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顿了顿,才对简雪继续说: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好吗?
    简雪刚才旁观全程,当然不会任性,当即连连点头:好的!你们的伤更要紧,我自己回去没关系的!
    傅岳庭脸色黑沉。
    装模作样!
    见秦砚看过来,他又蹙起眉:抱歉,总是麻烦你。
    秦砚道:应该的。
    傅岳庭无意间为他当了肉垫,才会伤得这么重,不把这件事处理好,他也过意不去。
    助理则战战兢兢上前,正想扶住傅岳庭另一边手臂,就被老板那漆黑冷厉的眼神吓退。
    傅岳庭道:开门。
    助理赶紧照办。
    已经有过经验,秦砚熟练扶起傅岳庭往门外走去。
    上了车,去医院的路上,他才随口闲聊:没想到傅总今天也在这里吃饭。
    傅岳庭脊背缓缓绷紧。
    所幸他习惯做好万全准备,料到过会有此一问:章浮喜欢这里的口味。
    助理:
    合着他和菜单是一样的作用?
    一个工具书。
    他是工具人??
    傅岳庭补充:我也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秦总。
    两人聊了几句,见秦砚丝毫没有起疑,傅岳庭绷直的后背才有缓缓放松。
    到了医院,早有准备的院方早早等候在门前。
    傅岳庭一下车,就被扶上了病床。
    这家医院是傅氏控股的私立医院,秦砚对他受到的高度关注待遇没觉得奇怪,只一路跟着他走进了病房。
    因为要检查伤势,他暂时被请到了外间休息室。
    透明的推拉门被医生合起,隔绝了室内外的声音。
    医生刚坐下,就听见傅岳庭说:我的腿断了。
    医生大惊,忙剪开傅岳庭的西裤反复检查,最后松了口气:傅总,您身上确实有伤口,但是腿没断。
    不。
    傅岳庭冷眼看向他,语气不容置疑,我的腿,它断了。
    第35章 像杵在秦砚怀里的一根木
    傅岳庭一句话, 让医生护士们开始忙前忙后。
    病床从病房推出去,过了许久再推回来,一直胆战心惊等在门边的助理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傅总!
    他窜到病床边,定睛一看,晴天霹雳, 傅总,您的腿!!
    秦砚在他身后,听到他语气不对,也加快脚走了过来。
    这时病床已经被推回原位, 傅岳庭正躺在床上,身上的西装换成了医院特备的病服,蓝白相间,显得他有些虚弱, 但这还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真正让助理喊出声的,是他裤管下被包成木乃伊似的右腿。
    见状,秦砚脚下微顿。
    刚才那一摔,竟然这么严重。
    他蹙眉走到床尾,问站在一旁的医生:傅总的伤怎么样?
    医生:
    他看向傅岳庭, 对上那双冷淡的眸子, 又赶紧转回脸,对秦砚说,傅总背部有大片瘀伤,手肘和左腿都有轻微擦伤, 不算严重,除了这条腿。
    秦砚追问:这条腿怎么了?
    医生:断了。
    他从医半辈子了,把坏腿治成好腿的经验丰富,可把好腿治成坏腿,确实还需要再多历练,说话也底气不足,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傅总需要静养,我稍后会把注意事项列出来,你们先聊。
    话落赶紧溜了。
    秦砚想了想,和他一起走向门外,多问了几句。
    留在床边的助理情绪跌宕。
    在听到断了这两个字时,他的心情就如坠深渊。
    他已经忍不住想,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究竟需要承受多么严重的后果。
    傅总
    今天辛苦你了。傅岳庭道,没事就回去吧。
    什么?!
    助理睁大眼睛。
    他没有听错吗?
    这是他那魔鬼一般冷酷无情的老板说出的话吗??
    傅岳庭看向他:怎么,你还有事?
    语气冷冽,眸光凌厉。
    助理头皮发麻,但心里舒坦多了:没事!
    没错,是老板没错。
    可留下这两个人独处一室
    有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这两人刚碰上就直接进了医院,要是没人拉架那还了得。
    毕竟目前的情形,是老板吃亏啊!
