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原本没有多想,但周二琦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硬说自己和姜荀有事瞒着他。
    一连三天,问到阮安头秃。
    其实阮安也不是故意不告诉周二琦,只是因为他不想任何人知道姜荀就是他爸再婚的女人带来的儿子。
    周二琦也不行。
    这事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一直是阮安的一块心病。
    好在姜荀也不是个多嘴的人,所以到现在学校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俩的关系。
    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周二琦拦住他的去路,安哥,咱俩幼儿园就认识了,你有没有事我会看不出来?老实说吧,你和姜荀有古怪。
    阮安愣了愣,哪有古怪。
    他俩不挺正常吗?
    你以前那么讨厌姜荀,为什么最近和他走的那么近?周二琦很认真的看着阮安,安哥,你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单纯,不像是什么好人,我怀疑他是故意接近你的。
    兄弟,你可能想多了。
    姜荀看他的眼神不单纯?
    可能在普通人眼里,帅哥看谁都不单纯吧。
    行了行了,别瞎猜了。阮安可不想迟到,于是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跟姜荀能有什么事,普通同学而已,你要是不放心,我以后离他远点就是。
    真的?周二琦狐疑的问。
    不过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别扭呢?好像谁逼你从良似的
    真的,我还能骗你嘛。阮安觉得自己的良心一点都不痛。
    他以后都离姜荀远远的。
    不知道别人信不信。
    反正,阮安自己是信了。
    阮安和周二琦走进考场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姜荀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老座上,似乎是余光看到有人进来,就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老规矩,没打招呼。
    讲究!
    阮安默默松了口气,他瞄了眼身后的周二琦,然后径直走到姜荀前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一中的每次考试都很正规,从准考证号到试卷模式都和高考一模一样,哪怕是高一的新生,入学考试也和高考走一样的流程,为的就是平时当高考,高考当平时。
    姜荀倒数第一的位置从入学到现在就没变过,而阮安就不同了。他高一的时候还是尖子班的,高二分班后,打算走出国流,就放弃了学习。
    这一年多,阮安属于那种想做题了,就能在下次考试的时候坐在这间教室第一的位置,不想做的话,就和姜荀来个前后连连看。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考不过姜荀,无法彻底从他手中,抢走第一的宝座。
    由此看来,倒一也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
    姜荀看着阮安落了座,刚想找他说话,就瞅见隔了一排的某双凶狠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周二琦的眼珠子跟俩GoPro似得,钉在自己身上,巨他妈吓人。
    姜荀默默吞了口口水,扭过脸不看他,然后脚越过桌下的横杠,去踢前面人的凳子。
    噔噔噔噔噔噔
    你别说,还挺有节奏,就是欠揍了些。
    阮安皱了皱眉,想转头骂他有病,但一想周二琦肯定会看到他俩说话,心虚了一瞬,于是稍微往后靠了靠,压低声音,你羊癫疯?
