扎人了。
    裴焰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能在校园里混出名头的风云人物,大多智商很高而且目的性非常强,他们频繁的游走于学生会和办公楼之间,用最短的时间创造着最大化的利益,用最有效率的方式结交最有用的朋友,不会在无利可图的人和事上耽搁。
    容辛知道裴焰的名声,法学院大一新生里最有手腕的外联部继任者,开学一个月就抢走了篮球社社长的实权,在学生会里混的风生水起名声在外。就算容辛平日里完全不关心这些事,裴焰的名头却还是会在同学们的口口相传中流入他的耳朵。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在他身上耽误时间。他图什么呢。
    下午没课吗。 容辛修长的手指在胃部缓慢的按揉着,淡淡的看了裴焰一眼。
    他天生眼尾上翘,侧头看人的时候有种让人心悸的魅色,裴焰的呼吸停顿了一秒,赶紧扭头看了看表:有啊,不过还没到点。
    骚起来骚起来!
    但是就算上课了我也不能抛下你走了呀,毕竟我们已经是亲过嘴的关系了,我得对你负责。裴焰拄着脑袋坏笑。
    容辛险些没忍住在他的二哈脸上呼一巴掌:谁跟你亲过嘴了!
    裴焰一拍大腿:哎呀你不记得了吗!那会儿你投怀送抱的时候我都跟你说了呀,我说先试了试水温,保证不烫才给你喝的嘛。如果我没看错,刚才喂你喝水的那个位置,正好就是我喝过的哎哎哎!别打!
    他一把抓住容辛闪电般揍向他帅脸的巴掌,惊讶的发现容辛这一巴掌好像有点技巧性,角度和力度都恰到好处,然而还没来得及多想,耳边风声呼啸,容辛又一拳头抡了过来。
    小病号脾气还挺大。
    打是亲骂是爱啊!裴焰笑的幸灾乐祸,心想自己这回肯定够骚了,骨子里欠抽的属性又发作了,害羞什么呀,看上我了就直说呗。
    谁看上你了!容辛怒道。
    你说说我去后厨要碗热水的功夫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这不是存心想让我知道你离不开我吗。
    容辛气的简直背过气去:你
    胃里忽的一阵极具紧缩,容辛脸色一变,拳头又抵进了胃里,痛的低低地喘息起来。
    裴焰立刻心疼了,赶紧过来轻轻拍打着容辛的后背:你瞧瞧你,都这样了还打人呢,胃又疼了吧。别气了,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家暴你呢。
    容辛甩开他的手:滚!唔
    话音未落,胃部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容辛几乎以为自己的胃被利爪扯碎了一般,他低吟一声,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上腹,身子痛苦的弓了起来。
    裴焰神色一沉,脸上的玩闹收了下去。
    容辛多半是有病根,这种临时借来的胃药作用不大,可能得输液能好的彻底:你这样不行,我还是送你去医务室吧。
    不去容辛浑身冷汗如雨下。
    胃里还是好疼,他只想找个地方趴下来。
    他强撑着看了眼食堂的桌子,看似干净的桌面上不知道积累了多少陈年油污,轻微洁癖作祟,容辛心里一翻激烈的斗争,终于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往桌子上趴。
    算了,疼一会儿就过去了,还能坚持。
    耳边忽然传来碗底摩擦桌面的声音,容辛艰难的抬起头,只见裴焰把两碗黄焖鸡推到了远处。
    你干嘛容辛虚弱的问道,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妖。
    裴焰解开拉链,把外套脱了下来。
    是不是坐着不舒服?他三两下把那件看上去就很贵的外套折成两折,按成平整柔软放到了容辛面前,好像完全不在意桌子脏不脏。
    你趴我衣服上歇会儿吧。裴焰笑笑。
    秋日的午后,暖黄色的日光照在食堂米白色的桌面上,清新的微风中似乎带着小米粥的清香。
    容辛愣怔的看着裴焰,心里忽的一阵轻颤,就像是被什么非常柔软的东西轻轻抚摸过了一般,这种感觉太久没有出现过,几乎让他以为是错觉。
    你不嫌脏?容辛看了看那件衣服上的标签,这牌子在商场里至少要小一千。
    裴焰无所谓的笑笑:脏了就洗洗呗。你快趴着,趴下胃里能好受点。
    不管是不是直的,他不忍心看容辛强撑着忍痛的样子,太可怜了。
    容辛眨了眨眼睛,终于抵不过胃中的难受,单臂搭在裴焰的衣服上,缓缓地趴了下去。
    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顿时清晰起来,闻上去像是少年阳光的笑容,清新而干净。
    胃里紧缩的痛感随着姿势的舒展而逐渐缓解,疲惫感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容辛按着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真是奇怪,明明处于在食堂这种开放的空间里,他竟然会产生很有安全感的感觉,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裴焰静静地看着他安静的侧颜,半晌,低声道:你要是住宿舍这会儿我就把你带回去舒舒服服躺床上了。
    容辛闭着眼睛,轻轻地呼吸着,俊美的容颜逆着光,仿佛睡着了。
    为什么不住宿舍,是觉得吵吗。裴焰问道,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把惊扰了什么似的。
    容辛枕在胳膊上,乌黑的睫毛淡淡的掀起:想套我的话?