    想到这一点,助理地下碰头似的问:傅总,您真的不需要我留下?
    傅岳庭又看他一眼。
    助理:我走!我马上就走!
    秦砚刚从门外回来就听到他在说话:章助理要走?
    助理嘴角一抽。
    不是他要走,是君要臣走,臣不得不走。
    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拆傅岳庭的台的:是啊说完再留下一句秦总留步就匆匆离开。
    秦砚目送他拐出门外,才看向傅岳庭:你怎么样?
    傅岳庭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我很好。
    秦砚说:我问了医生,他说暂时还不能确定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说到这,他不由想起前两天。
    只是喝醉酒,傅岳庭就病了这么久,这么虚弱的体质,现在摔断了腿,不知道要休养多久才能痊愈。
    加上这次,事情又凑巧和他脱不了干系。
    秦砚忍不住暗叹一句: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傅岳庭倏地坐起身。
    紧接着想到腿还断着,他僵着脸又躺了回去,才道:是我不小心才对,好在你没有受伤。
    闻言,秦砚看向傅岳庭。
    今天一整天,公司和傅氏的合作一切如常。
    傅岳庭没有因为简雪的事向公司施压,那些担心,现在看来都是多余的。
    在这种情况下,傅岳庭在摔倒之前还最先考虑别人的安危,甚至自己进了医院,仍然庆幸旁人没有受伤。
    不得不说,秦砚非常意外。
    这和他印象中、宋景明口中、传言中的傅岳庭,相去甚远。
    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傅岳庭因缘巧合突然有了来往,经过相处,他也发现傅岳庭的性格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反而很好相处。
    在这张看似冷漠的面孔下,有着一颗乐于助人的心。
    不过越是这样,秦砚越是不能任由他一个人躺在医院里。
    傅岳庭却终于在他的视线中别开了脸:你看什么?
    秦砚回过神:你的腿断了,需要有人陪护,我今晚留下,在护工过来之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可以告诉我。
    傅岳庭不动声色:你今晚留下?这样太麻烦你了,还是回去吧。
    秦砚笑道:没关系。
    话落,他话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
    是韩峰。
    秦砚对傅岳庭颔首示意,接起电话往门外走去。
    傅岳庭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悄然翘起,然而没多久,又有人从门外进来。
    医生带着人进来,走到病房床尾,才介绍说:傅总,这是小李,这段时间负责照顾您的生活起居,和呃,您的复健运动。
    傅岳庭唇边的弧度在看到两人后缓缓拉平,他说:医院最近没有护工。
    啊?医生一脸茫然,小李就是
    说到一半,他福灵心至,突然记起了不久前的对话。
    大股东说腿断了,腿就是断了。
    大股东说没护工,那就是没了。
    反正傅总这条断腿,确实也用不着护工。
    医生只好按下心底的吐槽欲望:您说的是,最近医院没有护工了。他又问,傅总打算什么时候出院?
    傅岳庭反问:依你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
    那还不是立刻马上在这个瞬间就能出院吗?
    您这一趟到底是在考验医院哪方面的能力啊!!
    医生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委婉着说:正常情况下,以您的体质,只是断了腿,帮您固定好后就可以出院了。
    傅岳庭道:我知道了。去忙吧。
    医生又揣着莫名其妙和小李一起出了门。
    秦砚在门口遇到他们,问了一句:护工什么时候到。
    医生下意识回头看了傅岳庭一眼。
    傅岳庭稍稍起身,眼神暗含的警告让他眼皮一跳,忙对秦砚说:医院暂时没有护工了。
    没有护工?
    秦砚微蹙起眉,怎么回事?
