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书记好。
    好。裘文端说:哎你先别走,过来帮我个忙。
    您吩咐。那城防员非常顺从的跟在他身后。
    裘文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胆量跨入冷藏室,生硬道:你帮我查查看有没有窃听设备。
    季珩在门口抱臂站了一会儿,背后的树梢发出沙沙的震动声,哗啦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人,蹲踞落地,缓缓站直。
    你终于回来了。季珩扭头,对上宁随远那双漂亮且冷淡的眼睛:你下次要做什么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声招呼?搞得我在这里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
    这不是看你跟他们聊天聊得欢,不忍心打扰么?宁随远揶揄,他摊开手,手心里是一个纽扣似的窃听器:喏。
    机灵啊。季珩忍不住夸赞。
    裘文端才机灵。宁随远双手抄进兜里,和季珩一块儿往外走:你说这尸体是不是他故意藏起来的?怕你去中央参他一本。
    其实尸体在或不在,都不妨碍我参他一本,毕竟那么多目击证人,这事儿是藏不住的。季珩说:而且通过刚才的聊天,我总感觉他们对尸体丢失的事也很惊讶。
    难道方伟毅没死?宁随远问。
    不可能,你对我的枪法有点信心。季珩说。
    那就是有人偷尸体了。宁随远说:我是不信怪力乱神的。顿了顿他低声道:可偷尸体他们要做什么呢?
    两人一时找不出答案,只能肩并着肩的往回走,殊不知那厢城防所里,裘文端隔着一道玻璃,举起了一个高像素的放大摄录仪。
    咔擦咔擦
    他连拍了许多张,直到宁随远走远至摄录仪拍不到的地方。
    裘文端低下头,将那几张抓拍的照片放大,拖动,宁随远的侧脸暴露在整个画面的中央,五官清晰明朗。
    我一定在哪儿见过.裘文端喃喃地说,他按了一下上传键,将这几张照片备份至个人终端,然后发送了出去。
    一年四季睡装甲车的季家军们听说能搬去枫玉斗的居酒屋住宿,一个个都期待疯了,廖鹏和高德那俩人就跟没睡过床一样,猴儿急的一大清早就把车开到了枫酒居的后门外。
    杨潇清晨去医疗所里督促杜小艾办出院手续,陈晴晴还是没醒,只得杨潇去安抚陈晴晴的父母。
    宁随远和季珩抵达枫酒居之后,就看到廖鹏跳芭蕾似的在院子里牵着高德的手在那儿转圈圈。
    天哪我要跟小甘橘同住一个屋檐下了!我好快落!
    你可别做梦了。枫玉斗站在一旁用烟杆儿敲了敲墙壁,发出冷酷无情的嘲笑:你以为你们为什么可以有三间厢房?因为小甘橘要搬走啦!
    廖鹏的表情顿时一垮。
    啊?为什么!他愤怒道。
    明儿个小甘橘就要跟松平亮一起去买家具了,你说为什么?枫玉斗翻了个大白眼:我说你这个小胖子能不能收收你的色心啊。
    廖鹏深吸一口气,还没顾得上发作就被季珩一巴掌拍在背上。
    让你住在这里是为了让你更有效率的干活儿!季珩喝道:不是让你来享受的。
    廖鹏险些被拍岔了气,只好蔫儿了吧唧的应着,默默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甘橘说搬走就搬走了,下午来拿行李的时候跟廖鹏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笑了一下擦肩而过了。
    廖鹏眼巴巴的在门口站了好久,路阳在他风化成望妻石之前把他拉进了屋子。
    廖鹏、高德、路阳三人一间大通铺,杨潇一人一间单人屋,宁随远和季珩住一块儿,这住宿安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宁随远将榻榻米上的东西铺陈好,对着一旁的全身镜照了一下,想着应该把穿了很多天的衣服拿去清洗一下。
    随后他就想起来他好像没有换洗的衣物。
    就连身上这一件都还是季珩的
    这时季珩拉开门进入,看他在镜子跟前儿发呆,纳闷道:怎么了?
    你能借我点钱么?宁随远转身说。
    要钱干嘛?季珩盘腿往榻榻米上一坐,一本正经的问。
    我想去买点换洗的衣服。宁随远说:要不然以后不方便。
    没到发钱的时候呢。季珩懒洋洋道:正常他们的津贴都是一季度一发。
    所以才说问你借。
    挖掘机那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季珩突然说。
    宁随远:?
    用完就直接扔在人家银行门口了。季珩连珠炮似的开始数落:没半个小时牌照主人就找上门来,你知道我为此赔了多少钱吗?
