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原本不太怕的,被沈墨轩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很害怕了,但不回去终究不是个事儿,他还指望着回谢府躲躲,当即苦着脸道:轩哥,如果我有生命危险,你一定要赶来救我啊!轩哥!这次你一定要来!
    沈墨轩将人亲自送回了谢府,哪知圣旨早一步传入府中,夏司立在院里,神色难明。
    沈执在大理寺地牢里蹲了几个晚上,浑身脏乱得很,就想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赶紧上床躺着。
    一见夏司,脸色骤然惨白,尤其看见他手里攥着圣旨,更觉得眼前发黑。
    还真要落得个两头打残的下场了,沈执攥紧拳头,眼眶涩涩得难受,很想求谢陵救他,可一想起自己此前在公堂上那么痛骂谢陵,就以谢陵的小肚鸡肠,肯定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谢陵立在廊下,一眼都不看他,同夏司道:本官知道了,四十杖便四十杖,不过有一样不行。
    夏司道:大人请说。
    他不能在人前褪衣受辱。谢陵单手指了指沈执,平静道:本官要将他提回院子亲自管教,不知夏大人可应允?
    夏司略一思忖,似乎想不到什么说辞,于是便道:那下官在此等候,请中书令大人尽快。
    沈执怀着万分小心谨慎,慢吞吞地低头跟着谢陵往院子里挪,然后站在空地上,不知道该怎么求饶。
    谢陵同霜七交代了几句,回身瞥他一眼:跟我过来。
    沈执随着他进了房门,面如死灰。就像当年一样,好想挣扎着逃跑,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于是默默垂头,听凭发落。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闷闷的击打声,他愣了一下,抬眸望着谢陵。
    皇上下旨,让我亲手打你四十杖。谢陵拉过椅子坐下,左腿压在右腿上,两手交叠在一处儿,稍微松了一下筋骨,但我凭什么听他的。
    沈执:
    凭元祁是皇上,凭他说的话是圣旨?
    他有点不明白谢陵现在是什么意思,于是不由自主露出点茫然神色。
    屋里气氛低沉,又闷热,沈执额发湿漉漉的,眸子干净如泉,微微牵了牵唇,终究没什么可说的。
    谢陵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沈执道:外面挨打的人是谁?会被夏司察觉么?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会不会连累你?
    你如果只说这些话,那我今日饶不了你的。
    沈执想了一下,极诚恳道:在公堂上,我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无心的。
    谢陵笑道:有心也好,无心也好,你总归说了,我也听见了。
    沈执有些慌了,正要再开口,谢陵忽然起身,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不怕了啊,回家了。
    只这么一句,沈执忽然安静下来了,也不觉得害怕了,心瞬间就满了。对于他而言,家是多么神圣又遥远的地方,是他穷极一生都追逐不到的港湾。
    可是现在,他蓦然发觉,自己有家了,好不真实。
    谢陵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细语道:别害怕,有哥哥在,即便你把天都捅下来了,哥哥也替你补上。在这个世界上,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执抱紧了他的腰,将脸埋他怀里,闷闷道:谢陵,你还是别对我这么好了,我怕将来有一天,你突然不喜欢我了,我会受不了的。
    我对你好,你尚且有那么多说辞,我若对你不好,你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谢陵低笑,眉梢眼角皆是宠溺,小可怜的,我让人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都是你喜欢的,但恩是恩,过是过。我此前说过的罢,你若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定会狠狠管教你。
    沈执:!
    都这种时候了,谢陵还要跟他欢好?这么饥渴难耐?
    不等他有反应,谢陵一把扯开他的衣衫,将人原地转了一圈,一推他的腰肢,沈执顺势跪趴在床上。
    两手攥紧身下的床单,很紧张地回眸望着谢陵,见他一手扯开衣领,衣袖捋得老高,露出精壮白皙的手臂。
    就是这么一双手臂,能直接将他整个人托在半空中狠做,沈执很害怕了,睫毛轻颤,压低声道:哥哥,轻一点,行不行?
