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心疼极了,身体轻颤,道:你别看了。
    将夜抬眼看了他一眼,笑笑道:都过去了。
    然后他垂下眼,打开下一卷画轴。
    这次便是工笔,栩栩如生地绘出他身着笔挺军服的模样,他抬起眼,眸底似乎有星光闪耀。
    谢湛呼吸一顿,关于这张画,他也不记得太多,只记得将夜穿军服的模样好看极了,有种冷血霸道的凛然感。
    不记得是前多少世了,大概是在星际文明。将夜道:当时我们政见敌对,立场敌对,两个人撕的厉害。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我喜欢你,只觉得你背叛了你的信念,试图把你拉回正轨,让你找回自己。
    谢湛早就不记得了,却听得入神:然后呢?
    你在恩义与正义之中最终还是选择了正义,你叛变了,从军事法庭之上走向我的时候,我高兴的快疯了。将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讲起回忆的时候,更像是娓娓道来,满怀情感。他道:但后来,我宁可你当时没有做出这个选择。
    我做了什么?谢湛提心吊胆,生怕再听到一个大义凛然的故事。
    在最终的战役中,你为了掩护包括我在内的大部队撤退,启动了自毁撞向敌方主舰,你说,我本是叛徒,牺牲我才是最合理的。你还说,有我在便能以牺牲最小的方式留下火种。
    你最后的留言是给我的,你要我答应,一定要带着剩下的人活着回去,不准死,一定不准。而与我之间理不清的账,来世再算。将夜道:我答应了你,然后完成了对你最后的承诺。
    然后他在首都的英雄碑边伫立良久,看着他的名字,仿佛要看尽一生。
    那时候,他几乎压不住心里的恨,恨他为何走的那么毫不犹豫。
    后生缘,恐结他生里。
    然诺重,君须记。
    谢湛又被狠狠扎了一下心,他现在是太能体会将夜当时的感觉了。他隐约记得曾经的事几乎没什么好结局,大抵都是他先走。
    可却万万没想到,他满心欢喜描摹的容颜,刻画的记忆,全都是一次又一次的离别。
    我试过很多种方法。将夜看着小王爷那张清傲的脸上满是不忍,也笑笑,把他抱进怀里,慢慢地道:包括把你困住,锁住,甚至更过分的,封住你的记忆或者修为但我阻止不了,我也看不得你的眼睛变得灰暗无光。
    最终我向你屈服,或许从一开始,你我二人之中就没有赢家。将夜道:你若想做什么,除却送死之外,我不会拦你。
    将夜走过光年之外,遥遥大陆,浩浩洪荒,在与挚友漫长的追逐、意志冲突与磨合中低下头颅,最终寻到了两个骄傲的人共生的方法。
    他承认对方是他的王,他的光,他的爱恨,他的星辰与山脉,他的一切温柔与信仰。
    而将夜,也最终承认,他早已爱上了他。
    ※※※※※※※※※※※※※※※※※※※※
    给大家两个不会写到的小故事次次刀。
    刀都在回忆杀里,不哭不哭,都过去了。
    如果说觉得挚友太无情了,每次都抛下将夜一个人先走,就看看顾美人和小王爷吧,顾美人没那么惜命,等到了小王爷,是真正学会了什么叫为他而活。
    所以说谈恋爱让人进步,以前将夜没把挚友留下来,都是因为他们没谈恋爱啊!
