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燕惊寒也并不想与岳正亭多打交道,见松风剑派的弟子跟着岳正亭鱼贯而去,才舒了一口气,又向翠湖掌门赔笑。
    翠湖掌门摆了摆手,贤侄且忙吧,我们自去找住处便是。
    哎,这翠湖居的掌门倒是还不错啊。可是燕惊寒那样的狗东西,就不该给他面子!叶无咎还有些不忿。
    沈望舒嗤笑,他那是给太华掌门面子。翠湖居的实力,原本也比不过太华
    只是说话间,松风剑派一众人等便从茶棚前前过去了,不过岳澄忙着与他爹数落太华门和燕惊寒多不是东西,韩青溪忙着劝和,只有萧焕注意到了此处的沈望舒,愣愣地看了两眼,旋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别开眼,可终是舍不得,到底还是又偷偷地望了一望,见沈望舒还一脸玩味地瞧着他,索性连头都扭了过去。
    萧师兄怎么了?站在边上的一个弟子问他。
    无事。前面便是客栈了,快走吧。萧焕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一副师兄教训师弟的口吻。
    叶无咎自然是发现了萧焕的反常,很是惊讶,怎么回事?你俩
    没事。沈望舒又托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地饮了一口,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
    嘁!叶无咎到底也知道当着容致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只好把一肚子好奇都憋了回去,恨恨地也饮了一口茶。
    很快翠湖居的人也过去了。其他人倒是没怎样,不过秋暝一扭头恰好瞧见了这边的一行人,便轻轻点头一笑,算是给他们打了招呼。叶无咎回礼很敷衍,倒是沈望舒,不仅笑得真心实意,还朝秋暝拱了拱手。
    小沈,我看你对这位秋暝前辈也有点不一般啊。想不到江湖正道里面,还有你这么尊敬的前辈?
    叶无咎,我发现你也很有意思,每天都在孜孜不倦地给自己找不自在。沈望舒睇他一眼,秋居士人还不错,你也见过,与其他道貌岸然的家伙不能相提并论吧?
    叶无咎翻了个白眼,倒是容致还算给面子,认真地道:的确听闻这位秋居士多年之前便在江湖上很有些令名。如今他已经几乎退隐了,却也总有人夸。
    几人又聊了几句,渡口忽然传来一声高呼,到了到了!快快,衣服都整整,头发也理好
    沈望舒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渡口上出了太华门的弟子,还有别家先来探路的弟子在此等候师门,会面的多了,也不见谁弄出了常沂这么大的阵仗。实在丢人。
    只是那只插有带明月山庄徽记旗帜的小船越行越近,便意味着是庄主苏闻要来了,作为弟子,沈望舒与容致也不得不起身去迎。
    这时候正好渡口无人,苏闻带着弟子下船之后,除了常沂一干人大献殷勤之外,燕惊寒也围上来问候。但苏闻也没对他稍假辞色,只随意一点头,便大步向前走去。
    看得出燕惊寒是十分不悦的,太华其他弟子也有些恼怒。毕竟先前岳正亭都没给他们脸色看,明月山庄这么个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派竟然还敢不理会他们,实在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沈望舒倒是很愉悦,欣赏了一阵燕惊寒无法发作的窘态,才与容致快步上前去见礼,弟子恭迎师父大驾光临。
    苏闻早就瞧见他们,把容致与一并上前打招呼的叶无咎都扶了起来,独留沈望舒一人单膝跪地,又板着脸打量他好一阵,方凉凉地道:你自请下山历练,如今可是收获颇丰啊?
    作者有话要说:  热烈祝贺我们在台词里活了四十万字的岳正亭岳掌门终于登场了!
    至于沈爹就惨了,他好像也没这个机会了= =
    第119章 章十七风云
    身边的叶无咎与容致都吃了一惊,毕竟苏闻从前有多偏宠沈望舒,明月山庄的所有弟子都看在眼里的,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难堪可以说是从不曾有过的。
    跟在后头的常沂等人也有些按耐不住,伸长了脖子要看沈望舒是什么反应。不过碍着到底是被人家救了一命,才稍稍收敛了些。
    但沈望舒心里很明白,苏闻从前对他好,不过是看在沈千峰的面子上照拂一二罢了,瞧着他与萧焕不清不楚地的已经让苏闻很是不痛快了,更别说知道他并非亲生,再加上如今沈望舒一再违逆苏闻的心意,换做是沈望舒自己,也不会对这个弟子再留下多少温情。
    不过苏闻倒是没打算当众发落了他,不管是为着明月山庄的脸面还是顾忌着沈望舒这见不得光的身份,到底给了他一个起身的手势,慢条斯理地问道:慕平已经走了?
