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贾珍婚事
    赖嬷嬷打了个冷颤,看着屋檐上还翘着二郎腿抖抖,一副流氓地痞模样的贾珍,额头不由冒出了冷汗。哪怕贾珍再熊,再能上房揭瓦,怎么会悄无声息的来到荣庆堂正厅的屋檐之上?
    光天化日之下,所有仆从是死人不成?
    不光赖嬷嬷想到了,便是屋内的贾史氏听到从头顶上飘过来的清脆利落的声响,牙根紧咬:老大,你还真是让为娘刮目相看啊!
    若不是贾赦撺掇的,她可不信贾珍有能耐爬上屋檐。
    我到底是继承人,父祖总有些东西留给我的。贾赦眼眸飞快闪了两下,而后整个人依在拐杖上,像是寻找了支撑点。迫使自己扬起了头,下巴抬起,贾赦对上贾史氏那冷冰冰,恍若杀父仇敌的双眸,沉声道:太太,我的东西,我哪怕不要,也容不得任何人作践。
    贾史氏心理的火感觉刺啦一下就冒了出来,将茶几上的茶盏一把扫在地上,你这个孽障敢如此对我,就不怕我告你个忤逆,夺了你的爵!
    上好的茶盏哗啦啦落地,一声声交叠在一起,原本悦耳的声响都带上了分刺啦刺啦的杂音,在这寂静的屋内,不由让人有几分心烦意乱。
    贾政本来被打的浑身酸痛,恨不得疾呼太医,但眼见母子对峙,尤其是听闻一声夺,眼眸都不由自主睁圆了起来,呼吸也放缓了一分,唯恐自己的呼吸让两人发现还有他的存在。
    他眼下什么都不需要做,静静的等待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没准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贾政边想,感觉身上的疼痛都化作了最美的证据。
    与此同时,同样听到一声夺的贾赦噗嗤笑了一声。他本情绪翻腾,脑海不受控制的前世今生的画面闪现着,靠着拐杖支撑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让他能够理智的顺着既定的剧本来演。
    可岂料啊!
    原本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还是能够找到一块好肉,再狠狠扎上一针。
    你能不能多学学法?贾赦重重叹口气,要不是按着律法,诛九族,诛三族,我们谁也逃不了,否则,你以为我今时今日会如此耐心跟你说话。要不是要不是
    似乎鼻翼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贾赦响起在他耳畔一字一顿念着律法,念着鬼约的谭礼,眼眸闪了闪,开口道:若是再给脸不要脸,那么分家。至于太太你,也莫要出荣庆堂了。
    你敢?贾史氏闻言,怒喝,你以为出孝后
    出孝又如何?你以为你很重要吗? 贾赦嘴角一挑,眼眸中带着阴霾:谁人不知你爱慕父亲?为父亲去佛堂祈福,不是很伉俪情深的事情?
    他贾赦不能弑母,可没规定不能软禁。
    我为人子孝顺,在荣府内修建佛堂,供太太你祈福。
    听到这话,贾政不可置信,先前设想的美梦恍若巴掌一般,狠狠啪在了他脸上,来回煽打。
    贾赦,你疯了不成?你哪怕修建了一时,到时候太太的闺中好友,诸如甄贵妃邀请,看你如何!贾政急道,眼里带着分希冀看向贾史氏,太太,你说对不对?
    边说,贾政还朝人眨眨眼,示意其昏过去。
    这一招,先前也算百试百灵的。
    也许是怒极,贾史氏反倒冷静了下来。看着给她使眼色的贾政,反而还能静下心来,笑着开口道:老二,你太单纯了。贾赦这明显是翅膀真硬起来了。我们母子可是彻彻底底得依附着他生活。不过
    贾史氏定定的看向贾赦,眼神透着打量,轻蔑着:今日话都说道这份上,我就问你一句,贾赦你有这个能耐吗?
    贾政心里一震,慌了起来,张了张口看向贾史氏,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且,贾赦还开口,毫不要脸吹着牛:自然有!
    贾赦说完,却不去看贾史氏神态如何,只冷声丢下一句:这一年内,太太还是在佛堂好好修生养性。当然,管家权依旧在你身上。可若危害了我的利益,那我也会立马收回。
    贾政,你现在还没出孝,给我安分点,否则连荫庇的工部员外郎,都得不到。
    说完,贾赦便抬腿往外走,看着静静立在檐廊下的四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提溜住的赖嬷嬷,朝人颔首过后,牵着绳拖拽着赖嬷嬷回了内堂。
    太太,你很聪明,所以我也不用她杀鸡儆猴。
    贾史氏看着被捆着扎扎实实,甚至都悄然无声的赖嬷嬷,打了个寒颤,抬眸定定的看着依靠在门口的贾赦。
    一眨眼,她眼中向来软弱无能的废物儿子,竟然长大了。还如此行事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心狠手辣。
    但那又如何?
