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枫不好意思地抓抓腮帮子,村长,谢谢您,我也不是那么急,我就是
    我明白,早点去,也能多让几个人活下来。
    卫枫眼里满是感激和感动,目送陶颛离开。
    陶颛还没走到大棚那里,就被焦藤喊住。
    村长,于千香说想见你。
    陶颛停住脚步,挑眉:她终于肯说话了。
    于千香被关在行政大楼的地下一楼,这里被临时改造出几间牢房。
    虽然是牢房,但这里一样通了暖气,除了房间狭小、看不到阳光和没有自由,和地面工人宿舍也没多大区别,就是牢房里的马桶需要犯人自己去倒去清洗。
    于千香并没有受到虐待,也没有被上刑之类。
    陶颛来的时候,于千香被带到了牢房外面的会客室,有两个狱警看着他。
    狱警是从工人中招的新人,五分之四都是畸形者,丑、可怕、怪异,但不影响行动和说话。
    这些畸形者没想到自己还有成为警察的机会,哪怕是狱警,他们也很高兴和珍惜,对这份工作十分重视。
    有普通人妒忌陶颛对畸形人太好,暗地里说了一些小话。
    陶颛没理会,他也不是特意要选择畸形人,只是剩下来的人,他也搞不清楚还有没有潜伏的间谍或别有用心的人,而以他对厉家的了解,厉家人看不起畸形人,也知道畸形人被排斥,自然也不会费心培养畸形人成为间谍。
    从概率上来说,他选择畸形人在行政尤其执法部门工作,安全度要比现在的普通人要高。
    陶颛接了一杯热水放到于千香面前,转而在她对面坐下。
    听说你想见我?有什么事要说吗?陶颛语气还算和蔼地说道。
    于千香抬起头,她的脸色苍白许多,也没有了之前适应大荒村生活后的喜悦和神采。
    我不是间谍。
    这个不是你说的算。
    于千香流下眼泪,她也没擦,你们为什么不杀我?
    陶颛耐心道:因为那天你没动手。我们不可能因为疑心你是就杀死你,这不符合村中法律法规。
    于千香抬手抹去鼻涕,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那你们要关我到多久?
    陶颛不假思索地说:春天,如果到三月底,我们还不能找到你与于侠等人合谋绑架刺杀的证据,就会放你离开。
    于千香紧紧盯着陶颛,似乎在分辨他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陶颛好笑,我是痛恨那些对我孩子下手、对无辜者下手的畜生,但我们村不搞连坐。如果我想杀你,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借口,只你是于侠姐姐这一点,村里任何人都不会反对我杀死你除掉后患。何必把你关着浪费粮食、人力和能源?
    于千香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说道:我知道我弟还有一份工作,军队里的,但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上了军童院以后,除了过年和少数假期他会回家看看我和奶奶,平时我们都看不到他。等从军童院毕业,也是一样。去年十月,奶奶去世了,我想通知他回来,但我根本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十一月中旬,他突然出现,说要带我一起出门找新工作。
    陶颛耐心等待。
    于千香沉默一会儿说一段:我问他,之前的工作呢,他说不想在军队里待着了,说厌恶血腥,想要过正常的普通生活。我当时有工作,我在一家小学里当老师,但于侠说有更好的工作,非要我和他一起走。而我也很想念他,没了亲人的我非常想要和弟弟一起生活,就辞职和他一起离开。
    我们先是坐飞机,等下了飞机以后,我们又坐车,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问于侠,他只说快到了,又叮嘱我,让我什么都不要多问多说,只说能赚很多钱,等过个两年,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后来,招工的人出现,吹得天花乱坠,说跟他们去开垦农场,分田分地给盖房,于侠告诉我说,就这个了。
    等签了劳务契约,没多久,我就知道我们上了贼车,但那时我们想逃也逃不了。于侠安慰我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又不停跟我说,对不起我,是他害我从安稳生活落到如此境地。
    于千香抹去眼泪,我不怪他,当时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不幸,是我们运气不好。后来你们来救我们,我特别感激你们,到了大荒村,一开始我很不安,但我能感觉出村子里的活力,也能想象以后经由我们双手建造的村子会有多美丽,我对生活重新生出希望,尤其村里还让我当了孩子们的认字老师。我当时真的很高兴,这里环境虽然没有我原来待的故乡好,住也要和别人合住,但我知道这都是暂时,而且我们吃的真的很好。
    以前只有我弟回来时,我们家才会做一些好菜,但在这里,我们天天都能吃到自然蔬菜和自然食物,我能感觉到我和我弟的身体变化,还有这里没有欺凌弱小,没有地痞流氓,村里把我们保护得也很好,我是真的很想留在这里,我也真的以为我和我弟能把这里当做新故乡,一直生活下去。我还构想过,以后我们会拥有自己的房屋、家庭、孩子
    于千香哭得不可自抑。
    陶颛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不觉得这女孩在说谎,她应该说的是真话。
    于千香并没有哭很久,她发泄了情绪,撩起衣服擦掉眼泪和鼻涕,抬头说出重点:我弟死了,我亲眼看到他动手害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他的本意,他一定是接受了什么无法抗拒的命令,他一定还在厉家军,一定是有人命令他。
    你知道于侠在厉家军队里当军人?
