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人思量后跪拜行礼应:多谢温姑娘赏赐。
    这深入骨子里的尊卑, 让温如言很是无能为力只得说:你帮我解决食物,按理我该谢你才是, 不必如此畏惧, 知道吗?
    不太懂。小宫人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自然如实应道。
    温如言看着像柱子一般站着的小宫人,心想这怕是个大工程,一时也急不来。
    待用完膳,温如言打算练字,小宫人很是机灵候在一旁研墨。
    你坐着练字吧,我自己来就行。温如言接过墨条, 看着小宫人别扭的坐在一旁。
    窗外风声呼呼的拍打窗户,温如言执笔抄写南国律法,那时被张夫人给戳破谎言,便想着还是要恶补一下功课。
    小宫人的字较之从前更要规整许多,虽然右手少了一截尾指,可并不影响握笔。
    我从藏书阁给你翻来一本字典,你不懂便可查解要义,要是再看不懂便来问我。
    谢谢温姑娘。小宫人伸展双手恭敬的捧住这厚重的字典,模样看着小心的很。
    温如言要照顾赵瑶的感受
    ,自然就只能减少教小宫人的时间,听着小宫人的感激话语,心间还有些愧疚出声:不必客气,你好好学,以后说不定还能当个女状元呢。
    小宫人虽然不懂什么是状元,只当是连极其重要的事情,不过既然受了温姑娘的恩惠,那必然要努力,满是信心的应:奴婢会努力的。
    这才是你的名字,对着我不必用奴婢,知道吗?温如言执笔写下夏香两字,将纸张递向小宫人那方。
    奴婢的名字?小宫人这两个月只照着书埋头抄,其实并不识什么字。
    温如言抬手轻捏了下小宫人脸颊出声:又唤奴婢,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小宫人微愣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低头应:嗯,夏香记住了。
    真棒。温如言将一小蝶糕点端至低着脑袋的小宫人面前,来,这是奖励。
    谢谢温姑娘。小宫人呆呆的望着浅笑的温姑娘,犹豫的伸手拿起一小块糕点放进嘴里。
    好吃吗?
    软糯可口的糕点,这是小宫人吃过最好吃的食物,脸颊微鼓鼓的应:嗯,好吃。
    那你就把这些都吃了。温如言觉得小宫人比某人诚实多了。
    待日落之时,温如言转动僵硬的脖子,算算时辰赵瑶差不多该回宫了,便让小宫人去外殿的隔间,省的又惹得某人多想。
    小宫人抱着书本退出内殿,便见外殿门打开,忙跪在一旁。
    赵瑶随手将暖手炉交至一旁牡丹,视线落在小宫人那方,并未停留径直入内殿。
    牡丹并未跟着入内,低头看了眼小宫人问:你今日同温姑娘都做了些什么?
    奴婢只在外殿清扫,并未同温姑娘做什么。小宫人虽不知牡丹为何要问自己与温姑娘的事,可还是记得温姑娘交待过不要跟牡丹说实话,省的被人利用。
    没有套到有用的消息,牡丹脸色突变嗤笑道:别以为攀上高枝,就能在玉清宫出风头,你也不过是她的一条小狗而已。
    这话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无力的没有任何回应,牡丹觉得没趣便离了外殿。
    小宫人这才从硬邦邦的地板起来,小心翼翼护住袖袍中的字典,心想就算当狗,那温姑娘也是
    个好人。
    赵瑶入内殿,由着数位宫人解下繁杂外袍换上常服,视线望着正窝在矮榻看话本的人。
    你今日做了些什么?
    赵瑶见她没出声,只得先开口。
    温如言捧着话本挡住上扬的唇角,只露出明亮的眼眸看向那被宫人们围着的人。
    这一身月牙白衣裳真是衬得赵瑶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的烟火的仙子,不过细看又是另一番景象,衣裳上龙纹与大量的云纹都是细密金丝绣制而成,看着尤为贵气逼人。
    那身侧佩戴一枚通透明亮龙形玉佩,更是衬得她随着年岁见长而越发沉稳,一言一行之间尽显帝王气势。
    今日怎么没见牡丹来伺候你?温如言察觉有些花痴,移开视线询问。
    一宫人小心的取下冕冠,众宫人悄然退出内殿。
    赵瑶起身走近坐在矮榻,伸手便拿走挡住脸颊的话本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想她不成?
    温如言伸手欲拿,可碍于手臂太短,只能放弃应:我就是随口问问,你抢我书做什么?