    多少?宁随远的唇角抽动了一下。
    一辆摩托车六万银币,一辆挖掘机相当于六十辆摩托车的钱。
    宁随远:!
    季珩冷酷无情的开始给他算账:这就约等于你欠了我六十一辆摩托车的钱,现在还想继续问我借钱?你把我当什么?冤大头啊?
    宁随远:.
    青年还是个要脸的,被当着面这么问了,喉咙动了动说不出话来,颇为局促的抬手抓了一下脑袋。
    那算了。他慢吞吞的说:对不住,我以后会慢慢还的。
    嗯,有这个觉悟就行。季珩说。
    宁随远弃疗了,懊丧的往榻榻米上一坐,背对着季珩,他那清癯的脊梁骨都塌下去了,看起来还怪委屈的。
    季珩斜眼儿盯着他看,随后强压着唇角得逞的笑意,一本正经道:不就是换洗的衣服么?
    宁随远:。
    季珩:那算什么大事儿?
    他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从枕头边拿出一摞叠的方方正正的常服推过去。
    穿我的。
    这回裤子也有。
    反正你也不是没穿过。
    宁随远:.
    第41章
    软塌热水, 外加能定时定点吃到嘴里的餐食。不得不承认,比起成日的睡在那个硬邦邦乱糟糟的装甲车车厢里,枫酒居里的住宿让季珩等一行人体会到了犹如天堂一般的快乐。
    宁随远盯着季珩推过来的那一摞叠的跟豆腐块儿一样的衣服,久久没有动作。
    上次借用季珩的T恤那是有原因的.
    这会儿他又不是没有衣服穿!
    总是穿季珩的衣服像什么样子?
    虽然不得不承认, 季珩衣服上的那种淡淡的伏特加的味道他很喜欢,比很多名牌儿的香水还要喜欢, 但是
    宁随远暴躁的用手挠乱了头发。
    这要是对季珩的衣服形成一种奇怪的依赖就太糟糕了!会像个变态的!
    在心里做了许久的斗争,小宁同志终究还是没能迈过去那道坎儿, 他一下子撑地站起来,绕过了那叠豆腐块儿一样的干净衣物,视而不见的走向浴室。
    他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穿了许久的黑T恤脱下来, 跨进浴室后就扔到了一旁的暖烘机上。他想过了,大不了就现洗现换,暖烘机能把衣服烘干个七七八八, 其余的就用体温烘干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总比养成那种奇怪的习惯癖好要强!
    宁随远想到这里就彻底安心了, 他将深色的长裤也一并脱了, 跟黑T恤并排摊开挂着, 赤足走进淋浴间拉上玻璃门。浴霸打开后,热水迅速氤氲开热气, 水渍顺着他柔韧的后颈滑落, 冲刷着他清瘦的脊背。
    季珩推门进来的时候, 温暖的水蒸气已经将整个浴室占据的满满当当, 他透过半截磨砂的玻璃门, 就看到了眼前的这副朦胧美景。
    宁随远侧身立着,额头上的那块磕伤贴了防水的塑封贴,他似乎是转过身去冲水洗头了,肩胛骨与脊梁明明白白的转过来,突兀的横陈在眼前。
    一些乱七八糟的新旧伤痕恢复的程度不一,在那白而平坦的皮肤上十分的扎眼,青年实质上的肌肉线条是紧实有力的,热水冲刷下来,勾勒出嶙峋的肩胛和颈椎,跟一般的人比起来还是略显得单薄,身体轮廓在腰际突然收窄了,妖娆的向下延伸,那腰窝及以下的位置被挡在磨砂玻璃之后看不清晰,却愈发的惹人遐思。
    季珩的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打了一剂肾上腺素一样开始疯狂的泵血,他逼着自己错开目光,伸手将放在暖烘机上的两件衣服拿了起来,随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干净衣服替换了,端端正正的搁在暖烘机上。
    水声哗哗,热水澡使得小宁同志的警惕性异常宽松,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季珩搞完这一套偷梁换柱,无声的扬了一下唇角,复又出去了,带上了门。
    他打算将那两件衣服跟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一块儿拿去洗衣房洗,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衣服丢进盆里的动作稍稍一滞。
    他鬼使神差的将那件T恤提了起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这件T恤的面料他很喜欢,亲肤而且易干,穿了挺久,上面自然而然也沾染了他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不过因为常常浆洗,残留的不多。
    宁随远这几天都贴身穿着这件T恤,又是跑又是跳还跟人打架过招,难免遗留了一些汗水和血迹在衣服上,这会儿还没顾得上洗,又被暖烘机粗糙的烘热,那股子奇妙的薄荷味道就馥郁的弥散开来。
    季珩又嗅了嗅,觉得有些爱不释手。
    伏特加和薄荷的气味无形的交融在一块儿,非但没有很刺激,反倒有种意外的和谐,季珩忽的有些愣怔,狐疑的掉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
    季处长,站在这儿干嘛呢?枫玉斗路过廊下,恰好看见了他,招呼了一声:你不跟他们一块儿去泡温泉么?我们这儿的汤泉可难得开。
    哦,不了。季珩回过神来,笑了声说:我得先去把衣服洗了。他走了两步,在枫玉斗跟前停住,沉吟着道: 枫老板,阿远之前是在你这儿待过两天对吧?
