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拧眉,所以她仍旧没有找回儿子?
    瞧您说的,要是真的找回来了,谁会在这儿逗留啊,还不赶紧带着儿子回家团聚去么!小石头叹道,桑大娘在这儿找了一个多月,一点消息都没有,看这情形,隐约都要得失心疯了吧。真是可怜见的,听说桑大娘的男人走得早,就剩桑大有这么根独苗了,却还遇到这种事,可真是祸不单行啊。那桑大有也是,幼年丧父还不算,才十五六的年纪啊,多半也遭遇不测了。
    沈望舒神色一凛,你说那桑大有多大岁数?
    十五六啊,怎么了?小石头不解。
    连萧焕都有些疑惑,十五六岁怎么了?你怀疑这个桑大有
    十五六岁,年轻得很。偏偏,泰兴镖局走失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弟子,今年也刚好才十六岁!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几句写完的时候,电脑突然之间黑了,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感谢wps,备份中心真是太贴心了!!!
    第39章 章八无踪
    不要回头,快走,去告诉师姐他们。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沈望舒与萧焕并肩往回走着,只是身形从先前的闲适放松慢慢绷紧,两人原本离得一臂远的距离也渐渐消失,直至最后萧焕凑到了沈望舒耳畔。
    沈望舒闻言,连面上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咬牙道:做梦!若是怕了,你自己先走。
    萧焕也很是无奈。他的溯光被巫洪涛扣下,尚有一支玉箫在手,沈望舒的兰摧被苏闻取了回去,下山太匆忙,连佩剑都没有寻到一柄合适的,若是与人动手,他身子又不好,怎么能让人放心得下。
    才从食肆出来,两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后跟着有人。
    这个时候,不动声色缀行在身后的,任谁也不会往好人上想。二人倒也是默契,仿佛什么都没觉察到,却暗中戒备,端看身后跟着的一群尾巴什么时候会暴起。
    后头的人脚步越发急了,大约真的要按捺不住了,萧焕才会有这么一句交代。
    但他也知道,这话也就说说罢了,要是真的言听计从地逃走,那就不是他沈望舒了。
    几时动手?萧焕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沈望舒倒是有点意外,只是大敌当前,容不得他多想。夜色浓重,又淅淅沥沥落起了雨,一层水雾渐渐弥漫开来,他也看不清暗中窥伺的到底有几人,更不知敌人究竟是强是弱,那就索性不想了,就现在!
    好。萧焕答应一声,一下子站住了,脚下步子不丁不八,左手扣住袖中的玉箫,身子紧绷。
    沈望舒也停下了,倒也没莽撞出手,只是身形一动,背心与萧焕相抵,霍然回头。
    似与他心有灵犀一般,萧焕也回头去,便见了十数个夜行短打装扮的持刀汉子慢慢地走过来,衣裳与夜色浑然一体,真仿佛是从夜色中化出的鬼魅。
    二人又转了回去,便见面前也走出十数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哟,真是好大阵仗。沈望舒一点都不慌,反倒笑了起来,说起来这船行的主人也忒沉不住气了,我们只是刚刚起了点疑心,他便把证据送上门来了。
    萧焕已然将玉箫作剑一般握在手中,甚至摆好了起手式,那也未必。各位,见面也不打个招呼么?
    显然那些黑衣人是没这个想法的。为首的一个低喝一声杀,便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啧,真是简单又粗暴。面上的表情还在笑,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虽说沈望舒刚刚还和萧焕摆出一个命门相托的姿势,但下一瞬间他就窜了出去,在空中一个灵活地倒翻,一掌落在离得最近的黑衣人的天灵盖上,那人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再不曾爬起来。
    沈望舒一出手便是如此狠辣,倒把那些杀手委实吓了一跳,立在原地怔住了。
    倒是萧焕心下大急,低喝道:莫要擅用内力!
    你可闭嘴吧!沈望舒暗骂一声,也不知萧秋山这厮究竟什么毛病,这时候这么喊一声,无疑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是让黑衣人发现他是个不能久战的,岂不是就惨了?
    沈望舒心下火起,还没落地便硬生生扭转身形,一手扼住一个黑衣人的脖子,狠狠一捏,直接捏碎了喉骨,同时两腿灌注内力一踢,一气踢中了两个人,远远倒飞出去,重重栽在地上,也没了生息。
    顷刻毙了四人,杀手是真的怕了。
    萧焕却也是神色一凛到底是倚霄宫养出来的,这心狠手辣的性子只怕是难改了。
    各位,还要打么?沈望舒感觉到气息有些紊乱了,便不再逞强,反正他想震慑众人的目的是已然达到了,便落定在地,负手在后,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却足以让人胆寒。
    为首的杀手喉头一动,露在外头的眼睛里已然生出俱意,只是又仿佛在顾忌什么,不敢轻言撤退,犹豫了一阵,还是摸出个竹哨,撩开面巾送到嘴边吹了起来。
    不妙,这是还有帮手啊!
