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时能够改变主意,不放你去摘星阁,而是继续将你握在手里,用以威胁皇宫。
    白行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一些:我不是单独出的门,有你飞月楼的人在身边盯着,暂时跑不了。
    离开前,白行歌又若有所思地看了谢璟深一眼,然后意味不明道:还有,我劝你最好别总是戾气那么重,被拉进鬼门关的时候,别怪我不救你。
    姓谢的不晓得又做了什么事,前几天才稍微好一些的死气今天又涌上来了,这样下去几道咒都不够他压制的。
    白行歌和谢璟深的对话没有避开周围人,所以都叫飞月楼的几位护卫听了进去。他们几人表面平静,但几人视线交汇时,都发现彼此间心里的惊涛骇浪。
    白公子真不愧是国师大人,有几个人敢跟他们楼主这么说话的?这么说完还能完好无缺地进入客栈的,白行歌算得上是第一人了。
    他们正用眼神做着惊诧的交流,身后突然传来了花盆碎裂的巨响声,惹得他们纷纷转身看去。
    谢璟深站在客栈的入口,正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边。而他目光落及之处,就在距离他约莫一根手指长的距离的地方,躺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这么摔落在地,盆子被砸了个四分五裂。
    客栈里的小二匆忙从楼上跑下,不断朝谢璟深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正在清理客人离开的房间,这摆在窗边的盆子不知怎的突然就掉了下来
    目睹此景外加听见白行歌给谢璟深留下的话的几名护卫,顿时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
    而带着一身寒风,真感到清凉的白行歌没忍住让阿竹给自己多添了件被子。
    两日后,王家派人前来通报,说外出办事的王杰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作话天天都是谢璟深骚断腿的话,但我想了一下,按照实际情况我觉得
    白白贼撩!!!
    第三十章
    白行歌一行人应邀, 再次回到了王家。
    时辰不算太早,正是艳阳高照时, 但白行歌还是让阿竹给自己批了件暖乎乎的斗篷才出门,这一路上没少引来别人的侧目。
    他大概是飞月楼的人之中,唯一不会武术的, 所以大家都觉得那点凉风没什么的时候,他却已经得加厚衣服了。
    就连谢璟深都没忍住多看他几眼, 心里对白行歌的娇贵程度又有了新一层的认知。
    阿竹其实也觉得这几日的天气还好, 但白行歌说觉得冷,他忍不住有些担心:公子可别为了别人家的事情,把自己的身子弄坏了。
    白行歌觉得自己的精神头还算好:不完全算是别人家的事情。
    若此事与那神秘的男人有关,他搞不好还能找回一个碎片。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王家。
    王杰是个身材中等的男人, 高度在普遍大男人之中算不上太高,但胜在他生得文质彬彬,还颇有几分温雅公子的气质,倒也算得上是让人看了觉得挺顺眼。
    红绣姑娘, 你瞧一瞧,这位王公子可是与林姑娘成亲的那位?刚进入王家,白行歌远远看见王杰在张管家的带领下逐渐朝他们靠近,趁机问了身旁的红绣这个问题。
    这是他与王杰第一次见面,在查清他身份之前,总得先确认好他的相貌。
    红绣毫不犹豫地回答:此人外表看着,确实就是王杰。
    俩人正认真地讨论着王杰的事,自然不清楚他们这般交头接耳, 举止看似有几分亲密的模样,全都落在了飞月楼的人与阿竹的眼里。
    这两日为了林芝若和王家的事,白行歌与红绣走得比较近。加上那日他与红绣孤男寡女又趁夜出门一趟,回来后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变得更多更频繁,这样的变化总是会引人忍不住遐想。
    阿竹对红绣的感官较为不错,所以对此,他虽然心情复杂,但若是能够见到他们家国师圆满成家,那也是不错。飞月楼的人可就没有阿竹这样的心思了,红绣是大部分人眼中敬仰与倾慕的对象,而白行歌作为国师,身份立场与他们完全对立,他们怎么可能会支持这份感情?