    是,那天弟子是亲自送老二上的船。常沂忙不迭地抢着回答。
    苏闻眉头一皱,脸上划过一丝不悦的神情,不过是懒得计较,又问容致,这一趟下来算是长见识了吧?怎样,江湖有你想象的那样好玩吗?
    容致连忙一拱手,回禀师父
    不过是同你闲聊,这么紧张作甚?苏闻把他的双手拍掉,然后自顾自地往前走,我随便问问,你也就随便说,何必拘着。
    容致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虽然没有再拱手,可到底还是有些拘谨,认真地道:弟子此番跟着几位师兄下山,方知江湖果然险恶。但也正是因江湖险恶,方能见我学武之人的用处
    羲和,听说你这次又受伤了,好了没有?一众弟子都跟着苏闻往前走了,沈望舒倒是识趣,并不曾巴巴地跟在后头,只是坠在队尾。未曾想原先就跟在苏闻身边的郭之栋反倒慢下步子,特意走在身边来问他。
    沈望舒先是一惊,复又平常一笑,有劳三师兄挂怀。不过是小伤,阿致就大惊小怪的还要写信告诉师父。二师兄在北上之前一惊调理得差不多了。
    郭之栋摇了摇头,七师弟那么老实的人,从不会言过其实。看他写的信,那么凶险。这完全与咱们没有干系的,你又何必如此?
    因为我一向就喜欢管闲事啊。沈望舒勾唇一笑,却又想到一事,在唇舌之间滚过几遭,到底问出口来,三师兄,师父收到武林大会请柬的时候,你在身边么?
    自然是在的,这请柬还是我值守的时候收到然后送去师父手上的。郭之栋倒是老老实实地说了。
    沈望舒又问:那师父收到请柬的时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咱们明月山庄虽然没有作奸犯科的劣迹,但也并不曾加入武林正道,他们下帖子来请已然是奇怪了,师父有一向看不上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何还决意赴会呢?
    郭之栋倒是认真地思索了一阵,没见师父不高兴啊,不过他也没很高兴,只是板着脸拿信瞧了许久,说既然太华门如此给面子,咱们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所以才带着我们来了。难道你们近日和太华门的弟子闹了矛盾?
    这我们可担不起!沈望舒轻笑一声,人家太华门都敢下帖子召开武林大会了,哪里还会把我们这些籍籍无名之辈放在心上啊?
    郭之栋大约是没听出沈望舒语带嘲讽,只是关心另一事,不过这武林大会也开得蹊跷,马上就是年下了,这时候把大家召集到岳阳,有些得罪人啊。
    沈望舒又是轻轻一哂,争权夺利的事,可不就得赶早么?若是再拖,夜长梦多便罢了,说不好,可能连肉汤都不会留下。师兄不必担心,他既然敢把大家叫过来,自然不会让大家过不了年。横竖与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师兄只管安心看戏便是。
    可郭之栋有些没明白。
    只是一抬眼便到了太华门安排好的客栈了,沈望舒也不欲与他多聊,毕竟郭之栋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他不想多费口舌,师兄,可占到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进去喝口热茶吧。
    进到客栈之后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分配好房间之后,苏闻让众弟子就待在房里歇息,不许出去乱跑,沈望舒这才可以消停一阵。
    他与容致到得早,也就能先选房间。他要的是走廊端头,中间隔着个小院,然后便是另一栋楼。
    太华门给够了钱,客栈便在每间房里都放了炭盆,沈望舒想着横竖要出去,便打开了窗户散散气味,如今回来了,也就该关上了。只是他探身一关,便见到一个熟人。
    对面那栋楼的这间屋里也住进人来了,进屋第一件事也是关窗,正好与沈望舒打了个照面。虽说两栋楼相距也不近,但练武之人耳聪目明的,沈望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面的人是谢璧。
    谢璧也瞧见了沈望舒,微微一怔。
    沈望舒以为他是忘记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而只是有些眼熟,便和善地笑了笑。谁知那头的谢璧却心虚是的往屋里看了看,然后迅速扣上了窗户。
    这人临别的时候还一口一个沈兄的,转眼就不不认得了,连打个招呼都还要立刻合上窗户,这该是有多大仇怨啊?沈望舒摇了摇头,也随手关上了窗。
    谢璧之事倒也没让他多放在心上,毕竟沈望舒也没想着要与谢璧多亲密,他真正烦心的,却还是这个武林大会。
    就方才在渡口等着苏闻的那一阵,太华门接应了大大小小许多门派,他也就见着了许多眼熟的面孔,曾经骗过的、欺负过的、劫过的,还有当年杀上倚霄宫的。他倒是没有刻意去记那些杀上倚霄宫的一个个都是谁,只是有些个人,样貌可以说是其丑无比,丑得令他过目难忘。如今召开武林大会,他在此处,哪怕是跟在明月山庄弟子后面,也难保不会有与那些人打照面的机会。
    若真是见面,他又该怎样呢?