    果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沈望舒便发现边上的黑衣人有多了近两倍。横竖今晚必有一战,沈望舒便伸手在腰间一抹,掌中立时多了一把软剑。
    杀!为首一人再次下令,杀手便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与沈、萧二人战作一团。
    虽然沈望舒并不觉得杀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并不代表他就噬杀,如今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他还不想大开杀戒,手上的招式也是以防御居多,倒是仗着自己轻功高明,专往屋顶上跳,一路往回奔去。
    萧焕一边御敌一边还分神观察着沈望舒的情形,见状立刻低呼:快回来!
    沈望舒不想理他,一个劲往前奔,再跳过两座小楼便是江边了,他还是喜欢到船上去打,毕竟从前劫船的时候留下了不少经验。
    他们可能是船行的人!萧焕见人并不听劝,连忙又喊了一声。
    这下沈望舒听明白了,他擅长在船上打斗,可又不是天天都待在船上,而他们怀疑这批杀手是远运船行的人,只怕是水性比他还好,倘若是训练有素的,甚至能结出阵法来阻拦他。
    一想到此,沈望舒火气更大,回剑一荡,将身后的一个杀手捅了个对穿,然后矮身一转,躲过了后头两把大刀的偷袭。
    不能往江上跑,那就只能往城里跑,沈望舒提气纵跃,一下子又窜出好远。
    小舒快过来!萧焕与他的想法差不多,虽然他自己的轻功很是一般,但杀手的轻功显然比他还差,双拳难敌四手,自然是躲为上策,能拖到有人相救那是再好不过的。
    这种时候了,萧焕也不会对他怎么样,两人联手才有胜算,沈望舒便不假思索地奔了过去。不过跑了两步他觉得有些不对,客栈不在这边!奶奶的萧秋山,小爷我还真是信了你的邪,连回客栈的方向都找不着你也好意思带路?
    穷巷!玉箫无锋,又怕被兵刃伤着了,萧焕可比沈望舒狼狈多了,连说话都开始变得惜字如金起来。
    穷巷?沈望舒甩了甩发丝上的雨水,凝神一看,便见他面前这条还真是死路,一堵高墙将两条巷子分隔开,如今所有的杀手都追着他们从这边跑过来,至少另一端是不会来人了,也免得腹背受敌。他和萧焕翻过这堵墙便能一路飞檐走壁回去,那些杀手可要绕很远的路才能出去了,到时候他俩走就跑得没影了。
    喂,你倒是上来啊。眼见就要到墙根了,萧焕还在底下与一帮杀手纠缠,站在屋顶的沈望舒便有些急。
    萧焕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小舒,麻烦你拖延一下。
    拖什么?还有比这堵墙更好的缓兵之计?沈望舒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从房顶跳下去,提剑便刺伤了好几名杀手。
    有了沈望舒帮忙,萧焕总算缓过一口气,纵身一跃攀住了屋檐下的木梁,臂上一个用力将身子引上去,然后抬腿勾住飞檐,终于翻上了屋顶。
    若不是面前还有数十杀手,沈望舒都要笑出声来这姿势真是难看啊。堂堂松风剑派的萧少侠,轻功竟然差到了这个地步!
    萧焕也顾不得收拾仪容,只是踩着屋顶跑到墙头,将玉箫凑到唇边吹奏起来。他是灌注了内力在吹,箫声一下子便传出很远。
    这莫不是在召唤韩青溪与岳澄过来?脱身他们二人是绰绰有余了,倘若还要找帮手来,那他莫不是想生擒杀手?
    沈望舒想明白了,便几招迫开面前几人,伸手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笑道:来吧,小爷就陪你们练练。
    杀手又不是傻子,也知道眼下的局势对自己是很不利的。他们这一群人,是没法在城中杀死沈望舒与萧焕的,如今这两人还在叫帮手,搞不好这一帮杀手自己还得交代在这儿,不宜再打下去了。
    主意打定,为首一人喊了声撤,站在最后的几人掉头便跑。
    任务没完成,回去也是要挨罚的吧,不再拼一把了?沈望舒的语气颇为挑衅,足尖一点,踩着几个杀手的肩膀,又落在了众人前面。他一个人提着一把软剑,将一群杀手堵在自己和高墙之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杀手一点也不想跟他硬碰硬,但眼下这局势,也不得不拼一把,眨眼之间,众人又战作一团。沈望舒一袭淡青的衣衫在一众黑衣人间翻飞飘舞,甚是灵动,打得一众黑衣人惨叫连连。
    但看起来很威风,沈望舒自己却知道他是撑不住多久了。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又牵动了气脉,偏偏还不能让自己的招式看起来有丝毫的凝滞,真是要命了。
    萧秋山!若是你再不把你师姐师弟招来,小爷我回去就劈了你这根破箫!
