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凳子坐进去,余光仍然停留在门外的人身上。姜荀不知道跟那个女生说了什么,搞得人家激动的直捂嘴巴。
    收回目光之前,他看到姜荀收下了那封粉色的情书。
    阮安讪讪一笑,心里嘟囔句:切,这狗逼,果然渣男。
    见阮安落座,周二琦赶紧凑过来八卦,安哥,门口那俩女孩是找姜荀的?
    阮安把桌上的习题册合上塞进黑色的书架里,无不嘲讽的说,一脸狐狸精样不找他找谁?
    这里的狐狸精不是说的女生,而是指的某位依靠皮囊浑水摸鱼的人渣。
    周二琦朝着门口瞅了一眼,刚好和男狐狸精对上眼儿,前者赶紧移开视线,一边回头一边心虚,长得帅就是好,节节课都有妹子找。我也好想长一张和他一样的脸,然后去追唉,安哥,你说我去整整有希望赢过姜荀吗?
    阮安很认真的看了周二琦一眼,半晌,安慰他,别想了,你和他比老二兴许能赢过他。
    阮安虽然不喜欢姜荀其人,但也不耽误当个颜狗。
    一中校草的脸,全校闻名。
    别的不说,姜荀确实帅的让人直不起腰。
    周二琦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叹了口气,我觉得悬
    阮安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停,悬?
    我听说姜荀挺厉害的,你上厕所的时候没见过?
    阮安皱了皱眉,我又不是变态我瞄他干嘛?
    唉,你还是别见了,容易自卑。
    阮安:
    法克?!
    前桌笑的跟吃了台缝纫机一样,阮安咣当一脚踹过去,人瞬间趴在桌子上装死不动了。
    周二琦瞄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偷听,这才问阮安,安哥,你去查身体,医生怎么说?
    阮安抬手抓了两把头发,显得很是随性,就说有点低血糖,到医院我就醒了,没事。
    那就好,吓死我了,你当时突然睡我肩膀上,我以为你跟我开玩笑呢,推了你两把,谁知道你直接往后一倒现在回想起来,周二琦都觉得后怕。
    阮安那一下摔的不轻,后脑勺直接鼓了一个大包,现在摸起来还疼。
    不过阮安也没怪他,毕竟周二琦也不是故意的。
    你最好祈祷我洪福齐天,阮安说,否则我老子一定挥金如土的收购你家所有的店面,从此之后南城的餐饮巨头就改姓阮了。
    周二琦家是开饭店的,周家祖上三代都是厨师,到他这一代,几乎垄断了南城的餐饮业。
    但这点小钱在阮安眼里,只能算个零头。
    行啊,那我也一起跟着改姓阮吧,你爸还缺儿子吗?周二琦不要脸的把大脸往阮安脸上一凑,你看我行吗?
    阮安嫌弃一瞥,儿子倒是不缺,缺个孙子。
    周二琦立马会意,没脸没皮的叫人:爸爸!
    阮安被他气笑,伸腿踹他凳子,滚蛋!
    高河叫阮安去办公室的时候,姜荀也在。
    只不过前者是被叫过去嘘寒问暖的,而后者是去交作文的。
    高河的办公桌在语文老师斜对角上,阮安一进去,就看到李奶奶戴着那副常年失修的老花镜,用灌了红墨水的钢笔,在姜荀的作文本上圈圈画画,口中还时不时的读出一些惨绝人寰的句子。
    做人要有坚定的意志。中国历史上出现过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人,比如司马光,司马迁,司马懿,司马飞
    有些人憋的难受笑出了声,这其中不乏一些正在备课的老师。
    姜荀长得帅,人也挺乖,不喝酒,不抽烟,不打架,不逃课唯一的缺点就是成绩太差。
    全年级倒数第一的校草,传出去都给一中丢人。
    果然,上帝给你开了一道门,就必定给你关一扇窗。
    而姜荀这扇窗,关在了学习上。
    姜荀啊,议论文举例子可以,但是要写出具体事例,你这样把司马家隔了好几代的人都罗列一遍别的不说,你这个司马飞是谁啊?李奶奶一脸疑惑的抬头看他,姜荀则是低头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司马家人丁兴旺,我相信一定有一个叫司马飞的人在背后默默付出,推动了整个历史的发展。
    李奶奶张了张嘴,姜荀顿顿,叹了口气继续,只可惜,没有被历史记录在册,但我们要记住他,最起码在我的作文里赋予他存在的意义。
    简言之,他编的。
    继编纂名人名言后,文学巨匠姜马克吐荀已经开始自己造人了。
    姜女娲,果然名不虚传。
    阮安没忍住斜了斜嘴角,而他旁边的高河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高河是三班的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高二分班后,阮安就被分到了三班,按照一中的惯例,这也会是他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分班。
    所以很不幸的,他和姜荀同班了。
    高河叫阮安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这位二世祖的身体状况。