    沈望舒的确没有给倚霄宫复仇的想法,毕竟除了底下的杂役,也没谁算是无辜的,可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他根本就顾不上看到底是谁动的手。
    不过就他所知的武林正道,多年来或许是被松风剑派带起来的风气,对待他们眼中的邪魔外道,是恨不能斩草除根的。沈望舒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并不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倘若被发现还好好活着,多半难逃一劫,说不好还会连累萧焕。
    哎,萧焕连累了就连累了吧,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且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说好了不在因为这人挂心的,怎么转眼便忘了呢!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沈望舒一惊,低声问:谁?这个时候,难道是苏闻找他?
    是我!谢璧。门口那人短促地回答了一声。
    怎么会是他?刚才不是还关窗装作不认识么,忽然跑过来干什么?沈望舒虽然满腹疑惑,却也并不担心这人过来究竟会有什么企图,毕竟和谢璧相处几日,沈望舒也知道这人心思单纯,甚至称得上是人畜无害的。
    缓缓开了门,沈望舒都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谢璧便闪身进屋,然后反手扣上,一惊一乍,鬼鬼祟祟,沈望舒忍不住笑了,怎么了这是?
    谢璧猛地回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才如临大敌地开口,你是叫做沈望舒对吧?下车如昨日,望舒四五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沈望舒退开一步,一摊手,抱歉谢少侠,在下不通文墨,可不能与您对诗了。
    就是月神望舒那个望舒吗?谢璧有些急了,有逼近一步,想了想,才低声问道:倚霄宫的沈望舒?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连谢璧的都发现了!沈望舒脸色一僵,双手在背后握成了拳。
    今日出门便是为了迎接苏闻的,兰摧剑并没有带出去,沈望舒又怕方才客栈被盗,是好生藏在了枕头底下的,现在若是要拿就算拿起剑来他又该如何?谢璧与他无冤无仇的,若只是因为识破了他的身份变要被杀还真是符合他丧心病狂的魔教少主身份。
    谢璧也不傻,见他这幅模样,便连忙摆手,你听我说!我不想害你的!我的功夫又比不上你,如果真想怎么样,怎么会一个人悄悄跑来找你对不对?
    还请谢少侠划下道来。沈望舒依旧浑身紧绷。
    谢璧有些尴尬,好吧,我就不该这么贸然跑来问的!只是刚才关窗的时候看到是你,一时有些忍不住了!是这样,前几日在来的路上,我听师兄们说起武林大会,又说起太华门与松风剑派作对的由头,一下子就说到了倚霄宫师兄说倚霄宫少主的名字,恰恰就叫做沈望舒
    沈望舒轻轻一笑,不错,就是我。
    还真是你啊!谢璧有些不能置信,怎么还真就是你了呢!
    这反映就有些可笑了,沈望舒揶揄道:谢少侠,也也是心中有了猜测之后才会想着找在下确认的吧?确认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证明在下真的就就是那个魔教少主沈望舒么?如今在下承认了,你又何必如此?
    我如何就希望你是魔教少主了?谢璧被噎到了,气得喊了一声,只是旋即又意识到此事不宜张扬,才重新压低声音,你可是救过我命的人,我有这么忘恩负义么?
    沈望舒摊了摊手,那又如何?谢少侠,你总不会认为,魔教少主就是靠着杀人度日的吧?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我也是不介意伸手做些好事的。
    谢璧知道自己越描越黑,一双浓眉都皱成了一团,你怎么就听出来我是这个意思了?好吧,我就不该来问你,假装不知道不就好了么,真是!
    假装不知道?沈望舒愣了愣,谢少侠,你该不是真的只是好奇一问吧?
    否则我会孤身一人来为民除害么?谢璧有些不悦,其实一早我是想着悄悄找萧师兄问问的,毕竟他是跟你最熟悉的。可方才一见着你我就忘了你师父他们知道吗?
    一提起苏闻,沈望舒便是心下一冷,师父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师兄弟们知道的却不多。
    那还好,我以为你这边就没人知道了,若是到时候让那些见过你的师兄弟发现,连帮你打圆场的人都没有。谢璧松了一口气,对了,武林大会是什么地方,你竟然也来,不怕么?
    沈望舒也是没想到,谢璧居然是真心实意地在替他打算,委实有些诡异,心下顿时有些五味陈杂,多谢好意,不过师父应邀而来,在下又是被燕少侠强行拦下的,倘若一声招呼都不打便离开,苏护有些说不过去了。
    燕惊寒一向如此,霸道惯了。谢璧随口说了一句,不过后来有发现有些不妥,连忙捂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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