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不吭声,对面的人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想通后,尤涟小小地舒了下气。
    身体稍稍放松,就更加感觉到身上的黏腻,他想抬头抹一下额头的冷汗,又猛地想起手刚才碰过沾湿的玉,动作顿住,他干脆坐回了马桶盖上。
    他的腿都快被吓软了。
    都怪宫鹤!都是他的错!
    不喊他的名字不就没事了?不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吗?所以都是他的错!
    尤涟双手环胸,闷着头开始生气。
    再不出声我就把东西拿走了。
    尤涟别开头。
    爱拿拿,反正别想让他说话。
    我会把它交给老师。
    尤涟闭上眼。
    交交交,你好意思拿给老师看你就拿,反正他不要了。
    隔壁间的宫鹤没有再出声。
    尤涟虽闭着眼做出一副不听不看不关心的模样,耳朵却还是悄悄动了动,认真又仔细地听着隔壁间的动静。
    玉似乎被拿了起来,被拿起时和地面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尤涟不禁想,宫鹤是怎么把玉拿起来的?直接用手吗?肯定不会,大概率是用纸巾包着。他真的会拿去给老师看吗?他难道就不觉得不好意思?
    脑子里乱糟糟的,尤涟有些焦躁。
    他也懒得管宫鹤到底怎么想怎么做了,他只希望宫鹤赶紧走,立刻马上从这儿离开。
    终于,他听到了隔壁门锁被拧动的声音。
    脚步声从隔间里出去,门被重新关上。因为这时候厕所里已经有几个人了,所以尤涟也不清楚宫鹤到底走还是没走。
    他往地上扔了两张纸巾,然后手撑着地,跟变.态偷.窥狂似的往隔壁间看里面是空的,又换了个姿势,从里往外看,也没有看到那双纯黑色的球鞋。
    宫鹤确实走了。
    他这下总算能彻底地放松下来了。
    尤涟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在里面又呆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的脸色差不多恢复正常,接着推开门强作自然地往外走,洗手时还跟笑着跟班里的一个同学打了招呼。
    尤涟你没事吧?肖颂声礼貌问道。
    尤涟笑笑:没事,估计是着了凉。
    肖颂声又道:要吃点益生菌吗?我那儿有。
    不用了,谢谢,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闲聊几句后,尤涟更加镇定。
    他甩了甩湿漉的手,闲庭信步地往回走,每走一步,心理建设就加强一分,等走到教室门口时,心理建设完毕,他又变回了那个众人眼中高傲明艳的大少爷。
    只是视线在宫鹤身上掠过时,还是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眼神,回到了座位上。
    尤涟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很想知道宫鹤到底有没有把东西交给老师,但又不方便问,想了想,还是按捺下来,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
    而他旁边的宫鹤看似在专心致志地做题,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身前的草稿纸上画着一大一小两个类圆柱体,不同的位置标着不同的符号,ABCD与1234等数学符号混杂,还画了横截图竖剖图,看着严谨又专业。
    但一些注释的字眼又让人不禁对这个图产生疑问,比如B成结时膨胀可达、与B圆柱相比,A圆柱是他的最优解、A舒服、B痛苦等,诸如此类。
    宫鹤看着图,像是遇到一个大难题般眉头紧锁。
    也确实算是遇到了难题。
    毕竟他从来不知道,一个Alpha资本过于雄厚,也会成为其致命的缺陷,竟然让自己的喜欢的人宁可选择又短又细的玉雕,也不愿意跟他提出那方面的需求。
    Alpha的自尊受到侮辱,心下仿佛有火在烧。
    宫鹤侧头觑了尤涟一眼,视线从那潮湿的眼睛、泛红的眼尾,落到他沾着湿发的鬓角和脖颈,看得出来尤涟有打理过,也擦了汗,但那白里透红的肌肤根本掩盖不住春色。
    六点的水蜜桃干净芬芳,覆着晨雾和朝露,看起来甜蜜又水灵。
    才过了一个小时,就像被打了催熟药,鲜嫩欲滴,薄薄的皮仿佛一掐就破,甜腻的汁水似乎只要轻轻一挤,就会沾得满手都是。
    水蜜桃是属于他的。
    但把水蜜桃催熟的,却不是他。
    宫鹤收回视线,闭着眼强迫自己深呼吸。
    他眉眼柔和,表情波澜不惊,可那张草稿纸,却被他攥在手里,生生揉碎。
    一直到放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专心地上课、做试卷、写作业,循环往复,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昨天约的午饭,更是提都没提。
    放学后,尤涟收拾好书包,一边往外走一边看手机。
    他又收到了亲妈的催魂短信,这几天信息就没断过,他只能耐着性子一遍遍解释自己目前的情况,并保证周末一定会过去看尤正勋。
    蓝色妖姬:小鹤也一定要过去啊!
    尤涟:知道啦。
    蓝色妖姬:一定啊!到时候给我拍照!