    所以挚友的逻辑是:让他活下来,我自己死=为他好。
    将夜被虐了那么多世,已经BE到淡定了。
    小王爷是被flag插满了,而且自己写情诗的时候,把自己的故事插满了flag
    小王爷:我捅刀我自己。
    前面的秀恩爱,三皇子已经失去神志。
    其实我想吃螃蟹啊嘤嘤嘤,一边写一边流口水。
    走走剧情,谈谈恋爱,我为了谈恋爱剧情都是简写的也是蛮拼的。反正我这篇文剧情都是为了谈恋爱服务的,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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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京城突变
    初元三年, 萧明帝病重,靖王萧恪监国,从此朝堂成了三皇子党的天下。
    贵妃夜夜衣不解带地服侍病重的萧明帝,七皇子有起复的迹象。
    他隐忍许久,先是把妹妹嫁了小公爷, 和国公攀上了姻亲, 又是让母亲去怀柔,保好老皇帝,整日去榻前做孝子, 把皇帝的心都给哭软了。
    三皇子看的是咬牙切齿,却又只能笑脸相迎。朝野大臣都知道,萧恪绝不可能让萧俞起复, 这两位距离正式开撕不远了。
    京城看似平静, 实际上暗流汹涌。
    打破这平静的,是端王谢湛的《谏明帝疏》,其中列出魏王俞七大罪状, 引起朝野震动。
    谢湛敢说言官不敢说的事, 身有兵权傍身,颇有些硬碰硬的架势。
    他朝服加身,神色严肃淡然, 可弹劾文章之中却是字字句句把萧俞起复之路断送。
    臣观魏王俞,恣意妄为, 越权独断, 魏王私造兵器, 豢养军队,卖官鬻爵,纵容国贼,与佞臣结党营私,更有河道贪污案,买官案为前例,赋闲山庄私兵为明证,一人贪戾,天下成风,皇子专权,朝堂不清,臣奏请陛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严惩魏王俞,德泽深厚,尽显公正,为天下之表率。
    谢湛读完奏章后,满朝皆寂。
    清流大臣叹其孤直不阿,党臣惊其铁骨铮铮。
    难得上一次朝的萧明帝被这奏章给惊动,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没上完朝就被送回寝宫,宣召太医。
    谢湛动了手,萧恪虽然没有与他商量过,却绝不会放过落井下石,按死竞争对手的机会的。
    所以,萧俞东山再起之势,又被压了下去。七皇子党一时间恨毒了谢湛,却又咬牙切齿,拿他没办法。
    这朝堂,乍一看,便是三皇子党的一言堂了。
    但是萧恪知道并不是这样。
    谢湛前后三次动手,第一次,是直接搞倒了钦差徐向前,把河道贪污案大白天下。
    第二次,以买官案为契机发难,把七皇子党的势头按了下去。
    这第三次,更是让其起复之势熄灭。
    若是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会认为端王与靖王联手了。
    但是只有萧恪心里知道,对方是完全没有与他联手的意思,他整倒了七皇子,虽然与他行了方便,却也是在给他警告。
    若他行差踏错,对方亦然会如今日一般,要他狠狠地喝上一壶。
    萧恪看上去成熟稳重,实际上与之相处过的人,都道靖王心胸狭隘,难有容人之量。
    他面上和善,实际上心思狠毒,比起暴戾霸道的七皇子,更加难缠。
    谢湛对他依旧客客气气,但是萧恪心里有鬼,只觉得对方总有一天会查出自己在他回京路上做的手脚,与他为敌。
    实际上谢湛早就猜出个七七八八,只是不说,也制止了将夜发难,只打算看看萧恪是否能为枭雄,拨乱反正。
    但是他却隐隐有些失望,对方监国时期,明面上虽不出大错,但对失败党羽发了狠的打压,显出他格局并不是很大。
    你欲扶他为皇?将夜嗤笑一声,问他:这小子,从面相上看,便是个难缠的狠角色。
    为帝者不拘小节。谢湛叹了口气,回答:也没别的可选了。其余的皇子,要么是早夭,要么是暴毙,要么是还未足岁。他能选的也就只剩下个老三了。
    将夜知道,谢湛是给了对方最后一个机会。
    若是能力足够,他便会扶持对方,若是不足,谢湛自然会在乱世来临之前率先反了。
    将夜知晓对方对权力无什么欲望,能够做到如此,也是为了天下太平。他思虑良久,最后还是在京城帮他铺了后路。
    如今萧俞不成气候,若是萧恪发难,至少也有个准备。
    初元四年,蛮族春日入侵北境边关,围一城,北境告急。
    端王谢湛听闻,向萧明帝请辞,回北境督军。
    彼时萧明帝已经病至沉疴,却因为贵妃的怀柔政策偏心老七,最后被贵妃连哄带骗地写了传位诏书。
    七皇子党密谋,打算扶七皇子继位,而萧恪却像是蛰伏许久的蛇,先是抢先下手毒死了老皇帝,封锁禁宫,一根白绫吊死贵妃,然后把皇帝驾崩的消息压了下去。
    然后他索性心狠手毒地夺了皇帝玉玺,假传圣旨,假作皇帝还在世。
    七皇子党久等贵妃消息不至,纷纷怀疑,而被三哥禁足在殿内的萧俞十分怀疑,终于进宫一探究竟。
    谢湛久等旨意不至,上书,请求入宫觐见,最终在夜幕初至时被召入宫中。
    这本是宫门接近下锁的时候,除非有急事,一般不会在此时召亲王或者大臣进宫。
    而萧俞和谢湛都被皇帝此时召见,两人入宫后,久等传旨的大太监不至,却见禁宫外的风声诡异,羽林军的戒备也极其不自然,顿时起了怀疑。
    既然陛下不欲召见,本王要回王府。谢湛心里知道,今天这禁宫之中,怕是有要事发生了,只不过一切消息都被封锁。他袖口之下的拳紧攥着,只觉得哪里都不自然。
    可他刚想踏出,却被羽林军横在他面前的长矛挡住。
    谢湛慢慢地眯了凤眼,淡淡地道:统领大人,这是何意?