    知道。于千香点头,我们老家就在五色洲的红色领,那里土壤都是红土,耕种很不理想,是五色洲最穷的一个领。那里的军童院都是厉家出资,能毕业的孩子也都是进入厉家军,因为军童院免学费和学杂费,出任务还给工资,毕业后加入厉家军就是义务。
    陶颛双手交握放到桌面上,你愿意为此作证吗?在全世界人面前。
    于千香眼中闪过深切恨意,我愿意!我也不怕说,我恨你们,但我更恨给我弟下命令的人。我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坏人,他在军童院和军队里赚的钱,大半都打给了我和奶奶。他不可能明知危险还要拖着我一起!我弟在行动前的晚上,跟我说了一段很奇怪的话,我当时没在意,后来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跟我说,有人盯上了我,如果他不带我走,我的下场会很惨。他还说,有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幸福。于千香厉声喊道:我现在明白了,一定是厉家军在拿我威胁他,如果他不做这件事,他们就会对付我。也一定是厉家军的人逼迫他带着我一起做这个该死的任务!
    陶颛也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说怜悯,不到那个份儿,他只要想起三个孩子受到的惊吓、毛尖受的伤,以及死掉的四个无辜者,他就无法原谅动手的人。但他也明白,于千香九成是被祸及。
    厉家人为了让间谍更加不间谍,就找一个根本就不是间谍的人搭档,还是姐弟俩,于千香的纯在就是于侠最好的掩护。
    而在于侠眼中,厉家是那么强大,他根本不敢反抗。如果他敢跟陶颛等人告密,等待他们姐弟俩的绝没有好果子。于侠不敢去赌,加上还有C36等间谍存在,他也没办法逃避。他可能都不知道大荒村和任家的关系。
    陶颛也无从了解于侠当时的想法,他只看结果。
    那你先继续待在这里,我会让他们好好照顾你,到需要你作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陶颛起身。
    还有一个人。于千香开口。
    陶颛转头。
    把我弟的尸骨交给我,作证后让我带着离开。于千香提出条件。
    可以。幸好他当时为了节省能源,没有安排集体火化。
    于千香见陶颛同意,就松口道:当时和我们一起来大荒洲的还有一个人,但她没有接受那些土匪的招工,她自己离开了。那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孩,很漂亮,她叫蔡千金。她认识我弟弟,我弟不喜欢她,还让我离她远一点。
    陶颛从牢房会客室也是审问室离开,问在隔壁监看的焦藤:都录下了吗?
    焦藤点头,无论画像还是声音都很清楚。
    很好,等会儿传给我一份。
    焦藤叫住陶颛,村长,你知道那个蔡千金是谁吗?
    陶颛顿住:我见过她,但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
    厉家,蔡千金,默温,阿拉法特家。
    陶颛暂时还没有理出思绪,他打算等任乾坤回来跟他聊聊,然后看任家能不能找到那个女孩。
    从行政大楼出来,想着那位李老家主有任爸接待,他也就不过去凑热闹了,转而走向医疗室,快要到中午,他得去问问老爷子想吃什么。
    李老爷子喝了那杯水以后,精神就很好,还跟两个护士讲解一些常见医疗知识。
    看到陶颛过来,他让两个护士先去食堂吃饭,顺便帮他打一份。
    陶颛看出老爷子是特意支开两人,就拉了一张椅子在他床边坐下,感觉如何?
    你给我喝的水老爷子停顿了下,换了个说法:以后不要这样轻易拿出来了,效果太强。
    很强吗?陶颛惊讶,他和家里人一直都在喝石笋水,几乎没有感到什么特别变化,李老这边他也经常送水过来,只是李老不知道。
    老爷子无奈看他,抬起自己受伤的脚,让他把绷带去掉。
    陶颛解开绷带。
    脚踝处的肿胀已经全部消失,只还有些发红。
    陶颛轻轻按压,问老爷子疼不疼。
    老爷子摇头,基本不疼,你走后没多久,我就感觉不太对劲。
    呃陶颛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老爷子拍拍他的手,让他重新把绷带上好,半躺着说道:你平时特意给我送水,那水是不是跟今天这杯水一样?