    贾史氏感觉自己心跳砰砰加速了些。她能从孙媳妇熬成婆,其他没有,耐心却是有的。这一回是她猝不及防,但下一次她绝对不会输。贾赦是她肚皮里掉出来的肉,岂容得在她这个当娘的跟前猖狂?连自己的儿子都控制不住,她还有什么脸?
    贾史氏熄了心思,荣禧堂之事也再没人敢提及,哪怕贾政还有王夫人,对此也颇为气愤,求助王子腾,反过来也只有一顿骂,告诫夫妇两先将从五品的员外郎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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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看似对他挺有利的,但是终究不是他自家的人手。那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是贾敬的。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废太子的。
    他贾赦占的只是一个出其不意和借力打力罢了。
    他眼下就像纸老虎一般。
    贾赦躺在自己的东大院里的小院子,抱着刚两岁的胖儿子,捏着人肉脸蛋,面色凝重的又继续起来自己的每日三思:思考忠心耿耿的下属该如何培养;思考贾迎春和贾琮的亲娘是谁;思考接下来风雨动荡的一年,他脑子里还能想到什么先机。
    就在贾赦深思之际,听着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句怒气冲天的赦叔!不由得长长叹口气。
    珍、大、哥。饱受蹂、躏的贾琏仰着大大的笑脸,手指指门口,吐字清晰,语含希冀。
    小没良心的。抱你玩都不乐意。贾赦看着粉妆玉琢的胖儿子,没好气的又点了点人鼻子。也算他重生的时机尚好,贾琏还处于热孝中,没被贾史氏要过去教养。至于刚重生看到贾琏的第一眼,他也没太多格外的情绪。毕竟,父不慈,子不孝,两者之间还是有些先后关系的。这辈子格式化掉上辈子重重恩怨,重新来呗。
    边想,贾赦看着已经到他跟前,浑身上下就写着一个火的贾珍,戏谑了一句:哟,谁惹珍大爷生这么大气了?说完,贾赦看着贾珍手里拿着那厚厚一叠纸,后知后觉回过了神:大嫂身子不好,说给她知晓反添忧虑。她眼下不过让你背一背诗词而已。不为汪侍郎考校,你单纯多学一些也是好的。
    边说,贾赦挥挥手,示意奶娘将贾琏抱下去,屏退了左右。
    我知道这点才更气啊。那汪老狗应了书信,回信透出要考校的意思来。我娘贾珍说起来还红了眼,我娘写了文,做了诗词,我爹总结了一些四书五经的常见问题来。看看!他们熬了一宿弄出来的。
    贾赦:贾珍,你爹娘可以了。作为一个学渣,我只有羡慕的份。
    清华爸北大妈生个学渣娃,开学前,熬夜替熊娃做功课,这既视感浓的,让人咬着牙嫉妒。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贾珍眼眸猩红,咬着牙,凶神恶煞道。自打先前密室一谈,他爹派人调查过后,婉转将结果说了说。汪大娘近一年去十王府频繁了些,虽说,她的堂姐是十王爷的侧妃,病了,招自家姐妹说说话。
    叔,我贾珍旁的不懂,但李煜的菩萨蛮还是懂的。贾珍黑着脸道:我爹他还打算温和退亲就好了。
    我真咽不下这口气!我都还没嫌她不好看,门楣还不配呢!他们反倒是开始避险,视我贾家如蛇蝎。这就罢了,好好退婚后再乱搞不成?
    贾珍!贾赦语调重了一分:太子被废,一夕之间多少家破人亡的?你外祖一家满门不存!所以,贾珍,你必须真得把这口气忍住。
    外贾珍话语戛然而止,手紧紧攥住纸张,面色青紫,额头青筋都爆出,我一定会报仇的。
    你且坐下。贾赦被贾珍这幅模样吓得一颤,唯恐人中二叛逆期来临,忙不迭和声道:报仇当然要报了,但也得讲究方法。你
    看着眼底闪着泪光的贾珍,贾赦长叹口气,附耳过来,叔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了。
    敢!贾珍毫不犹豫应了一声,看着贾赦神秘兮兮的模样,从顺如流弯腰凑过去。
    你叔祖父生忌在十月二十五,所以,这机会可真是便宜你了,千载难逢,你不抓牢,我非把你生吞活剥了不可。贾赦咬牙切齿着告诫了一番:在国清寺后山的小树林里的公墓里,有一座你叔祖父昔年离家从军设下的衣冠冢。
    贾珍惊骇的看向贾赦,衣冠冢?还昔年?
    追求梦想的熊孩子嘛。贾赦抑郁着叹口气,想想你自己,我让你帮忙,还带着串糖葫芦,还带话本,是不是觉得自己在戏园子里看戏呢?