    正暗暗骂着,背后忽然传来破空声,沈望舒下意识一低头,让过背后飞蝗似的暗器,前头的杀手又是一阵惨呼。
    这暗器一股硫磺味,却是白日里叶无咎用来打韩青溪和岳澄的暗器。
    好在援兵终于到了。
    沈望舒退开几步,让过背后的三道人影,终是觉得有些脱力,用软剑支在地上。只是软剑打斗的时候尚可,用来支撑他自己的重量却是不能的,反倒带得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不过他到底没有摔下去,因为他跌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方才还立在墙上吹曲的萧少侠如同流星一般飞落,疾步抢到了这个摇摇欲坠的人身边,终于如愿以偿地把他拥进怀中,小舒,你没事吧?
    萧秋山,下次再陪你胡闹小爷我就不姓沈!
    第40章 章八无踪
    小舒
    出去!
    我真的是来帮你
    你给我出去!
    客栈房间内,床边坐着一人,紧紧抱着被子;门口站着一人,死死抠着门框。二人皆身体紧绷,一见便是在紧张对峙,谁也不让谁。
    良久,还是门口那人率先动了,无视坐在床边那男子快要杀死人的眼刀,走到桌边拿过伤药,再去到另一人身边坐下,强硬地扳过他的肩膀,让他把后背露给自己,开始给那些还有些血痕的伤口抹药。
    萧秋山,你要不要脸!被抹药那个自然是沈望舒。他是不想让萧焕碰到自己的,但近几次来,不是外伤未愈便是内息不稳,根本就不是萧焕的对手,只能由着他动作。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平,只好骂两句来撒气。
    萧焕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过,一声也不吭,只顾擦药,任由沈望舒骂。
    一个人骂着也没什么意思,沈望舒觉得无趣,悻悻地道:萧秋山,你哑了?
    小舒对不起。萧焕低哑地说出一句。
    什、什么?沈望舒一双星眸一霎便瞪得溜圆,连带整个人都有些坐不住,就要从床上窜出去。到底还是被萧焕眼疾手快地按住。
    缓了一阵,沈望舒才轻笑一声,又不是你动手打的,你道什么歉?
    总是因我之故。萧焕的声音越发低了。
    沈望舒笑得更冷,别,我也不是特意为了救你,只是与吕先生比邻而居,他们虽然没找我帮忙,但是我总不忍心见他们白白蒙了这么大的损失。更何况,他们丢的那孩子,我还挺喜欢的。
    倒真不是萧焕自视太高,而是他的确能明显地感受出来,沈望舒其实对他还是有一丝情感的,否则也犯不着被苏闻打成这样,更不至偷偷跟他跑出来。至于他说的那些,自己都是能查出来的。可越是这样萧焕也就越愧疚,到底还是他对不住人家更多些。
    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至少眼下不会受伤;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被苏闻责难;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还好好做着少宫主。萧焕忍了许久,这是第一次一股脑把自己的懊悔说给沈望舒听,我不是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好武,如今我却害你都不能轻易与人交手了。我知道你肯定恨透我了。
    这人也是奇了,既然知道我恨你,还敢天天在我跟前晃,还真不怕我那天气急之后不要命地跟你打吗?沈望舒腹诽着,面上却风轻云淡,萧少侠,对着一个魔教余孽这样说,不好吧?你对得起当年一起围剿倚霄宫而战死的那些十大门派的师兄弟吗?
    我知道你不是!萧焕更加心疼,从前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对你,手段委实不够光明正大,可也是没办法的事。若你真是魔教少主,那也罢了,可你并不是。
    谁说我
    你自己说的。萧焕打断他,其实之前你就告诉我许多次了,是我自己没有细细去揣摩,一直都不知道。我真是
    沈望舒心头一震,却不得不按捺下激动,转过身去与萧焕对视,萧少侠,话不能乱讲,我几时告诉你我不是沈望舒了?江湖皆知,大魔头沈千峰之子名曰沈望舒,我可不就是那个小魔头?
    萧焕不敢与之对视,一双浓眉也深深拧起,你从前一声也没有叫过沈千峰父亲,往常我只是以为你是为了表示尊重。可我们掌门师叔一向也威严得很,但私底下阿澄没少和他撒娇。父子天性,哪有永远这般疏离客气的?
    沈望舒不由得哂笑,这又有什么?父为子纲,怎么尊重也不为过的。
    可你肩上的印记呢?为什么会与阿澄的一模一样?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有可能,更何况一个胎记?沈望舒眼珠一转,忽然凑到小欢面前,说起来,能把胎记长得一模一样的,也真是一种缘分。萧少侠该不会是因为我与令师弟的这般缘分而呷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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