    医生:这两天病房爆满,需求量增加,实在不好意思。
    秦砚也转脸看了看傅岳庭。
    傅岳庭立刻躺回床上,表面平静。
    秦砚收回视线,再看向医生:你们院方没有能联系到的人?只要专业,费用不是问题。
    对上他的眼神,医生压力倍增。
    前后都不是好惹的主,他只能无视小李冒光的眼睛,含糊着说:好的好的,我再去帮您联系。
    秦砚对他颔首示意:有劳。
    医生忙说:您客气了。
    再看着秦砚终于进门,他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对小李说,我们走吧。
    小李哀怨地看他,心里有苦,没人说。
    医生:
    已经进门的秦砚没有再注意门口的动静。
    他走到傅岳庭身旁,顺手接了一杯水递过去:没有护工,暂时忍一忍。
    傅岳庭摇头:我没事。
    秦砚扫视一圈周围,目光最后落在玻璃门外:我今晚就睡在那,有事叫我。
    傅岳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当即反对:隔壁有房间,你没必要睡沙发。
    秦砚道:睡沙发没什么不好。不等傅岳庭再说什么,他说,不早了,我扶你去洗漱。
    见他已经决定,傅岳庭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秦砚把他从病床上扶起,走向卫生间。
    傅岳庭缺少断腿经验,刚要往前,就听到耳边传来秦砚的声音:脚别落地。
    声音近得让他能感觉到呼吸的热气,这磁性的低沉灌入耳朵,转瞬挠在心底,傅岳庭手臂一颤,用尽了自制力才压下本能反应,没有躲开。
    贴近我。
    滚烫的气息再次拂过耳后。
    傅岳庭浑身僵直,像杵在秦砚怀里的一根木头。
    之前几次和现在大同小异,秦砚也算习惯了傅岳庭的僵硬,没有多想,把他往怀里再揽紧一分,才说:右腿不要用力。
    然后拿起一旁的拐杖送进他腋下。
    一路往前,傅岳庭感觉到秦砚温热的鼻息一刻不停燃烧着他耳后的皮肤,让他在不自觉间屏住呼吸,苦苦压抑着狂乱无章的心跳。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种过于亲密的距离中找出平衡点。
    卫生间已经到了。
    温暖的体温突然抽离,傅岳庭下意识往身旁看了一眼。
    秦砚也看向他:怎么?
    没什么。
    傅岳庭借拆洗漱用具的动作低下头,咳了一声,谢谢。
    秦砚也没在意:不客气。
    两人洗漱过后,秦砚扶着他原路返回,再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就转身在床边沙发前坐下。
    傅岳庭问:你不睡?
    秦砚道:我经常失眠。
    傅岳庭皱眉:那我陪你。
    秦砚笑了笑:不必了,你睡吧。
    傅岳庭没有再开口,但心底还在坚持。
    只可惜,病房里太安静,秦砚的呼吸声太蛊惑,莫名的心安和满足袭上脑海,眨眼浇盖住他的坚持,让他沉入梦中。
    傅岳庭睡得很快。
    发现他睡着,秦砚把灯光调暗,才继续在手机上查看资料和文件。
    翌日。
    清晨。
    傅岳庭被生物钟准时叫醒。
    他缓缓睁眼,眼前却没了秦砚的身影,残存的一丝困意立刻烟消云散!
    秦砚!
    他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正要下床,就见秦砚从卫生间出来。
    秦砚问:怎么了?
    傅岳庭掀开被子的手僵在原地:我,他生硬地找理由,饿了。
    秦砚抬腕看表:我去找护士。
    不用了!傅岳庭说,马上医生过来查房,让他去催吧。
    也好。
    秦砚走向他,那我扶你去洗漱。
    想到昨晚的场景,傅岳庭心弦绷紧,抿唇点头:好。
    正巧,秦砚刚走到床边,医生也从门外进来。
    他带着护士走到床尾,笑容里带着社畜的职业假笑:傅总感觉昨晚恢复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傅岳庭正被秦砚扶着起身,闻言看他一眼:没有。
    然后伸出右脚,踩在地面。
    看着他的动作。
    医生的假笑顿时裂开了。
    傅岳庭眉心微拢:怎么?
    医生疯狂用口型提醒,表情十分狰狞。
    傅岳庭没看出他在搞什么把戏,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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