    阮安手背上的医用棉条还没撕,他在医院里打了快三天的吊针,手都快被打肿了。
    亦如阮安告诉周二琦的话一样,他也告诉高河自己没事。其实在此之前,高河已经和阮安家里通过电话,确认了阮安只是低血糖晕倒,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一中是南城出了名的私立高中,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而阮安的身份更特殊一些。
    他是南城首富阮成则的儿子,也是阮家唯一的后代。
    千亿家产的继承人。
    他要是真在学校出点啥事,一中那块儿百年没掉渣的匾额,转眼就会沦落成棺材板。
    上面还会被阮成则亲手提几个大字都他妈别过了。
    没事就好,以后身体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及时通知我,高河看阮安活蹦乱跳,也跟着松了口气,行了,赶紧回去上课吧。
    阮安应了声好,走之前有意无意的撇了文学巨匠一眼。
    语文老师的座位靠窗,那里的光感最好,哪怕今天是个阴沉的雨天,也丝毫不耽误天光从顶上倾泻下来。
    姜荀的个子很高,为了和语文老师说话,他微微弓了些身子。光影打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使得原本就很出挑的五官,更加清晰。
    轮廓流畅,精雕细琢。
    确实帅的惊为天人。
    这张脸让阮安情不自禁的想到一个词天神。
    阮安在姜荀看过来之前收回了目光,出了办公室,和等在门口的周二琦一起往操场走去。
    原本以为肯定黄掉的体育课,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被霸占。体委通知全班去体育馆集合,这节课他们室内运动。
    然而刚走到操场,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带帽子的男生,步履匆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阮安在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
    他故意伸腿绊倒了没看路的人,在来人差异的目光里,居高临下的看他。
    巧了,我正找你呢。
    第3章 厕所
    呦?你TM再给老子跑啊!
    厕所的门被来人一脚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门外站着两个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都穿着校服,但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为首的那个拉链拉开敞着怀,校服里面是一件看起来很普通的白T,但Gucci的logo隐隐约约能看得到。
    再往下,是一双限量版的黑橙扣碎,这双鞋在网上被炒到七千多,并且已经没有货了。
    可预售的时候,它的主人就穿着它来学校打球了。
    阮安插着口袋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蹲在坑位边上的人,眼神冷漠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躲了我三天,你有本事别来上课啊。他嚼着嘴巴里的口香糖,不断的用后牙槽碾压它们,仿佛那根本不是个戒烟利器而是面前这玩意儿的骨头。
    被他咬的嘎嘣嘎嘣响。
    阮安找了高斌三天了,要不是今天碰巧在操场逮着他,阮安还以为这人死了。
    这是操场尽头的一间厕所,位置很多,味道很冲,没有单间。
    他把口香糖吐进纸篓里,二话不说,抬脚哐哐踹了那人三脚!
    一脚比一脚狠,直把人踹到了角落里。
    事实证明,校霸一点儿也没变的温顺,他还是那个撸起袖子就干人的阮安。
    高斌跌倒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纸篓,里面白色的带着秽物的纸巾洒了一地。
    有一半掉进了坑里,另一半被高斌坐在了屁|股底下。
    他的手按在一张沾染了颜色的卫生纸上,恶心的想吐却又不敢叫嚣。
    东西呢?阮安啐道。
    高斌一怔,歪着眼镜抬头看他,什、什么东西?
    你TM再给老子装傻!阮安又想一脚踹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
    周二琦怕他这一脚真给人踹废了,赶紧说:我们也不为难你,你麻利的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我安哥绝对不揍你。
    阮安歪头看他,哼了一声,你的保证有个屁用。
    周二琦:在厕所屁还是有用的。
    恶心中透着一丝难以反驳的道理。
    逻辑鬼才。
    周二琦见阮安没动手,赶紧说,反正咱能把东西拿回来就行,安哥你缺他一条命?
