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许多个念头在太宰治心头转过,他想说杀人的记忆并不是真的,这个世界织田作很好的遵守了誓言,纪德和Mimic都是他想办法杀的,织田作根本就没沾手,所以请放心的写书去吧。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借口的苍白无力。那些记忆当然是真实的。相对的,这个世界才是假的啊。
    他转而又想说,故事的主人公不杀人,并不等于写书的作者也必须不杀人,书籍都是虚构的,没必要搞得那么写实派。
    但是他又立刻想到,把这种价值观强加给织田作才是罪过,而且说了也白说,织田作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坚持,就必定不会认可其他逻辑。
    他进而很想冲动的说:织田作,我认可你有写书的资格,所以听我的,去写吧!
    但是这话一点逻辑都没有,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配不配说。
    太宰治几乎绝望了,最后他只是用叹息一样的语调轻声道:打破了誓言的确值得后悔,那么织田先生重新再起誓一次如何?我想故事里的那个杀手,也许是从这之后才真正不再杀人了。
    虽然是诡辩,但也有点道理不是么?
    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下,缓缓点头:也许是这样的,那我就重新再发誓一次。
    太宰治笑起来,笑容很淡,也很真诚:太好了。
    谢谢你,太宰,但是我有一件事想纠正你。织田作之助话锋一转,我的确很想写书,但是我记忆中死前所后悔的事情不是这个,我并不是觉得自己没能写出那个故事而感觉后悔,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啊太宰治又一次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轿厢晃晃悠悠的攀升到了摩天轮最顶部,接着就毫不停留的匀速向下转去。
    顶端绝美的景色与轿厢中的人们相错而过。
    这本该是值得留恋的,太宰治却突然想要逃避,并深恨摩天轮怎么转得这么慢。
    织田作要说的是他不希望织田作说出来的话,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堵住织田作的嘴。
    红发男人注意着太宰躲闪的视线,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以前有两个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喝酒,一起随意说着话消磨时光。
    那可真是叫人羡慕的情谊。太宰治干巴巴地接茬。
    如果能有任何干扰效果就好了,但红发男人淡定得简直可恨:也许吧。我们就像是旅途中偶然相会的旅人,因为一场大雨聚在一片屋檐下。我们彼此并不了解,只是顺势聊到一起,雨停之后自然就会各奔东西了。
    是嘛。太宰治更加干巴巴地接茬。
    是一家很不起眼的酒吧,光线不太好,但我们都很喜欢那里,我们还在那拍过照片,因为我们当中的一个人说:总觉得若是现在不照的话,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我们三个在这里相聚的事实保留下来了。后来,真的被他言中了太宰,你答应了要和我一起喝酒,就把地点定在那家酒吧如何?
    太宰治的眼眸像是受到了什么惊扰般微颤一下,接着忽然轻佻地笑起来:好啊,我很期待能听到织田先生讲述你的故事,也很好奇那个酒吧的模样,一定会很有趣吧。
    红发男人眸光平淡的望着太宰治:关于我们三人,后来其中一个亮明了立场,实质上背叛了我们,而另一个就是我感到后悔的来源。
    为什么啊?他死了吗?太宰治兴致勃勃地问。
    不,是我死了。红发男人说,我为自己没有涉足他内心的孤独而深感后悔。
    太宰治不希望织田作说出来的话终于是被说出来了。
    动摇吗?但是不能动摇啊。太宰治想。
    看来是你那位朋友孤独的活到了最后啊,他真可怜。但是有你惦记着,我觉得他又不可怜了。
    轿厢终于转动到了摩天轮底部,整个过程漫长的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但是好在已经结束了。
    太宰治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因为坐得累了,所以第一个抬脚跨出去:剩下的豆腐跟盒子都送给你啦。
    太宰!织田作之助叫住了想要立马开溜的太宰治。
    太宰治恍然大悟一样回过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啊啊,差点忘了,我们还没有约定喝酒的时间对不对?那个酒吧的位置织田先生也还没告诉我。
    织田作之助一脸平静,对太宰治的话语充耳不闻,他只是很认真地说:太宰,叫我一声织田作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入v啦,会爆肝更万字的,感谢支持正版的大家!我真的吃土太久了!