    安哥,你家周二琦怎么了?姜荀往前凑了凑,同样小声的问,他为什么那么看着我,我也没得罪他吧。
    其实他俩要正常说话还好,但此时此刻,他俩一个后背紧紧倚着桌子,微侧头,一个前胸紧紧贴着桌子,恨不得趴到人耳朵边讲话这姿势,想让人不知道他们在讲小话都难。
    你还好意思问我,阮安想笑,但忍住了,你说他卖碟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抨击他喜欢的女|尤身材不好,你说他是不是应该敌对你。
    靠,就这事儿姜荀有些无语,我那会儿睡迷糊了,他的声音又特别像电话推销的,再说了我也没说错啊,那个真的不好呀。
    你还挺懂,阮安斜了他一眼,怪不得晚上总是不睡觉,原来都在看片儿。
    我没有,我冤枉,我那是有姜荀刚想解释,但监考老师已经走了进来,他便把正经事三个字咽到了肚子里。
    第一门,老规矩,语文。
    阮安卷子递过来的时候姜荀故意不接,非得等前面人转过脸瞪他一眼,这才笑嘻嘻的接过。
    看着正脸了。
    这下安心了。
    姜荀飞快的扫了一眼试卷,然后翻到最后一面去看作文。
    这次月考的作文竟然是六月份刚刚结束的高考原题,这么说这张试卷好吧,学校够狠,干脆拿了高考试卷来考他们,那水份可就大了。
    该百度的百度,该作弊的作弊,该装不会的就装不会吧。
    很显然,吊车尾考场的绝大多数学渣也发现了这个事实,纷纷搞起了小动作,每个人都只留了一只手在桌面上,至于另一只大家心知肚明。
    今年的作文题目很精巧,材料通篇一个追字,寓意追寻或者追求。
    这种题目其实不简单,往往立意很明确的时候,想要标新就很难。
    阮安看了看没什么思绪,正准备趴下睡觉,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他学生生涯最后一次写作文了,心口莫名沉了沉。
    写吧,说不定以后真没机会了。
    半分钟后,校霸提起了笔,只不过他这张卷子没来得及做完,就被人叫走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荀只是听到有人推开门走进来和监考老师说了两句话,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四四方方的驴脸。
    教导主任这铁青的脸色不少见,但这一次,似乎比以往都更加严重。
    阮安,到我办公室来。
    阮安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他默默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从四面八方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  年前加班严重,这章手机码的,好在赶上了呼呼
    (文案里的内容在这段小故事之后,另外伏笔已经修改了,不要误会,校园文撒~)
    第28章 东窗
    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当不幸来临的时候,身体会率先做出反应,不安、害怕以及恐惧会按程度叠加,最终击溃心理防线。
    而这种时候,人本能的会去寻找安全的栖息地。
    所以在出门的时候,阮安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深深看了姜荀一眼。
    让人心安的是,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不,是一直看着他,只看着他。
    然后,姜荀冲他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一个简单的对视,阮安的心悸似乎好了很多,他仿佛在姜荀深邃而又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一句话
    我与你同在。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高河的脸色难看到可以发酵,程江也好不到哪去,平时就没什么表情的他,此刻俨然一副死人脸。
    都是监考途中被临时叫来的,不过阮安不明白,高河在也就算了,他是班主任,可程江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是他们发现了自己有学物理的天赋?
    啧啧,不太现实。
    除了他俩,更迷的是,十二班的班主任竟然也在。
    这是个什么阵容?阮安没想明白,不过他并不慌,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这十七年,什么阵仗没见过,这都不是大事。
    推门进去,高河听到声音回头看向他,刚想开口就被教导主任戾声打断,你给我滚过来!
    过来就过来,还非得让人滚。
    阮安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走过去,高河的太阳穴紧跟着突突跳了两下。
    他预感接下来的谈话一定不会有多顺利。
    不过为了避免老驴乱带节奏,把事情引向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高河还是打算先跟阮安客套客套,于是说,阮安,其实老师今天找你来呢,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你不用紧张,实话实说就可以。
    嗯。不疼不痒。
    高河深吸一口气,尽量语重心长,你认不认识十二班的高斌?
    高斌?
    这事和他有关?
    怪不得十二班班主任也在
    认识,阮安稍稍放松了些,找了个舒服的站姿,问:他怎么了?
    看到他这个态度,高河头顶真是乌云密布,而对面的教导主任当场炸了,一拍桌子,震的两米外的饮水机都跟着抖三抖,还他怎么了?!高斌被人揍到吐血,差点死在宿舍里你知不知道!
    一段良久的沉默过后,阮安才从惊讶和不解中回过神来。
    他微微歪了歪头,目光平滑抬起,然后不温不火的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你们找我过来做什么。
    耽误他考试了都
    跟你有什么关系?!教导主任语速飙升,气的牙痒痒,你把人揍成这样,现在不承认了是吧!