    于是,白行歌和红绣的交流,总是莫名其妙被飞月楼的人以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为由打断。
    没想到会因为我家夫人的事而惊动飞月楼,实属惭愧。王杰一过来,就用着愧疚的语气朝他们道了歉,然后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视。
    估计是在等待他们之中有话语权的那位开口。
    谢璟深虽是飞月楼真正的楼主,但大部分时候与雇主做接应的,是红绣:不麻烦,只要王家能按照规定付出相应的酬金便可。
    一定一定。王杰意外的好说话,哪怕这委托本来就是死去的大女儿整出来的,他还是应下了红绣的要求,不过,我回来时听说夫人的尸体不翼而飞,已经派遣府内能调动的人去找了,但迄今都还没有遗体的下落。
    白行歌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是在想他们当然找不到。
    林芝若的尸体被藏在观音寺,再加上有他符咒的封印,操纵她的邪祟无法感知到她的下落。王家的人若能轻易寻回,就一定是观音寺的和尚们给透露了消息。
    我还听说了府内在我外出时遭遇了袭击,家里死了不少人。我担忧此乃江湖上的有心人所为,是鬼怪亦或是人也好,不知能否趁此机会,顺道再与飞月楼做个交易?我希望能请得飞月楼的帮忙将我夫人的尸体寻回,并且将我府内近日来所闹的事平息。
    王杰这一番话令白行歌感到有些意外。
    昨日瞧方婉打死不愿意出来见客的模样,他以为她会让王杰越早把他们打发走越好呢。
    方婉今天依然没有出现,白行歌没有将话题引到她身上,而是问了王杰:那不知府上这两日,可还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件,或是有任何伤亡?
    王杰毕竟才刚回来,对家里的事情还未完全清楚,便将目光放到一旁的张管家身上。
    张管家这才开口:承蒙白公子关心,那日经公子帮忙处理后,府内暂时没有再发生任何闹鬼之事,也无任何人受伤。
    那就好。白行歌微笑道,那日回去之后,我一直忧心贵府的安危,便特意让人替我到镇子里的药铺买了些材料制成香。其中还包含了能够起到净宅作用的艾草,若王公子与管家不介意,我等会儿可以帮你们净一净,如此或许能够更加护佑贵府不受邪祟侵扰。
    这种事张管家在王杰回来后无法做主,所以白行歌说完就径直看向了王杰。后者顿了顿,在做了短暂的犹豫后爽快应下:公子有心,那就有劳了。
    不麻烦,我就爱做这些事。白行歌笑得亮眼弯弯,视线一晃,仿佛给人一种得逞的狐狸的错觉。
    又与王杰聊了几句,红绣便带着飞月楼的人开始在王家走动,帮忙搜查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但知道些许实情的白行歌和红绣都明白,这些调查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红绣在搜查的途中,帮他稍微注意有没有关于小泥人的线索。
    若他没估算错误,方婉这几日就要生了。这种时候不仅没将他们哄走,反而还找理由把他们留下
    白行歌心想,这邪婴可真贪,竟然还盯上了他和谢璟深。
    他手里燃着一根大概两根手指粗的香条,香条用了几支竹签撑着,在张管家的带领下,像是个在做巡察的高官,又像是在悠闲参观大宅院的贵公子。
    阿竹无声跟在白行歌身后,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管家闲聊。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感到舒适,所以张管家也很愿意为他做讲解。
    王杰一开始也和他们在一起,只是逛了一小会儿,发现白行歌真的只是拿着香在房子周围熏,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而这熏香也没引起什么特殊动静后,就以需要去照顾方婉为由先离开了。
    阿竹看了看前方的白行歌,然后委婉地朝在他身边给了他极大压力的谢璟深问:谢公子不需要去监察红绣姑娘他们的情况吗?
    红绣办事我向来放心。谢璟深回道,又看了眼白行歌白色的背影,没什么感情地轻笑,你家公子比较让人感到不安。
    阿竹:这句话他从哪个角度去解释会比较合适?
    幸运的是,正在专注与张管家交流的白行歌并没听见他们的对话,避免了一场争吵。
    大夫人平日在府里待你们如何?她在二夫人嫁进来之前,精神状态也都如此不好吗?
    张管家沉默了好久,像是正在努力回忆:大夫人说着他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在事情被揭发之前,一切都挺好的。
    白行歌又问:既然发生了这种事,为何隔了那么多年才被发现?是被你们家老爷亲自查出来的?
    张管家道:我们老爷比较单纯,对于当年的事从未怀疑到大夫人身上,毕竟她看起来挺温婉贤淑的一位女子,谁都没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此事是被二夫人家里人查了出来,因为老爷他小时候与二夫人有过口头婚约,只不过后来遇见了大夫人,他便取消了这个约定。二夫人娘家人心有不甘,在彻查此事后将证据拿到了老爷面前,才将此事爆出。
    白行歌:那大夫人承认了这件事?
