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我和杨潇就到了。季珩说。
    片刻后,季珩和杨潇跳下了城防队的巡逻车,那是问松平亮临时借的,说起来还有点儿心酸,不能走正当流程还得靠卖人情和面子。季珩揭开黄线跨进现场,就听见银行上方的那个劫匪在疯狂的叫喊: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我让你们滚啊!真当我们不敢动手是吗!再给你们最后五分钟!不然我就开枪了!
    焦正祥和谈判官都急的满头大汗,这时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低音炮响起,振聋发聩:你要是开了这枪,我保证你活不了!你不就是图钱吗?把命赔上值不值得!
    焦正祥吓了一跳,他最担心的就是激怒了绑匪,焦虑急躁的扭头去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结果正对上男人犀利而凌冽的一双眸子,焦正祥冲到喉咙口的质问当即就化了。
    哈!你以为老子怕死吗!楼上那劫匪乖戾的发笑:我告诉你!老子不怕死!老子才没那么容易死呢!少拿这些来威胁我!你们还剩五分钟!就五分钟!
    季珩的眸色一沉,转身阔步往装甲车的方向走,没走两步被焦正祥劈手拦住:你做什么!
    救人。季珩冷冷道。
    救什么人!你们这群当兵的各个都是莽夫!焦正祥满头冒汗:你没听到劫匪说他根本不怕死吗!不要再搅局了!伤到人质你负不起责任!
    这家伙就是典型的没本事又惧怕承担责任,季珩懒得跟他废话:我是跟你们松平队长通过气的,你少管。
    松平队长现在不在!你说的话我不信!焦正祥说:你,你有批件吗!没有批件我不能同意你插手我们的事务
    提到批件两个字,季珩的火就冒上来了,他反手揪住了焦正祥的领子,将这个浑身散发着废物气息的城防队副队长提的双脚离地。
    你可以事后去写举报信。季珩冷笑起来,他很少这么对人说话,悍利英俊的眉目间匪气横生:但是你现在再跟我多废话一个字试试看?
    焦正祥脸色惨白,这种时候,他们养尊处优的城防员和特种军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就彻底的暴露出来了,没有了权力的制衡,特种军人就像是野性的雄狮,随时可以把他们这群家猫给撕成碎片。
    季珩松开手,对那呆若木鸡的谈判官道:稳住劫匪,吸引他的注意力,你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季珩从装甲车内部拿出了一把狙击步/枪,在前端装上强消/音/器,扛在肩头。
    他穿着常服,动作迅敏,有那个谈判官在前头吸引劫匪的注意力,他不着痕迹的绕开,登上了西北角的电视塔。
    廖鹏高德,你们去堵银行大门,一旦有人质被放出来立刻解救运输。他利索又果敢的命令道:杨潇,你去找通风管,尝试从管道向一楼室内发射催/泪/弹。
    频段里传来三声整齐的明白!。
    叮一声,季珩走出了电梯,他来到了电视塔中层的位置,那是一片露天的花园餐厅,经过疏散后已经没人了。天台的边缘处用新鲜盛放的玫瑰与紫丁香花枝点缀,郁郁葱葱的一大片,是天然的掩护。
    季珩趴了下来,将枪管从葳蕤的花枝中探出去。
    透过瞄准镜,他清晰的看到了银行二楼镂空窗棱里攒动的人头。
    那个蒙面的劫匪还在叫唤,面部表情得意至扭曲的地步,手中的枪管一直死死的抵着人质的脑袋,人质已然晕了过去,没有一点反抗的意志。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季珩低声自语。
    头儿,我已经找到空调通风管了。杨潇在频段内汇报道:催/泪/弹准备就绪。
    季珩低低的应了一声,目不转睛的观测着二楼内部的情形。
    似乎是一楼的巨大的动静惊动了二楼,那劫匪回首朝某处张望了一瞬,突然暴怒起来,将人质往后粗鲁用力的一拽
    扳机扣动的瞬间,子弹穿过炙热的弹道,经过消音设备的过滤只发出了轻轻的噗一声。
    第一发子弹精准的击穿了劫匪的手腕,桡神经断裂的同时,他握持枪柄的五指都软软的松开,枪支随着他大开大合的动作自楼上坠落。
    那劫匪捂着流血的手腕发出痛苦嘶吼,表情穷凶极恶,忽的扬手在那女柜员的背后猛地一推
    季珩瞬发一枪点在那劫匪的眉心,两枪几乎没有几秒钟的停顿,与此同时那失去意识的女柜员失去了重心,呼啦一下从二楼的窗口里翻了出去!