    我?真是醉球了。
    他就没真的揍过高斌一次好吧。
    刚开始怀疑高斌偷他手机的时候,阮安只是堵过他几次,并没动手。男厕所那次,是他唯一一次动了手,但也没真的踹到实处,就被姜荀拦下了。后来,说了用钱抵债后,阮安甚至都没再见过他,揍个锤子啊。
    阮安觉得好笑,不过他终于弄清楚老师们叫他过来的原因。高斌被人揍了,在宿舍里差点挂掉哦,当然,这是教导主任单方面的说辞。
    老驴这人平时说话就这样,把夸张的修辞手法运用的淋漓尽致,什么话到他嘴里,都会被添油加醋,上纲上线。
    高斌被打的不轻或许是真的,但应该没有教导主任说的那么严重。
    而且他们都在这盘问他了,就证明高斌一定没事。
    阮安只是不清楚,背锅的为什么会是自己。
    有毒吧。
    看你的意思,高河怕教导主任动手,强行把话头扯到自己这边,高斌的事和你无关?
    疑问语气,并且很不肯定。
    看来高河也半信半疑。
    不是,阮安说,我闲的。
    家里有个大帅哥他不揍,非得跑学校来揍高斌。
    傻子才这么无聊。
    不过,阮安这态度着实让高河为他捏了一把汗。
    程江在身后按了按他的肩膀,而后接替了问话的工作,直截了当,你问高斌要了五千块钱,我想知道原因。
    阮安抬头看他,沉默了片刻后,回:他捡了我的手机拿去卖,我只是折旧问他要了钱,仅此而已。
    在一中的老师里,阮安最服程江,也最信程江。
    虽然他人称五杀,绝不好惹,但最起码在阮安眼里,他和别人不一样。
    公正,这是他对程江的评价。
    别的老师遇到事总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惩罚人,可程江不会。他每次都会把事情问清楚,不会冤枉一个好学生,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始作俑者。
    不管程江这个人教学水平如何,在阮安心里,他是个可信的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捡了你的手机?程江问。
    阮安抿了抿嘴,这个他没法解释。
    直觉。
    手机就是被高斌捡走的,而且他绝对拿去卖了。
    至于证据,他真的没有。
    好,没有,程江看向阮安,也就是说,你不确定是不是他捡了你的手机,就逼着他还钱。那我是不是可以做合理假设。假设高斌没有捡你的手机,而你问他要钱,他不给,所以你找人威胁他。这或许不用你亲自动手,但你可以找人,比如,张子良。
    行。
    我的确让张子良帮我盯着点,阮安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但我没让他揍人。
    只是五千块钱而已,阮安一双鞋也不止这个价。但他之所以一直盯死高斌,是因为不爽捡着手机不还,还仗着没有证据装无辜的态度。
    真的很让人不耻。
    当然,这一点他就不用跟不懂他的人解释了。
    反正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丢手机也没资格找回来的人。
    因为他有钱。
    稍后,教导主任也把张子良叫到办公室来谈话。张子良这人怂的厉害,一看到这阵仗腿都打哆嗦,说的话结结巴巴,没一句顺畅。
    就算他讲的都是真话阮安没打人,也没让他打人。可别人听来却觉得他是受了阮安威胁,不敢说实话,撒了谎。
    最终,教导主任还是拿出来他的杀手锏。
    叫你爸来趟学校!也没别的花样,翻来覆去就这,阮安都习惯了。
    我爸不在南城。阮安很抱歉的说。
    阮成则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的,阮安都不定找得到,别说学校老师了。
    教导主任的肝儿被他气的生疼,下一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就让你妈来!我就不信还没人管得了你!
    阮安的脸忽然就垮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阮安:新一代背锅侠【铁窗泪演唱中】
    姜荀:这章我戏份好少,只有一个笑容的描写没爱了。
    第29章 事发
    阮安被叫走后就没回来。
    姜荀的卷子从他出门那一刻,也没再写过一个字。
    语文考试结束后,中间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才到下一门。姜荀一直盯着阮安的位置出神。
    他的卷子被收走了,桌上只留下一根签字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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