    大夫人自然是抵死不愿承认,但他们找到了当年打劫了老爷的其中一名劫匪,老爷也认得对方的模样,确实了此事。而那人也指证了大夫人,说的确是与大夫人联手策划了一切,就为了欺骗老爷,获得王家的钱财。
    白行歌又道:虽说如此,但这其实也可以是二夫人娘家那里的人为了让你们老爷心甘情愿与她在一起,而谋划出来的假案。匪徒既然贪财,又如何保证他不会被方家收买?
    张管家又陷入了沉默,皱眉像是在思考此事,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大夫人后来,后来也承认了此事。而且二夫人心地善良,最开始的时候还一直帮大夫人说话,她应该不会伪造证据。
    聊到这里,白行歌也算是大概明白了。
    简而言之,这王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被方婉给洗脑了。她很可能还利用了某种东西来控制这些人的思绪,在他们脑中伪造了虚假的过往。
    王家里的人所说的话,白行歌不打算信全。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被控制了,而又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
    白行歌看了眼手里那还在飘着缕缕轻烟的香条,无声弯了弯嘴角。
    今晚应该就能知道了。
    事情处理结束后他们本该直接回去客栈,但王杰执意将他们留下,说自己夫人就快生了,这几日总觉得不安,像是会发生什么。
    白行歌也就顺了他的意,留了下来。
    他和红绣就着王杰的事情讨论了小半天,因为根据红绣入骨的观察,发现了王杰除了脸之外,身型与之前她见过的也完全一样。
    其实易容成王杰的模样并非无可能,只是,人当真有办法连身材骨架都模仿得一模一样吗?白行歌疑惑道。
    红绣没有开口,反倒是将他问题听入耳里的谢璟深回道:未必。
    我曾听闻江湖中有种功法名为缩骨功,若能将此功法修得出神入化,想从大人变成一个孩子都可能。
    谢璟深自己说完,眸光也是一顿。
    是了,还有这种功法。
    今夜的王家显得格外寂静。
    方婉在房里,肚子疼得打滚,还从床上摔了下来:来,来人啊,快来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不论她怎么叫喊,平日里都会非常快速赶来的侍女却迟迟没现身。
    就连房外,都安静得诡异,像是家里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 ̄)昨天太累了熬夜没熬成
    想起床码字的结果出门办了点事,拖到现在orz
    我努力下一章粗长点!
    第三十一章
    方婉在屋里喊了半天都不见人来, 只好忍着腹疼,自己跌跌撞撞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结果她才刚从房间出来想继续喊人, 一张麻绳编织而成的网突然从天而降,吓得她腿一软顺势跌坐在地。
    谁?!她心里愤怒地大骂着,正挣扎着要从网里出来, 但腹部却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不仅像是有千百把刀子在里面扎着她,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肚子里的东西也在剧烈翻滚。
    她这才发现套住自己的网, 上面还贴满了奇怪的灵符。
    方婉瞬间就慌了,扶着肚子躺在地上呐喊着寻求帮助:人呢,人呢?!都死去哪儿了?快救救我的孩子
    她腹中的孩儿可是天佑之子,她按照了那位大人传授的方式, 给她喂养了那么多的灵魂,将来出世,那必定是人中龙凤,还能一统江湖
    为了他, 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方婉挣扎半天终于等来了人,但出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府里的任何人或是张管家,而是受邀前来暂居于王家的白行歌与红绣。
    白行歌站在她面前低头注视着他,唇边笑意浅浅,眼神是温柔又带着几分薄凉。
    方婉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是你们,你们想害我的孩儿!
    怎么回事?今晚本该是她孩子最后的觅食,这个白衣公子与那位总是穿着一身暗色衣裳的男人, 他们应该早已成为她腹中孩儿的粮食!
    白行歌摇头轻叹:事已至此,你竟然还认为你腹中的邪物,是你的孩子?
    他就是!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说中了什么,原本还只是惊慌失措的方婉在听见他这个问题后,突然陷入了疯狂,像是在拒绝承认或面对什么。
    那个邪婴刚才确实出门找了白行歌和谢璟深一趟。
    当时白行歌和谢璟深两个人单独待在房里。为了把邪婴引出来,白行歌只好让谢璟深遣退了所有人,委屈自己与他待在一个小空间好些时辰。
    白行歌好清静,人后自己待着的时候不怎么爱说话,便没有搭理谢璟深,而是自己拿着书在另一边翻阅。而谢璟深正好是个闷葫芦,只要没人与他搭话,他当真可以好长时间一个字也不说,所以两个人倒是意外和谐地待了好一段时间。
    是直到白行歌没忍住去把备在房里御寒用的斗篷披上,回到桌边借着烛光继续看书,谢璟深没忍住朝他道:我正觉得闷热得想开窗透透气,你这般,倒让我不知该不该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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