    不好!季珩的瞳孔皱缩。
    该死的城防队,没有开展任何有效的安全预防措施,连最基本的防坠落的气垫都没有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橙黄色的机械铁臂突兀入镜,徐徐升起,前端的挖掘爪翻转,稳稳当当的兜住了那半空坠落的女柜员。
    这画风未免相差的太多了,季珩微微一愣,一个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站直了极目远眺,就看见一辆庞大的铁皮挖掘机浩浩荡荡的停靠在银行建筑的旁边,车身上还缠绕着方才强行突破而扯断的黄白警戒线。
    季珩的嘴角用力的抽动了一下,有些啼笑皆非。
    头儿!大门还关着,我们准备强行突破了!廖鹏的声音沉沉然响起。
    季珩没说话,他看见挖掘机机舱的玻璃门朝一侧打开了,一个矫健的人影轻盈的翻出,足尖踩踏着挖掘机高低不平的机身,一跃一撑,就勾到了二楼窗棱的边缘,蜘蛛一样灵活的穿过窗框钻进大楼的内部。
    啊,真是个不省心的.季珩揉了揉眉心,他一颗心稍定,转身跨进电梯。
    宁随远教了下路阳如何简易的操控挖掘机,自己便借着挖掘机的高大机身爬进了帝国银行的二楼,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已然死去的劫匪,眉心挨了精准的一枪,不偏不倚,正好破坏了大脑中枢。
    那劫匪的脸上凝固着死前最后的表情,从面部肌肉的形态来看,没有恐惧和惊慌,只有无能的狂怒。
    这还挺少见的,宁随远想,这么不怕死的吗?金钱的诱惑就这么强烈?
    他没有多逗留,飞快的从楼梯上跑下去,下方的催、泪、弹烟雾已经开始消散了,那群眼泪鼻涕横流的劫匪们还没回过神来,宁随远一边用手遮掩着口鼻一边疾步奔到大门前打开了紧闭的门。
    廖鹏高德都已经准备用装甲车的冲撞模式硬闯了,这会儿门突然从里面开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愣。
    发什么愣!救人啊!频段里响起季珩的骂声。
    哦哦哦!廖鹏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只顾得上匆匆扫一眼遍体鳞伤的宁随远,就急急忙忙的奔进去了。
    这时城防队的人也跟着涌进了帝国银行内部,将劫匪捆的捆绑的绑,另有一批人开始联系医疗所接送受伤的住民,宁随远走出银行大门,看见挖掘机的铁臂已经成功落地,那个银行的女柜员也安安全全的躺在里面,虽说眼睛还闭着,不过呼吸心跳都还在。
    远哥!路阳打开了挖掘机的舱门,跟着爬出来,那挖掘机的机身高大,他踩着金属挡板下地的时候还滑了一下,屁股蹲儿磕在坚硬的板子上头,给他疼的龇牙咧嘴。
    你小心点!宁随远关照了一声,便倾身去抱那个躺在挖掘爪里的女柜员,他手还没触着对方,就有人从后方握住了他的臂弯,用力将他后扯。
    宁随远向后趔趄了一下,跌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他向后仰首,就看到季珩轮廓分明的坚毅下颌角,Alpha没有看他,颇为不耐的拧着眉,大声招呼着来往的城防员:别忘了送人质,在这里!
    这时焦正祥正蔫头耷脑的从跟前过,他一手挡着脸试图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蒙混过关,却还是被季珩一眼认出来了。
    季珩轻哼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反倒是那边儿的廖鹏一边忙的热火朝天一边大声的奚落着:焦副队啊,你还觉得我们当兵的是莽夫吗?欢迎写举报信去中央举报我们啊!
    宁随远望着廖鹏那神采飞扬到乃至嚣张的胖脸,也不知是因为救援行动成功了如释重负还是怎么的,他感到一阵须臾的轻松,不禁扬了扬唇角,随后感到季珩拉着他的动作紧了紧。
    喂。季珩将他翻过面向来,认认真真的开始打量他,眉峰也越蹙越紧了。
    你不是跟我说你还好么?
    我是还好.嘶!
    Alpha的手指出其不意的触在宁随远的额角,下手没轻没重的,那处血才刚止住,结了一层薄薄的雪茄,非常敏/感,宁随远禁不住疼的吸了一口气,听季珩按压住怒气道:这叫还好?那要怎么样才叫不好?医务官这里还有个伤员!
    喂,我不用宁随远踮起脚去压他高举的手臂。
    你现在什么事也别做,立刻给我去医院检查!季珩独断道:医务官,带他走!