    这朝服繁杂牡丹一人也顾不及,多几个宫人也是寻常,你要是只想她来伺候,我让她来也是可以的。
    我可没说想。温如言对于那心思深沉的牡丹,实在没什么好感。
    待窗外微暗时,宫人们备膳,牡丹候在一旁布菜盛汤。
    小宫人则在温如言身旁伺候,场面一时很是诡异。
    温如言吃着滑嫩的鸡肉,视线偷瞄着某人的脸色,心想让你故意膈应人。
    赵瑶沉声道:你们退下。
    是。
    待牡丹跟小宫人退下,温如言夹着小鱼干说:胃口不好吗?
    那小宫人好像很懂你的喜爱?赵瑶看着温如言碗碟里的菜,这些平日里都是她爱吃的。
    温如言看了眼赵瑶那方碗碟里的菜说:牡丹,对你的喜好也了如指掌啊。
    这话一说,赵瑶低头看了眼,便执筷故意夹碗碟里没有的鸡肉说:她没有夹肉。
    明明某个人平日里死的都不肯主动吃肉,大多只吃青菜,温如言吃惊的看着。
    那你多吃些鸡肉。
    赵瑶迟疑的看了眼温如言,视线略过她那方的菜出声:
    你也不许吃小宫人的菜。
    温如言一听
    这才知她别扭的心思,忍着笑随意夹了片青菜说:放心,我都不挑食,吃啥都可以。
    待牡丹携宫人来收拾碗碟时,却发现自己为陛下备的菜,竟然都没动过,反倒是素菜吃的比较多。
    难不成陛下近日来爱吃肉了么?
    待沐浴过后,赵瑶捧着书坐在矮榻,一旁小香炉染着淡淡的烟雾。
    为了不长肉,温如言便挑了本话本在内殿里漫步消食,视线落在赵瑶那方。
    只见那一缕轻烟弥漫在赵瑶周遭,如梦如幻竟叫人移不开眼,温如言靠在一旁墙打算靠墙站立一会说:这香还挺好闻的。
    这是用来安神入眠的药草。
    赵瑶指间翻着书应了句。
    你晚上睡不着么?
    赵瑶指间微顿,偏头看向那贴着墙保持怪异站姿的人略微哀怨的应:夜里你又不便亲昵。
    温如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本来三日一次,可谁想到撞到生理期,自然也只能延后。
    哎,可能是天公不作美吧。
    赵瑶禁不住那眼眸里璀璨笑意,只得移开视线,窗外隐约可见长廊灯火。
    大雪难得消停,风声却不曾停,枝叶禁受不住积雪折断不少枝干,加之狂风摧残庭院不少树木被毁,所见之处一片破败景象。
    温如言没等到赵瑶回话,有些好奇的跟着向外望,只看见黑漆漆的一片,隐约可见几盏灯火在风中摇曳,照亮些许视线。
    这风可真大啊。温如言腿有些麻,换了站姿走向窗旁。
    赵瑶视线落在温如言那正扒拉窗旁积雪的手眉头微皱出声:你不怕冷么?
    刚吃完饭,很暖和的。温如言双手捏成一个大雪球立在窗台,而后又捏了一个小雪球放在大雪球的上面。
    将窗旁的竹子摘了几片枝叶折成小耳朵和眼睛,不多时一只小雪儿便成了。
    温如言偏头看向赵瑶说:它是不是很可爱?
    赵瑶抬手轻握住那被雪冻红的掌心一手拿着帕巾擦拭雪水应:你又不是小孩,葵水刚来本该好生歇息,若是着凉可有的你难受。
    我手很暖和啊。温如言反倒觉得赵瑶的手温度有些低。
    两人坐在一处,赵瑶将茶盏让温如言捧着暖手,这才将视线投向那憨态
    可掬的小雪人说:等天一暖和,便该化成水了。
    温如言捧着茶盏喝了小口应:这才正月,怎么也要三月才暖和起来呢。
    赵瑶偏头看着那被茶水润泽的唇,喉间略微干涩起来出声:都城三四月桃花盛开,正是观赏的好时候,到时要同我一并出宫看看吗?
    好啊。难得出宫一趟,温如言自然是乐意。
    待积雪消融时,庭院内枝干绿芽丛生,全然不见寒冬腊月的严寒。
    二月里虽还未褪去冬袍,不过日头却日渐暖和起来,清早温如言双手合在袖袋站在大殿外。
    慎刑司接连抓了一批官员,谢敏在朝野渐有威信,朝堂上从来不缺墙头草,从前宋家为首的四大世家大都没落,他们自然就改了道。
    礼部尚书宋清自从那回贪污案之后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只是心中却是一直咽不下去那口气。
    张大人,这月末兄弟我成亲,到时可要记得来喝一杯啊。赵荣将军面上展露笑容,正到处招呼。
    恭贺赵兄大婚之喜,张某必定赴宴。
    张尤谋看着赵荣将军同一派武将说笑邀约,不禁想起当初与顾兰成婚时的窘迫处境。
    成婚于女子而言,当是一辈子最该重视的事,可自己连一对红烛都买不齐。
    顾峰因着张尤谋几次回拒邀约,自是心高气傲的很,瞧见张尤谋与莽夫武将同流合污自是瞧不起,上前来冷嘲热讽道:妹夫啊,我家小妹当初下嫁你,现如今你该补场婚宴,请我们顾家长辈喝一杯喜酒才是啊。
    张尤谋眉头微皱的看向顾峰说:顾大人,朝堂之上只有君臣,还是不要谈及家事的好。
    看来你是当了官,就忘了糟糠之妻。
    赵荣将军虽然是个武将,可见张尤谋被挤兑了,便冒头护道:张夫人同张大人恩爱的很,你这是大舅子干嘛诅咒人呢?