    阮安想了想,哼道:喂狗都嫌脏。
    他不缺卖命的人,更不缺高斌一条狗命。
    他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其余的,都是后话。
    什、什么东西?我、我真的,不、不知道高斌将眼镜推到额头上,双手抹着眼泪,样子十分可怜,懦弱还没有骨气,让人看了就想打人。
    你偷的东西,拿来。
    阮安对高斌伸出手。
    高斌有些害怕的扭头,企图躲开阮安审视的目光,什么东西?我、我没偷啊。
    阮安歪了歪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嘶,心情极度不爽,面无表情的再次给了高斌一脚。
    高斌被踢得嗷嗷大叫,可还是不肯承认,依旧说,我偷什么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又是临门一脚!
    门突然被人推开,阮安余光里走进来一个人。
    来人个子很高,头顶着门梁,目测得有一米八八左右。他的站姿很随意,即使曲着腿也丝毫不妨碍他的头顶和门框来个亲密接触。
    阮安没有回头,只当是有学生来上厕所,他弯腰攥紧了高斌的领口。
    大多数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算憋着尿也会转脸就走,生怕被波及灭|口。
    活着不好么,阮安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用力怼在对面一排的小 | 便池墙壁上,非得找死
    白色的墙面又脏又恶心,高斌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
    阮安一米八三,而高斌只有一米七几,个头上就比阮安矮了一截。
    高斌不舒服的皱着眉头,脸憋得通红,好像喘不过气的样子。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偷东西的贼,你手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剁掉,阮安抬起拳头,你不想要几根都可以。
    高斌吓得脸色惨白,手指不自觉的弯曲,好像再不感受一下就真的会被砍掉一样。
    阮安不再废话,拳头顺势而下,就在即将砸到高斌脸上的时候,被人攥住了。
    一双手稳稳的锁住他的手腕。
    对方手指很长,拇指和中指竟然可以搭在一起,好像手|铐似得扣住了腕骨。
    来人用仅阮安一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好了。
    纵使他离得那样近,阮安还是以为自己幻听了。
    姜荀的音质很沉,带着点喉头的共鸣,直直的往人心缝里钻。
    厕所里仿佛静止了一般,阮安的脉搏不自觉的抽抽了两下,难以自持的开始加速。
    周二琦想要深吸一口气,奈何厕所味儿太重,空气卡住了嗓子眼儿。
    飞速的整理心绪,阮安一脸黑线,忍了片刻,扭头看他,姜荀,你找死。
    被骂找死的人低头,漆黑的眸子正对上阮安的眼,体育老师说少了两个人,让我过来看看。
    他轻轻松开阮安细细的手腕,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刚看老驴在附近转悠,他早上晨会刚说完校园霸凌的事。你们要有事儿解决麻利的,别被他逮着了,不然可就要去国旗下唱单口了。
    我去,老驴来了?周二琦惊了惊,拔腿要跑但见阮安不动如山,于是愣是把动了的那条腿按住,安哥咱快走吧,回头驴蹄子撅过来,我屎都得被他踩出来。
    高斌一听到屎这个字,感觉自己身上的味儿更大了。
    周二琦倒是不害怕老师,只是教导主任这头驴额,这个人,尥蹶子的时候实在是太可怕了。
    驴气冲天,和真驴没啥区别。
    尤其是他双脚离地,飞起来踹人的时候,那屁股撅的,简直无情。
    安哥,高斌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快走吧,再不走驴真来了。周二琦飞速的拽着他的袖子,脸上菜色泛滥成海。
    阮安的手先是一紧,而后才猛的松开高斌。
    高斌双腿无力的滑下去,一屁股歪坐进了白色的U形池子里,裤子立刻一片水渍,不知道沾的是水还是别的什么。
    一天时间,把东西给我准备好,明天放学后我来找你。
    阮安说完,压根不给高斌反应的时间,提步朝着门口走去,在路过姜荀的时候,他停住了脚。
    周二琦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瞄见阮安微微侧了侧头,鼻尖离姜荀的耳朵极近,然后嘴唇也跟着动了动。
    我的事,阮安说,还轮不到你来管。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生日,替人许愿,五毛一条~欧皇在线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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