    你别让我走!宁随远急了,脱口而出,狠狠的捶了一拳在季珩的胸口。
    这一拳怪结实的,季珩愣了一愣,抬手揉了揉胸口。
    兴许是气急了,宁随远的呼吸起伏不定,他那些伤在白且薄的皮肤上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眼角湿漉漉的泛红,多半是刚才被催、泪、弹波及的缘故。
    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慢慢的沿着胸口的神经爬了上去,酥酥麻麻的,让人怪难受的。
    这时一个医务官满头热汗的跑了过来,急声道:有伤员需要运输吗长官?
    季珩盯着宁随远那张脸,总有一种硬要让他走他大概要哭了的错觉,一脑门官司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不用了,你忙去吧。
    那边儿的路阳忽然变得有眼力见了起来,追着那医务官跑开了道:哎我我我,我受伤了!带我走啊!
    这下就只剩他俩之间有事等待处理了,季珩费神的垂眼,抬手抓了抓头发道:我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子这么粘人的
    他话音未落就被宁随远一下子搀过臂弯,用力的拉到一侧没人的空地上:我有话要对你说!
    有话要对我说?
    季珩狐疑的瞅着宁随远,青年看起来真的是非常的郑重且凝重,甚至还有点儿羞赧的感觉,于是心里头开始乱七八糟的飞起各种猜想。
    什么话非要两个人才能说,还得到没人的地方才能说?
    该不会.是要跟我告白吧!
    这种时候想要跟我告白?
    一定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突然意识到人生苦短,所以要好好把握眼前人
    一想到这里,季珩只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像是被注射了肾上腺素一样剧烈的乱跳了一下,随后逐渐加速,泵出的血液也都像是融入了愉悦剂一样,令他浑身都松快了起来,他险些没压住那上扬欲飞的唇角。
    宁随远并没有意识到,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季珩的大脑里闪过了多少不相干的垃圾念头,他只觉得喧闹的人群很吵,吵得他耳朵疼,头也疼,烦得要命,根本定不下神来说话。
    好不容易都避开了,他喘了两口气才开始凝神思考。
    季珩。他斟酌着词句,将他今天所遇见的古怪的事件和疑点浓缩为一句话:我觉得那些袭击事件并非偶然。
    季珩英挺的眉忽的皱了起来,眼光变得有些莫测。
    宁随远以为他说的不够清楚,补了一句道:我觉得都不是意外,是人为的!说不定还是有组织预谋的
    Alpha的表情看起来愈发的失望和郁结,他慢吞吞的吐出一句:就这?
    宁随远一愣:啊?他顿了顿道:对,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列举证据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珩牵着朝医疗车的方向走了,Alpha咬牙切齿道:就这也能搞得这么郑重其事!我还以为医务官,把他带去医院做检查!
    第39章
    季珩的暴躁来的很没有缘由, 但是ALpha强硬起来就真没有宁随远什么事了,折腾了这么大半天的,宁随远浑身的骨架都像是被拆散了重装一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也失去了挣扎的愿望,就这么被按着头去医疗所里做了整套的全身检查。
    季珩全程陪同着, 这Alpha臭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每出一份报告都要亲自查看结果。
    季珩是真的很担心, 在他心里宁随远就像是个琉璃做的精致宝贝,骨骼又轻脸又好看,随便一磕一碰都能坏了, 偏生这小子还很莽,哪儿危险就往哪儿奔,这次回来头也破了, 衣服也破了,季珩简直心疼的要吐血。
    影像学的检查从头到尾扫了一通, 又抽了个大全血, 宁随远除了轻微的脑震荡和擦伤挫伤以外并无大碍, 可季长官还是不满足,硬拉着宁随远去了消化内科, 说想让医务官给宁随远查查看有没有内伤。
    宁随远早就已经烦了, 当听说内窥镜检查要从身体上面的口或者下面的口插/入, 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暴怒的给了Alpha一脚。
    杨潇前来找他们汇合, 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小宁同志和他们家长官剑拔弩张,一副随时要打起来的样子。
    先前那个AB争一O的惊悚念头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头,飞快的闪过杨潇的脑海,杨潇愣了愣,倏地刹住了脚步,犹疑的卷了卷头发。
    杨潇。季珩双手叉腰,一眼就看到了她,朗声喝了一句: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呢?
    杨潇:哦!有,有事情!
    有事情就过来说。季珩不耐道。
    杨潇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豁出去了,寻思着总有人要入修罗场,于是硬着头皮走过去道:那个.杜小艾说她想起了一些事,要告诉你们,你们.谁去病房探望一下?
    季珩和宁随远异口同声道:我去。
    杨潇:.
    季珩有点儿冒火:你去干嘛你个病号?
    宁随远斩钉截铁的否认道:我不是病号。
    季珩:那你说你去干嘛?
    宁随远:问讯。
    季珩;你不适合。
    宁随远:我这次会调整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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