    当然行了,沈公子说什么都行。谢陵倾身压了过来,一手捧起他的面颊,勾唇笑道:不过我劝你省省口水,否则待会儿叫
    破了喉咙,声音不好听了不算。
    沈执登时面红耳赤,外头沉闷的击打声不绝于耳,隐隐能传来痛呼声,这么多人都在外面守着,无形中仿佛置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他惊恐了,小壁虎似的往床里面爬,被谢陵一手按住脚踝,重新拉回身下,勾起他的脖颈,低声道:嘘,时间紧迫,夏大人还在外面候着呢,别让他等急了。
    沈执只觉得整个人起起伏伏的,浑身湿漉漉的,黏腻的汗水糊住了双眼,睫毛都沾着水珠,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流窜在脊梁骨,他不敢出声,怕被别人听见了。
    两腿高抬,仿佛房檐上翩飞的鸿雁,可却抽搐不已,颤抖得不成样子了,他偏着头,嘴里咬紧被角,俊脸红扑扑的,稍微做得狠一点,眼眶就泛红,身上也红得发烫,像是那日被花枝抽打,浮起了一层红印。
    他皮肤过于白皙,随便碰一碰就能勒出一道红痕,更何况是每个人都异常脆弱的地方,周围鼓到充血,圆滑的像个橘子,连一丝丝的褶皱都没有了,小腹胀胀得发痛,沈执挣扎着偷觑一眼,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呼,阿执,我的阿执。谢陵低头浅浅啄着沈执的额头,哑着声儿道: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还想换个姿势。
    沈执:!!!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块只知道抽搐的软肉,软趴趴地瘫在谢陵怀里,像海藻一样起起伏伏,快溺死了。
    谢陵心想,蟠桃园里种的水蜜桃都没沈执这么鲜嫩多汁,就像海绵里的水,没有了就赶紧挤一挤,强扭的瓜的确不甜,但是用起来很爽。
    沈执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要人命了,挨四十杖,皮开肉绽是肯定的,但起码能趴床上好好休息半个月。不挨四十杖,每天都要被谢陵狠狠管教,这谁受得了?
    谢家家风这么雅正的?管教家中子弟都这么狠的?一点休息时间都不给的?
    好歹先把人喂饱罢,肚子里空荡荡的,连点力气都没了,沈执觉得远比挨完四十杖难熬多了,软塌塌地陷在锦被里,像是退潮之后,沙滩上搁浅的鱼儿。浑身滑不溜秋的,粘腻腻的。
    院门终于从里面打开,谢陵将沈执染血的裤子丢了出来,淡淡道:打完了,夏大人回去复命罢。
    夏司眸色一深,目光从染血的衣服上划过,见谢陵面色微红,脖颈处还挂了一层薄汗,料想谢陵打沈执一点不留余力。一时间也不知心底是何滋味,略一思忖,终是拱了拱手,带人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沈执:我挨打了,伤势非常严重,需要好好休息几天qwq
    谢陵:我还是觉得太轻了。
    第38章 你是谁家的小朋友呀~
    谢陵抱着软绵绵的沈执一同洗了个澡, 沈执原本以为洗澡就是洗澡,结果没想到还有助兴节目,被谢陵一手掐着脖颈,死按在水池边, 又狠狠管教了一顿。
    那暖池的墙壁都是用打磨光滑的暖玉砌成,沈执的脊梁骨抵在上面,头被迫往后一扬, 露出精致小巧的喉结, 以及锁骨。两条腿根本没有着地,环在谢陵腰上,一直抽搐得厉害,如果不是后背紧贴着水池边, 很快就要掉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池水太烫,还是怎么的, 沈执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浑身都在冒烟, 勉强忍了一会儿, 终究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沈执此人很要强,又隐忍,即便受再重的伤,也不会轻易掉眼泪,可每次跟谢陵在一起,就总是忍不住。
    他想让谢陵好好疼疼自己, 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求,想让谢陵舒服,也不懂怎么去迎合,思来想去就是咬紧唇不吭声,作出一副很乖的样子。期许对方看在自己听话的份上,轻饶了自己。
    可是没有用的,谢陵最讨厌别人同他讨价还价,说了狠狠管教,就是要狠,方才在床上没玩尽兴,又辗转将沈执拖进了暖池里。扯紧他的头发往后拽,一口就含住了喉结。
    沈执欲哭无泪,头发早就散开了,湿漉漉地黏在肩头,浓郁漆黑的睫毛轻颤,怎么看怎么可怜,谢陵并不觉得他可怜,反而觉得有点可恨。
    一手钳住沈执的下巴,凑近他的耳畔,低声笑道:舒服么?尽不尽兴?
    沈执面红耳赤地闭眼,死活不肯应他,谢陵便道:你要是不回话,我就当你不服管教,那这事就没完了。
    沈执觉得按照这么个管教法,自己很快就没命了。他挣扎着露出一丝眼缝儿,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哥哥,饶了我罢,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我手脚都软了,真的,我饿得很,胃里火烧火燎的,很难受,能不能给一点东西吃?
    你确定是被饿成这样的么?哪里痛?谢陵低眸瞥见沈执小腹鼓出了一个圆圆的小丘,又笑:这是什么东西?
    沈执快气哭了:你知道!