    第7章 情敌上线
    这直觉真是敏锐得可怕。
    谁说的,哪有呀。裴焰摸着后脑勺笑道,只不过毕竟要对你负责了,总得多了解一下才行啊啊啊我错了错了,我们是纯洁的组员关系,组员关系!
    容辛桌下的脚悠然的从裴焰脚指头上抬起来,漂亮的眼睛没什么情绪:我喜欢一个人待着,就是这个原因,没有别的难言之隐,也没有刻意给你们难堪。
    原来他早就知道310宿舍对他的小敌意。
    裴焰越发觉得有意思,笑了:外面租房挺贵的吧,霍普大学附近的估计一个月都得上五千了吧。
    容辛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默认,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胃部一下一下地揉着,没有了初时的戒备,苍白的面容看上去慵懒而淡漠。
    你爸妈友情赞助吗?
    不知道是不是裴焰的错觉,在提到爸妈两个字的时候,容辛慵懒的神情似乎停顿了一秒,乌黑深邃的瞳孔掩藏在浓密的睫毛下,连唇都微微抿紧了。
    我自己在外面打工。容辛淡淡道。
    家庭不和?
    裴焰在心里记下,似乎找到了一丝关于容辛性格孤僻的内在原因。
    其实就算不问,他也已经隐约有感觉,正常的家庭哪里会给孩子起辛这样的名字。
    辛,在古代指刑刀,更深一层的意思是罪恶,无论是从语义还是寄托上来讲都不是什么好字。
    寻常人家起名无外乎是希望给孩子一个美好的开端,而容辛的爸妈不知道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个丧心病狂的字眼,就跟和孩子有仇似的。
    容辛把半张脸埋在胳膊上,微闭着眼睛。
    这是一个抵触的姿势。裴焰知道这时候再问下去只会起到反效果,于是乎只是轻轻笑了笑。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麻雀唧唧喳喳的叫着,墙上的时钟敲打着向前,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容辛安静的趴在桌子上,呼吸浅而长,裴焰坐在一旁陪着他,看似拄着脑袋看着窗外发呆,实则忍不住偷瞟容辛好看的容颜。
    裴焰觉得容辛真的很像猫科动物。
    他不骂人不冷笑的时候看上去非常柔软,白白弱弱的,头发带点天然的深棕,被阳光镶嵌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就像一只软萌的小奶猫,让人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不过裴焰知道自己要是真摸了很定会挨打,毕竟这只小奶猫还挺凶,会亮爪子。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笑完又觉得心疼。
    连名字都不给好好起,可想而知容辛的童年生活不会很幸福。一个人不会天生冷漠,必然是经历了无数让他心寒的事情,才会让他一点点把自己包裹在坚硬的外壳下。
    他原本对容辛只是单纯的好奇,现在却有了想要进一步了解他的冲动。容辛就像是个神秘匣子,每打开一层都是意想不到的惊喜,有一种让人为之着迷的诱惑力。
    不过容辛太聪明了,即便自己已经很谨慎,大部分试探的意图却还是能被他一眼看穿。裴焰能肯定自己偷偷给容辛做心理分析的时候容辛是知道的,他只是不在意,只要不出碰到他敏感的底线,就随便自己猜测,甚至带着点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的戏谑意味。
    这种交锋极大地助涨了裴焰继续深入探寻的兴趣,却又使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免得一不小心触碰到容辛的雷点,从此丧失与他接触的机会。
    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呢。
    裴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和容辛交个朋友。
    容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身下还枕着裴焰的衣服,可是裴焰人已经不在了。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盒胃药,盒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服用方式。