    陛下没有命令,端王殿下不能走。
    今夜陛下急召,却又晾着我与魏王殿下在此,不合常理。谢湛轻声道:陛下出事了?
    统领一板一眼地道:陛下龙体安康,确有急事,请两位殿下稍安勿躁。
    萧俞也顾不得自己和谢湛的龃龉了,把茶盏一摔,冷声道:父皇怎会软禁我与端王殿下,这是三哥的意思?
    他今日让母亲骗圣旨册封之事谁也没有告诉,按理说不该出问题。
    定是有内鬼泄露了!
    可羽林军挡着,他们困于深宫,实在是逃脱不得。
    不多时,太监拿着圣旨,趾高气昂地在他们面前读道。
    端王谢湛与魏王萧俞密谋谋反,祸乱朝纲,危及九鼎,即日下狱,待大理寺严审!谁成想在禁宫之中,二人都没见到老皇帝,皆被围拢而来的羽林军押下,直接送了大理寺。
    羽林军闻风而动,直接将被困在禁宫之中的两位王爷拿下。
    谢湛被捆上绳索的时候,挣了挣,从羽林军粗暴的押送下摆脱,然后冷声道:不劳诸位,本王自己走。
    宫里定然是出事了,这禁宫,早被狼子野心的萧恪把控。
    明帝怕是已经病危到无法认人,不,说不准已经驾崩,只是消息还没传出去。
    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他递送回北境督军的奏折没有回音,为什么又深夜诓骗他与萧俞进宫觐见。
    萧恪不可能放过大敌萧俞,也绝不可能把他放回北境,与他作对。
    他想要一并除掉。
    这一切,几乎都发生在一日。
    风雨交加,京城飘摇动荡。
    谢湛下狱的消息传到王府之中,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前来查抄王府的羽林军上门了。
    此夜风甚是萧萧,烛火纷飞,兼有兵戈之声,声声入耳。
    将夜的手几乎崩出青筋,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格外醒目。他垂下眼,掩盖住自己眸底冰冷的杀意,仿佛下一瞬便能闯入禁宫,把主导这一切的人给立斩刀下。
    将夜深吸一口气,银灰色的眸几乎变得浅淡,凛然的杀意在他身上流转。
    可是整座王府,现在都要靠他来保全。
    所有人眼里都有着惶恐和迷惑,都在看着他。
    这些都是谢湛重要的心腹,他必须妥善安置。
    暗影阁听令,两人一组,保护端王心腹从密道走,分散隐蔽在京内据点,乔装打扮后出京。将夜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于是声音又快又冷,道:影九带影三影四,将书房的机密转移,从密道走,回头等我消息。
    您要做什么?影九见他有种一往无前的决意,问道。
    京城待不了了,我要劫天牢,把他带出来。将夜为自己戴上面具,然后配上刀具,一副煞意腾腾,即将要赴生死关的模样。他捏住腰间的短刀,手腕几乎在颤抖,语气却是温柔刻骨的。
    他道:天牢不适合他,我不会让一切污秽沾他的身。
    这话语太温柔,却有种近乎决然的意志。
    他即便穷尽一身绝技,也要把人从中捞出来,不计任何代价。
    王府总管似乎也被他眼里隐隐的光打动,他深知将夜的厉害,却又忧心地叹道:可天牢哪里是那么好劫的,看管王爷的羽林军太多了没有人有把握活着出来。他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早知不对,我们就不该让王爷入禁宫。
    可是谁也不能预知未来,一次平凡的进宫,却变成了有来无回。
    而谢湛却不得不进宫。
    北境遇袭,他若不回去共生死,他如何能给北境的百姓一个交代?
    可若是不打招呼回去,便是板上钉钉的逆臣。
    我不会让他呆在里面。将夜淡淡地道:今夜,等我消息。
    天牢那么冷,刑罚那么疼。
    谢湛那么金尊玉贵的人,哪里能受这种磋磨。
    他必须得把谢湛带出来。
    然后他扫视肃立于他面前的众人,简洁有力地下令道:所有人必须活着。他眼眸凌厉,带着几分刻骨的深寒。
    我们回北境。
    ※※※※※※※※※※※※※※※※※※※※
    放心这不是虐!
    这是甜,真的,我们回家了!
    我想写孤身劫天牢,写突围,写千里逃亡,携手天涯。
    剧情压缩大法好!
    唉,你们别慌啊,我说了回忆杀虐将夜,其余无虐的,感情线更是甜甜甜。
    这个世界更是从头甜到尾,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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