    我不知道,所以才想请
    教一下沈公子。谢陵勾着唇笑,直把沈执逼得红着脸抽泣,才耳语道:洗澡就是洗澡,乱动什么?洗干净了自然带你去吃东西。洗不干净,什么都不给你吃。
    沈执抿了抿唇,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委屈得眼眶通红,肩膀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陵心想,沈执在外能一个打十个,远得不说,真动起手来,霜七肯定是打不过他的,习武之人,最是身体强健了,怎么才这种程度就手脚皆软了。
    因此,他怀疑沈执是装的,从水底下将人托了起来,再猛然一松手,沈执飞速掉落下来,两腿还没来得及站,就立马软了,登时睁圆了眼睛,感觉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眼冒金星的,大张着嘴,作出一副要尖叫出来的样子,可终究是攥紧拳头堵住了嘴,肩膀颤抖得更狠了。
    眼泪珠子簌簌往下落,谢陵敛眸盯了他一会儿,确定沈执真的受不了了之后,便没了继续为难他的意思,火速处理完,赶紧将人抱上岸。
    谢陵终究是舍不得饿到心肝宝贝的,洗完澡带着沈执去吃饭,一边抱着他,一边用勺子喂。
    沈执的头发还没干,被谢陵用了一条床单,将整个人裹了起来,面红耳赤地不肯张嘴。
    谢陵便笑道:沈公子,如果你不张嘴的话,我会误以为你不想吃饭,我其实收拾你的法子特别多,你要是想全部都试一遍也行,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你。
    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沈执下意识抖了一下,赶紧张开了嘴,小口小口地吞咽食物,谢陵喂了一会儿,叹气道:如果不是试过,我都误以为你嘴就这么小,算了,不喂了,你自己吃吧。
    说着,将人推了下去,沈执慌了,赶紧往谢陵怀里缩,谢陵愣了一下,好笑道:阿执,你这个人很奇怪,到底是想让我喂,还是不想让我喂?你给个明白话,成吗?
    沈执憋了好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要。
    谢陵故意逗他,凑过去笑问:要什么?要我?要吃饭?还是吃什么?你说清楚啊!
    你知道的!沈执恼了,眼眶通红,鼻子也涩涩的,抬眸见谢陵满脸戏谑,再想起方才他那么
    欺负自己,忽然哽咽了,你就会欺负我。
    好了,好了,哥哥喂你还不成么?真是的,要你撒个娇,简直要你命啊!谢陵复将人抱怀里喂饭。
    沈执后来才知挨了四十杖的人是谁,甚不解地问道:哥哥,你为什么罚霜七?
    谢陵抱着他看公文,手里还攥着一支上好的狼毫毛笔,沈执抬眼看他的时候,毛笔尖正对着自己的眉心,当即就点出了一个黑墨团。
    上回他从后面推了你一把,不是害你在皇上面前受辱了么?随手抹掉了黑墨团,拇指指腹揉搓着沈执的唇,谢陵低声笑道:当时就该罚的,一直拖到了现在,正好借此机会罚完,以后他就不敢欺负你了。
    沈执了然,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有些事情很好猜,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元瑾一样蠢。霜七已经不是第一次害人,偷压岁钱栽赃,害他被谢陵倒吊在房梁上。上回还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害他被元祁羞辱,还断了一根手筋。
    沈执其实什么都明白,甚至觉得谢陵这么聪明,一定早就猜到了,可始终没有处置霜七,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自己又何必胡搅蛮缠,自取其辱。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想了很久才又道:哥哥,霜七对你很衷心的,又是你的心腹,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害你失去了左膀右臂,这样得不偿失。
    谢陵蹙眉,略惊讶地低头看了一眼沈执,很快又摇了摇头,半开玩笑道:他是我的心腹不假,可你是我的枕边人,我若是连枕边人都护不住,趁早入土为安罢,活着也是丢人现眼。
    顿了顿,他拽过沈执的右手,亲了亲他的手心:阿执,对不起,霜七跟在我身边很多年,又陪我在蜀地受了三年罪,如果不是他守着我,我可能撑不到现在。所以我不能杀他,但我会废了他一只手替你出气。
    沈执摇了摇头:算了罢,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再说了,又不是他踩断了我的手筋。没了这根手筋,我也轻快了,往后再也不会行恶事了,真好。
    谢陵亲了亲他的眼睛,低声道:好阿执,霜七替你挨了这四十杖,一点都不冤枉。但他欺负你终是事实,我会处置他的。
    沈执
    默然,知晓谢陵言出必践,也就不再多言了。想了想,又道:哥哥,这次的泄题案,你早就猜到了?
    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能料事如神。谢陵随口搪塞,将人圈在怀里继续看公文。
    我不信,你若没猜到,这次怎么可能转危为安?
    谢陵似乎觉得沈执好聒噪,打扰自己处理公文了,于是将人往床里面一推,命令道:帮我捶肩,捶不好的话,我就捶你。
    沈执浑身上下就裹了个被单,长发披散着,像是墨色的缎子,乌黑顺滑,闻言很乖顺地跪在一旁给谢陵捶肩,犹豫了很久才道:哥哥,那份试题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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