    容辛淡漠的嘴角似乎向上轻轻地勾了一下,把药揣进了书包里。
    他刚才竟然真的睡着了,这是他这些年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睡着。
    也许是这两天太累了吧,容辛在心里说。
    胃里已经不太痛了,但是疼痛后的精疲力竭却让他不想马上起来。他懒懒的抱着裴焰的外套摸出手机,想看看最近的新闻,却看到了一条早上的未读消息通知。
    容辛手机里存的手机号不超过十个人,就连推销短信都似乎知道他没什么购物的欲望,不轻易来骚扰,平日里会给他发消息的基本上只有一个。
    谢之远:【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粤菜,据说评价还不错,晚上一起吃吗?】
    容辛垂下眸子,他现在提到吃的就犯恶心,回了两个字:【不了】
    对面秒回:【别总凑合,你肠胃不好,一日三餐得按时吃。】
    容辛慢悠悠的把脸埋在裴焰的外套里,叹了口气。
    谢之远是他的高中同学兼从小的邻居,高一的时候和他坐过同桌,后来容辛休学一年,回来的时候谢之远已经升入了高二。按理来说两人的交集应该就此淡下来,可是谢之远却还是总来找他,时不时请他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容辛虽然对感情淡漠,但是并不是不懂,谢之远喜欢他,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但是容辛不想恋爱,看待谢之远也只是同学情谊,最开始就明确的拒绝了他。谢之远却始终没有放弃,说做朋友也好。
    说起来也巧,他也考上了霍普大学,比容辛早一年,现在已经是大二了。
    【我妈给我从老家寄了点荔枝来,你什么时候在家,我给你送过去点吧。】谢之远又说。
    容辛揉着胃缓缓打下【不用了,你吃吧】几个字,还没来得及点发送,谢之远的消息已经到了。
    【是我妈妈果园里自己种的,前两天刚摘下来,她特意让我多送点给你,还问你过的好不好呢。你要是不方便我放你家门口也行,你回来记得放冰箱。】
    容辛默默地顿了两秒,终于把上一行字删了,重新输入【谢谢】,发了过去。
    谢之远回了个开心的表情。
    容辛放下手机,打算去图书馆看看书,抱着裴焰的衣服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衣服口袋里掉出了一个东西,落到了他脚边。
    是一张小纸条。
    他捡起来打开,只见上面和药盒上一样龙飞凤舞字体写了一行大字是裴焰的电话,后面还骚包的画了个戴墨镜邪魅一笑的卡通帅脸:
    加我好友哦。法学院第一帅专业陪聊,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容辛哭笑不得,裴二哈687分芝麻大点的脑容量全用在这上了,自己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这纸条塞进口袋里的,而且放的恰到好处,一动就会掉出来。
    电话号码大字加粗,醒目的几乎溢出纸外。
    容辛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没加,把纸条重新卷好,原封不动的放回了裴焰的口袋里。
    裴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都有点心不在焉,下午的课是他爸从小就每天跟他叨叨,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刑法概念。他的脑子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云彩上似乎隐隐约约坐着一个容辛,容辛长着一双白白软软的猫耳朵,冲着他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
    咦惹~裴焰鸡皮疙瘩酥酥麻麻地起了一身。
    他摸出手机,通讯录里十几个红色的新联系人通知,他往下滑,滑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想要的人,加他的都是小迷妹。
    谁把我手机号卖了,看爸爸回去不收拾他的。裴焰磨了磨牙,估计八成是自己最不着调的舍友陈小星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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