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明悟了,哦,你耍诡计的时候最是热心,这会儿肯定有阴谋!
    唐斯羡反省自己之前似乎作孽太多了,以至于老实敦厚的张虎见了她就跟见阎王一样,连秦雩都不相信她是一个热心向上的新时代好青年了!
    我能有什么阴谋?只不过是见惯了人情冷暖,深知热心助人的重要性,所以决定当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况且,乡书手你也没什么可以让我图谋的了呀!
    秦雩刚想说,他家还有个黄花大闺女呢!不过念头一闪,就收住了。
    呸!我在想什么呢!
    秦雩不理她,在路边摘了两株车前草就回去了。她跟在秦雩后面,为了找机会将灵泉滴入草药中给秦浈用,便殷勤地道:这草是止血之用的,秦家可是有人受伤了?要不要我帮忙舂草?
    秦雩忽然智商猛增:你这么殷勤,浈娘摔伤之事与你有关?
    唐斯羡猝不及防,陷入了答与不答的两难境地中。好在这时候秦浈出现在门口,替她解围:爹,我摔伤之事与她无关。
    唐斯羡趁父女俩说话,偷偷滴了些灵泉在车前草里。
    秦雩回头,既然跟你没关系,你这么殷勤让人看见了会说闲话的。
    哦,好像里正找我有事,那我先走了!唐斯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麻溜地出了秦家。
    秦浈看着她欢脱的背影,抿唇笑了下,忽而笑容微微收敛,又陷入了沉思。
    池塘到手后,唐斯羡的养鱼大业算是跨出了第一步,她找人清理了一下池塘周围的杂草和淤泥,然后准备到鄱阳湖那边买鱼苗。
    她的这番动作,也让镇前村的村民知晓,如今那池塘是属于她的了。当即有一些村民跑去找秦天发泄不满:唐思先在那里养鱼后,我们的庄稼如何浇灌?
    秦天道:他说过,你们若需要浇灌,尽管去找他取水。
    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倔强地反对:不行,万一他不给我们取水怎么办?这本来是大家的水塘,里面的水人人皆可取用,怎么突然就成了他的了?!
    秦天没有耐心跟他们讲道理,骂道:谁说这是你们的水塘了?这是官府的水塘!唐思先花了钱从官府那儿买到,那便是他的!既然他已经保证允许邻近水塘的农田取水,那他是要在那里养鱼还是养虾都跟我没关系,你们也管不着!
    他一旦凶狠起来,年老的村民都不敢倚老卖老。
    九月底了,你们都拿到凭由了吧?秋税备好了吗?别到时候要我抬着棺材去收税!
    老者心里骂他这是在诅咒他们,但是都不敢跟他对着干,只好愤懑地离开。
    李三得知这个消息,便嘲讽他们:先前我被那小子和秦家刁难,你们都不肯出面帮我说话。如今他动了你们的利益,你们才来着急,未免太晚了些!
    哟,你脸不是消肿了吗?怎么又肿起来了?他们反讽回去。
    李三闻言,又黑了脸。那两个闲汉记恨他当初打他们,所以在他的脸养好后,又趁机抽了他几巴掌。
    要不是秋收将近,眷长加强了村子的治安管理,那两个闲汉也收敛了许多,他肯定要被毒打一顿的。
    他近来都不敢在村里闲逛了,一来是没脸见人,二来也怕遇到唐斯羡。
    他虽然躲着唐斯羡,但并不妨碍他见缝插针地挑起唐斯羡与村民的对立。
    然而在唐斯羡有秦天等人撑腰的情况下,这些村民还是不敢拿她怎么样的。他们商议了一番,决定先礼后兵,去找唐斯羡让她也写什么保证书。
    不过他们扑了一场空。等他们到王家时,廖三郎的两个儿子跑出来跟他们说:唐大郎跟我爹去饶州了,不在家。
    他去饶州做什么?
    买年纪小的廖小竹话还没说完,他兄长廖小毛便插话道,说是给什么荣副使送鱼!这些日子,那副使三天两头就派人来买鱼
    众人一听,唐斯羡真的攀上荣副使这棵大树了,难怪秦天怎么也不肯帮他们!那他们还有能耐要求唐斯羡写保证书吗?
    廖小竹回家后问兄长:哥,你为什么打断我的话?
    廖小毛白了他一眼,道:说实话也得分清楚重点。你跟他们说咱们爹是跟那唐思先去买鱼苗,他们不得将咱们爹也怪罪了去啊?若说他们是去给大官送鱼,他们哪里还敢怪咱们爹!