    顾峰没想会被赵荣给怼了,自是不甘心道:我们一家人说事,你一个外人多嘴做什么?
    我跟张大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总比某些暗地里挤兑人的一家人强!
    你
    张尤谋出声道:顾大人,这是皇宫还请自重。
    因为顾忌顾兰的名声,张尤谋不想戳穿当年
    顾家穷凶极恶的嘴脸。
    你们给我等着!顾峰拂袖回了原位。
    赵荣将军低声道:张大人啊,顾峰都城官员宴会暗地里诋毁你们名声,你和嫂子还是早些防着的好。
    张尤谋点头应了声,眉头紧皱望着那同宋清来往过密的顾峰。
    慎刑司卿谢敏旁观这一场闹剧,颇有趣味的打量那长相俊俏的张尤谋。
    早朝结束后,一干官员陆陆续续出大殿,只留政务阁官员批阅奏折,谢敏作为女帝亲自提拔的官员,则将近日新调查的官员贪污单独汇报。
    女帝只留下政务阁张尤谋旁听作提议,可想而知女帝对此人应当还算信赖。
    待午后官员离宫,谢敏有意拉拢张尤谋,便靠近了些说:张大人,可曾有空赴宴喝一杯?
    张尤谋本来正想着顾峰怎么与宋清一干人等勾搭上,这突然的一声还有些吓人。
    张某还有事,不便赴宴,还请见谅。
    听闻张大人从不曾赴官员宴会,一直乃众官员清正廉洁之榜样,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谢大人客气了。即使同为女子,可张尤谋却觉得谢敏的心思极为难猜,丝毫不亚于女帝。
    谢敏浅笑的打量过于拘谨的张尤谋,转而拉开话题问:传闻张大人惧内,难不成是真的?
    张尤谋微愣的看着谢敏应:这话从而知?
    寻常官员总免不了在外喝酒应酬,家中就算妻妾成群也照样逛青楼,张大人从不去这些地方,每每都是在府邸陪夫人的官员实属少见。
    这话旁的含义张尤谋暂且不知,可却唯独可以判断一点,慎刑司恐怕一直暗中布人监视满朝官员。
    而这显然也是经过女帝授意,张尤谋背后不禁发寒,顿时十分警惕起来应:张某身体抱恙,酒量不好,自然只能在家中养身。
    谢敏派在张府外的探子曾汇报过张府常年去药铺抓药,一抓就是十来剂,一直不曾间断过。
    两人草草几句,张尤谋便没再多说,只怕这谢敏查出旁的事来。
    待回张府,顾兰望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张尤谋还以为是她身子不舒服,忙伸手欲把脉,却反被握在掌心。
    你不舒服么?顾兰担忧伸手搀扶着。
    张尤谋摇头
    食指按在唇间示意不要出声,两人同入主屋里间,外间由顾兰亲自选的丫鬟守着。
    平日里你可别胡乱声张,我看有人在监视张府。
    你放心,平日里你的衣物起居那都是我亲手伺候,贴身丫鬟那也是从小就买在身旁的人,应当不会出错。顾兰细心安抚这过于警惕的人。
    张尤谋低头枕着顾兰的肩似耳旁厮磨说:总之尽量不借她人之手为好,省的出了差错。
    顾兰手臂揽住张尤谋,指腹擦拭脸颊冷汗出声:我晓得,你放心吧。
    我让人在石室给你准备浴药汤,你赶紧将衣衫换下,若是着凉又该发病了。
    嗯。张尤谋随着顾兰入石室,待衣裳尽褪泡在满是药草的热水浴桶里。
    顾兰手里拧着帕巾细细擦拭脸颊,张尤谋想起早朝前顾峰的话,不禁有些自责起来,伸手握住那纤纤素手唤:兰儿,你想重新办一场婚宴么?
    我俩成婚都十年了,怎么突然想起办婚宴了?
    张尤谋便将早朝时的委婉的说与顾兰。
    顾峰他想喝喜酒大可去酒馆喝个够,你怎么能上他的当呢?顾兰微恼的拧着帕巾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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