    尤涟:
    尤涟:保证把人带到[小人跪地]
    走出校门,尤涟往外看了眼,一下就看到了宫鹤家的司机。
    龙外有钱人不少,但学生大多还是住校,毕竟上课时间太过严苛,早上六点就得到,路上来回的时间还不如用来睡觉,所以门口车没几辆。
    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宫鹤已经坐在里面,目光透过黑暗,无声地看着他。
    尤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开口打破沉默:我哥给我发消息说东西都帮我送过去了,让我直接跟你过去就行。
    宫鹤:嗯。
    你就不能多说几句?
    尤涟动了动,把书包放到了座椅后面,怎么换车了?之前不都是保姆车么?这个车虽然也是好车,但后面就两个座位,伸不直腿,也躺不下来,座位中间没扶手也没小桌子,尤涟有点不太适应,总觉得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宫鹤。
    他手撑着座椅调整坐姿,柔软的皮沙发被他按得倾斜,黑暗中,一个什么东西滚过来撞到了他的手上。
    车里没开灯,什么都看不清。
    尤涟想也不想地把伸手拿起那个不明物体,嘴里还问着:什么东西滚过来了?是你的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那是什么了。
    停顿一瞬后,尤涟很快反应过来,他露出戏谑的表情,想先下手为强地调侃宫鹤,却不想一抬头直直撞入了一双锐利又冰冷的眼眸,眸子乌沉黝黑,在深夜里像被镀上了一层冷光。
    此刻这双眼睛正充满审视地看着他,仿佛洞察了一切,知晓了一切。
    心突得一跳,尤涟不自觉地别开了目光:这什么啊?
    这是我在厕所里捡到的。
    宫鹤伸手拿起了那根玉,修长的手指看起来比玉石还要笔直,还要硬。他的视线定在尤涟脸上,没有挪开半分。
    接着,声音平缓又压抑地响起,上面好像有你的味道,这是你的吗?尤涟。
    第 18 章
    短暂的错愕后,尤涟立刻调整好神情:我的味道?
    他凑近看了一眼,眼里写满了陌生和诧异,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用这种东西?他紧锁眉头,似乎对眼前的东西极为嫌弃。
    黑眸注视着尤涟,宫鹤语气平静:上面有你的信息素。
    尤涟嗤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怎么,你闻了?凭什么你说是我的就我的?我还说是你的呢!
    宫鹤也不恼,轻声道:Alpha对标记过的Omega的信息素非常敏感。
    说着他飞快扫了眼手里的东西,目光再次回到尤涟脸上,这点距离已经足够,不需要凑近闻。
    尤涟拧起眉,厌烦地别开头:反正不是我的,我又不是Alpha,怎么可能去Alpha的厕所?再说了,我有需求我找你不就行了?大费周章地弄这种东西干嘛?就算我买这种东西也不可能带来学校,我又不是傻子,我难道不知道学校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张嘴吗?万一被谁看到传出去了,我的脸还要不要?
    尤涟心想不愧是他,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骂完还觉得不够,他双手环胸,扭头看着窗外,颇有气势地抛出十一字耍赖箴言,反正不是我的,你爱信不信!
    他这番话说完后,宫鹤的神色出乎意料地比刚才缓和了许多,眸底坚冰有消融的迹象。
    宫鹤又问:你今天为什么突然带软垫来学校?
    尤涟不假思索地说:昨天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板凳太硬坐着疼。
    擦药了吗?
    擦了。尤涟在心里给自己的精彩表现打满分。
    谁给你擦的?
    尤涟回头看着宫鹤:你问这个干嘛?
    宫鹤直直地看着尤涟,语气认真:在婚约存续期间,我不允许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碰你。说着,话音一顿,原本落在尤涟脸上的目光向下,灼灼而直白地盯着他双腿交叠的那片阴影区域。
    尤涟被看得不禁并了并腿。
    宫鹤抬眸,声音低沉:你碰别人也不行。
    尤涟心里一跳,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他哈哈笑了声:我一个Omega怎么可能碰别人?别开玩笑了。诶,前面那片就是暖春门庭了吧?
    宫鹤朝外看了眼:嗯。
    尤涟看着不远处的别墅群笑:我倒要看看你住的地方长什么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今天的宫鹤眼里藏着话,话里也藏着话,他根本招架不住,又实在拿不准宫鹤的意思,所以只好避其锋芒,转移话题。
    暖春门庭是别墅区,离学校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
    到地后尤涟立刻开门下车,他迫不及待地要从车内封闭的空间里逃出去。
    两人都下了车,尤涟跟在宫鹤身后往房子里面走。
    他打量着周围的装饰,问: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我好像从来没来过。
    我哥三年前买的。
    宫鹤把尤涟带到楼上,推开一间门后打开灯,这里是你的卧室,你的东西也都在里面,我没让人碰,得你自己收拾。
    尤涟点点头:行。你住哪一间?
    我住你隔壁。
    宫鹤伸手朝旁边的房间示意,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那没事呢?尤涟顺嘴一问。
    宫鹤语气淡淡: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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