    陶颛摊手,在黄泉堡附近发现的水源,里面有一些大劫难时遗留的物质,我检测分析后觉得对人体有好处,就弄了回来。
    老爷子舒了口气,我就知道,水龙头里放出的水和你特意送来的水,口感就不一样。一个带着过滤水的涩苦,一个宛如传说中大劫难之前的冷泉泉水般甘甜。
    差别这么明显?
    老爷子睨他,这里没多少笨蛋,不止我,只要喝了你水的人都感觉出来了,只是大家不问而已。你也算运气,遇到任家人,他们家的人品是要比其他超雄家族的人好得多。
    陶颛笑,任家能被老爷子夸,他也有点与有荣焉。
    老爷子轻声道:我的身体好多了,我不但感觉出来,还给自己做了检查,每周检查一次,每次数据都在往好的发展。你有没有发现,我的头发都有些转黑了。
    陶颛失笑,有这么夸张吗?
    房崽哼哼,在陶颛脑中道:爸爸你太小看石笋水了。
    老爷子拨开自己头发,你自己看!
    陶颛和老爷子太熟,平时又太忙,哪会特别留意老爷子的头发颜色。但现在这么仔细一看,就发现老爷子的头发确实比印象中要黑了不少。
    老爷子抬起头,又道:一杯水还不至于效果那么明显,我是平时也喝你送的水,加上那些蔬菜和异兽肉,这次受伤才能好这么快。
    陶颛精神一振,急忙问道:这么说,我种的农作物和石笋水确实对人体有好处?那您看会对基因修复有明显作用吗?我知道有一定作用,但我不知道效果到底如何,您给我岳父岳母做过检查吗?
    老爷子摇头,他们人是不错,但还不至于和我熟悉到那种程度。像他们那个层次的人,都有自己的医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会随便让其他医者知道他们的身体情况和详细数据。就是任乾坤也没来找过我。
    那我过两天把三个孩子带来让您做个详细检查。之前陶颛就想做,但要么检查和分析机械还没有到位,要么就是各种事,毛尖受伤后,也只是给他疗伤,等他收起战甲,那个娇气包哼哼着不肯离开爸爸怀抱,谁抱他都哭,连熊爸和爷爷奶奶也不要。
    一天过后,娇气包恢复,可也不肯让人轻易近身。
    老爷子点头,那就做一次。但我只从表面观察,也觉得三个孩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比刚见面时好不少,跟在苦力营时更是一个天一个地。另外,那个水,你不要再拿给我日常饮用了。
    陶颛摆手,您别跟我客气,那水量还有不少。
    我不是跟你客气。老爷子也摆手,我是普通人,连魂器都没有觉醒。而你口中的石笋水,可以类比基因药物,而药物不是什么人都适合服用。就像补药,适量服用,对身体有好处,但过量或者补的不是地方,也容易出问题。我能承受的石笋水药力,大概这么多。
    老爷子比起小指的指甲盖,你给我服用的已经大大超量,我今天脚踝会好得这么快,也是因为药力积累过多,让这些药力有了个发力的地方。如果今天我没受伤,再这么服用那水下去,我的身体说不定会出现一些异变,而这种异变很难说是好,还是坏。
    陶颛大吃一惊,抱歉道:我检测过这水,看着数据还不错,只是有一些成分,仪器没能检测出来,但我自己喝着没事,我以为
    房崽缩了,一句话不敢说。
    老爷子又拍拍陶颛手背,我知道你是好心,其实我之前没说,也是想看看这些水加上那些食物,能让我的身体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但这次受伤,让我知道我的变化峰值已经到了,想要突破,下场有两个,破而后立,或直接崩溃。
    陶颛担心和抱歉之余,也有点不解:您的身体不是变好了吗?头发也在转黑,可您还是有很多花白头发,脸上皱纹也不少,这不是说明您的身体仍旧还没到巅峰状态?
    是我没说清楚,我说你的石笋水是药,但没说你的农作物也是。老爷子细心解释道:我的身体转向年轻化,其实和那些蔬菜和面食有很大关系,而石笋水则是让我细胞进化,让我身体产生变异。这两种东西,效果不同。我是普通人,我可以进化,但我的身体无法接受那么强度和急速的改造,如果这段时间我没有吃那些蔬菜和面食,你给我喝的石笋水,大概第三杯我就要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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