    廖小竹恍然大悟:哥,你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
    都是跟唐思先学咳咳,你哥我本来就聪明!
    唐斯羡不知她离开了村子后发生的事情。此时的她和廖三郎已经到了饶州城外,正找地方投宿。
    她此行本打算孤身前来的,不过廖三郎得知她的打算后,对她道:饶州虽不远,可是一个人要将鱼苗运回来却不容易,你可以借一辆驴车,我与你一同前去,将鱼苗运回来。
    唐斯羡不会驾车,便接受了他的建议。
    临出发,她又装了几条鱼和鱼丸,顺道给荣副使送去。
    前些日子荣副使家的仆役来买鱼时,她先告知了对方自己的打算,并打听到了荣副使的住处。这次到饶州,她找到地方落脚后,便立马登门拜访了。
    荣副使没有住廨舍,而是另外购置了一处二进的宅邸安置。虽然这里头住着六品官员,可看起来却门可罗雀,可见这个冷板凳官职在饶州城官场中不怎么被人待见。
    她跟门房说明了来意后,没多久便被门房从后门引了进去。他指着一位衣着打扮颇为朴素的妇人道:那是后厨的管事,你将东西交给她就行了。
    妇人年约四十,鹅蛋脸,脸上不施粉黛,虽然没有芳华女子的艳丽,可看得出来早那么十几二十年也是一个美人。
    唐斯羡左看右看,总觉得她的眉目有点眼熟,可仔细想来,却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正在晒鱼干的唐妁见厨院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少年,他没有说话,只盯着自己瞧。她心中顿时不悦,但自身的教养到底没让她即刻发作。
    她走过去,语气有些生硬: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唐斯羡道:我是来送鱼跟鱼丸的。
    鱼丸?唐妁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她是谁了。
    周氏从乐平县回来后,带了一些鱼肉丸子给她,让她料理。可她此前从未见过这些食材,压根就不知道如何烹饪。
    为了不浪费食材,务求一次煮好,她找周氏了解了这些食材的来历,自然就知道了乐平县有一个少年渔夫卖的鱼以及制作的鱼丸十分美味,以至于荣副使时常要让人跑去乐平县买鱼跟鱼丸的事情。
    后来在烹饪时品尝到了这些鱼、鱼丸,她还差点以为自己的厨艺突飞猛进了。
    唐斯羡笑道:我这回带了两条两斤重的鲫鱼,一条两斤的鳙鱼,还有一条三斤重的桂花鱼过来。鱼丸则带了两斤,就看贵宅要多少了。
    都要了。唐妁道。
    唐斯羡就喜欢这么壕气的顾客,当然,如果对方没跟她砍价,她会更欢喜的。
    最后,她以亲自送货上门,省了荣副使的人力为名,按原价卖给了对方。
    清点了钱,唐斯羡就直接去和廖三郎汇合了。
    唐妁将鱼放入缸中养着,就去了前院。周氏见到她,道:今日好像会有人送鱼过来,你若是见了对方,就将鱼都收下吧!
    唐妁斟酌了下词句,道:那人已经来过了,这次还带了一条桂花鱼过来,我都买下了。
    这个时节的桂花鱼可不好捕,那唐思先还是一如既往地能耐。周氏笑道。
    唐妁眸光一凝,他叫什么?
    周氏对她的反应有些疑惑,道:唐思先,你可是认识?
    唐妁轻轻摇头:只是觉得对方姓唐,又跟唐氏的思字辈一样,所以还以为
    又自嘲道,但是唐氏怎么可能会让他们的子弟在外卖鱼呢!
    作者有话要说:  秦腹黑:你被虫子吓晕了。
    唐某贱:我怎么可能被虫子吓晕?我是那么胆小的人吗!我是饿晕的!
    秦腹黑:你肚子饿,然后被虫子吓晕了。
    唐某贱:
    唐某贱怕虫子这个前文就有提示来着,比如第2章 姐姐说到去蚕房干活、第10章她迫切地想处理掉空间的鱼、第16章她之所以抗拒去蚕房就是因为恶心虫子等。
    今天木有加更了,下次有加更会再告诉大家哒!(虽然但是,花花不能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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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调戏
    唐斯羡离开镇前村的那段日子里, 唐清满因怕走夜路,便没有去秦家跟秦浈一起做女红。
    秦浈知道后,提了一个建议:你一个人在家确实不太安全, 不如在我家住下, 晚上我们一起睡。
    唐清满略感诧异, 道:浈娘,你说的话怎么跟思先说的一样?她也说, 我一个人住若是害怕,就找你相陪。
    秦浈没想到唐斯羡还能细心考虑到这方面, 唇角微翘:说明你一个人在家确实让人放心不下。
    唐清满踟蹰道:可住你家, 不太方便吧!