    心情好激动,但是想了半天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那就在专栏里开一个预收吧~
    《[综]产屋敷为何谋反?》产屋敷箴香女扮男装当上鬼杀队主公,身为领导竟接连劝退九柱,削弱鬼杀队实力,意图谋反!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主鬼灭,大概会是个沙雕文。
    第26章 别讲脏话
    可以呦,织田作,这个称呼还真有趣,是你自己想到的吗?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态度平常,似乎毫无触动。
    日光照耀在太宰治蓬乱的黑发上,反射出一些柔软的亮晶晶的流光,沿着清秀面庞的轮廓勾勒出弯起的唇线。
    这一次,反而是织田作之助感到无话可说。
    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呢?太宰,明明织田作一开始就是你对我的称呼。
    就算到了这个程度也依然要假装,一定是有个坚不可摧的理由吧。
    最终,织田作之助把迈出的脚步收了回去,说道:酒吧的名字是Lupin,Bar Lupin,我们定在定在后天晚上吧。
    好啊。太宰治笑着挥挥手,迈着轻快的步子走掉了。
    坂田银时看着红发男人弯下腰,慎重的提起豆腐,懒洋洋问道:就这么算了?不追上去么?
    已经足够了。红发男人的眼眸中满是认真,说到这个程度都没用的话,再说下去也不会改变任何事。而且,想要试探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或者说,还需要一些决定性的证据。
    晚上没睡好的疲惫在太宰离开后迅速爬上了头脑,红发男人心事重重的带上两张纸片人,沿着来时的路向回折返。
    他重新回想了一遍昨夜所见的一切,力求不漏过任何细节。
    说不定我真是个当侦探的好苗子呢?他不乏自嘲的想。
    在昨天晚上,他轻松避开了各种视线,一路跑到贫民街去,果然看见了一个灰衣版本的芥川。
    当时的芥川正在与人战斗,他躲在一旁和两张纸片人一起围观。
    有一些事情是只需要用眼睛看就能得出结论的,比如说这个芥川的战斗水平比记忆中的芥川差上一截,反应不够精准,对于各种时机的把握也不够敏锐,应付低端战斗已经游刃有余,甚至于已经凌驾在大部分异能者之上,但如果是面对实力最顶尖的对手,比如说曾经是顶尖杀手的他,就有些不够看了。
    芥川的潜力很大,悟性也很高,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芥川缺乏面对顶尖对手的战斗经验。
    因此不需要去港黑询问了,芥川压根就没有加入过港黑,这点已经毋庸置疑。
    战斗到最后芥川体力不支,明明水平是有的,却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竟完全被压着打了,敌人还采取人海战术,叫来了好几个增员。
    织田作之助赶忙现身救下芥川,用手.枪打掉那些敌人的武器,将杂鱼全部吓走了。
    然后芥川看着他眼睛发亮,完全没管自身的受伤情况,忽然就对他出手,发动了攻击。
    相同的历史重演一遍,大概无论是谁都会变得更有经验。反正他真的一点都不吃惊,很轻松就制住了芥川。
    你很强。这是芥川被他压制在地上时说的话,虽然对恩人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友好,但语气却很镇定,还满含钦佩。
    织田作之助问: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芥川回答:在下饥肠辘辘四处寻找食物的时候,一个人告诉在下,只要去某个仓库待一天就能得到食物,结果抵达后在下才发现那是一处贩卖人口的团伙窝点,于是用雷霆手段摧毁了仓库逃脱出来,但因为太过饥饿而无法甩脱敌人的追击,现在则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刚刚恩将仇报对救命恩人展开攻击,现在又态度如此自然的说话和抱怨,是真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但最绝的是,织田作之助同样没感觉到哪里不妥。
    他甚至出言宽慰道:我现在身上正好带了点钱,可以请你去24小时营业的商店吃些面包。
    无缘无故为何要这样帮助在下?芥川还挺不识抬举,你衣着干净,战斗力也很强大,显然不是贫民街的人,你来此是为了在下吗?
    织田作之助点头回答:是的,我想来问问你认不认识太宰治。
    太宰治?芥川露出迷惑的神情,抱歉,在下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这样看线索又断了,但织田作之助没有死心,而是又细致详细的描述了一下太宰治的外貌。
    说到鸢色眼眸之类的细节时,芥川表示毫无印象,但说到绷带和身材纤瘦这种大体轮廓时,芥川的表情就有了点变化。
    在下的确见过一个黑衣男子,但并不确定就是你想问的那个人,因为当时他背向月光,在下未能看清脸部,只是深刻的记住了他的声音。说到这些时,芥川的仇恨情绪简直是冲天而起。
    织田作之助立刻就追问了具体情况。
    原来在三年前,一个黑衣男子劫走了芥川的妹妹银,这三年芥川之所以一直在贫民街流浪,就是为了打听银的下落。
    很难说织田作之助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
    太宰劫持别人的妹妹?嗯?什么情况呀?