    枫玉斗:是啊,怎么了?
    你有在他身上闻到过什么味道么?季珩试探性的问:例如薄荷之类的.信息素的味道?
    季处长,你没喝酒吧?枫玉斗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季珩说:他是个Beta,他都不散发信息素我上哪儿去闻啊!
    季珩:。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就随便问问,我去洗衣服了。
    热水让人浑身松快,宁随远冲完澡,在淋浴间里用干毛巾擦干了头发,这才拉开门出来。
    他的目光随意的垂落,在暖烘机上凝住。
    那叠豆腐块似的衣服端端正正的搁在机器上,而自己原本的那两件衣服不翼而飞。
    宁随远:.
    水蒸气都没能蒸红的冷白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粉,宁随远的五指在身侧蜷了一下,随后愤愤然的将那叠豆腐块儿拿了起来。
    廖鹏高德和路阳三个人正悠悠哉哉的在难得开放的枫酒居汤泉里泡澡。
    并不知道枫玉斗私下里跟季珩进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PY交易,不过季珩似乎是默许了他们这样放纵一天的行为,浮盘飘到廖鹏手边,他抓起上面的清酒瓶子就是一通牛饮,随后愤怒的控诉道:我一来小甘橘就搬走了!肯定是松平亮那个狗东西教唆的!他就是不想让我多看两眼小甘橘!奶奶的!
    我觉得那也可以理解啊。高德幽幽的说:那是人家的未婚妻
    还没结婚呢!没结婚呢!廖鹏瞪着一双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红的还是自己个儿熬红了的眼眶嗷嗷叫着:我要是良心稍微少那么一丢丢,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抢人!
    哎哎哎,鹏子你少喝点吧。高德把他跟前儿的浮盘推开说,不无担忧。
    我就喝这一回,我心里难受!廖鹏说,他一仰头,就看见衣冠楚楚的他们家头儿从岸边路过,手里夹着一支笔和一张纸。
    头儿,一起泡温泉啊!廖鹏有点上头了,扯着嗓子喊。
    你们泡吧泡吧。季珩看廖鹏那副被情所伤的样子,也不忍心责备他什么了:我还有点事儿。
    路阳在温泉水里泡的只剩一个脑袋,头顶顶了块热腾腾的白帕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季处你去忙吧!我们不会泡太久的!
    廖鹏又嗷一嗓子:路啊!
    路阳:哎鹏哥!我在!
    哥给你一句忠告!千万别爱女O!千万别爱女O!廖鹏说:你肩膀给我靠一下呜呜呜呜!
    路阳:。
    季珩一脸的不忍直视:酒少喝点,小高小路,你们也看着他一点儿,发泄归发泄,别太过了。
    路阳和高德:好的!
    季珩走了,路阳在温泉池子里和高德一块儿给廖鹏揩眼泪,他忽然感到一阵舒心,因为他似乎已经真正的开始融入这个家庭了。
    季珩问枫玉斗借了支笔,回到厢房里开始沉下心来草拟一份视察小结,不一会儿厢房门又开了,洗完澡的宁随远带着一股柔软蓬松的湿润气息走了进来。
    季珩的眼角扬了一瞬,余光扫过青年的身体是他的衣服和裤子没错,计划通。
    宁随远和他一样是手长脚长型的身材,因此衣服裤子都没有累赘太多,唯独肩膀那边儿有些空落,领口松垮垮的圈在锁骨外头,又形成了一种落肩的款式,这要怪就怪宁随远的肩背太单薄了。
    这么一打量的功夫,季珩登时就无法聚精会神的办公了,他用拳头抵住下嘴唇,咳嗽了一声道:阿远啊!
    宁随远光着脚踝,盘腿坐到他对面,拿起肩头披着的干毛巾继续擦头发,神色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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