    秦浈考虑到她兄长还在家, 尽管唐清满是和她同住,可难保不会有人传出闲话来,便道:是我思虑不周,那我去你那儿陪你如何?
    唐清满被说动了,不过心里依旧有些顾虑:我夜里睡相不是很好,怕会吵醒你, 不如我睡思先的屋子,你睡我的屋。
    秦浈答应了下来:我睡她的屋就行了。
    她跟秦雩、苏氏提了这事。苏氏没有反对,倒是秦雩道:你伤还没好, 怎能住到王家去呢?那可是唐思先那小子住的地方!
    秦浈哭笑不得,她的伤情与是否住到王家去, 似乎没有必然的联系。不过她也知道她爹防备唐斯羡已经成了习惯, 便没有提她不仅要在王家留宿, 还会睡到唐斯羡的屋子的事。
    她提醒她爹:爹,唐大郎去饶州了,好几日才能回来呢!至于我的伤早就好了, 你看除了一些痂之外,也没有肿痛的地方。
    秦雩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他左思右想,还有些不放心:王家那院子破,你们两个女子会不会有危险?
    我们会拴好门的。
    秦雩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去找村里的壮丁,托他们巡视时,多留意一下王家那一带的治安情况。
    头一天傍晚唐清满还是先到秦家跟秦浈一起做女红,等二更天了,才与她一起返回王家。
    点亮家中为数不多的油灯,唐清满再次跟秦浈确认:浈娘,你真的要睡思先的屋吗?
    秦浈不动声色地问:她的屋不方便让外人睡吗?
    唐清满摇头。唐斯羡的屋比王家的墙还干净,这次出发前也考虑到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故而将一些可能会暴露身份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至于藏哪儿了,唐清满也不清楚。
    若是让人知道你睡了她的屋,我怕
    拴好门,关上窗,谁会知道我是从她的房中出来的呢?
    唐清满点点头:那你早些歇息。
    她将唐斯羡房中的油灯点燃,这才回她自己的屋去。
    秦浈关好门窗,端着灯盏绕着唐斯羡的房间走了一圈。这间房不大,里头就摆着一张床,床尾放着一个老旧的木箱,还有几个装杂物的木架子屋里的物件几乎一眼便能看到底。
    这比男子的屋子还要空荡。秦浈在床边坐下,除了屋子本身的腐旧气息外,她没有闻到别的异味,说明唐斯羡为人还是挺爱干净的。
    她拆下簪子,将盘起来的秀发放下,又解去褙子、脱了鞋袜,这才盖着被子躺下。
    熄灭了灯火后,她未能即刻睡去,而是看着黝黑的屋顶沉思。
    那日她的一次大胆出格之举解开了一个困惑她已久的疑问,只是她得到了答案后,心头却产生了更多的问题。
    比如唐父为何要将唐思先当成男儿抚养?唐清满是否知道她的弟弟其实是个女子?唐思先以男子的身份行走又是否与唐父当年离开唐家有关?
    其实一开始她对唐斯羡的身份并未产生任何怀疑,许是那次逛街,又许是后来相处久了,唐斯羡的举止让她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违和感。
    人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么终有一天种子会发芽、长大。
    往后的数次明里暗里的试探中,她对唐斯羡也确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不惜去打探唐清满的口风,险些让唐清满误以为她看上唐斯羡了。
    这么多年来,她究竟是如何瞒过世人的呢?秦浈抬起右手,手心仿佛还有那日触摸的感觉。
    忽然,她回过神,脸颊倏忽地热了起来,我想那日的事情作甚!
    当初她并没有旁的想法,只想证实她心里所想。后来琢磨的时间久了,那种感觉便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如今仔细一想,即使唐斯羡是女子,可她的举动也还是太孟浪了!
    还好她没有跟唐清满同榻而卧,否则这模样让人看了去,她矜持端庄的形象便不保了。
    夜渐深,秋霜浓重,秦浈抵不住困意,不知不觉之间睡沉了去。
    一连两夜,秦浈都是睡在唐斯羡的屋里的。多亏了有她做伴,唐清满夜里总不至于担惊受怕,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三天的时候,秦浈估计唐斯羡明日便会回来,便打算过去替唐斯羡将屋里收拾干净,岂料她等到日落也没见唐清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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