    如果能找到那黑衣男子,在下一定要当面质问他!为何使我与妹妹承受亲人分离之苦!芥川话语中的煞气太足,明显不只是要质问一下那么简单。
    织田作之助谨慎的认为,自己在调查清楚原委之前,还是不要让芥川见到太宰为好,于是保持了沉默,没有讲出自己掌握的信息。
    至于面包的话,在下希望是红豆馅的。发型仿佛垂耳兔的少年别看年纪小,要求还挺多。
    说完这些之后芥川就饿昏了过去,织田作之助好人做到底,把芥川背到一家最近的旅店暂时安置,还专门跑了一趟商店买红豆馅面包,和一瓶清水一起放在芥川枕边,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跟两天房费,回家只倒头睡了两个小时,就匆匆忙忙爬起来去赴太宰的约了。
    说真的,有点累。
    人体对睡眠是很依赖的,睡眠不足对神智的影响极大,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今天面对太宰时就并没有拿出最好状态。
    但这次熬夜仍然是值得的。因为他完全确认了这世界异常的来源
    是太宰。
    记忆中盛赞芥川的太宰,在这个世界如果机缘巧合没见过芥川也就罢了,但偏偏不但见过,还出于某种目的带走了芥川的妹妹。
    同一个人就算境遇不同,差别也不至于如此巨大,除非这个人有意识的更改了自己的态度。
    清晨的时候,在去往摩天轮的路上,织田作之助一边走一边跟纸片人朋友分享了自己的结论:就像我是我一样,太宰也是太宰,他知道本该发生的一切,然后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
    神乐认为这是一起严重的劈腿事件:那他为什么躲着你还装不认识你?是厌烦了你,趁机另寻新欢吧?真过分呀阿鲁。织田作我帮你揍他吧,绝对会帮你把他的欧金金都摘掉的!
    不准说脏话,你是想让我们刚上架就就被封吗?坂田银时伸手去拍神乐的脑袋。
    神乐不甘示弱,用双脚还以颜色:像阿银你这样委曲求全的家伙,我才耻于跟你为伍!
    织田作之助没搞懂对话的逻辑,虚心提问:为什么说太宰假装不认识我就是要另寻新欢呢?我认为他的目的是希望我能一直活着。
    神乐心想织田作还是太甜了,证据都摆在眼前,还要替心上人辩护:不要把那个绷带君想得太好了,所谓男朋友,就是没事会把手伸进裤兜里摆弄位置的笨蛋,喜新厌旧从来都是天性啊!
    喂,我说过了吧,不准讲脏话啊!坂田银时使劲去掐神乐的脸。
    神乐也使劲把手往坂田银时的鼻孔里戳:淑女怎么会讲脏话,分明是阿银你的思想太肮脏了,看到你人家都感觉是被玷污了,所以为了人家的清白去死吧!
    啊?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没事会把手伸进裤兜里摆弄位置吗?你这笨蛋,当然是觉得不舒服才会换位置的啊!放在左边不舒服就放到右边,放在右边不舒服就放到左边,仅此而已啊,给我向我的欧金金道歉!结果气急败坏的坂田银时自己也说了脏话。
    然后这把不堪入耳的火就烧到了织田作之助那里:织田作!你说说看,你也会那样做吗?
    红发男人木讷的眨了眨眼睛,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假装得非常熟练,似乎这等场面已经经历过成千上万次。
    他甚至娴熟的用一句话就唤回了两张纸片人的理智:很快就到摩天轮了,见到太宰之后我会试探一下的,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记着一切。
    而现在,离开了摩天轮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知道自己想要试探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了:银时,神乐,太宰的确都记着,但是他不肯承认。
    神乐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男人啊。
    那叹息声悠长而意蕴丰富,她就像是阅尽千帆,已经历数了人间的渣男与薄情,如今回归平凡,只是个爱吃醋昆布的旁边者罢了。
    银时则比较在意后继展开:既然绷带君不肯承认,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红发男人冷静地说:接下来先回去睡一觉。
    他并不觉得沮丧,因为太宰今天的反应、那微微发颤的眼眸、那故作轻佻的微笑、那干涩的拒绝的话语,全部都已经说明了太宰的动摇。
    他本可以完全点破,跟太宰彻底摊牌,死死拉住太宰的手,让太宰没有任何逃避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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