    贾珍坦诚相告:前面扯来扯去没意思,我喂了好多虫子呢,也就那一天忽然就爆发,可有看头了。
    不想在这话题上掰扯下去,贾赦声音压低了一分,到时候你怎么朝你叔祖父撒娇的,就把来祭奠的那位当做你叔祖父懂吗?有什么委屈啊,尽管说。
    哪位?贾珍也声音压低了一分,叔祖父那些朋友我基本上都认识啊,做不到眼瞎认错人吧?
    要不是你比老子多个独苗人设,爷乐意?贾赦恨不得掐着贾珍脖颈,喝酒会不会?
    贾珍可以艹独苗,这放眼全京城勋贵,就他一个。而且皇子们蹦跶越厉害,德嘉帝就愈发稀罕独苗苗们了,林如海能够身迁飞速,除却自身能力外,独苗也是颇为重要的背景,当然他也愈发感叹自己孤家寡人。所以,一个为他而死的老朋友,一个死人,是很好的倾诉对象。
    生忌,上辈子,德嘉帝还是去祭拜的。不说年年,但好几次,他过去的时候,这土里飘出来的酒香是御酒烧刀子。
    德嘉帝比他早一些,哪里像他,打算在寺庙住的,基本上磨磨蹭蹭,到下午过去。当然,那个时候他自顾当缩头乌龟,也懒得去跟皇帝偶遇。
    贾赦将自己知晓的信息,遮掩了一二,教给贾珍,末了,郑重道:你自己想好,也有风险,权看你敢不敢赌这一把。
    当然!贾珍郑重道:赦叔,我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不
    好了,贾赦打断人表决心的话语,催促道:既然下定决定了,那就赶快学啊。到时候早点去汪家,这事爆发出来,你不更小可怜娃?我不看说的,我看行动,行动。
    贾珍也恍惚感到了一丝的迫切,立马认认真真背起来。应付考校,他还是颇为轻松的,有爹娘帮他押题。
    看着贾珍似乎大变了个人,不在抗拒,宁府一出孝,等贾敬递了奏折,贾徐氏便立马去信汪家。
    虽然贾珍有她这个罪臣之女的娘,但好歹马上就是爵爷了。
    接到荣府拜帖的汪侍郎面色阴沉的能滴墨水。现在德嘉帝态度未明,宁府这厚颜无耻的,便敢来说什么商谈婚约之事。他先前信里透着的拒绝看不出来吗?还真以为贾珍学了四书五经,中得了秀才不成?
    他的孙女十八,马上又十九了又如何?
    堂堂礼部左侍郎的嫡孙女,还怕嫁不出去不成?
    第8章 退婚之计
    一个穿着半旧不新青衣棉料背心的小丫鬟行色匆匆的穿过垂花门,跑进东边的一座院落,长驱直入,上气不接下气的禀告道:大小姐,不好了。
    月华,你毛毛躁躁成何体统,大小姐刚用了点膳,午休呢。碧月板着脸,训斥道。
    碧月姐姐,不好了,那贾珍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彬彬有礼的,考校的都会,还言谈自己捐了监生,可参加明年的科举哩。老爷像是要松口,挑选嫁迎娶之期了。月华喘着气,将自己从前厅打探过来的消息,说道。
    什么?不光碧月惊讶道了一句,还有一声从床上而来。
    月华旋即视线看向了雕花木床上的大小姐。饶是她在汪府伺候了五年,也依旧感觉自己他们家小姐最为漂亮,像天上的仙女一般。这肌肤白皙嫩滑,秀发乌黑亮丽跟绸缎似的,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美,长长的眼睫毛都跟扇子一般,将睫毛下的双眸勾勒的更加水汪汪的。
    大小姐,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汪大娘面色一黑,怒不可遏:你说祖父要挑嫁娶之期?这怎么可能?!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打探到的便是如此。要不,我再去问问?
    不用。汪大娘冷冷应了一句,随后视线一扫月华,眉头紧紧一簇,不喜着:你这奴才,都调、教了好几年了,怎么还如此上不得台面?看看你这一身,什么打扮?来
    汪大娘话语戛然而止,看着空荡荡的屋内,唯有他们三人,面色愈发黑了一分。
    见状,一旁的碧月当即一弯腰,求道:大小姐,这月华到底伺候了您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便绕过了这一次吧。
    大小姐,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月华回过神来,屈膝跪下,战战兢兢求饶道。她刚顾着打探,忘记了他们小姐的规矩。这小姐最不喜下人穿的破破烂烂了,跌了她的颜面,没了汪家的体面。
    罢了,若有下次,决不轻饶。汪大娘面色和缓了几分,开口:给我梳妆。
    是。碧月应道,又看了眼月华,示意人赶紧起来,搀扶着汪大娘去梳妆台。而她脚步又飞快,拿出首饰盒来,将头面簪子展开。
    看着满桌熠熠闪闪的珠宝,汪大娘眼里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给我带鎏金喜鹊登梅簪,也好沾沾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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